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V
唐恒的會所離機場不遠， 開過去正好順路。
阮玉吃過下午茶就說了自己不吃晚飯的事，家裏的保姆她也給放假了， 為了以防萬一，阮玉又跟四伯媽說了一聲不吃晚飯。
至于阮晨柯那裏，他最近忙着談戀愛，她完全不用擔心他會騷擾她。
掃到阮玉低頭在屏幕上一直按，江一想到她家那些規矩， 皺了皺眉：“要是你非回家不可……”
“不，我今天都不用回去。”
說完， 對上江一詫異的目光，阮玉深覺得自己說多了。
一個妹子說自己一天都不用回家， 這不就是在暗示個什麽。
“好。”
阮玉正糾結着自己的話， 就聽到江一道了聲“好”，也不知道這“好”是個什麽意思。
阮玉瞅了眼手懶洋洋搭在方向盤上的江一， 被他反看了眼。
江一挑了挑眉：“今天還長着， 你急了？”
“……”她的眼神才不是邀請什麽的意思。
唐恒站在大門口迎接貴客，見他不看好的情侶從車上走下來， 立刻迎上去：“江爺和小嫂子天造地設，珠聯璧合， 讓小地蓬荜生輝！”
唐恒用了一連串的成語， 配上他流裏流氣的态度，不知道為什麽看着有些欠揍。
江一睨了他眼， 那次他扔了手機， 兩人就沒再聯系， 如果不是阮玉給他打了電話，他們再見面，應該是他手癢找不到人揍。
“這邊請。”
唐恒比了比，走到了江一的身邊，錘了他一拳：“江爺還氣我呢？就不能當做我追不到老婆，嫉妒恩愛情侶，體諒體諒我。”
“你們吵架了？”
阮玉聽到唐恒的話，怔了怔，怪不得她打電話給唐恒，江一不怎麽高興。
“嗳，不算是吵架！”唐恒擺了擺手，其實他也覺得稀奇，他跟江一多年朋友，分歧不是沒有過，但在阮玉的事上，他展現出了跟以往完全不同的态度。
唐恒掃了一眼兩人牽着的手，或許他不該那麽不看好，不一定是小白兔撞到了鐵樹上，說不定是他這兄弟終于到了要栽的時候。
“對了，小嫂子你能不能跟我說說女人都喜歡什麽東西，我女人要回凱城，我想着要送點東西讨好她。”
唐恒說得不算清楚，但透着的意思就是他要讨好他很重視的女人。
阮玉低頭沉思，江一看向她，本以為她要毫不猶豫說娃娃，沒想到她還要思考。
“鑽石。”阮玉給出肯定的答案，“一切閃閃發光的東西。”
唐恒沒想到阮玉會說出那麽俗氣的東西，經常在外面玩的女人，自然愛鑽石愛珠寶，愛一切有價值的東西，但他以為阮玉這種乖乖女孩，應該會喜歡比較高雅，有意義的東西。
“你喜歡鑽石？”
顯然江一跟唐恒想得一樣。
“嗯。”阮玉點頭，挽起了衣袖，露出她手上星月樣式的鑽石手鏈，切割完美的鑽石流光溢彩，“鑽石很漂亮。”
江一砸了咂嘴，他跟以前的女人交往，都是直接送珠寶，到了阮玉這兒，他覺得她不喜歡，送了覺着奇怪，根本就沒往那方面想。
現在想想他剛剛送出手的兔耳朵，還有那上面廉價的彩色串珠，那麽個哄孩子的玩意，他是怎麽送出手的。
“我覺得女孩子都不會讨厭漂亮的珠寶，但是也有例外，你應該打探女朋友喜歡什麽，這樣送才不會出錯。”
唐恒摸了摸下巴，覺得阮玉言之有理：“她啊，最喜歡的應該是我了。”
“是嗎？”江一斜睨，“喜歡到出國幾年不願回國？”
“……”被拆老底的唐恒落淚暴走。
見唐恒就那麽被江一氣走了，阮玉忍不住捂唇偷笑：“他應該很喜歡那個女孩吧？要不然不會氣成這樣。”
按着唐恒的臉皮程度，怎麽可能被江一一句話就擊退了，怎麽想都是因為太喜歡他說的女孩。
“他追了十多年，”江一頓了下，嘲朋友沒半點客氣，“現在還在追。”
“那麽久？”
阮玉略微驚訝，如果是小時候還能理解，就像是她五歲的時候，還可以在院子裏看半個下午的螞蟻，現在卻不能。
就算她沒怎麽接觸過社會，長大了耐心也變少了，就算不是事事都要求有回應，但很多時候看到無望的結果，就忍不住衡量，然後退卻。
沒想到唐恒會有那麽大的耐心，阮玉又想到了他腿上的那個刺青。
青的有點土氣，卻很配唐恒的刺青。
“是不是因為去刺青太疼了？”
阮玉眨了眨眼，認真地跟江一讨論這個問題。
