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姜聿rua着小系統粉粉嫩嫩的小爪子的手沒有停，只不過聲音中的笑意收斂了幾分，“統子，你為什麽不說話？”
小系統晃了晃毛茸茸的大尾巴，無精打采的應了一聲，“你覺得呢？”
情況越來越糟糕，距離任務完成也越來越遙遠，它怎麽可能高興的起來？
姜聿看到小系統這個樣子，不由得軟下了聲音，“我都不在乎任務完不成就會沒命了，你也就不要這個樣子了嘛。”
“愁眉苦臉也是過，喜笑顏開也是過，既然注定任務會失敗，為什麽不開開心心的過了這個世界呢？”
小系統啜泣着，“所以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做任務的，對不對？”
“那不然呢？”姜聿眨了眨眼睛，“我上輩子已經活的夠累的了，重來一世，難不成還要拖着這殘破的身體，用命去給林明珠掙一個未來？”
小系統的聲音當中充滿了絲絲縷縷的誘惑，“可是只要做任務的話，你就可以一直活下去了呀，可以活千千萬萬年，你不想嗎？”
然而，出乎小系統預料的是，姜聿沒有任何的思考就直接反駁了，“不想。”
與其像一個傀儡一樣被控制着過了一世又一世，不如随心所欲的享受一輩子。
反正無論如何，這一世都是他賺的，他不虧。
小系統：……
姜聿戳了戳小系統毛茸茸的大尾巴，“你為什麽又不說話了？”
“你讓我想想……”黑白相間的奶牛貓将自己的身體翻滾起來，露出圓滾滾的肚皮，帶着粉嫩肉墊的小爪子向四周伸展了一下，“在我想清楚之前，你不要和我說話。”
姜聿眸中掠過一抹笑意，輕輕應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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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隊長好不容易從一大群村民當中“殺出一條血路”，快速追上姜聿的時候，就看見他整個人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裏，整個人神情麻木，眼神都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仿佛是一個死氣沉沉的屍體。
大隊長被吓了一大跳，他急忙拉住了姜聿的胳膊，“勤娃子，事情還沒到那麽絕望的時候呢，你可千萬要挺住啊！妞妞還這麽小，你說你要是出個什麽事……”
林妞妞也扯着姜聿的袖子，默默的落着淚，“爸爸我會聽話，我也會跟着媽媽一起幹活，我以後再也不要和小姑姑比了……”
剛剛和小系統斷絕了對話的姜聿：……
他只是陷入到了自己的思緒當中一兩分鐘而已，怎麽搞的像世界末日了一樣？
雖然他是故意賣慘，想要引起別人的同情。
但是大隊長這充滿憐惜的眼神，讓他實在是有些接受無能啊！
姜聿嘴角抽了抽，“大隊長，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尋死的。”
“哎……”大隊長微微嘆了一口氣，“我知道這林老根兩口子對不起你，但事情已經這樣了，咱們還是要朝前看。”
“對了，”大隊長忽然話鋒一轉，“就這樣什麽都不帶的出來，你們有住的地方嗎？”
姜聿很誠實的搖了搖頭，說話的聲音中充滿着哀嘆，“暫時還沒有。”
大隊長飽經風霜的臉上泛起了無盡的憂愁，“村尾的知青點那邊還有個空房子，你們先過去住下吧，只不過可能有點破，要修一修。”
“沒關系，”姜聿面露感激，将一個被逼到絕境的悲苦農人形象演繹的淋漓盡致，“能夠有一個容身之處已經很好了，要不然我就只能帶着她們娘倆去山上用竹子搭個草棚了。”
“搭草棚我也不怕！”林妞妞鼓着腮幫子說的一臉認真，“只要能和爸爸一起，我不怕吃苦！”
姜聿摸了摸林妞妞的腦袋，“乖～”
林妞妞越是懂事，大隊長的心裏面就越是心酸，他擡手将林妞妞抱在懷裏，“走吧，今兒晚上就先去我那吃飯，到時候知青所的那個房子，我讓我家老大給你們幫着修一修。”
