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舊友
舊友
昨天禮從雨幕裏回來之後，偵探社衆人再次坐下來好好談一次。
作為中間話筒，中島敦傳遞着禮和偵探社其他人的想法。談論了很久，禮神色遲疑。然而只是遲疑了一會，禮還是不同意他們參與[暗影]這件事。
最後會議以亂步撂下的一句話作為結尾，“這件事，我偵探社參與定了，拒絕無效！”
他們滿意地結束會議，只有下郁悶的禮想不通是為什麽。搞不明白他們為什麽非要趟這趟渾水，反正她又不會死。
“因為我們想要保護你的心情，和你想要保護我們的心情是一樣的。”
想起織田作安撫她的這句話，禮覺得他說的是對的，但又不完全正确。于公，他們是支撐世界線運作的支柱。她保護他們是義務，也是書給她的任務。于私，才是出于她不想他們死，不想看到他們受傷的心情。在禮看來他們的出發點還是不一樣，保護她不是偵探社的義務。
揮去腦海中淩亂的思緒，禮把注意力放會眼前的情報。看着桌面所有她能收集到的[暗影]交易過的情報。禮發現這裏面的情報有不少是和政府那邊有關情報，還有一些組織和人體實驗室的相關情報。
看到其中一所實驗室的消息，禮愣住了。等等，這是……
“人造神明。”
聽到禮的聲音，書探頭一看，【啊，這裏才應該是你最初出生地吧。只是沒想到你的初始地會是橫濱。】
【我來的時候，它已經被燒毀了。】
“打擾了，我想來拜托一個委托……”門外走進來了一位金發青年，他像是看到了什麽，瞪大雙眼，聲音也沒有後續。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灰藍色頭發的少年。
把金發青年送到偵探社門口，清水泉轉身想要離開，餘光中卻發現昨天送傘給他的那個女孩子。腳下停頓一秒，他擡腿離去。馬上就是上課時間了，沒時間逗留。
看出她和偵探社關系匪淺，清水泉準備下次拿上傘和謝禮再來道謝。
“……啊，是幻覺嗎？”金發青年站在原地揉了揉眼睛，再次睜開雙眼，他看到那個熟悉的顏色。通透的嫩綠周身萦繞着純白。
Advertisement
眼眶一熱，他向禮撲去，“我終于找到你了！”
聽到動靜，禮擡起頭，一個發尾挑染成綠色的金發青年向她撲來。他被國木田和織田作齊齊攔住，掙紮着想要她這裏來。
“請問你這是？”看到他的動作，禮迷惑不解。
“是我啊！我是日向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看他神情激動，一副認識自己的模樣，禮更茫然了。回憶一遍誕生以來的事，禮确信自己确實不認識眼前這人，“那個，我确實不認識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這不可能！你的“樣子”我絕對不會認錯，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有和你相同的顏色！”
“可是，我真的不認識你啊。”
被禮連續兩次的“不認識”打擊到，日向垂頭喪氣，表情難過得快要哭了。看到他失魂落魄，國木田和織田作放開手，不再攔着他。
挪動腳步，磨蹭到禮的面前。日向蹲下身體，雙手搭在桌上，只露出一張臉，“你看看這張臉，你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他指着自己的臉，不死心地繼續問。
他的态度過于堅定，禮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和他認識。
看到禮還是搖頭，日向着急地說，“我是9號啊，1號！”
此話一出，引來全體偵探社成員的注目。
眯着眼睛的亂步睜開雙眼，上下打量這個貌似曾經和禮認識的人。太宰治也從探出頭來，看着這個在實驗室待過的人。其他人的臉上也充滿了好奇。
對上日向碧綠的雙眸，禮沉默了，這和她的認知不符。無措的禮在心中向書求助，她記得書給她安排的身份不是1號，【書，我是不是應該和他認識？】
【放心，他剛剛說的是1號，不是你。】
得到答案，禮安心下來，面帶歉意，“你真的認錯人了，我不是1號。”見他露出委屈的神情，像一只被主人遺棄的大金毛。禮産生了一絲壓力。
瞪着他，亂步語氣不滿，“禮醬已經說了，她不認識你，你還需要她說多少遍？”讓他不要給禮帶去壓力。禮說了不認識，那就是不認識。
