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if線：告別時刻
if線：告別時刻
這個謎底，他們來到餐廳不久後就明白了。
今晚的禮吃晚飯吃得很快，才開始沒多久就結束了。乘着他們還在吃飯，禮拿出馬克筆在晴天娃娃上面塗塗畫畫，幾分鐘就畫好了一個。第一個是中原中也的樣子，第二個則是中島敦。
此情此景，他們都知道禮想做的是什麽了。
畫好的晴天娃娃的數量還在增加，是港口mafia其他人的樣子。芥川銀、尾崎紅葉、廣津柳浪……除此之外，偵探社的成員也逐漸出現。
注意到中島敦放下餐具，臉上帶着吃飽喝足的滿足感。禮知道他已經吃飽了，于是禮把畫成他模樣的晴天娃娃遞給他。
收下晴天娃娃，中島敦被感動得眼淚汪汪，“禮醬，你好好。謝謝你。”他也明白了，禮當時想要的根本不是什麽晴天娃娃。她是想把這個送給他們，所以才會那麽專注地看着它們。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禮緊接着把橘色頭發的晴天娃娃遞給了中原中也。
雙手接過晴天娃娃，中原中也把小巧可愛的晴天娃娃放到衣服內側的口袋裏。他深吸一口氣，猛地揉了揉禮的腦袋，把禮的頭發都弄亂了些，“禮醬，謝謝你啊。”
見他很開心，禮也就沒在意頭發被弄亂的事，收下了他的道謝。最後，禮看向安靜坐着的太宰說道，“太宰，你的得等一會。我還沒想好怎麽畫。”
“好～”太宰治笑吟吟地應下了，沒有鬧騰，也沒有問為什麽不先畫給他的晴天娃娃。他知道禮醬在糾結什麽，她在糾結要不要畫繃帶上去。同時，他心裏也很清楚，禮醬回去的時間要提前了。
看着她把擺在座位上的東西裝袋，太宰治半掩着眼簾，在臉上挂着笑容，遮掩住內心的情緒。難得一起拍的合照，看來只能我一個人拿着了。
收拾完攤開在外的物品，禮提着已完成和未完成的晴天娃娃，對他們說道：“我們去坐摩天輪吧。”
随着三道不同的聲音響起，四人一起動身離開餐廳，往摩天輪的方向走去。踏出餐廳大門的時候，太宰治驀然聽到了書的聲音。
【在你玩得正開心的時候打擾你，我很抱歉。但是時間越來越緊了，所以我不得不出面提醒。】
動作有一瞬變慢，太宰治又很快恢複了正常。他的步伐沉穩，聲音很淡定，【是禮醬的事對吧。讓我猜猜，她是不是該回去了，最好是現在。】
【猜中了，真不愧你。】
注意到太宰忽然看來的視線，禮疑惑回望過去。
對目光看過來的禮笑了笑，太宰治繼續在心裏回複書，【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禮醬做出這樣仿佛要告別的事，我怎麽可能還看不出來。】她不是那種習慣送禮的人。而這一次居然準備了給大家的禮物，還有偵探社社員的……
看着正和另外兩人聊着天，笑得很開心的禮，書幽幽地嘆息一聲，【本來是不用這麽趕的，就算小禮不是下周走，下個月走也行。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一直不被承認的她有了姓名。如果她現在不走，之後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以後了。】
知道禮被承認的消息，太宰治想到了中午遇到的織田作，還有亂步。腦海中的思緒不斷翻湧，太宰治對書說出他內心的猜測，【……原來如此。問題應該是出現在武裝偵探社那邊，那邊承認了禮醬的存在。現在禮醬的身份大概是和mafia挂鈎了。】
