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我結婚了
我結婚了
發生那件事之後江喬木就徹底和江家斷了聯系,難得江老爺子親自給江喬木打了電話,正好林風夏要回家收拾東西,所以他将她送回去之後去了一趟江鷃別墅區。
這棟困了他二十年的房子外表雖還金碧,但磚瓷之下早已破朽。
江喬木一進去就看見坐在椅子上的江老爺子,老人能感受來人的腳步聲,手一頓,推了推眼鏡出聲招呼江喬木靠近一些爺孫一起下一盤棋。
一來一往地落棋,一方守另一方則緊緊相逼,最後一棋吃了将軍,江喬木贏了,這麽聰明的他第一次贏。
“你去看過你爸了嗎?”江老爺子應該是承認了眼前這個跟他流着同一血脈的自小叛逆的男人比他還有本事。
三年前,也是江喬木出國進修歸來的那年,江氏新開的樓盤發生了人命,随後各大網絡營銷號都在傳在建樓期間有工人死在水泥裏,社會的關注引來了警察,經過一番調查發現管理江氏的江宇宸因挪用公款并拖欠工人公司,導致兩人在工地上發出沖突,雖說那人是自己掉下去的,但江宇宸不但沒有上報還接連威脅看到的工人,後來,江宇宸坐牢,江氏的資金地盤也開始不穩。
是江喬木平了這件事,還用現在的夏喬集團從後支撐着江氏。
“他不想見我。”
江喬木的語氣平淡如水。
“他再怎麽說也是你爸,天底下哪有不想自己孩子的父親。”江老爺子白花花的頭發一低,爬滿皺紋的臉居然閃過一秒的慈祥,年老的緣故,導致整理棋盤的手一直抖着,江喬木是個心急的人,他提手弄棋,說:“天底下沒有哪個父親會把自己的兒子當仇人。”
老爺子發黑的嘴唇微顫,滿目歉意地看着江喬木,可來遲的感情是會被忽略的,他剛準備先發制人就被江喬木出聲打斷,“我老婆還在等我接她回家,我就不陪您下棋了。”
聽者一震,下一秒整張臉都笑卷了,“你結婚了?哪家姑娘啊,怎麽都不帶回家讓我看看?”說完,他自己似乎也能想出來為什麽,扭過頭對正在打掃的張姐喊道:“小張啊,你快去我房間裏把抽屜的老夫人留下的手镯拿來,再幫我包個大紅包。”
“不必了。”江喬木站起來看了張姐一眼,再低眉看着沒什麽力氣對他動粗的白發老頭,說:“我老婆不喜歡這些東西,你還是留給江陽吧。”
整句話只有再說‘老婆’的時候聲音是有起伏的,老爺子眼神躲閃,甘心地點頭,他知道江喬木是真的不會原諒自己,随後也頻頻搖頭,或許他自己還沒有從那江家古制的家規掙脫出來,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這輩子,他錯就錯在他看不起江宇宸這只“笨鳥”,還自認為能訓好江喬木這只特立獨行的“鵬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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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喬木離開的時候放飛了門口金籠子裏的鳥,往前走了幾步,回過頭,擡頭,餘音繞梁的琴聲從閣樓飄來,紗窗裏的江陽正拼命的敲擊琴鍵,他比江喬木還要頑劣,估計江老爺子得重新買一把戒尺才行。
無所謂了,反正很快江氏的所以都會被拿去做公益,而他也不會再接管夏喬,他要帶着林風夏回長清鎮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從此,江喬木就會只是他自己,只會是被林風夏愛着的江喬木。
他回了趟夏喬。
剛坐下,蘇霖聞着味就跑過來,懷裏還抱着一大摞需要簽字的合同,江喬木改變以往的散漫的暴躁,竟一筆一畫地在合同上簽起字來,上揚的嘴角就沒有放下來過,蘇霖也高興,有錢賺當然會高興,可江喬木不一樣,他高興是因為有老婆。
江喬木看他一臉春風,開口問道:“我的手表修好了嗎?”
