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被沈朝這樣看着, 鳳娓莫名地有點心虛。
但沒持續太久。
她就喜歡他的臉而已，她有什麽可心虛的。人長了臉，不就是拿來看, 拿來喜歡的嗎？
她喜歡他的臉，他應該感到榮幸才是。
成功地說服了自己, 鳳娓輕咳兩聲：“既然已經制服他們，那我就先回府了。”
“郡主慢走。”李大人對沈朝道：“沈大人, 你送一送郡主吧。”
“不用不用，”鳳娓現在并不想看到沈朝：“就幾步路而已。”
沈朝卻不聽她的話, 直接跟了上來。
鳳娓與沈朝一走，李大人身旁的人立刻道：“郡主實在是高義, 竟然為了救沈大人完全不顧自己的安危，實在是可敬可佩。”
李大人看着慢慢離開的男女：“雖然本官也覺得郡主可敬可佩, 但我敢肯定, 如果今日被劫持的人換作是你我，郡主絕對不會這麽對我們。”
“啊？你的意思是郡主看上了沈大人？”
“不，我的意思是我們應該保養好自己的臉, 争取以後我們遇險的, 能有人這樣對我們。”
是這樣嗎？
可是無論他們再怎麽保養也比不過沈大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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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氣氛令人尴尬, 鳳娓沒話找話：“沈大人昨兒不是和同僚們在喝酒嗎，怎麽會來五樓？”
“喝多點, 出來散酒意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疊月姑娘。”迎面駛來一輛馬車, 沈朝走到另一邊, 替鳳娓擋住馬車：“我上五樓時郡主還認錯了人，以為我是畫舫的絕世公子, 是上來陪郡主喝酒的。”
鳳娓瞪大了眼眸, 扭頭去看疊月, 為什麽沒把這事告訴她。
疊月心虛地低下頭，她完全把這事兒忘了。
“其實這本是郡主的私事，我與郡主無親無故，本不該多加置繪，但是郡主多次幫我，今日又救我一命，我便鬥膽了。”路不遠，很快就到了。沈朝站在馬車旁，面色嚴肅：“郡主是千金之軀，身份尊貴，畫舫裏的公子們，不是我诋毀他們，也不是我看不起他們，但确實他們身份來歷都不清楚，我以為為郡主好，郡主還是少和他們接觸的好。”
這麽嚴肅，鳳娓還以為沈朝要說什麽事，聽完後她笑道：“你放心，我一般只是讓他們彈彈琴唱唱歌，喝酒都很少。”
“郡主很喜歡聽琴？”沈朝問。
鳳娓點頭，其實她不是喜歡聽琴，她只是喜歡好看的人在她面前彈琴吹簫，那畫面很美。
“其實我也會彈琴，”沈朝一雙鳳眸一眨不眨地看着鳳娓：“郡主以後若想聽琴不如派人給我傳個消息，應該不會讓郡主失望。”
鳳娓幾乎懷疑她聽錯了，什麽叫他也會彈琴。
他會彈琴關她什麽事。
“沈大人說笑了，”她幹幹一笑：“你可是朝廷官員，忙政事都忙不過來，哪能讓你來給我彈琴。”
“不說了，我有點累了。”她踩着矮凳上了馬車，拉開車窗簾子道：“沈大人再見。”
“恭送郡主。”
馬車略微有點高，沈朝微微仰起頭，說話時凸起的喉結在鳳娓眼裏上下滑動。
不知道摸一下是什麽感覺。
“郡主，”馬車動起來，疊月見的鳳娓一臉神思不屬的模樣，問道：“你在想什麽？”
“在想……”鳳娓搖搖頭，把腦海裏沈朝仰頭露出喉結的樣子甩出去：“我在想沈大人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疊月拿起一個果子咬了一口，淡然又随意地道：“我覺得沈大人應該是對您有點意思。”
“可是我是他姑姑！”
“都說了你們沒血緣。”
“那也不行，”鳳娓堅持道：“在我心裏，他就是我的侄兒，和鳳二鳳三他們沒有區別。”
疊月撇撇嘴：“我才不信。”
“不信算了。”安靜一會兒，鳳娓突然條理分明地道：“我覺得沈朝不是對我有意思。他應該是對我太感恩了，覺得我值得天下最好的，認為外面的男子身份低微，連給我彈琴的資格都沒有，又不想讓我沒琴聽所以才想委屈自己來給我彈琴。”
疊月琢磨了下，回想起清晨她和沈朝的對話。
郡主這番話不是沒有道理，沈大人的确把她們郡主放得很高。
恐怕就是郡主要造反，沈大人也會支持。
“郡主，”她嚴肅道：“我覺得要不你就把沈大人收了吧。”
“啊？”怎麽突然說到這個。
“沈大人這般感激你，願意為了您委屈自己當一個琴師，相信也會願意以身相許。”
“可是我不想讓他當我的郡馬。”
“這還不簡單。”疊月道：“你把他養做外室不就得了。”
鳳娓：……
沈大人處理好汪家的事後才回到刑部。
“你昨夜怎麽回事？不是去恭房嗎，怎麽一去不回，難道是擔心讓你去結賬？”
剛坐下，錢大人就過來了。
沈朝點頭：“對，就是這樣。”
這敷衍的語氣，錢大人喉頭一噎，沒好氣：“你家就你一個，所有東西都是你的，又沒人管你，還會在乎這點小錢？”
“在乎，”沈朝眼睑一擡，理所當然地道：“我還沒成親，以後定親成親免不了要送些禮物，自然得節儉一點。”
