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貴族學院的校花
第 32 章 貴族學院的校花
……
翌日。
岐玉想起來晚上發生什麽了。
好久沒有喝醉了。
頭痛。
柏之清已經穿了襯衣西褲,戴了眼鏡,在落地窗那邊喝咖啡看光腦,任何人看到他,都會下意識地判斷這位是來自王都的精英人物,來自政界的,或者出行于商業大廈的職業管理……
但他剛把咖啡杯拿起來,身下的椅子就被踢了一下。
“喂,我的衣服呢?”
少年面無表情地問他,一只手插在兜裏。
“在烘幹機裏,我去拿。”
精英馬上起身去幫大小姐拿昨晚的T恤。
因為宿醉頭痛,岐玉的心情不太好,他冷着臉換了衣服、一邊吃早餐一邊聽柏之清彙報昨晚的事。
“沒什麽,就是你喝醉了開了我的門,沒有回去睡覺……對了,你的傭人打給我,跟我說他沒等到你,問是不是已經早起和我出去玩了。”
“你怎麽回答的?”
“我當然是如實回答,說你在我這裏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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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之清微笑着端起咖啡。
岐玉啃着荷包蛋,盯着他打量一會兒。
柏之清這樣看起來很像狐貍。
過了早餐時間,岐玉見到了邊紹元,兩人下樓到酒店花園玩兒。沒多久,他倆就遠遠瞥見一行保镖模樣的男人進了大門。
岐玉認了出來,他們都長着東宮的面孔。
為首的大管家,十分客氣地請他一起離開。
“殿下擔心您,請您到東宮住下。”
“他沒死?”
沒人敢接這句話。
太子邝泉只吩咐了他一個人,其餘人無法跟着一起,邊紹元只能被攔在很遠的地方。
“沒事,在家裏等我。”
岐玉對他說。
柏之清也出現了,與管家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下一刻,他回頭擁抱了一下岐玉。
“我會去找你……別擔心。”
男人貼着他的耳廓低語。
岐玉不明白這句許諾是何含義,太子死而複生……或者說,他之前并沒有死,如今再出現,意味着
大權獨攬與最後的清洗。
柏之清想做什麽?
【他瘋了才會去對付太子,只是說說而已。】
系統冷聲說。
岐玉沒什麽想對系統說的。
太子奪權,說明劇情也到了某個最後的節點。
他們的故事就要結束了。
玩家的故事,NPC的故事,最終都要抵達終點。
一路無話,近侍都像啞巴聾子,被勒令了不許與岐玉對話。
他百無聊賴只能看船艙的窗戶,外面是茫茫暴雨,幾乎看不清海面。
國王大抵是死了。
……岐閃呢。
淩晨的東宮燈火通明,四處明亮,他被送到寝宮,坐了半晌,等到有人推門進來時都快睡着了。
朝他走來的青年就像沒事人一樣,仍然氣質冰冷,蒼白,高瘦,坐到他床邊時,身上有股雨水的潮濕冷意和血腥氣。
“岐閃還活着,你不打算殺他,對嗎?”
邝泉垂眼說:“你都不問我怎麽活下來的?”
岐玉冷下臉。
他此時的心情,介于想扇人耳光和叫他滾之間。
他只關心岐閃的情況,而不是太子。
但邝泉慢慢解開了他的衣扣。
手探進衣領裏。
邝泉感覺到了他的劇烈心跳,體溫。
“我很想你,也怕你死了。”
邝泉垂眼說。
能在此時出現,意味着他剛剛經歷過殺戮。
也許手上還沾着國王的血……父親兄弟的血。
現在這蒼白冰冷的雙手,捧着一張臉,他低頭吻下去。
……很兇。
岐玉能感覺到他的失控。
被撬開唇舌,含着舌尖……咬得很痛,卻被摁着肩膀不許後退。
呼吸的熱氣、血腥氣和酒水的氣味混在一起。
他手上還有洗不掉的血污。
父親的血,旁人的血。
邝泉不在乎。
岐玉被吻了很久,眼角微微濕潤,睫毛也是濕漉漉的。
邝泉低頭,解開了他的衣裳。
他握住了裏邊那截柔韌的
腰肢,力道不怎麽輕地捏着。
“可以跟我做嗎?”
他問岐玉。
邝泉很蒼白,看起來像是凝固了的石膏。
一場弑父的政變,讓他變得沉默陰郁。
他黑冷的眼睛只看得進一個人。
岐玉被他摟在懷裏,貼着他的混亂心跳。
邝泉此時想要他的撫慰,向他求歡。
“你喜歡在這裏嗎?”邝泉問他,“還是喜歡在窗邊,沙發?”
