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混亂
混亂
嘎吱──
聽到開門的聲音還有織田作的腳步聲，太宰治擡頭看去，“他們都回去了？”視線看向織田作的背後，看到确實只有他一個人，太宰治不由得松了口氣。
“果然還是沒辦法習慣嗎。”看到他明顯放松下來的神情，織田作難得升起一絲作弄他的心情。
板着一張臉，織田作模仿着國木田獨步的語氣說道，“要不是小禮委托我們來探望你，誰要來看望你這個麻煩精！”
看完他全部的表演，太宰治噗嗬一聲笑出來，“你這個是在模仿剛才國木田君說的話嗎？只有話是一樣的，動作和神情都要減分哦。”
太宰治說完後還為惟妙惟肖地複刻出國木田獨步當時的表情，相似度堪稱本人，就差一張臉不是。
看着他活力滿滿，完全不像是生病的模樣。織田作沉重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拉開放在床邊的椅子，織田作身體放松地坐在上，“是嗎，我還覺得我學的挺像的。”
“嘛~在斷句上确實學到了精髓。很像哦。”太宰治肯定地點頭，很給面子的誇了一句。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今天的午休時間比平常還要長。”口中和織田作交談，太宰治還不忘記分神留意亂步有沒有傳來消息。
知道他說的這句話不是問句，織田作還是順口回了一句，“有小禮在偵探社，大家都很放心。”
想到剛才的夢境可能會帶來的影響，太宰治的腦海裏自動浮現禮臉色慘白，看到他還是會對他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安慰他的場景。抿着嘴，太宰治用低到不可能聽到聲音說，“現在她要是一個人呆着，才最讓人擔心吧。”
看到他嘴張開了，卻什麽都沒聽到的織田作疑惑地問，“太宰，你剛剛說了什麽？”
“不~什麽也沒有~”太宰治的臉上做出輕松的笑，然而他牢牢地抓緊手機的手暴露了他的心情。
看到他手上的動作，織田作直起肩膀身體前傾，語氣無奈地說，“你這樣，可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示意他看向自己的手，織田作繼續說，“你擔心的事和亂步突然離開是有什麽關聯吧。”
看向自己緊緊拽着手機的右手，太宰治緩緩松開手。知道已經暴露了，他坦然地用左手拂過手機。打開屏幕一看，還是沒有禮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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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在你的面前，我已經沒辦法戒備起來了。”
聽出太宰語氣中的無奈和妥協，織田作嘴角翹了起來，失落的呆毛也恢複了一點精神，“被朋友的信賴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看到織田作明白禮确實是出了什麽事，但是依舊穩穩地坐在這裏平靜地和他交談，太宰治微微睜大了雙眼。
“是小禮的事吧。”感受到他投來的目光，織田作繼續說，“不用這樣驚訝的看着我。想要猜出來還是很簡單的，畢竟能讓亂步慌張到那個程度的事情并不多。”
收回臉上的驚訝，太宰治感嘆道：“只是沒想到你能這麽冷靜。”
注意到手機一閃，太宰治沒顧得上說話，迅速點開消息。看着上面寫到禮醬沒受到太大的影響，他提起的心終于放下來了。
翹起的嘴角扯平，織田作眼裏的擔憂徹底暴露出來。他雙手交叉垂在腿上，幽幽地說，“你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一個人，不就是因為我們幫不上忙嗎。我是遲鈍，但我不是笨蛋，這點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雖然很想問問到底是什麽回事，但是這似乎是不能說的事吧。”
措不及防聽到織田作說出這句話，太宰治握着手機的手僵硬了一下。眼神偷偷瞄着織田作，他看到織田作的表情和平常差不多，只是多了一絲憂慮。
“能讓你們三人聯合一起瞞着的事，想來是一件很棘手的事吧。偵探社的大家多多少少也察覺到了一些，我們什麽也不問就是不想給你們壓力。”
“不要擔心，無論發生什麽都還有我們在。只要你們說一聲，我們都願意把力量借給你們。”
“大家是這樣說的。”
聽着織田作說的話，太宰治低下頭。頭發遮住他的神情，沉悶的聲音從他的口中傳出，“你們在外面談話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嗎。太狡猾了，實在是太狡猾了……”
“明知道我接受不了，還要借你的口說出這樣的話，”
從椅子上站起身，織田作俯身拍拍太宰治的肩膀。看到他緩過神來，織田作再次坐回椅子上，“之前小禮這樣說了，希望你能知道你的身邊有很多人對你懷有善意。但是你是碰到棉花糖都會受傷的膽小鬼，接受這些對你來說太困難。”
“我也是一樣的想法。”
“即使沒辦法接受也沒關系，想要裝作看不見也沒關系，就算躲開也沒關系。我們明白，我們都知道。”
“所以，沒關系。”
聽完織田作說的話，太宰治的內心不僅沒有變得輕松反而更加沉重了，心中的不真實感愈發濃厚。他的身邊怎麽可能全是好事，這樣不就像是被構建出來的美夢一樣嗎。
合上雙眼，太宰治靠在墊有枕頭的床頭，神情疲倦。看着他很疲憊的模樣，織田作沒有再多說些什麽，只是讓他好好休息。
考慮到他現在需要一個人緩緩，看着他躺下之後，織田作動作輕緩地離開房間，沒有發出太多聲響。
聽到門口合上的聲音，原本躺在床上應該再次陷入夢境的太宰治睜開了雙眼。他沒有起身，只是安靜地盯着門口，眼神空洞。
他知道織田作察覺到了他的煩躁與不安，可是他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更不知道能不能說出來。被子蓋住的手探了出來，他試探性動了動手，只抓住了一團空氣。
太宰治的心中便是這樣的感覺。他的手中分明握着很多看不見的很重要的東西，可每當他想要抓緊的時候，所有的東西都會從他的手上流失。他知道他還什麽也沒有失去，他的心底卻有一種感覺，總有一天他什麽也留不下。
如同夢中那樣，一直在不停的失去，直到身邊空無一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