錢大人再次被噎住，他深深看了眼沈朝：“原來你是這樣的沈大人。”
說完他轉身想走，卻被沈朝叫住：“錢大人，我有一個問題想向你請教。”
錢大人詫異：“你還有問題向我請教，”繼而又把話說在前頭：“你都不會的東西我自然也不會。”
“不，你應該比我會。”沈朝道：“你說一個人明明喜歡另外一個人，卻偏偏不願意……”他頓了一下：“不願意娶他，這是為什麽呢？”
“那還能是什麽，他不想對這位姑娘負責呗，這種人在話本裏就是渣男。”錢大人沖口而出後懷疑地看着沈朝：“沈大人，這個人該不會就是你吧。”
沈朝面無表情：“不是。”
“我不信，”錢大人道：“除非你請我去畫舫五樓喝酒。”
“天還沒黑。”沈朝起身離開。
“你去哪兒？”
“進宮面聖。”
“啧，又進宮面聖，沈大人果然受皇上器重啊。”錢大人感慨一句後道：“不過他說天還沒黑是什麽意思？”
另一名一直安安靜靜的官員小小聲道：“錢大人，沈大人的意思應該說天還沒黑，你怎麽就開始做夢了。”
錢大人嘴角一僵，過分！
“皇上，”趙公公進殿，對沈朝颔首示意後将一份地圖呈上去：“京城裏空着的府邸老奴都已經标注出來了。”
皇帝已經和沈朝談完了正事，他打開地圖，還對沈朝道：“沈愛卿也過來看看。”
沈朝走近，只見地圖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标注，其中一處就在長寧侯府的旁邊。
皇帝道：“朕早就想賜給福陽一座郡主府，可是姑母一直推辭不受，正好這次福陽立了大宮，朕打算賜給她一座府邸，你來幫朕一起選選。”
“這處怎麽樣？”皇帝指着一處道。
趙公公回道：“這座府邸位置是不錯，可就是小了點，讓郡主去住怕是委屈了郡主。”
皇帝換了一個地方：“那這裏呢？”
趙公公：“這裏大是大，可離公主府也太遠了，以後郡主回去探望大長公主和國公爺有些不方便。”
“姑母就福陽一個子嗣，的确不能離得太遠。”皇帝在地圖上逡巡着，始終找不到一個合适的地點：“沈朝，你有沒有好的建議？”
沈朝思忖片刻後指着長寧侯府旁邊的那個标記道：“微臣覺得這裏不錯。”
“看來沈愛卿想和福陽做鄰居呢。”皇帝看沈朝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起來：“這座府邸位置是不錯，可還是那個問題，太小了。”
沈朝恭聲：“這座府邸是不夠大，但若把旁邊那座院子納進去就應該差不多了。”
趙公公：“可是旁邊的小院兒有主。”
沈朝拱手：“不瞞皇上，旁邊那座小院兒原本是微臣母親的，後來母親去世便轉到了微臣名下。郡主多次維護于微臣，今日還涉險救了微臣，微臣願意把園子贈予郡主。”
“這是朕給福陽的獎勵，哪裏要你贈送，但這做府邸确實不錯。”皇帝沉吟道：“不如這樣，朕拿其他地方的院子跟你換。”
“微臣遵命。”沈朝道：“只是那座府邸久不住人，得好生修葺一番。”
皇帝點點頭：“既然這座府邸就在長寧侯府旁邊，那修葺郡主府的事朕就交給你了，務必得讓郡主滿意！”
沈朝：“微臣遵命！”
“一事不勞二主，”皇帝道：“明日給福陽的聖旨也由你去喧，正好問一問福陽對府邸修葺的意見。”
翌日，鳳娓正在園子裏聽林公子彈琴，花廳那邊突然傳來一道尖利刺耳的哭聲。
大早上的，是想觸誰黴頭呢？
鳳娓還沒派人去打聽就有丫鬟過來禀報，是康氏來了。
“大小姐也回來了。”
鳳娓恍然，那幾本賬簿上可不僅僅只有汪家人的名字。
“爹啊，晚秋可是您的長孫女，她還這麽年輕，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着她守寡嗎？”
“守寡又如何，律法又沒規定寡婦不能再嫁。我的孫女，即便再嫁也能嫁個好人家。”
“可是晚秋已經有了高家的血脈呀。”
“有血脈又如何，”鳳娓走進去：“難道你還想讓爹把高家撈出來不成？”
一個眉眼和鳳晚欣相似的女子站在堂中，看見鳳娓，她福了福身：“姑姑。”
鳳娓在定國公下手處坐下：“晚秋，你想要爹怎麽幫你？”
“當然是……”
“大嫂，”鳳娓冷漠無情地道：“我問你了嗎？”
康氏悻悻地住了口。
鳳娓看向鳳晚秋：“晚秋，你應該明白，高家是翻不了身了。如果我是你，就會盡快地和離，然後搬回國公府。”
“我明白，只是……”
她欲言又止，低頭溫柔地摸了摸尚且平坦的肚子。
“國公爺，郡主，沈大人來宣旨了。”
“宣旨？”定國公疑惑：“既不是你母親的生辰又不是你的生辰，無緣無故，宣什麽旨？”
“應該是皇上表哥獎賞我的聖旨。”鳳娓站起來，風淡雲輕地道：“畢竟汪家能這麽快地被下大獄可少不了我的功勞。”
言罷，她看向面露疑惑的康氏與鳳晚秋。
“哦，你們還不知道呢，我之前回京時順便帶了幾本記錄着汪家人在揚州收受賄賂賣官賣爵等各種違法亂紀行為的賬本。”
沈朝一進來就聽到鳳娓的聲音。
“高家人的名字也在上面，還不少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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