“你好像不喜歡桌子。”
“不知道你究竟喜歡什麽……每次我問你任何事,你的回答都模棱兩可。”
少年的雙手勾着他的脖頸,任他吻着,偶爾停下來,喘着氣。
邝泉能看見他吐出的一截濕紅舌尖,大抵被咬得發麻,雪白的身體烙上了胭紅的指痕,他身上很容易留下痕跡。
“随便你……但你看起來更需要去看醫生。”
“不用。”
“行吧,”岐玉倚在他肩頭,又問了一遍,“但我哥哥還活着嗎?”
邝泉很喜歡他。
到了不知道怎麽對待的地步,看着他走遠,與其他男人要好。
只能抱緊他。
王都今夜暴雨。
此時一陣陣急雨淋濕了王廷,窗戶被狂風砸得發震。
……邝泉是瘋了嗎。
冷靜,狂躁,混在一起。
岐玉想,他都不回答我的問題。
一只男人的手臂纏住他,将他帶到床頭。
好不容易能喘口氣,又開始了。
舌尖發麻,身體疲憊。
“你讓他來見我……邝泉!”
岐玉忍無可忍。
邝泉閉了閉眼睛,有些煩躁。
他這時候才恢複到岐玉認識的模樣。
“天亮了,我就讓他見你。”邝泉将他摟進懷裏,低頭吻他的眼角,“現在不行。”
岐玉忍不住說:“你真的好奇怪……你知道我是國王給你的人。”
來自國王的、贈予觊觎王位兒子的禮物,一個不屬于太子陣營的伴侶。
是他隔斷了太子與旁人聯姻的路。
“我知道,但你也是我選擇的。”
邝泉撫着他,輕聲說。
如果國王指婚的不是岐玉,這樣所謂的戀人,早就被殺了。
【你們在幹什麽!】
系統大喊大叫。
岐玉昏昏沉沉。
他剛睡着就被吵醒,只得睜了眼。
層疊的帷幔,大床,身旁坐了一個男人。
他被摟着倚着邝泉的肩膀,輕輕貼着對方的臉頰。
邝泉洗了澡,剛坐下,就見他醒了。
柔若無骨、蒼白的身體,從腰到後頸,星星點點的紅痕。
岐玉被摟着,倚在他身上。
“不睡了?”
他問岐玉。
“……你不困嗎?”
岐玉靠在他肩上,又有些困意。
一只男人的手輕輕撫在他的腰上捏着。
已經留了好些紅痕。
“嗯,還好。”
邝泉說。
太謙虛了。
簡直是精力旺盛。
【你們兩個睡了一晚上……】
系統啊啊直叫。
岐玉又累又困,而且快被系統煩死了。
再起來之後已經快天亮了。
他被吵得睡不着,抽了根事後煙,躺下稍微睡了半小時。
屋外十分安靜。
邝泉在一小時之前就走了,聽聲音大概是下屬們。
他還是沒見到岐閃,不知道人還在不在。
到了早晨七八點,似乎是剛睡下就被叫走了,岐玉的意識有些混沌,不過很快就清醒了——系統給了他一鞭子。
系統不允許他愛人,也不允許他被愛。
……早晚得痛死。
少年面色蒼白,宛如大病一場。
他就這麽坐在大客廳,傭人們時不時擔憂看他一眼,怕他突然倒下去。
路過的東宮幕僚們都忍不住偷看他……盛名在外的“太子妃”,果真如傳聞那般陰郁美麗,隐隐有股瘋勁,像是随時要起身拿鞭子抽人。
終于,岐閃到了。
“我沒事。”
岐閃第一句話就這樣說。
他緊跟着對弟弟說:“你得聽他的話。”
從今往後,邝泉就是東宮和王廷的掌控者。
失敗者必須仰人鼻息……所有人都面臨這種精神折磨,頭頂高懸随時掉下來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岐閃心裏很明白,自己之所以能活着,是因為邝泉對岐玉有感情。
岐玉徹底淪為了太子的戀人。
他将成為王室的金絲雀,永遠被困在某處。
“但你無論如何都必須活下去,岐玉。”岐閃對他說,“岐玉,我希望你活着。”
岐玉不知道該說什麽。
某種意義上,他不是岐閃的親人,只是十八年前被系統放進這個世界的一縷孤魂。
岐閃真正的親人并不存在,從故事開啓前就是缺失狀态。
“我隐瞞了哥哥一件事……”
“岐玉,”岐閃嘆氣,像是知道他想告解何事,阻止了他,“我一直是你的家人,你對我來說也是……我很愛你,像你對我一樣。去見太子吧,我不能在東宮太久。”
為什麽這麽說……
某種奇妙詭異的猜測,像是花朵一瞬在岐玉腦海裏開了出來。
【岐閃是玩家?還是覺醒意識的NPC?!】
系統震驚。
‘……我不知道。’
岐玉深深呼吸,走在侍從身後,眼前是一道宅院。
一抹衣角從視野劃過。
邝泉摟着他的肩膀,低頭問:“見到你大哥了,你為什麽還是不高興?”
