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感情裏，他竟如此可悲
第29章 29．感情裏，他竟如此可悲
元旦三天假期，因為下雨降溫，兩個人都沒有出門，周易照例跑到 1703 加班，趙子宜打算這幾天先把 2 月份的雜志插畫稿趕出來，假期後就要專心忙工作室的事情。春節前要把春夏的設計完全定下來。
于是，倆人在各自忙碌的工作中，找回了日常相處的節奏。
最讓周易高興的是，現在趙子宜開始會把自己的一些工作想法告訴他，他知道她和劉小萊一起成立了獨立設計工作室。他看過趙媽媽的服裝作品，作品很讓人驚豔，不過風格稍微複古了一些，看上去更像是在時裝周 T 臺走秀的作品，時尚感比較重，可能離給大衆日常穿着，還有些距離。
趙子宜和劉小萊，就是想把一些小衆的潮流，變成大衆女性也能擁有的時尚。因此在款式和面料和制作上，都在改良，化繁為簡。
周易建議他們先把受衆目标定位在一線城市的購買能力相對較高，對時尚有獨特理解又追求品質的輕熟女，價格定位在 500~2000 左右更合适一些。
周易有做生意的經驗，趙子宜也很願意接受他的建議。目前她想先把設計定下來，制作出來後利用自己的媒體資源及自媒體先做一些定制預售，小範圍地推廣，把品質和口碑都先做起來。這些首批選擇她們設計的人，自然就會成為“清風宜萊”的自發傳播用戶。
就是争取到一批對時尚理解一致的圈層，發展圈子經濟。
周易發現，趙子宜有非常明确的目标，而且能很清晰地整合發揮她所能利用的所有資源，去達成目标。更關鍵的是她執行力也很強大，看她高效地做家務，買東西，同時處理幾個項目……這些工作生活的點滴，默默透露她高效處理信息和事情的能力。
這一部分無疑是來源于 BD 工作的經歷，還有一部分應該是基于她良好的家庭教育。總之，你越是了解她，你越是會被她吸引，為她折服。
她當然也有缺點。比如遇到不懂的地方，她會非常主動地去學習，但也正因為自我學習能力比較強，對信息有快速篩選和吸收的能力，所以有些時候，會過分迷信自己的判斷，不太容易接受別人的建議，有時甚至會有些固執。
除非你在這方面比她更強大，她才會願意花時間聽你的意見，不然她是不會和你辯論的，因為她會覺得沒有辦法和頻道不同的人溝通，同樣地，她也會放棄去說服你同意她的觀點。
一定得有很有力的理由，才可能說服她。
這讓周易覺得，很有趣，也很有挑戰。幸虧周易因為從事廣告業的原因，接觸各行業的客戶，對服裝市場的概況也略懂，不然，他擔心自己連和她讨論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裏，連他自己都笑了。趙子宜确實有驕傲的資本，最近她都快成易鳴半個品牌營銷的顧問了。
不過，在工作上如此自信的趙子宜，在個人交友方面相當慢熱。要說公關場合的社交能力，她也很強，但如果你想打開她的心門，卻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你看她這麽多年來，真正交心的閨蜜，也就小憶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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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方面她甚至有些自卑，大概是父母失敗婚姻的影響，她一直拒絕主動去嘗試愛情。
易老板的追妻計劃，還有頗長的路要走啊！不過他表白後，她并未拒絕他，而且最近似乎也開始慢慢對他打開心房了，周易對此還是深感安慰的。如果不是那晚看到師弟，他幾乎忘了她還不是他女朋友！除了師弟，時尚雜志的執行主編、她之前在 BD 合作的代理商客戶總監，知道她回了 Z 城後，最近都在頻繁約她……有時是工作需要，有時是需要幫忙，有時是朋友聚會……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恐怕也就只有她自己不知。
她身邊，蠢蠢欲動的男人這麽多，而且大都是高素質的男人，叫人又愛又恨！
好在她那麽忙，又懶于應酬。不過對于朋友，能幫上忙的話，在合理範圍內，她都會積極幫忙。他最初不就看到她這點，才用各種需要幫忙或者不幫忙的壓力，比如家政小姐姐不能上線又不能說出口的愧疚感，成功讓她和他熟悉起來麽？
如果沒有小憶這層關系，又或者沒有小憶的樓臺部署，他還真的不能這麽輕易做到。