【應該是的。和這個世界建立起聯系的感覺，想來她也有所察覺。時間大概是你們坐旋轉木馬的時候吧。她一直什麽都沒說，我想她是希望你們能玩得開心一些吧。】
默默計算到現在花費的時間，太宰治有種不好的預感。看着禮和另外兩人談笑風生，完全沒有緊迫感的樣子，太宰治眉頭微蹙，繼續問道，【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還剩下多少時間？】
【一小時不到。】
發現只有一小時不到的時間，太宰治不由得沉默。從這裏到摩天輪再加上排隊的時間，剩下的不夠坐完一圈摩天輪。但是最初他詢問禮的時候，禮說很喜歡摩天輪，想再坐一次摩天輪。
若是能和你一起看看橫濱的景色就好了。
腦海閃過禮當時說出的話語，太宰治抿着嘴，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我一定會讓你坐上摩天輪。
時間很緊，然而什麽都不知道的中也和中島敦還東瞅瞅西看看。眼睜睜看着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才發送完消息的太宰治忍不住焦躁了起來。
注意到太宰獨自站在一邊，手中還拿着手機不知道在做什麽。禮就明白他已經從書那裏聽來了她該離開的事，因為他的嘴角連彎起的弧度都沒有了。
無奈地笑了下，禮在太宰開口之前對着另外兩個還很興奮的人說道，“好想快點坐摩天輪啊。等坐完摩天輪，你們再悠哉悠哉地逛，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中原中也和中島敦迅速答應了。他們沒意識到禮說的主語是你們，而不是我們。
接下來，四人都在趕路。太宰向前走的速度很快，讓中原中也和中島敦有些疑惑，他怎麽突然走得怎麽快？
看着摩天輪就在眼前了，太宰治終于慢下了腳步。他轉過頭，對落後他半步的禮說道，“禮醬，現在道別吧。你的時間不夠了。”
“這樣啊，已經不夠了嗎。我還以為能堅持到你們回去。”聽着太宰這樣說，禮明白她的時間或許連坐完一圈摩天輪都不足了。
看着這兩個人打啞謎，中原中也有些摸不着頭腦，疑惑地問道：“你們兩這是在說什麽？”
一旁的中島敦也懵懵的，什麽叫時間不夠了？
呼出一口氣，禮停下腳步，揚起笑容面向兩人，“你們知道我的異能力是什麽吧。”看到兩人點頭，禮繼續說道，“我要用異能力回家了。就等一會，在摩天輪上的時候。”
黃昏時的暖陽落到禮的發梢，似是為她的發絲染上了一抹暖橘色。不知從何而來的微風，吹動了禮的碎發，帶着些許涼意。
看着仿佛背後散發着光芒的禮，中原中也沉默了幾秒，随後揚起笑容，“什麽啊，原來是這件事啊。不過是提前了一周而已，沒事的。就算以後不能來也沒關系，偶爾聯絡一下就好。”吃飯的時候他就有這種感覺了，禮醬似乎要離開了。
“雖然有些突然，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稍微察覺到了一些的中島敦忍住難過，同樣露出笑容。他還以為禮能更晚一些離開，沒想到居然就是現在……
禮感受到了他們難過的情緒，心情也不由得低落了一些。她還不太習慣分別，卻還是打起精神說道，“一會我們就在摩天輪開始前告別吧。我想和太宰獨處一會，我還有些事想和他說。”
她不想在離開的時候留下不好的情緒。
“好，就按你說的做。”中原中也點頭答應了，十分幹脆。
“這當然沒問題啊，本來一開始就是你和太宰先生兩個人出來玩的。”中島敦也很幹脆地應了下來，還安慰了一句禮。
談話間，四人抵達了摩天輪的下方。
