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玩個游戲
玩個游戲
樓下咖啡廳。
趴在桌子上,中島敦口中吐出魂魄。他沒想到他就是在孤兒院裏進行過破壞的白虎,原來他就是他所懼怕的白虎。這個事實打擊得他緩不過勁來。
坐在他的對面,谷崎潤一郎誠懇地給他道歉。直美坐在谷崎的身邊,抱着谷崎的手臂。國木田和太宰則是坐在可以直接點單的桌臺前,亂步吃着小點心也坐臺前。社長在辦公室內處理文件,宮澤賢治已經出門了。
而與謝野在醫療室裏擦拭刀具。用她的話來說,為了達到最好使用效果,刀具每天至少要護理兩次,早晚各一次。這樣才能确保刀具時刻保持鋒利。
手裏拿着兩杯熱牛奶,織田作走了過去。一杯遞給中島敦,一杯遞給坐在中島敦身側靠窗戶的禮。
看着兩人,織田作問道:“需要砂糖嗎?”
“需要。”禮接過牛奶說。
點點頭,織田作又将砂糖拿了過來。
捧着牛奶,溫度順着指尖傳遞給中島敦。漸漸地,他也恢複了過來。看向織田作,他認真地說,“謝謝你,織田……先生?”
“這樣稱呼,應該沒錯吧?”他有些惴惴不安。按理來說,這樣是沒錯的。但是太宰和禮他們都是稱呼織田作之助為織田作,這讓中島敦産生疑惑。他害怕自己用錯了稱謂。
“是這樣沒錯。”把砂糖放在桌上,織田作問,“怎麽了?”
“啊,就是,太宰先生他們會稱呼你為織田作。所以……”
“我确實是姓織田。至于他們叫我織田作,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放了好幾塊砂糖進牛奶,禮把砂糖推給中島敦,“非要說的話,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如果是叫織田作的話,就很有織田作的感覺。只要一說出口,我就知道是織田作。”
“世界上有很多姓織田的人,但是只有一個織田作。我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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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這樣~”聽到禮的回答,太宰附和道,一邊說還一邊點頭,“織田作就是織田作!”
接過砂糖,中島敦道了一聲謝,接上話題,“原來是這樣啊。”他的牛奶中放入了四五塊砂糖,曾經的生活讓他比起其他人更喜歡多放一些糖。這杯牛奶的甜度已經膩到正常人喝不下的程度。
聽到了太宰和禮給出的答案,織田作愣了一下,“原來你們是這樣想的。”
“是的。織田作,你是最特殊的。”放下已經空掉的杯子,禮看着他的眼睛認真說,“你很重要,所以請一定要愛惜自己的生命。”
看出她眼裏的慎重,織田作鄭重承諾,“我會的。”
“咳,閑聊就先到這裏。新人,你要記住。既然你已經加入了偵探社,就應該以作為偵探社的一員為榮……”國木田獨步又開始他的教導。
太宰治做出掏耳朵的動作,意味着耳朵都要聽出繭了,“國木田君~這已經是我第三次聽你這樣說了,每一個新入社的成員你都要這樣說一遍嗎~”
握緊拳頭,國木田的背後仿佛燃燒着熊熊烈火,“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作為偵探社的前輩,我有義務教導新成員什麽可以做,什麽不能做……”
眼看着國木田又要開始長篇大論,“好了,到這裏為止!”太宰治适時打斷他的發言,直接轉過身不再看他,而是面向中島敦,“我們偵探社有一個傳統的游戲,那就是新人猜前輩曾經的工作~”
“要猜猜看嗎?有賞金哦~”
“賞金!”被這兩個字吸引到的中島敦燃起了鬥志。
他很順利猜出了谷崎潤一郎和直美是學生,然後就在國木田這裏被絆倒了。太宰治沒有吊人胃口,直接告訴他國木田曾經是數學老師。
猜到太宰和織田作兩人身上時,國木田獨步是這樣說的,“這兩人的前職是最難猜到的。至今為止,沒有一個新人猜中。如果當時我還沒加入偵探社的話,想來我也沒辦法猜中。”
看一眼笑眯眯的太宰,他繼續說,“畢竟這可是不着調的太宰啊,直到現在我仍然感覺難以置信。”
中島敦眨眨眼,不明所以。盯着太宰和坐在太宰右側的織田作,他猜測道,“織田先生的話,我想應該是作家。”
看透一切的亂步,吃着小點心側過身來,等待接下來發生的事。
“織田作,你聽到沒有,織田作~”聽他這樣說,太宰治趁此機會催促織田作快把小說寫出來,“他說你是作家耶~所以~你什麽時候能寫完你的小說?”
