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距離大婚已經過了一月。
這一個月,白萌勉強理順了所有賬本,并将所有財産納入自己的管理中。
雖然這其中出現了許多波瀾,紮根于宮廷中,靠着宮廷采買過着不輸于京城權貴奢侈生活的所謂管事“世家”們對白萌進行了多番阻攔,甚至還有想要和太後、宮妃聯合起來置白萌于死地的打算。
最終,這些人一個個凄慘的死去,有走着走着被巨石砸死,有走着走着被飛來的樹幹砸死的,有走着走着地面突然塌陷摔死的……
這玄乎的,讓信鬼神古人們十分惶恐。
這死法太過離奇,驚動了帝後,帝後嚴令徹查。最後死亡原因沒查出來——畢竟什麽地面塌陷、巨石樹幹什麽的都不屬于人力可為範疇,但查出來這些人密謀勾結宮妃謀害皇後之事。
因只是密謀,行為還沒開始實施,牽涉到的宮妃各個喊冤,帝後仁慈,只是将其禁足暫且不提,京中百姓立刻民情沸騰了。
就說這事不像是人能做到的,原來是天譴啊。
皇後天生鳳命,有貴氣加身。這些惡仆想要謀害皇後,可不直接被老天爺懲罰了嗎?
這時候的老百姓最信祥瑞噩兆這種事,不然每朝每代開國皇帝也不會非要弄出些“靈異事件”來表示自己是天選之子。
就算是京中權貴,也一邊對這種東西嗤之以鼻——他們自己就親手造假過祥瑞,一邊又懼怕着這些東西。
回想白萌被指為皇後之後,雖然遭遇了一連串麻煩的事,但最終都是逢兇化吉,招惹她的人統統倒黴,誠王被禁足到現在不說,太後都一病不起,這似乎也可以算作天譴?
或許,白萌真的是天生鳳命,有上天保佑?
榮王妃在聽過關于自己外孫女的傳言之後,微笑道:“皇後娘娘當然是天生鳳命,皇後都是天生鳳命。”
榮王妃的話傳出去之後,京中權貴紛紛點頭。
又不是閨閣女子,批的鳳命還會讓人半信半疑。白萌是已經當上了皇後,她本來就是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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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以前的那些皇後也沒有這麽神奇,白萌這鳳命是不是有點不一樣?
榮王笑呵呵道:“普通的皇後,和賢後能一樣嗎?你看史書裏那些有名的賢後,不都有異象出現?什麽百花齊放百鳥齊鳴紅霞萬丈什麽的,娘娘不過是惡人害不了她罷了,不算什麽,不算什麽,哈哈哈。”
京中權貴回去一翻書,哎呀,還真是有很多相關記載呢。只是他們一直以為這些是史官們寫出來給賢後們貼金的,原來可能真有其事?
白耘板着一張老學究的臉道:“娘娘在家中時并無異象發生,若異象是真的,那也是被指為皇後之後才發生的事。與其說是娘娘引發的異象,不如說是陛下引發的異象。這些人害陛下的身邊人,可不就是加害陛下?陛下乃是真龍天子,妖邪不侵,這些鬼祟小人會被天譴,是理所當然的。”
京中權貴先是對白耘“拍龍屁”的行為嗤之以鼻,但很快又覺得白耘說的很有道理。
以前的确沒有聽過白萌有什麽特殊的名聲顯露,說不定這真的是皇帝的原因?
說起來,無論是太後、誠王,還是宮中的那些惡仆,與其說是針對皇後,不如說是站在皇帝的對立面上。所以這天譴是老天庇佑皇帝,好似也說得通。
正好皇帝大婚之後,就一日比一日強勢。清流歸心,宗室支持,勳貴看着皇帝的性子轉變也不再觀望,汪氏獨木難支不斷退讓,皇帝也有底氣強勢。
朝堂局勢一日一日的轉好,雖然邊境仍舊紛争不斷,天災也沒有停息,但朝中局勢穩定了,這些事也會慢慢解決。
畢竟,現在國家大致上還是穩定的,遠不到大廈将傾的地步。先帝還是很厲害的明君,短短三年,不至于讓國家頹到無法挽救的地步。
這些關于天譴的流言很快就傳遍了承朝各地,連邊境的異族也聽到了。
這讓他們心中很是忐忑。如果這皇帝皇後真的是能引發異象的明君賢後,那他們的日子,可就沒有這三年那麽逍遙了。
他們得早作打算才是。
一時間,異族中波濤暗湧。有人表示可以看情況向承朝投誠,反正他們一直是在中原王朝弱小的時候反叛,強大的時候投誠;有人表示趁着中原王朝氣數未達到頂峰,可以動些手腳阻攔中原王朝的強盛,比如收買官員擾亂朝政,比如進獻美女離間帝後情誼等等。
承朝的國運轉盛都是皇帝大婚之後開始的,破壞國運的關鍵,肯定在皇後身上。
這小小的肅清宮廷的行為,被越穿越離譜,為今後承朝和周邊異族的行為造成了巨大影響。
而當事人則絲毫不知情,也絲毫不關心。
白萌正坐在卿昱懷裏,卿昱批改奏折,她打瞌睡。
卿昱批改奏折還抱着美人,簡直是一副糜爛到極致的昏君模樣。哪有外界傳聞的明君賢後的樣子?