“還沒有。”
“修不好就扔了。”反正以後有人會提醒他幾時吃飯幾時睡覺。
一看時間,晚上九點,他得走了,一氣呵成把所有的合同都簽完,站起身就要離開,蘇霖拉住了他,說:“郭醫生讓您找個時間去醫院把手術做了,不然您的眼睛越來越嚴重。”
“蘇霖,我忙着結婚呢,你就別給我找事了,你要是閑的話就考慮考慮我跟你說過的事。”才半天不見江喬木就很想立馬飛到林風夏面前,他抽出手臂就往公司外走。
江喬木接到林風夏後,将車子停在了一家水果店面前,還專門拉着她一起下車,江喬木倒是高興,一下子把店裏的每樣水果都買了個遍,而且每樣都問一問林風夏,“老婆,這西瓜怎麽挑啊,你快教教我。”
“老婆,這裏的車厘子看着不錯,我們買一箱吧。”
林風夏陪着他鬧,憑着僅有的那點挑水果的技能把店裏的水果都挑了一遍,老板高興地一直跟着他們身後遞袋子,出門的時候江喬木把一盒開過錢的藍莓放在收銀臺上,對着笑不攏嘴的老板說道:“老板,多吃藍莓對眼睛好,以後就不要認錯了,她是我老婆,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到時候給你包個喜糖。”
聞言,林風夏只覺得好笑,原來江喬木非要在這買水果是因為老板說過他老,太幼稚了,她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
每天來店裏買水果的人很多,形形色色的都是過眼雲煙,老板邊皺着眉頭,邊打量在面前膩歪的兩人,想了半天才認了出來,恍然大悟地說道:“是你們啊,抱歉抱歉,是我認錯了,你們真的郎才女貌啊,祝你們新婚快樂啊,下次你們來我給你們打折。”
江喬木滿意地挑起眉尾,把所有的水果都拎在一只手上,一手将林風夏全全攬在懷裏,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林風夏低聲說了一聲“幼稚”之後回頭對老板說了一句“謝謝。”
擁有林風夏的江喬木恨不得告訴全世界,當天晚上,十幾輛全新的邁巴赫排着隊形走遍h市的每個地方,上面還貼着江喬木親自挑選的橫幅語。
‘江喬木娶了全世界。’
‘全世界就是林風夏。’
一輛在車頭裝飾着糖果,鮮花還有俗氣的大愛心的車,門門兩邊各貼着,‘江喬木在裏面’,‘林風夏也在裏面’的紅色字幅,正值紅燈,周圍的車輛紛紛搖下車窗跟新婚夫妻送出祝福,有人感嘆江喬木優越的長相,也有人羨慕他有個臉蛋标致眼眸溫柔的妻子,江喬木慷慨的送出大紅包和喜糖,這只是個開場,後天他們就來在最大的禮堂辦最盛大的婚禮。
只要是老婆精心設計的,他都會盡力滿足。
林風夏挽着江喬木的手臂,男人的動作不大不小但總是讓她的小腦袋上下颠動,朗朗星空有那麽一兩顆散落在她的眼睛裏,閃爍地尋找照射在他臉上的月光,他太高興了,把月光笑彎了面。
此時三十多度的晚風不比她心動熱烈,她覺得她和江喬木的故事值得用盛大的婚禮收場。
突然她喜極而泣,全身開始顫抖,胃裏翻湧着酸味,莫名奇妙的疼痛讓她難耐,緊握的手更加的用力,江喬木感受到了疼痛,“怎麽了?”他一轉頭就看見一口鮮紅裏泛黑的膿血直接從林風夏的嘴裏噴了出來。
她害怕的捂住嘴,瞥了一眼旁邊,兩人對視了一秒之後,她雙眸裏閃過一絲慌張,立馬挪開眼,江喬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第六感告訴他林風夏的情況不對,他連忙将她抱緊,“你怎麽了?你別吓我啊,你是不是太累了?”