這裏排着長隊，大半都是太宰叫來的人，只為了他們随時來都能坐上下一輪的摩天輪。看到中原幹部過來了，最前面的四個黑衣人趕緊讓出位置。太宰四人也就順勢排到隊伍的最前方。
兩分鐘後，摩天輪停下了，裏面的人走了出來。等裏面空出位置，太宰治率先進到裏面。
走到門邊，禮回頭看向中原中也和中島敦，笑着告別，“再見，中也、敦君。”
“再見，禮醬。說不定還有下次見面。”中原中也說着告別的話，神情卻不帶絲毫悲傷。
忍了好一會的中島敦抽了抽鼻子，眼淚還倔強地沒有流下，“禮醬，再見了啊。你自己要保重啊，嗚嗚嗚。”
“好，我知道了。”禮柔聲說完，轉身坐進摩天輪內。把拿進來的東西放在座位上，禮安靜地等待門被關閉。和安吾、亂步的告別在乘坐摩天輪前，她已經通過手機和他們說過了。
咔噠——
伴随機械的聲音響起，摩天輪再次轉動。看着站在外面的中也和敦君的身影逐漸變小，太宰治掀開戴在頭上連體帽子，扯開圍着臉的紅圍巾。若不是剛剛有mafia的成員在，他也用不上遮掩樣貌。
直到站在地面的人已經看不清樣貌，太宰治才收回視線。他轉過頭，看到禮又拿着馬克筆在畫新的小人。
“你是準備給所有人都準備一個嗎？”
聽到太宰的問話，禮低着頭回複道：“可以的話，是想這樣做。不然的話沒得畫到的那個人也太可憐了，像是被排斥在衆人之外一樣。”現在還有三人的樣貌沒畫好，禮打算用太宰給她贏來的晴天娃娃來畫。
“太宰，今天出門玩，你玩得開心嗎？”
觀察着禮的動作，看着小安吾和小織田作逐漸形成，太宰治眼含笑意地回道，“很開心，如果沒有某只中也在就更好了。”
想到他和中也一起玩的時候，分明也很開心。禮嘴角翹起，沒有拆穿他，“這樣啊。”
仔仔細細畫出織田作和安吾的樣子，禮小心地把它們放在一旁。合上筆帽，禮拿出另一支筆，口中向太宰治問道：“你想要什麽樣的？”
“都可以，你想怎麽畫就怎麽畫吧。”太宰治兩手平放在腿上，無所謂地說。他知道禮醬想畫他不纏繃帶的樣子，這樣說是默認禮醬可以這樣畫。
取出那個表情和太宰很像的晴天娃娃，禮擡起頭定定地看着太宰。過了好一會，禮才笑着說道，“那就畫你現在的樣子吧。”
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太宰治愣了一下，手指微曲，“我還以為你會畫我沒有繃帶的樣子，你不是更喜歡我待在偵探社的樣子嗎？”
對上太宰治略帶不可思議的臉，禮眨眨眼，只覺得有些無奈。正如他所說的那樣，她希望太宰能離開mafia去偵探社，但是……
“我的想法總歸只是我的想法。你的樣子應該由你決定，你想留在哪裏都是你的自由。所以你是去偵探社還是留在mafia，亦或者往別的方向發展都是屬于你的決定。我想告訴你的只是，你還有選擇。”
“你完全可以在安排好一切之後，離開港口mafia。”
摩天輪平穩地上升，沒有帶來任何颠簸，太宰治卻還是感覺內心陡然一震。不知不覺中，他收斂去了翹着的嘴角。
“是啊，我還有選擇……這段時間以來辛苦你做了那麽多，但是我不會放棄我的計劃。”
低着頭認真上色的禮手中動作一頓。無奈地呼出一口氣，她把頭發的最後一塊顏色畫上，暫時放下筆，“我從沒想過讓你放棄你的計劃。實際上，我并不知道你計劃具體是什麽。但我明白一件事，你現在所做的都是為這個世界好。”
“你要做的事情，我從未質疑過。”
想着禮這段時間做的這一切，太宰怎麽看怎麽覺得她是想讓他修改計劃。既然你不知道我計劃的最後一步，為什麽還會做出這樣的事？
仿佛一直在告訴我，希望我繼續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