姜聿笑容苦澀，“這怎麽好意思呢？”
就在這個時候，大隊長的媳婦陳梅在将那幾個吵架的婦人安撫好後走了過來，她聽到大隊長的話，忍不住開口反駁，“沒有什麽好不好意思的，就多幾雙筷子的事，還能把我們家給吃窮了？”
說完這話她也不管姜聿，直接拽着孫慧就往自家的方向走，“折騰了這麽半天，你們兩口子不餓，妞妞也肯定餓了，更何況你們連糧食都沒有，難不成要去山上啃樹皮呀？”
一提到自己的女兒，孫慧只覺得心裏酸酸的，她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謝謝嬸子了。”
陳梅拍了拍她的手背，“都是一個村子的，說什麽謝也太客氣了，一頓飯的事兒，沒什麽的，放心吃。”
——
大隊長家人很多，陳梅一共生了六個孩子，三個兒子，三個女兒。
三個兒子各自娶了妻，也又都生了孩子，女兒雖然全部都已經成年了，卻只有一個嫁了出去，另外一個招了贅在家裏，最小的女兒還未結婚。
所以他們家吃飯的桌子是一個可以供二十個人共同坐在一起的大圓桌，家裏面無論男女老少，全部都可以上桌吃飯。
孫慧牽着林妞妞的手顫顫巍巍地站在一旁，即便陳梅已經喊了她好幾次，讓她坐到對方的旁邊去。
可她的心中卻依舊很恐懼。
因為她嫁到林家八年有餘，除了吃宴席的那一天以外，她就從來沒有正式上桌子吃過飯。
其實不僅僅是她，就連劉小茗和趙芳芳都是沒有資格上桌的。
她以為這是一個常态，家家戶戶的媳婦都是這樣，畢竟她還在未出嫁之時，他們家的女人也沒有資格上桌。
可她剛才看到了什麽呢？
身為一家之主的大隊長，還沒有坐在桌子上，家裏面年紀最小的章細妹就已經動筷子夾菜了，而且還沒有任何一個人呵斥她。
就好似大隊長家所有的人，對這一切都已經習以為常。
可這明明不正常！
女人哪裏有資格上桌子？
又哪裏有資格在一家之主還沒有上桌的時候就動筷子？
孫慧的身體抖動的厲害，眼神當中更是充滿了恐懼。
姜聿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強硬的把她按在桌子旁邊坐了下來，随後小聲的問了句，“怎麽了？”
孫慧緊張的都快哭了，“我……我能上桌子？”
姜聿微微嘆了一聲，做安撫狀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怎麽不能呢？你看她們不都在桌子上吃飯嗎？”
孫慧低下頭，呢喃着，“可是我是一個女人……”
“女人怎麽了？”姜聿非常不贊同她的這番說法，“主席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更何況我這麽多年在部隊裏不回家，你一個人把妞妞帶到這麽大多不容易啊，上桌子吃個飯又怎麽了？”
“咱們已經分家了，以前的事情你就把它都忘掉，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什麽女人沒資格上桌吃飯的說法。”
“說的對！”姜聿的聲音并不小，所以章家的其他人也都聽了個清楚。
章細妹嘴裏還在嚼着肉，一邊舉着筷子，一邊說，“女人又不是沒幹活，怎麽就沒資格上桌吃飯了？”
“我們家可沒有這樣的規矩。”
說完這話，她直接端起那盤子肉，夾了将近一半在孫慧和林妞妞的碗中，“看妞妞瘦的，可得好好補一補。”
孫慧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最後還是姜聿拍了拍她的背，又安撫了一聲，她才終于擡手拿起了筷子。
一塊肥瘦相間被炒的香氣十足的肉片進了嘴，孫慧的眼眶頓時就濕了。
這不是什麽吃剩下放的快要變質了的肉渣子，也不是別人啃完的，幾乎已經沒有了肉的骨頭棒子，是确确實實的一大塊新鮮的，香噴噴的肉片。
獨屬于她的！
沒有人來争搶的肉！
原來肉是這麽好吃……
林妞妞基本上是狼吞虎咽，一邊吃嘴裏一邊不停的誇贊，“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