女人搖搖頭,聲音不絕如縷,“這都是老毛病了,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江喬木你帶我回家吧,我還沒看到你住的地方長什麽樣子呢。”
“不不不,我們先去醫院,我們的家就在那不會跑的,以後你有的是時間看,你會住到膩,我們先去醫院。”他的手掌一直摩擦着林風夏的臉,手背已經染上了血,林風夏淚眼婆娑地看着江喬木,顫抖着為他擦去眼淚,他的眼睛不好這一哭明天肯定會更疼,“沈羨之帶我見過很多醫生,他們都說治不好了,我認命了,江喬木,我們不辦婚禮了,明天你就帶我去長清鎮吧,院裏的梧桐樹該開花了。”
“林風夏,我不認命你也不要認命,命都這麽苦了,你認它幹嘛!”這些年周圍的人都說林風夏永遠不會回來了,個個都勸他認命,他他媽這輩子就煩的就是認命,小的時候也就算了,現在他絕不會向命運低頭!
江喬木強行将林風夏送去市裏個個醫院,但是每個醫生的說法都一樣,林風夏治不好了,十八歲那年她就知道,但是她不怨江喬木,她誰都不怨,車上,江喬木爆出口了幾次,明明是他的車開得最慢,他還狂按喇叭,惹得一片罵聲。
和一個小時的前的場景截然不同。
愧疚的情緒像一股湧上心頭的洪流,時刻提醒着他遲到的那五天就是個招雷劈的錯誤,如果那時的他有能力有錢,他就會治好林風夏的病,她也不會看到她舅舅惡心的一面。
林風夏心裏很是不安,看着他,有氣無力地說道:“沒關系的,醫生不是還開了藥的嘛,我會好好吃藥,好好的陪在你身邊的。”
聞言,江喬木扭頭盯着林風夏看,見她強顏歡笑,內心就更加難受,可是他要更成熟穩重才行,她還需要他照顧呢,“你想今晚就會長清鎮還是明天回去?”
“明天回吧,我想先看看你家長什麽樣子。”
“是我們的家,我們的小家。”
江喬木着重強調了“我們”兩字,好像這樣更能體現他是個已婚人士,林風夏在心底重複着他的話,以前同學和巷子裏的鄰居問她住哪的時候,她總說住的舅舅家,現在不一樣了,她可以回答,我住的是我自己的家,我和江喬木的小家。
“真好。”
晚風很好,朝陽很好,是,現在很好,未來也會很好。
林風夏的眼皮已經開始打架,可是她不舍得睡,她要記清楚去江喬木回家的路,怕以後回來認不得,她打了一個很大的哈切,轉臉看着臉色蒼白,臉頰的肉甚至在顫抖的江喬木,說:“江喬木,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麽發現我的小秘密吧。”
話說完了,未來就變短了,江喬木不想這樣,瑩白月光如舞臺燈般透過玻璃打在男人的側臉上,他看着她,眸底的流光微轉,神色複雜,林風夏知道他不想回答,她目光一變,看着鑰匙串裏的木史迪仔,問:“這是什麽東西啊?”
下一秒,旁人的目光與她落在同一處,江喬木嗓子哭的有些低啞,說:“這是你的財。”
撿起來的木柴不能丢,不能丢財。
江喬木替她收了起來,“我把你撿起來的那根木柴帶了回家,知道你喜歡史迪仔,我就把它雕刻成一個個小型玩偶,一個帶在身上,一個放在廚房裏,客廳電視牆,床頭櫃上的那個水晶球裏面也有一只。”
“你又怎麽知道我喜歡史迪仔的?”江喬木的身上好像有很多秘密需要她去探索。
“林風夏,就允許你暗戀我?不允許我喜歡你二十幾年?”說完,江喬木無奈地笑了笑,随後是秘密被揭曉的失措,他幹咳一聲,轉了個話題,“你要是真的想知道這些,你就給我好好活着,一年我給你一個答案。”
林風夏的注意力一直在前面那句話,瞬間身體裏的疼痛已經全然不在,存在的只要穿梭時間知道少年秘密的刺激感,最主要的是,他的秘密和她的心思有所關聯,他們互相暗戀着對方。
“你什麽時候開始暗戀我的。”她比較了起來,她想在時間上取得勝利,她一定喜歡他比他喜歡她還要早。
“這個問題,我明年再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