“……滾。”
“心情不好?”
“你的問題太多了,煩人。”
“我只是問了兩句。”
“你到底想幹什麽?”
岐玉莫名其妙。
叫他過來,又一個勁兒地提問。
邝泉以為自己是老師嗎?
“聊天。”
邝泉讓他坐在自己腿上。
很親昵的姿勢。
他的臉挨着少年的肩膀。
身上有很淡的香味,混着一點檀香。
他此時心情不怎麽樣,冷着臉:“只是聊天?”
不等邝泉回答,他又問:“你以後有什麽
打算?”
“看你的想法。”邝泉露出一些思索的神情,“如果你想,可以繼位之後結婚,但現在辦也很合适。”
什麽啊……
他才不是想問這些。
繼位,大概就是傳統意義上的HE。
但故事的大結局,不該有太子妃的存在。
岐玉戳戳他的胳膊:“你什麽時候繼位?”
“大概下周。”
“知道了。”
沒有別的想問了。
辦公室裏側有一張休息的大床。
岐玉撇下他,趴到床上補眠。
門外傳來些聲響,是下屬們和邝泉商談事務。
起初下屬們不知道太子妃就在辦公室休息,等到看見一個揉眼睛的美少年走出來,都愣住了,有年輕的下屬忍不住臉紅,因為他剛睡醒,衣冠不整,一雙腿白得晃眼睛。
邝泉微微皺了眉,掃了眼身邊的幾個下屬。
大家紛紛低頭摸鼻子收回視線。
于是。
“餓了?”
“不是……我很無聊。”
“嗯,你到院子裏玩?”
“你的院子有什麽好玩的,只有胖錦鯉和茉莉花,沒意思!”
“……”
衆人都聽得後背冒汗,感覺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最後是太子妃拂袖而去,邝泉默不作聲,但兩人約好了等下一起吃午飯。
……
在東宮見到柏之清,仔細想想也不驚訝,柏家本就是有名的政客家族,與王室關系匪淺。
柏之清一身西服,像是來做正事的。
見岐玉出現,他微微皺了眉,走近了問:“怎麽臉色這麽差?”
邝泉和傭人們也問過岐玉類似問題。
少年整個人像一頁白紙,蒼白,病恹恹,看上去也沒多少精神,即便穿着厚衣服也能看得出來他身體不舒服。
岐玉說:“沒事。”
話音未落,柏之清就探了探他的額頭,試了體溫:“……是沒睡好?回去睡覺吧。”
至于為什麽沒睡好……
柏之清能猜得到。
岐玉打了個哈欠。
他正有此意,只是路上被他攔住了。
說完,柏之清輕輕捏了他的臉頰,問:“下午和你見一面?”
“不知道,再說吧。”
“嗯,晚點聯系你。”
柏之清笑了。
另一邊,傭人們見柏之清這番親近的姿态,都瞠目結舌,誰這麽大膽和太子妃這樣親昵?!
昨晚睡在寝宮的主卧裏,岐玉不太喜歡,他又搬回了當初他住的那個房間,就在主卧對面,傭人們與他說起午餐的安排。
他興趣缺缺,換衣服準備睡覺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半夢半醒,隐約感覺身旁多了什麽玩意兒。
奇怪……
熱熱的東西。
剛捏了幾下,就被輕輕摁住了手。
“不睡了?”
岐玉這才睜開眼,擡頭一看,邝泉不知何時睡在他身旁,擡手摸了摸他的額發,說:“還是你要繼續睡?”
“你不是去吃飯了?”
“等你一起。”
話都這麽說來,岐玉只得起來,換了衣服跟他一起去餐廳。
“我什麽時候回岐家?”
“你哥哥又不在家,為什麽回去?”
“我的寵物還在那裏。”
“熱帶魚?”