陳梅看着揉了揉她的腦袋，随後又夾了一筷子肉到她的碗裏，“好吃就多吃一點，要長胖一些。”
明明林妞妞要比林明珠還要大上幾個月，可兩個人站在一起，林明珠卻是比林妞妞要高上大半個頭。
而且林明珠養得白白胖胖，林妞妞卻瘦的像個猴。
這孩子實在是惹人心疼。
林妞妞十分感激地應了一聲，“謝謝陳奶奶。”
她這一句奶奶叫的無比的親切，比過去七年多的時間中喊趙金花奶奶的次數加在一起還要真心。
“哎，”一句奶奶叫到了陳梅的心坎裏，她高高興興的應了一聲，“真乖。”
吃完了飯，大隊長開始催促自己的大兒子，“你去幫勤娃子一塊修一下知青所的那間空房子，好讓他們一家三口先安頓下來。”
章老大個子很高，又黑又壯，而且還會一手木工活，由他去修繕房屋再合适不過了。
“好咧。”章老大吃完飯一抹嘴，提着木工箱就要往外走。
大隊長很無語的又喊了他一句，“你這個急急忙忙的性子，稍微等一會。”
說完這話大隊長轉身進了後院，沒一會兒推了輛自行車出來，自行車後座上還綁着兩個大袋子。
姜聿連忙過去幫大隊長扶住了自行車。
大隊長甩了甩略微有些發酸的胳膊，對姜聿開口，“這裏面是一百斤糧食，應該夠你們吃過這個冬天了，到時候不夠了再來問我拿。”
“當然，”擔心姜聿臉皮薄不肯要，大隊長把堵人的話一并說了出來，“我這是借給你的，到時候要還的，可不是白送啊。”
姜聿點頭，“謝謝大隊長。”
大隊長揮了揮手，“趕緊回去吧，一會天黑透了，啥也看不到了，趁着還有點光把屋子補好。”
——
屋子确确實實有些破，等到完全補好，可以住人的時候，月亮都已經挂上了樹梢，林妞妞早已經困的睡過去了。
孫慧和林妞妞睡在床上，姜聿一個人躺在門口的木板上，隔着窗戶的縫隙，看着天空中的月亮。
看了一會兒，他忽然戳了戳縮在一起睡覺的小系統，“話說作為能夠帶我穿越世界的系統，你應該也有一些別的能力吧？”
小系統還以為姜聿有要做任務的心思了，立馬站直身體挺起了胸脯，“我當然有了！”
姜聿微微眯了眯眼睛，帶着滿腔的懷疑，“真的嗎？我不信。”
小系統瞬間急了，“那你要怎麽樣才肯相信我有能力？”
姜聿眼中閃過一抹淺笑，“自然是讓我看看你的能力了。”
小系統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上了姜聿的當，“你想要看什麽？”
姜聿故作沉思，“原主之前可是給林家寄回來不少錢，你知道趙金花把那些錢放在哪裏了嗎？”
“我掃描一下就知道了！”小系統拍着胸脯，渾身黑白色的毛發在暗夜裏面發着淺淺的光芒。
片刻之後，光芒收回，小系統帶着傲嬌氣息的話語傳出，“她把錢一共放在了三個地方，她睡的床底下的磚頭縫裏面藏了兩百，廚房裝面的櫃子後面藏了三百，還有幾十塊錢被她縫在了內褲側面的小包包裏。”
姜聿唇角微勾，語調中是抑制不住的愉快，“謝了，統子。”
說完這話，他直接翻身下床，打開門就要往外面走。
小系統依舊迷迷糊糊，“姜姜，這麽晚了，你要幹什麽去？”
姜聿回給它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猜？”
——
第二天清晨，林明珠吵着要吃面條，趙金花拗不過她，便只能親自和面。
可等到她用手裏的鑰匙準備去打開面櫃的時候，卻發現鎖竟然是開着的。
心裏頓時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趙金花心裏再也顧不得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連忙将面袋子提出來，去看藏錢的地方。
可等到她小心翼翼的将那磚頭挪開以後，卻發現包着三百塊錢的油紙包不翼而飛了。
趙金花頓時兩眼發直，臉色慘白，渾身的氣血齊齊的沖上頭頂，使得她腦袋一陣眩暈，眼前陷入一片昏暗什麽也看不到了。
“咚——”
一聲巨響，趙金花重重地倒在廚房的地面上，徹底的昏死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