第49章
第 49 章
“當然是在看——”瞿棠脫口就要把內心話說出,最後關頭及時頓住,喉結上下滾動,視線重新回到池星辭身上:“沒看什麽。”
就算真的在看蕭瑜,那肯定不能和池星辭說嘛。
兩個人一看就有仇。
現在池星辭是看管他的人,他重要的是搞好和池星辭的關系,剩下的,也要等他被救出去再說。
瞿棠心裏算盤打的響亮,他露出一個羞澀的笑容來。
瞿棠的眼本就長的又圓又亮,烏黑黑的,睫毛又濃又長,像蝴蝶翅膀似的上下紛飛,眼尾微微泛着紅色,讓人想要舔/舐。
這雙眼無論笑不笑,看起來都格外的惹人親近,更別說瞿棠故意讨好了。
并不顯得做作,反而坦誠的像是露出肚皮的貓貓,所有的陰謀都表露在外,而目的,只是為了要主人一個抱抱。
這可是貓咪心情好才能享有的待遇。
池星辭的臉色肉眼可見也變得好看了許多。
池星辭道:“不準看別人,特別是蕭瑜,理都別理,他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敢往他面前湊——”
池星辭捏着瞿棠的鼻子,瞿棠呼吸不暢,說話都帶着鼻音:“唔,別捏。”
池星辭這才笑眯眯地将後面的話說完:“小心被他吃的骨頭都不剩。”
瞿棠大驚,雙眼直勾勾地看着池星辭,驚訝地問道:“人也會吃狼嗎?”
不怪瞿棠會這麽問,他第一反應也覺得池星辭是在故意吓他,但轉念一想。這是無限世界,不符合常理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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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變成狼了,蕭瑜還疑似管家或君長央,可見無限世界壓根沒有邏輯。
瞿棠吓成這樣,池星辭也跟着一愣,爾後順着這話說道:“當然啊,他們不僅會吃,還會炸,你又不是沒聽過?小狼,你知道為什麽他們這麽迫切的想要攻擊狼族嗎。”
瞿棠也被池星辭帶偏了,軟糯糯地問道:“為什麽?”
“因為冬天要到了。”池星辭将地上用來遮眼的黑布撿起,吹了口氣,灰塵嗆的瞿棠打了個噴嚏。
池星辭說:“村子裏的糧食很少,不夠過冬的,人嘛,沒有你想的那麽天真,餓了,什麽都吃——包括狼族。”
他語氣越是清淡,聽起來就越是真實。
“你吃過?”瞿棠下意識問道,話一出口,連忙咬住下唇,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随便問問,你不用回答。”
如果真的吃過……
難道池星辭留着他,是為了把他當口糧?
他就知道,池星辭這個從小在狼窩長大的獵人,怎麽可能會有同情之心,是他想多了。
池星辭:“我什麽都吃過,你猜。”
瞿棠哪兒敢猜啊。
他只能說:“那我就猜沒吃過。”
“嗯……”池星辭故意拉長音調,看着瞿棠開始發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猜對了。既然你的問題我都解釋完了,那該換我問了。”
池星辭手放在瞿棠腰間,用力往前一帶,緊緊锢住瞿棠的腰身,他問道:“你嘴唇上的傷口是哪兒來的?我走之前還沒看到。”
他壓低聲音,看起來随性無比,然而瞿棠能感受到,池星辭身上的每塊肌肉都是緊繃着的,像是假裝休息的獵豹,實則一有風吹草動,就能瞬間爆發出無限力量。
硬邦邦的。
靠的難受。
瞿棠:“唔?”
池星辭眼睛眯起,眼中卻不帶笑意地問道:“難道是趁我不在的時候,你情郎找上門來了?小狼,你好大的膽啊,竟然敢在我面前偷/情。”
“才沒有。”瞿棠理不直氣也壯地瞪了回去。
明明是一只不認識的狼王莫名其妙地在他面前亂說了一通。
要不是他被池星辭捉進山洞裏,根本沒有狼王這些事。
想到這兒,瞿棠理也直了:“我才沒有呢,再說了,什麽偷/情啊,一天到晚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想你啊。”池星辭接的很快。
他看着瞿棠的嘴唇。
飽滿紅潤,唇珠如同清晨的露水,無暇純淨。
他就像是誤入人間的天使,兜兜轉轉,落進魔王的魔爪。
無辜而又濫情。
甚至能聞到瞿棠周遭開放的陣陣玫瑰花香。
池星辭用力按壓着瞿棠的唇部,逼的瞿棠張開口,露出裏面的小牙:“真的沒有嗎?”
他再看向瞿棠時,黑漆漆的瞳孔中,竟快速劃過一道紅光。
同時,瞿棠感受到滿口的血腥味。
和狼王的血不同,這個血更像巧克力,甜中帶苦,苦中帶甜,彼此糾纏在一起,無法分開。
一邊,瞿棠清楚地意識到了,這是池星辭的血。
另一方面,鮮血宛若罂粟,讓他無法掙脫。
特別是這都送上門了。
“池……”
“告訴我,真的沒有嗎?”
瞿棠對上池星辭的眼睛。
他将鮮血飲進肚。
理智瞬間消失不見。
“沒有偷/情……”瞿棠呢喃地說道。
池星辭嘴角一勾,道:“真乖……?”