“不是,我是說邊紹元。”
邝泉不吭聲。
岐玉撥拉碗碟裏的魚肉,冷聲說:“你不同意,是吧?你想控制我。”
邝泉沉默。
他不喜歡那個傭人,他們甚至打過一架。
岐玉習慣了養狗,把那人殺了,又得發脾氣。
“晚點叫他來,我下午要見柏之清。”
“為什麽?”
“因為無聊。”
邝泉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
岐玉喝了碗粥,再回了卧室。
他身上又疼又不舒服,在浴缸泡澡,也覺得難受,太子的傭人敲門讓他吃止痛藥,說放在桌上。
等他出來時已經忘了這件事,外面又在下雨了,淅淅瀝瀝的雨水砸在窗上。
【準備好抹殺哪些角色了?】
系統冷不丁問他。
‘差不多了。’
【你得想清楚,如果誤殺角色,你就得承擔殺死角色的責任。】
‘……’
只有系統無責是吧。
房門被叩響,傭人說柏之清已經到了客廳。
岐玉換了衣服,到那邊與他見面。
柏之清手捧了一本客廳的雜書,正在燈下翻看。
雖然是下午,但室內昏暗無光,不得不點了一盞小燈,在燈下,男人身上有種怡然自得的氣質,仿佛這不是東宮,而是他自己家。
“聽太子說你想見我?”
男人臉上有些訝然的微笑。
“我就是無聊。”
岐玉托腮,瞥着窗外的大雨。
國王身死,葬禮還未舉行,清洗也還未完成,整個東宮都将非常忙碌,在事情平定之前,岐玉只能待在這寂寞深宮裏。
柏之清倒是贊同東宮的做法:“現在時局不穩,你還是在這裏比較安全。”又頓了頓,說,“但你可以常傳我過來,這陣子沒什麽事……我很樂意為你效勞。”
“你想要什麽?”
“當然是你。”
柏之清不假思索。
他從來不掩飾自己對太子的戀人感興趣,所有男人都看得出來。
他只遺憾不是自己先遇到岐玉。
很可惜。
但沒關系……時間還有很多。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吧?”
岐玉詫異。
“我喜歡你,為什麽不能說?我又不是腼腆的性格,你也認識我。”
柏之清十分坦然。
喜歡一個人是很快樂的事。
對柏之清來說,他更在乎岐玉怎麽想。
少年就坐在他身前,剛換了柔軟的白家居服,低頭時,能見到他脖頸、手臂上的吻痕。柏之清眼裏掠過晦色,但他沒說什麽,只是端詳着岐玉的神情。
“你不怕被太子知道嗎?”
“你以為他不知道?大小姐,你比你想象的更受歡迎。”
柏之清笑道。
哪怕是他被曝光性別之後,他在克雷斯的熱度也居高不下……
喜歡惡劣大小姐的
男人,太多了。
“随便吧。”
岐玉不以為意。
在他看來,這些主角都是偏激症。
哪怕表面看起來最溫和的邊紹元,無聲無息、若無其事地把薄飛星關起來好幾天……更何況這個斯文敗類的柏之清。
傭人走近了些,再次與他耳語,這次說起了另一個名字。
……邊紹元也到了東宮。
他驚訝,說:“你讓他進來見我。”
邊紹元一到宅院,就先迎面見到屋子四處站着的高大女傭男傭們,他們都面無表情,完全只是做巡視和監督。
三人同框,兩個男人的眼神都落在長發少年身上。
蒼白陰郁的面色,像是大病了一場,十分虛弱,而身上卻有明顯的歡好的痕跡。
就像是……昨晚被男友折騰狠了。
在場的男人們都心知肚明原因。
新舊交接的雨夜,手刃國王的年輕新王,他夜裏回家,自然是先與自己的小妻子祈求撫慰、發洩不安。
“過來陪我玩圍棋。”岐玉對邊紹元勾勾手,“我還以為你來不了了。”
“你見到我,開心嗎?”
邊紹元垂下眼與他說。
邊紹元也不過去坐在岐玉旁邊,就站在他身旁,低下頭撩他耳畔的鬓發,指腹撫到了少年柔軟的臉頰,他澄澈的綠湖泊的眼摻着些疑惑。
“這個問題很重要?我以為你會問我,能活多久之類的……”
岐玉不理解。
好不容易見個面,邊狗反而問這種問題?
邊紹元挑了下眉說:“當然很重要。”
“好吧,”岐玉往後倚着沙發,琢磨了幾秒,也看着他說,“但我見到你确實會覺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