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是紅顏知己啊
是紅顏知己啊
許詩意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嘶吼而出，震得顧城澤腦袋一懵，他恍惚記起那天許佳佳問他的最後一個問題，她問，生日的前一晚他在哪裏。
當時他根本沒多想，只以為這是她的直覺讓她心生懷疑，可沒想到那是她最後一次試探，甚至那可能是她在給他最後一次坦白的機會。
顧城澤心中大震，一想到自己或許錯過了唯一的機會，再顧不得別的，直接挂了電話往電梯方向跑去。
季窈的夜間生活照舊是看電影，剛看完一部準備熱杯牛奶睡覺，身後就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她笑了笑，沒回頭，語氣随意道：“要給你弄點蜂蜜水嗎？”
剛走進廚房的橘貓停住腳步，淡淡說：“不用。”又不是真的貓。
季窈無所謂地聳聳肩，轉過頭看他：“好吧，那你過來做什麽？”
橘貓擡起頭，道：“剛才在陽臺看見顧城澤的車了。”
“顧城澤？”
季窈一頓，又很快淡笑了下，說：“看來許詩意根本沉不住氣，這麽快就和顧城澤說了。”
橘貓稀疏的眉毛一揚：“看來你猜到他會過來了。”
“當然，雖然比預料得早了點。”
季窈将火關掉，轉身走回了客廳。
她重新打開電視，從歷史記錄裏找了一部片子點開。
“你想做什麽？”橘貓跟在她身後問道。
季窈靠在沙發上，意味深長道：“讓顧城澤看清楚許佳佳到底是個什麽态度。”
電影進度調到一個熟悉的位置，下一秒，玄關處便跟着響起開鎖的聲音。
季窈将自己完全陷在沙發裏，視線緊盯着亮起的屏幕，沒有分出半點餘光給進來的人。
顧城澤穿上自己的拖鞋，溫暖舒适的環境讓他下意識放松了緊繃一路的身子，這才是回家的感覺。
他無意識地舒展眉眼，但一看見沙發上熟悉的身影，許詩意最後的嘶吼便再一次回蕩在耳邊。
“佳佳。”他啞聲開口。
季窈并沒有回應，整個空間裏只有電影裏男女主的說話聲。
顧城澤瞥了眼屏幕，一瞬間覺得有些熟悉，但他無意深究，畢竟他來這裏的目的不是看電影。
“佳佳，我剛才知道了一件事，你……”他微微一頓，似乎說出口有些困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許詩意的存在？”
季窈專注電影的面容，在聽見“許詩意”三個字時有明顯的波動。
顧城澤心裏一緊，他想，他已經知道答案。
“佳佳，我……”
顧城澤語氣匆匆，但才起了個頭，季窈便突然開口：“顧城澤，你看這部電影熟悉嗎？”
她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前面沒有聽見任何話語。
顧城澤不解，但還是再次看向電視屏幕。
這一次他總算看清了上面在播放的情節，也終于明白之前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這部電影正是他生日那晚季窈看過的8.5分愛情片。
當時顧城澤還因為裏面男女主的争吵笑話她竟然開始看這樣的片子。
“這電影，你不是已經看過了嗎？”
季窈點點頭道：“那你還記得我當時說過什麽話嗎？”
顧城澤一怔，腦子裏閃過什麽，可一細想卻又偏偏什麽也抓不住。
季窈餘光朝他一瞥，見他這幅神情便知他并不記得，她也不勉強他回答，淡笑了下說：“我當時說，狗血也來自于現實。”
顧城澤愣了幾秒，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什麽。
“我當時很期待你能主動和我說些什麽，可從始至終你都沒有要坦白的意思，甚至……”季窈轉過頭看向他，目光灼灼，“當我第二次問你時，你依然模糊态度，把我對你僅剩的信任踩在了腳下。”
一個“踩”字刺得顧城澤心髒一抽，他慌忙否認：“不是的，不是這樣。”
“不是，又是不是？”季窈勾唇冷笑，“你除了會否認，還會說什麽，難道許詩意那天說的事情是假的？”
顧城澤面色一滞：“她，她說的那些事……不完全假，但，但佳佳你該知道，有些話從不同的人嘴裏說出就有不同的意思。許詩意說我喜歡她，可我知道我自己沒有。”
聞言，季窈嘴邊的笑不由放大：“你又想說你和她沒有什麽對嗎？是，你們沒有什麽，你和她只是私下見見面，私下喝喝酒，私下談談心，這有什麽？”
顧城澤聽出她話裏的反義，面色越來越難看。
緊接着，季窈又說出了和許詩意幾乎一模一樣的話，她道：“顧城澤，你這是在欺騙自己嗎，你如果真的對許詩意沒有動過半點的心思，你會和她一起去看電影，甚至連出差都要帶上一個實習生？”
她擡起手，虛空遙指着顧城澤心髒的位置，“你現在所有的否認，都只是因為在你心裏，我許佳佳目前确實比她許詩意重要。人總會趨利避害，所以你才能果斷地選擇放棄那一點蠢蠢欲動。”
“但那又怎麽樣，我許佳佳何至于這麽可憐，要為了這麽一份已經不完全屬于我的感情而委屈、勉強？”
季窈說到最後，聲音裏的哽咽已經遮掩不住。
顧城澤心疼不已，紅着眼，兩步跨到沙發前，屈膝在地抱住了她：“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那些發生過的事是我錯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麽會那麽做，是我混蛋，是我不對。”
“佳佳，我只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
他緊緊抱住身前人的腰，嘴裏一遍遍地說着不要離開。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季窈冷冷一勾唇，說：“我剛才說的話，你還沒明白嗎？”
不會為了這份殘缺的感情委屈勉強。
顧城澤搖着頭，反而将季窈抱得更緊了些，他說：“我可以彌補，你想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只要你不要離開我，佳佳，我真的沒有辦法失去你。”
季窈輕點着頭，嘴上卻道：“我相信你這些話，可我無法做到。顧城澤，如果我和你做了一樣的事，你能當做什麽也沒發生地原諒我嗎？”
話落的瞬間，季窈明顯感覺到抱着自己的人身子一僵，她順勢将他推開，雙眸對上他的眼睛：“你可能會說你能做到，可那是在你自己也做了的前提下，如果在許詩意之前，我發生了這樣的事，你能嗎？”
顧城澤雙眼赤紅，他咬牙道：“我可以，因為我愛你，所以只要你還在我身邊，不管怎麽樣我都能接受。”
季窈笑了笑：“是嗎，可我卻接受不了，顧城澤，我們……離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