“……好吧。”失落的日向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一轉頭，他看到中島敦在他身後不遠處，吓得他趕緊躲到禮的身側。
“l……”他下意識想要喊出一個名字，卻卡在喉嚨。他不知道他想說出的是什麽，但他知道是她的名字。
只要他試圖想起從前的記憶，他便頭痛欲裂。也是這個原因阻止他想起和她相關的事，讓他只能僅憑模糊不清的記憶來尋找她。
他找了兩年，終于找到禮，禮卻說不認識他。這給日向的打擊非常大。
看到他緊閉雙眼害怕地蹲在自己的身邊，卻因為她說不認識他而不敢靠近她，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這給了禮更強烈的既視感，他就是一只委屈巴巴的大金毛。
無奈地嘆口氣，禮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別怕。”
強烈的恐懼誘發日向潛意識深處的記憶。讓他想起刻入骨髓，夜不能忘的噩夢。
模糊的影子在日向的腦海裏晃動，有人影、火焰還有即将倒塌的房屋。視野裏鋪滿火光，讓他感到恐懼與害怕。随後，他察覺頭頂多了一個輕柔的力道，耳邊響起很溫柔的聲音。
別怕。
記憶和現實重疊在一起，讓日向忍不住濕了眼眶，“我怕……”
“能和我說說是什麽讓你感到害怕嗎？”
聽到禮的聲音，日向從記憶裏掙紮着抽出身。他委委屈屈地控訴着，“有一只白虎，又兇又大只。我就看了它一眼，它就吼我。”
迅速擡頭一看，禮發現剛從外面回來的中島敦。知道他說的是誰，禮又想嘆氣了，“別怕啊，白虎不傷人。而且這裏還有這麽多人在，不會讓你受傷的。”
“真的嗎？”
“真的。”
顫巍巍睜開雙眼，日向悄悄探出頭。白虎正乖巧地站在不遠處。看到它并沒有襲擊人的準備，日向也意識到，那是某個人的異能力，而不是真的白虎。
“現在還怕嗎？”
日向搖搖頭：“不怕了。”
看到他站起身，神情也恢複平靜。國木田獨步扶正眼鏡，問起他的來意，“剛剛我聽你說是來進行委托的，請問你是想做一個什麽樣的委托？”
“啊，你說委托嗎。不需要了，因為我已經找到我想要找的人了～”日向看着禮，眼裏亮晶晶的。
“這可不一定。”亂步從辦公椅上起身，向前幾步，擋住日向的視線，“你就不懷疑你的判斷有誤嗎？”
被亂步擋在身後的禮也補充道：“你要找的那個人和你關系很好吧。如果她知道你認錯人了，她一定會難過的。”
“不如，你還是先留下委托吧。”國木田獨步發出建議。
“反正小禮就在這，留就留吧。那我要指定小禮來做這個委托～”繞過亂步，日向看着禮，元氣滿滿地說，“小禮想要什麽樣的報酬？什麽報酬都可以哦～”
“報酬等完成委托再說吧。”看到他還是堅持把自己當成他要找的人，禮感到頭疼。希望能快點找到他想找的的人，解開這個誤會。
日向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乖巧二字，“好～聽你的。”
示意亂步坐回座位，禮拿出紙筆，詢問起委托詳情，“交代一下你要找的人的基本信息，比如姓名、樣貌、身份等等。”
“說實話，其實這些我都記不清了。”
放在紙上的手頓了一下，禮也理解為什麽他肯定他認識的人是她，原來是因為他自己都記不清了。
“既然都記不清了，那你為什麽還那麽肯定，你要找的是我？”
“感覺吧，你的身上有很熟悉的氣息。我只從她的身上感受到過這種親切感，柔和不帶一絲攻擊力，像是精靈之母。”
心裏知道他說不的不是她，禮卻莫名感覺自己被誇了，心情有一絲微妙。
“就是在誇你啊。”
從紙上擡起頭，禮看到她身側的日向正笑盈盈地看着她。“謝謝誇獎，我們繼續委托內容吧。”有一些不自在地轉移視線，禮繼續說。
看到她似乎是有些害羞，日向嘴角的笑容更燦爛了，“雖然因為一些原因，我沒辦法想起從前的記憶。但是，我還是記得一些片段的，也記得她靈魂的顏色。”
聽着他的話，禮隐約能夠猜出他的異能力類型。他的異能力是探察類的異能力，估計是靠固定的顏色來分辨消息。聯想到他能看到中島敦異能力，禮猜測他能看到異能力的拟态。
“聽你這話，看來我和她的靈魂顏色很像吧。”
“是的，你靈魂的顏色是通透的淺綠和一塵不染的白，像是天空之上，由白雲騎士守護的綠色花園。只是比我記憶中的顏色多了一些溫暖的色彩，是五色缤紛的花朵。”
“大概是因為你遇到了很溫暖的人吧，才能産生這樣柔軟的色彩。像是所有美好物品的集合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