“已經在構思了。”織田作回道。
“之前你也是這麽說的!這都過去兩年了,你該不會還是一個字沒寫吧?!”太宰治瞳孔地震。
神色飄忽不定,織田作沉默不語,默認了。
“織田作——”太宰震驚,太宰失去了活力,“我一直在等你的小說,我真的!很想看你寫的小說!你究竟什麽時候才會開始寫啊?!”
他哀嚎着,氣到跺腳,“啊啊啊,你上次不是說已經在寫了嗎──”
心虛地移開視線,織田作默不吭聲。
看到太宰的模樣,中島敦身體變得僵直,不斷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他想如果他沒有提到作家,就不會發生這樣情況。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別想太多,敦君,這不是你的錯。”看着不安的他,禮安慰道,“太宰先生的肢體語言比較豐富,習慣就好,”
像機械一樣,中島敦一卡一頓地扭過頭。他不确定地問,“是這樣嗎?”
“是的。”
看不過去的國木田直接給了太宰一擊,敲擊他的腦袋,讓他安靜下來別吓到新人。把終于安靜下來的太宰丢回位置上,國木田對中島敦說,“繼續吧,新人。”
趴在桌面上,太宰做出哭哭的表情。他感覺他現在很難過,難過到不想說話。看到他這樣的狀态,織田作拍了拍他的背後,安慰着他。
接下來,中島敦猜了很多種職業。到最後只能算是亂猜了,一個說得比一個離譜。當然,都沒能猜中。
“這都不是啊,我已經想不出來了。”中島敦皺眉沉思,他已經把他能想到的都說了。
看他實在是想不到了,卻還在努力思考。織田作不想他繼續糾結下去,告訴了他答案,“其實我和太宰之前都是港口mafia的人。”
“這樣啊,原來是mafia的人啊。”他摸着下巴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等等!那不就是黑/手/黨嗎?!”中島敦震驚到直接站起身來。
“冷靜下來,新人。我知道你很震驚,但這确實是事實。”國木田完全可以理解中島敦的震驚。畢竟讓他自己來猜,他也想不到這兩人居然會是港口mafia的人。
“好、好的。”中島敦木木地坐了回去,頭腦風暴。他感覺他把自己給賣了,進入了一個不得了的組織。
把最後一口點心吃進肚子,亂步看向他,興致勃勃地問,“我呢?我呢?”
腦子運行過多,已經宕機的他放棄了思考,“江戶川先生的話……”
“叫我亂步先生就好了,大家都是這麽叫的。”還沒等他說完,亂步就打斷了他的話。
“好的,亂步先生。”中島敦從善如流,改掉稱呼。
滿意地點頭,他繼續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中島敦。頂着他期待的目光,中島敦感覺壓力有些大。
撓撓頭,中島敦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說,“抱歉啊。不管怎麽看,我還是認為以前的亂步先生和現在一樣,是一名偵探。”
“哼哼~沒錯!我就是世界第一的名偵探,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前——”曾經做過n份工作的亂步很開心,一邊說着還點了點頭,“你,很有眼光!”聽到他的話,中島敦也附和着點點頭。
最後,中島敦看向禮。看了很久,他都想不出禮為什麽會出來打工。因為不管怎麽看,禮都是一個受到家人寵愛的孩子,而且禮看起來比自己還小。單單只是看外表,他不太确定禮的真實年齡是不是比自己大,姑且先把禮當成比自己小的人。
“不管怎麽看,禮醬都只是一個看起來很可愛的小女孩而已。如果不是加入了偵探社,我都想不到她會是偵探社的一員,還擁有異能力。”中島敦感嘆道。
聽出他對異能力了解很少,谷崎潤一郎解釋道,“異能力是一個人一出生就擁有能力。所以,即使是小孩子也會擁有。”
“不愧是哥哥大人~無論什麽時候都很帥氣。”直美稱贊着,靠到他的身上。兩人又開始親密無間的接觸。
默默移開視線,中島敦想到自己的異能,還有院長所做的事。他的心情很複雜。最開始他得知院長是因為異能力的問題才那樣對待他的時候,他無法相信和接受。但是事實如此,他也只能接受。
中島敦很迷茫,他不知道自己的異能力究竟能不能幫助別人。還是說,他存在本身就是一種災難?
“敦君。”
思緒一斷,中島敦擡起頭茫然地看向禮。
“我不是你所想的那種,被寵愛着長大的孩子。我是一個異能體,并沒有父母。”禮的眼睛很清澈,清澈到中島敦能從裏面看到不堪的自己。
“我的時間已經停止了。但你不是,你還能‘成長’。”
“不要沉溺于過去,敦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