“萌萌,困就去睡。”卿昱小聲道。
白萌伸手攔住卿昱的脖子,在卿昱懷裏蹭了蹭:“不去,不抱着你睡不着。”
卿昱的臉“噌”的一下紅了,他支支吾吾道:“那、那你再等等,朕很快就批改完。”
這段時間辛苦萌萌了,運用神力,很累吧。參與了整個“天譴”事件,負責給白萌提供消息,制定計劃,掃除痕跡的卿昱表示,這次“天譴”事件,他全權負責。
雖然第一次看着白萌手舉巨石,輕飄飄的扔出去的模樣的時候,卿昱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但多來幾次,他就習慣了。
習慣性的站在白萌身邊為白萌叫好。
其他人都看着白萌的眼神如同看着惡鬼,只有卿昱對白萌一如既往的信任。
這讓白萌都驚訝無比。
她知道強大的力量會讓人忌憚,她也是故意顯示出自己強大的力量,想看看卿昱的反應。
但卿昱的腦回路好像和旁人不同。他認定了白萌降臨凡間是為了自己,白萌的一身力量都是為了保護自己,白萌越強大,他就越安全。
白萌的力量,就是自己的力量。他沒有什麽可害怕的。
雖然偶爾還是會習慣性的慫一下,但這種慫,不會讓他對白萌生出惡意。
白萌之前一直在他耳邊所說的,她的力量就是卿昱的力量,卿昱應該全心全意信任她的話,卿昱聽了進去,也記在心裏。
這讓白萌心裏稍稍有點別扭。
雖然這是她想達到的效果,但在她的計劃中,需要不斷洗腦很久,卿昱才會達到她希望的狀态。可這小皇帝,居然直接給予了她信任。
白萌覺得,自己應該對卿昱更好一點。
前世白萌隔壁那非要當巨星的鄰居,自導自演了許多心機深沉大佬愛上傻白甜的劇本。
白萌對這種腦殘劇本嗤之以鼻。
傻白甜會讓心機深沉的大佬覺得好相處不費勁可以放松?傻白甜會讓心機深沉的大佬覺得人間還有真愛?
傻白甜只會讓心機深沉的大佬覺得哪來的傻子相處起來好費勁吧?
但現在……嗯……如果一個在感情上傻白甜,但其他方面聰明有能力的伴侶,似乎也是不錯的。
總而言之,不是傻白甜不好,是隔壁那家夥劇本太爛。這家夥也只有自己領地的人會捧着他,要真是在和平時代,巨星?他想當個十八線的小明星都得用錢砸吧?
內心鄙視了一下曾經的對手,白萌睜開惺忪的睡眼,看着明明抱着自己很不方便,但并不叫自己離開,而是自己加快了批改奏折的速度的小皇帝,心裏輕輕嘆了一口氣。
“怎麽眉頭皺的這麽緊,又有什麽麻煩事了。”白萌從卿昱懷裏翻身下來,靠坐在卿昱身旁,右手輕輕抽走卿昱正拿着的奏折,“嗯,鞑靼是什麽?”
白萌的記憶中關于邊疆異族的不多,榮王妃的教導也沒有相關方面的事。
卿昱道:“是北方一個民族,他們每到冬日就會進犯邊境。”
白萌努力搜尋了一下原主記憶中關于邊疆異族少得可憐的印象,道:“游牧民族?擅騎射?”
卿昱點頭:“每當中原亂世的時候,他們也會進犯中原。”
白萌掩嘴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求和?但是要我們賠款?”
卿昱冷哼一聲:“自父皇駕崩之後,朝堂混亂,他們接機侵犯我國邊疆。這次終于将其大敗……”
白萌輕笑:“他們吃了敗仗求和,卻讓我們賠款?”
卿昱低頭,面色不豫。
白萌笑道:“瞧你這臉色,該不會朝中有人同意?”