元旦假期結束後，易鳴也和客戶一起，進入了繼往開來的總結計劃季。
周易又進入了異常忙碌的狀态，貌似他從來就沒有什麽不忙的時候。自從那晚見完師弟，似乎很自然地，每晚下班回去，只要不太晚，周易都會習慣去 1703 和趙子宜一起喝點東西聊聊天再回家。
可惜最近大部分時間他都下班太晚，回來趙子宜已經休息了。更別提像上次那樣去接她下班了。
這周又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面了。
周易這天難得提早回去，還沒進家門就直接按了 1703 的門鈴，半天沒有人開門。他拿出手機，發現趙子宜在半小時前曾經打電話給他，大概是他剛開車回來的時候，他回撥過去，竟然是關機的。
難道手機沒電了？
他試着用了之前的密碼，趙子宜竟然沒改。但室內一片黑暗，她還沒有回家？他擡手看了看腕表，已經快十點了。他轉身下樓，直接開車到“清風宜萊”的工作室。工作室也是漆黑一片，沒有人。
這麽晚，她到底去了哪裏呢？
周易拿出手機，打給小憶。小憶也不知道趙子宜去了哪裏。
周易突然覺得自己對她了解太少了。她的生活一直很單調，大部分都是工作室和家兩點一線。除此之外，他不知道她會去哪裏，他甚至也不知道她爸爸的家在哪裏。
就這樣心亂如麻茫然地開回去，期待趙子宜已經回家。
1703 仍然一室黑暗，空氣中似乎還有趙子宜的味道。房子依舊收拾得整潔幹淨，唯獨辦公桌上略顯淩亂的書本和畫稿，無聲地訴說她離開得似乎有些匆忙。
時間已經快到 12 點了。這麽晚，她會不會，出事了？她之前打給他，是準備跟他說什麽？
他開始懊惱自己為什麽沒有聽到電話，如果趙子宜有什麽事，那他很可能錯過了她的求救電話……無法控制的胡思亂想折磨得他快要崩潰，他知道現在自己必須冷靜，保持理智。
她這麽聰明，不會有事。
但他仍然忍不住拿出手機，開始查看本地實時新聞。
長這麽大，即使創業最艱難的時候，他都從未覺得如此無助。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相當煎熬。幾乎每隔 1 分鐘，周易就忍不住撥打趙子宜的手，仍然關機。
周易陷在沙發裏，雙手捂臉……他無法想象，如果趙子宜有什麽意外……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趙子宜的微信。
“易老板，你睡了嗎？”
周易立刻撥過去。
“易老板？”
“子宜？是你嗎？”聽到趙子宜的聲音，周易感激得幾乎哽咽。
“嗯，是我。”
“你有沒有事？”
“我沒事，你……怎麽了？”趙子宜聽周易的聲音很緊張。
“你在哪裏，我馬上去接你！”周易已經站起來，拿起外套和車鑰匙快步往門外走去。
趙子宜聽到電話那邊傳來撞到東西和關門的聲音，意識到是自己的失聯可能讓他着急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在上海，我很好。”
“在上海？你确定你沒事？”周易在電梯前停下來。
“嗯，晚上程爸打給我，說程池在辦公室暈倒被送去醫院了，因為程爸一時間也趕不過去，我就先來看看。我走得急忘記帶充電器，我本來打過去給你想告訴你的，結果剛打通手機就沒電了……我一到機場就立刻找地方快充了……對不起！”趙子宜的聲音充滿愧疚。
之前所有的擔心，自責，知道她平安那一刻的安心和感恩，此刻通通都變成了失望。周易被硬生生地釘在電梯前，手裏還拿着外套和鑰匙，感覺自己的心在疼痛中縮成堅硬的一團。
手機沒電，充電器也沒帶，她是走得有多急？
她對程池越是緊張，越顯得自己對她的緊張，多麽可笑。
“嗯……早點休息，注意安全。”他突然覺得無比疲憊，結束了通話。
周易站在浴室的花灑下，任由熱水嘩啦啦地淋下。冬天的深夜，歷經幾個小時前所未有的奔波焦慮以及恐懼，此刻唯有熱水能給他一點溫暖和撫慰。
他一直覺得他站這一邊，其實離她并不遠，他一邊步步逼近，一邊伸出雙手各種誘哄她走過來。每一次，當他以為她已經走出一小步，結果發現她又縮回去了。
這麽久了，即使他不由分說地擠進她的生活，賴在她身邊，但原來他跟她的距離，一直還是那麽遠。
在愛情中無奈又心疼的感覺，新鮮是新鮮，但确實有點累人。周易甚至覺得，自己在感情裏竟是如此可悲。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關掉了水龍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