江一被她看得怔了下，才想起唐恒身上的那個紋身，笑了笑：“大概是。”
“那麽大一塊，要是去掉一定會留疤……”阮玉原本只是覺得唐恒好玩，現在卻覺得他厲害了。
不管是堅持一直喜歡一個人，還是在身上留下喜歡人的模樣，他這個人很清晰也很堅定，下定決心在他的命裏留下她的痕跡。
見阮玉沉思的樣子，江一眯了眯眼，想了想她的年紀：“你覺得他的做法帥氣？”
他可是抱着說笑話的心态跟她說的。
阮玉點頭，但看到江一眯起的眼神，下意識覺得危險，默默又搖了搖頭。
“我只是覺得有點特別。”
說完，阮玉怕江一再問，把新鮮的三文魚塞進江一的嘴巴：“感覺很好吃。”
江一不是很喜歡這女人逃避問題的樣子，特別是在她誇了另外的男人特別之後。
含着食物，江一似笑非笑地摟住了女人的腰，對着嘴把食物渡了過去。
“好吃就自己吃。”
阮玉捧着臉，就是日料師傅沒注意他們這裏，她也覺得超級不自在。
“我想把好吃的跟你分享不可以嘛！”
江一像是思考了阮玉的訴求，舌尖舔了舔齒間，薄唇微張：“那再來一次？”
這再來一次的意思顯然是讓阮玉別用筷子，而是用跟他一樣的方式，來分享美食。
阮玉：“……”她決定認輸。
唐恒沒誇張，他請的這個日料師傅，手藝很不錯，阮玉本來不怎麽餓的肚子，也忍不住多吃了。
飯後，兩人坐在沙發，江一看阮玉時不時去摸肚子，去要了兩顆健胃消食片，拉着她在外頭散步。
唐恒的這個會所很大，加上有溫泉池，花草樹木長得都很旺盛，不像是深秋。
聞着百合的香氣，看着遠處的青山，還有天上零星的星星，阮玉打了個哈欠，吃飽了就會想睡覺了。
特別是肩上搭在江一的外套，又重又暖和，眼睛好想閉上。
“才走了幾步。”
江一掃了眼懶洋洋眯着眼，就像是随時都會趴下的阮玉，本以為是只愛蹦蹦跳跳的兔子，沒想到是只懶貓。
被嫌棄的阮玉動了動脖子：“秋天天太黑了，容易讓人誤會已經到了該睡覺的時間。”
江一哼笑了聲，像是十分看不上阮玉的狡辯，但腳步一拐，開始往回走。
阮玉開心地跟在他的後面：“江叔叔你會不會唱歌啊？”
夜風加上花香，要是還有好聽的小調，那就一本滿足。
“我只會唱十八摸。”
“要聽聽！”
沒想到女人會有那麽熱情激動的反應，江一“唔”了聲，果真是想睡了，腦子不清醒，不知道躲着狼走，還要把自己往狼嘴裏塞。
“這首歌得邊摸邊唱。”
阮玉頓住了步子，路邊昏暗的路燈照入她的眼眸，略大眼睛霧蒙蒙，純得讓江一喉結滑了滑。
“大流氓！”
在江一略暗的目光下，阮玉一字一頓地說，“一一是大流氓！”
說完就溜，不過沒跑幾步，就被江一直接抗在了肩上。
“快放我下來，我健胃消食片還沒起作用，等會吐你身上。”
江一聽着把人換成了公主抱：“知道大流氓跟普通男人的區別嗎？”
“什麽？”
“你越吐我越來勁。”
“……”她好怕，嘤嘤嘤。
在會所待到了九點，唐恒出現了幾次，每次都沒兩人的甜膩勁給氣走，聽他們說要走了，唐恒擺了擺手。
“我孤家寡人，受不了秋風的蕭瑟，就不遠送了。”
阮玉看着他的背影，覺得還真有幾分孤單。
“唐恒追了十幾年的女孩子，為什麽不喜歡他？”
“大概是覺得跟身上有她臉的男人睡太蠢。”江一雲淡風輕，中心意思就是唐恒是個傻/逼。
阮玉覺得不止這樣，忍不住好奇：“她這次回來，他們會在一起嗎？”
“鬧騰了那麽久，差不多了。”
想起往事，江一勾了勾唇角，要是再不能在一起，唐恒大概要把人綁了，帶着去跳樓。
“好奇他們是怎麽相處。”
“以後見一面。”江一淡淡地說，态度自然的就像是這是簡單不過的事情。
但是阮玉想起了江昊然，他或許不會告訴她哥哥們，但是發現就意味着麻煩。
今天以後他們還會再見面嗎？
阮玉盯着江一的側臉：“這條路是回我家的吧？”
“嗯？”
“你不帶我回家嗎？”
軟糯的聲音帶着不解，就像是懵懂誘人的邀請。
猛地停下了車子，江一轉身看向旁邊的女人，再确認了一遍。
阮玉突然想到江一的家是江家老宅，江家人都在，改變了說法：“去只有你一個人住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