卿昱拳頭握緊,深呼吸了一下,道:“有人言,國庫空虛,邊疆暫時和平,可以專心處理內政。待國庫充裕,再報仇不遲。”
白萌笑着搖搖頭:“他們當那叫鞑靼的民族是傻的嗎?鞑靼求和難道是為了讓我們休養生息嗎?鞑靼是為了他們自己休養生息。這邊境争奪雖然耗費了我們大量國力,但邊疆将士殊死戰鬥,他們同樣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鞑靼的軍隊沒有絲毫進展,沒有從戰争中得到補給,又不比咱們地大物博。現在快要被拖垮的是他們,不是我們。”
“這番求和如果我們同意,不僅他們能得到時間休養生息,還從我國搜刮走大量物資,可以補給他們在戰争中消耗的資源。而我國呢?戰勝了卻屈辱賠款,邊疆将士士氣肯定大減;本來國庫就空虛,還給出大量賠款,國力肯定進一步削弱,恢複速度會減慢。到時候他們利用我們的賠款緩過了勁,我們卻因為賠款傷了元氣和士氣,陛下你說這結局會是如何?”
“我看,這同意割地賠款的,不是蠢,就是壞!”白萌将奏折輕輕扔到桌案上,“陛下可以去查一查,恐怕有不少同意割地賠款的人,是收了鞑靼奸細的賄賂。”
卿昱一拳頭砸在桌案上:“朕當然知道!所以朕才生氣!邊疆将士浴血奮戰,這群人卻在拖後腿!可國庫空虛是事實,他們拿着國庫空虛說事,扣住軍饷糧饷,朕也沒辦法繼續打仗。”
白萌輕笑着給卿昱揉了揉太陽穴,卿昱閉上眼睛,在白萌的按摩下漸漸放松。
“要不,讓我出戰吧。”白萌半開玩笑道。
卿昱睜開眼:“還沒到需要禦駕親征的時候。待把朝中這些人收拾了,朕定會禦駕親征。”
白萌心道,我說的是我去,沒說你一同去。
“朕的開國先祖,天下便是和皇後一起打下來的。朕如果和萌萌一起出征,延續開朝佳話,一定很有意思。”卿昱又深呼吸了幾下,不讓自己被奏折勾起的負面情緒帶到他和白萌相處中,“不過萌萌到時候要裝一下,可別讓人看出你的神力。咱們只要當一個吉祥物就成了。”
白萌哭笑不得。你讓我出征,就是和你當吉祥物?你這樣很浪費,知道嗎?
不過看着卿昱認真的神情,白萌還是點點頭:“好。”
卿昱笑道:“朕一定會盡力保護萌萌的秘密,不讓萌萌回天上去。”
白萌不知道為什麽卿昱認定她的“秘密”被太多人知道,她就會“回天上”,但她還是點頭:“好。”
卿昱視線落回桌案上的奏折處,道:“朕絕不可能同意這飲鸩止渴的行為。他們說國庫,那朕就開內庫。萌萌,之後一段時間,宮裏開銷得縮減,你要委屈一下了。”
白萌看着卿昱許久,看得卿昱越發愧疚。
“抱歉,剛大婚就……”
白萌搖搖頭,打斷卿昱:“明弈,不要開內庫。開了這個先河,你信不信那群朝臣們就會挖空心思從你這裏拿錢?”
雖然卿昱一直讓白萌叫他的小名,但白萌很少這麽稱呼他。乍這麽一聽,卿昱還愣了一下。
白萌笑道:“怎麽?不信?”
卿昱立刻搖頭:“不不不,朕信。前朝有過這種事。大臣們說國庫空虛無錢赈災,皇帝可憐民間疾苦,開內庫赈災。結果開此先例之後,每當需要錢,大臣就奏請皇帝開內庫……”
內庫就算有再多珍寶,也支撐不了全國的開支。大臣們不思擴充國庫,反而盯着皇帝的內庫。皇帝節衣縮食,他們卻奢侈成性。
開內庫這件事不是動搖王朝統治的原因,而是開內庫這種皇帝對大臣們示弱的行為,動搖了王朝的統治。
“但無論如何,邊疆之事是寸步不能讓的,朕不能讓邊疆将士流血又流淚。”卿昱道,“即使後續會有很多麻煩,能保持邊疆将士的士氣,朕覺得值得。”
卿昱是斟酌過得失,他寧願以後和盯着他內庫的大臣們鬥智鬥勇,也不能開賠款求和這個先河。
白萌看着卿昱,恍惚看見了前世的自己,前世的對手,前世的朋友們的影子。
帝王啊……
白萌眼神漸漸溫柔,那眼神仿佛是看着一顆剛從土裏探出頭嬌嫩小苗,充滿憐愛和期待。
“明弈,此事交給我。”白萌柔聲道。
卿昱立刻将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無論是砸死那幾個反對的大臣,還是帶兵出征都不可以!你是要陪朕一輩子的!朕能解決此事!”
白萌失笑:“我不會砸死那幾個反對的大臣,也不會帶兵出征。我是說,湊軍饷之事交給我。”
卿昱松了一口氣,白萌沒想立刻回天生就好。他好奇道:“萌萌有什麽好辦法?”