瞿棠接着把後面的話說完:“是狼王過來了。”
池星辭眼中的紅光消失不見,嘴角還沒來得及完全提起,瞬間塌了下來。
他倒也沒有收回手,而是将傷口弄得更大了些,方便瞿棠喝:“狼王?他倒是有膽子,竟然敢一個人過來。”
——還敢在他眼下咬傷瞿棠的嘴唇。
他都沒舍得。
池星辭驀地收回手,不斷舔着瞿棠的嘴角,似乎想要将印記換上一枚嶄新的。
他惡狠狠地咬上一口,說道:“看來以後我得多看着你了。”
原來狼族的血,還有那麽點用處。
就是這只小狼太蠢了,他血脈裏是最普通的血液,沒想到竟也會被蠱惑。
池星辭甚至能想到,小狼在狼王身下,又是怎麽呻/吟輾轉的。
他往後看了眼瞿棠的身後。
尾巴被收起來了,看不到。
池星辭有點遺憾地又渡了一口血,喂給瞿棠。
有那麽一剎那,池星辭真的覺得,瞿棠就是被他圈養在鳥籠裏的金絲雀,無依無靠,只能倚在池星辭身上。
是夜。
璀璨的星子被烏雲遮住,月亮也收斂了光芒,黑夜悄無聲息的降臨,風停樹停,天空中下起微涼的雪花,落在地上,又迅速消融。
冬天還沒完全來臨,可冬日的氣息已經到了。
周遭的草叢中,傳來窸窣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只暴露了一瞬間,很快就再也聽不見一點兒聲音。
土地上,留下一枚梅花小爪印。
“睡得這麽熟?”
也不知道這具身體多久沒睡,瞿棠從傍晚開始就陷入了昏睡,半夢半醒之間,他聽到有人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
第一下沒弄醒,瞿棠歪過腦袋,試圖重新進入夢想。
“……嗤,小狼後,你還想不想走了?”
這聲音!
瞿棠驀地擡起頭,起的太猛,頭暈乎乎的,差點撞到後面的牆壁上。
好在千鈞一發之際,狼王用手護住了瞿棠的腦袋,另一只手迅速抓過鎖鏈,防止鎖鏈晃動出聲。
瞿棠喊道:“狼王?”
“睡的這麽熟,看來人族也沒虐待你嘛,是不是樂不思蜀,都不想回去了?”狼王冷笑一聲,手裏變魔術似得拿出一枚鑰匙。
咔嚓一聲,将瞿棠時手腕上的鎖鏈解開。
瞿棠手都要被拽麻了,感到胳膊裏鮮血重新湧,他忙搖頭,雙手舉起,發誓道:“哪兒有,我做夢都想回去。”
這是真話。
他先前睡的迷迷糊糊時,系統實在受不了瞿棠的不作為,一直在他耳邊念叨任務。
弄得瞿棠睡覺都不安分,夢到他好不容易掙脫鎖鏈,便被池星辭發現,還把他拉進山洞更深的地方,用金色鏈子将他鎖住。
那鏈子重的要死,打在身上都是紅痕,瞿棠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偏偏池星辭還一副刀槍不入的冷漠樣,任憑瞿棠怎麽哭喊,都沒有人來救他。
夢一醒,就看到狼王出現在他面前。
瞿棠錘了兩下雙腿,見狼王還不解開,催促道:“嗯?”
0v0?他為什麽不動了。
狼王攤手:“我就拿到這枚鑰匙,還有一枚在你池哥哥身上,要不,我幫你喊醒,你求求他?”
瞿棠還沒能從那個噩夢裏完全醒來,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你別。”
“那你朝我撒個嬌。”狼王笑道。
瞿棠哪兒會撒嬌啊。
他一個大男人,撒什麽嬌。
瞿棠僵在原地,為難地看着狼王。
狼王道:“我可不是你像你池哥哥那樣心軟,你這麽看着我也沒用。”
其實如果瞿棠能軟着聲音求饒,狼王想,他也不是不可以放低要求的。
瞿棠咬牙,忍着羞意,飛快說道:“求你了。”
生怕狼王聽清楚似的。
狼族的聽力向來很好,這聲音因為急切,反倒帶上了別樣的意味,狼王莞爾笑道:“好,既然小狼後都求我了,摘星星摘月亮,我也要幫你摘下。”
他敢和瞿棠提這個要求,當然是有百分百把握的。
從山洞外又走出一條小狼,叼着一根沒見過的草,用爪子在地上來回磨了磨,放到池星辭鼻下。
池星辭蹙起眉,吸了一大口。
又等了片刻,狼族大方地将手放進池星辭懷中,拿出一枚精致的鑰匙來,走手上一轉,狼王嗤笑道:“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狼王走上前,将瞿棠腳上的鎖鏈也解開了。
“跑什麽。”
解釋解開了,他卻沒有放開瞿棠的腳腕,反倒握的越來越近,直到瞿棠腳腕上被他捏的通紅一片。
瞿棠:“你幹什麽呀?”
狼王拽着瞿棠的腳。
瞿棠被掀到地上。
好不容易逃脫了鎖鏈的束縛,雙手雙腳又被狼王抓住。
就像是,從一個魔爪,逃啊逃,逃到另一個魔爪中。
狼王欣賞道:“小可憐的。”
他的狼後,果然還是躺着最漂亮。
“你們在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