白萌微笑:“國庫空虛,世族權貴們家中庫房可不空虛。與其掏空陛下的內庫,為何不讓他們出力?這保衛邊疆之事,本就該舉全國之力。”
卿昱點頭:“朕也如此想過,但他們不會輕易将錢財拿出來。”
白萌道:“這個就交給我吧。不過我也需要陛下的配合。”
卿昱愣愣道:“怎麽又叫朕陛下了?不叫名字了?”
白萌眼神很是無奈。這小皇帝的重點抓錯了吧?
卿昱:0_0重點抓錯了嗎?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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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起,京中傳唱起關于邊疆的歌謠。
這歌謠和平時表現戰争殘酷的歌謠不一樣,它唱的是邊疆将士的英勇無畏,唱的是邊疆百姓對故土的熱愛,唱的是承朝寸土必争的決心。
當民間傳唱歌謠的時候,京中上層權貴還沒有意識到問題。
直到這類似的歌謠越來越多,傳唱範圍越來越廣,參與創作的人層次越來越高,從街邊的稚童,到秦樓楚館,都有類似的歌謠詞曲響起,上層權貴們嗅到一絲不對勁。
他們盯着龍椅上的皇帝,想看看皇帝葫蘆裏賣得什麽藥。
這京中的輿論,若不是皇帝允許,絕不可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悄悄醞釀成如此大的聲勢。
他們沒等到皇帝的動作,卻等到了皇後的動作。
白萌一道給天下婦人的懿旨被快馬加鞭張貼到天下各個城池,驚掉了京中所有權貴的下巴。
給天下人發懿旨的皇後不多見,發也是發一些類似于指導婦德的訓誡性話語。
不過這行為并非白萌首創,不說前朝,便是本朝,開國皇後就面向全國發過懿旨,鼓勵婦女們釋放小腳,參與耕織。
前朝皇帝喜歡女人纏小腳,上行下效,“三寸金蓮”成為上層士大夫眼中的美麗。
纏了小腳的女人行動不便,從此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街上漸漸不見行走的貴族女子。之後,好似女子不抛頭露面成了風俗。
開國皇後此道懿旨,讓許多喜歡“三寸金蓮”的士大夫很是抵制。但開國皇後是和開國皇帝一起征戰天下,無論是底氣還是魄力都十分強。
在她懿旨中,規定若是貴族女子不放腳,不給诰命,不得入宮朝拜;民間女子不放腳,應得的田地收回——開國時分田地,女子也能從公家分走數量為男子一半的田地,并可作為嫁妝帶到夫家。
這懿旨一下,首先民間的女子紛紛放腳。美麗可抵不過田地。
至于士大夫,雖然自己夫人和女兒得放腳,但喜歡小腳還可以讓侍妾歌伎纏,所以他們見抗議無效也懶得抗議了。
反正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不必和擁有兵權的皇後争執。
開國之後,就沒有那麽有底氣的皇後了,這面對天下人且言之有物的懿旨自然就不存在了。
沒想到,現在居然又有皇後頒布了這樣的懿旨,還真是讓權貴們受到了驚吓。
而懿旨的內容,更是讓他們冷汗漣漣。
白萌懿旨簡直不像是懿旨,而是一篇檄文。在檄文中,白萌用生動而沉重的筆調描繪了邊疆百姓流離失所,邊疆将士浴血奮戰,邊疆異族慘無人性。現在邊疆終于打了大勝仗,可以将那群異族趕出承朝的地界,可以讓承朝至少和平幾十年。承朝的男人們浴血奮戰,承朝的女人們也不能甘于落後。咱們有錢的出錢,捐獻軍饷;沒錢的出力,織布縫衣,盡全力支援邊疆。這次定要将鞑靼打得再不敢進犯承朝邊境。
為此,白萌率先捐獻出嫁妝中所有白銀作為軍饷,并且帶領宮中女眷織布縫衣。
皇後的嫁妝是會被登記造冊,并且在出門的時候被禮官唱出來。
當然,這些只有帶出去的嫁妝,別人的添妝不會唱出來。許多出嫁女攢着的夫家不知道的嫁妝,都是通過添妝加進去。
但在民間普遍認知中,唱出來的才叫嫁妝。白萌的嫁妝京中百姓都知道,這的确是拿出了所有壓箱底的銀子。
當然,白萌除了這種帶頭行為,還有給支援邊疆的女子的獎勵。最小以鎮為單位,所有捐獻的軍饷和軍衣的女子,都會連同捐獻的物資軍饷一起刻在石碑上,以作表彰。
不管貴族女子如何想,至少民間女子,那響應的勢頭,把統計的衙門的門檻都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