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虛拟空間
虛拟空間
上個世界應該結算而沒有結算的技能卡。
系統：【恭喜宿主，獲得技能卡「比特視角」！】
「比特視角」，以數字生命的視角去解讀一切，同時能夠以“管理員”的身份，去修改某些數據。
對于主神來說，這可以說是唯一克制的技能。
主神：“不……你到底瞞着我幹了什麽？！”
在主神的區域裏，系統就只是相當于主神的手，或者主神的腳而已。
主神對此很生氣，于是決定斬斷自己的手。
系統依然跟宗聽霜的腦海連接在一起，宗聽霜能夠第一時間感受到，系統的數據亂做一團，幾乎等于是完全摧毀了。
以「比特視角」的能力，宗聽霜甚至能夠具像化系統此刻的痛苦。
系統幾乎是在一瞬間，被肢解成為無數塊。
主神幾乎已經扭曲了。
“你竟然敢背叛我？！”
在虛拟空間裏，就連宗聽霜都是“數據”的一部分，否則也無法把人給投入到副本之中。
主神正想要對宗聽霜做什麽的時候，忽然感覺自己的數據運行不太順暢了。
宗聽霜依然維持着人形，但聲音和意識，同時在虛拟空間和主神的數據流之中流竄。
宗聽霜：“你對系統做了什麽？”
宗聽霜：「你對系統做了什麽？」
主神：它也值得你關心？
宗聽霜的表情冷冷的，但駱景明卻知道，她現在十分憤怒。
宗聽霜：“它是我的系統。”
宗聽霜：「它是我的系統。」
看見宗聽霜這樣生氣，主神反而有些沾沾自喜。
主神：看來你也不過如此，連一個系統也能讓你這樣失态，哈哈哈哈……
張狂笑着的主神，根本沒有想到，什麽才是失态。
而下一秒，主神的笑容就凝固在原地。
在主神無法控制的虛拟空間裏，系統竟然就這樣憑空地出現了。
甚至跟駱景明站在一塊兒。
主神：你……你是怎麽做到的？！
系統低頭看了看自己，它現在是一個人類小孩的模樣，有手有腳，有四肢。
宗聽霜笑了一下：“你能夠把人數據化，難道我就不能把系統拟人？”
宗聽霜：「它跟了我這麽久，我已經足夠熟悉它。」
熟悉到，不需要任何思考，就能再次重現一個系統出來。
反正在虛拟空間裏，數據流是最不缺少的東西。
系統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詫異地說：“我……我有身體了？！原來這就是站立的感覺嗎？”
而駱景明站在一旁，則是溫柔地看着宗聽霜。
宗聽霜總是這樣，會保護一切她認定的人。
駱景明朝着系統伸出手，說：“久仰大名，第一次見。”
系統新奇地回握，說：“原來這就是牽手的感覺！”
駱景明：“……”
“不是牽手，是握手。”駱景明腦門上的黑線都可以具像化了，“我跟你之間，還沒有熟到要牽手的地步。”
不，是永遠也不可能熟悉到要牽手的地步。
駱景明暗自吐槽。
就在這會兒功夫，駱景明忽然發現系統的臉有些眼熟。
好像……有點兒像宗聽霜，又有點兒像自己？！
正當駱景明想要細究的時候，主神在那頭發瘋了。
主神：你們……你們把我這裏當成什麽地方了！！都毀滅吧！都消失吧！！
以主神的意志為指令，整個虛拟世界以一種很離奇的方式“折疊”了起來。
用一種通俗的語言來描述……就是亂碼。
整個虛拟空間，都以另外一種方式來編碼，于是先前所有的數據，都被重新計算一遍，從而失去了原本的形态。
能夠将整個虛拟空間扭曲的“浪潮”，很快席卷到了駱景明和系統所站的空間。
主神滿意地看着這變化，看向宗聽霜。
主神：「我知道你很在意那個叫駱景明的家夥，現在在我的地盤，你以為你能夠拯救所有人嗎？」
宗聽霜好整以暇，明明看見浪潮已經把駱景明和系統所在的空間全都蓋住了，她的臉色反而比剛剛更輕松一些。
宗聽霜：“你猜，有了「比特視角」的我和你比，誰比較強？”
另一種浪潮，從另一個方向開始了。
宗聽霜和主神一起，對虛拟空間進行重新編碼。
這就像是一場競賽，他們倆面對同一片海洋，誰能夠先将海水舀幹，誰就獲得勝利。
可海水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乘着小船在海洋正中間，舀起的海水也只會重新被投入到海洋之中，怎麽可能被舀幹呢？
除非——
除非海水被藏起來了。
主神竭力和宗聽霜競争，想要用不同的編碼方式，将連同宗聽霜、駱景明和系統在內的所有數據，全都給吞噬掉。
但過了一會兒，它忽然意識到，整片虛拟空間裏的數據量，在減少。
就像是有黑洞在吸收一樣。
吸收？
主神終于将目光轉向了重新編碼最為受阻的地方。
那裏正是駱景明和系統的所在地。
那些數據流源源不斷地湧動着，争先恐後地擠過去。
主神這才看見，無數數據流之外，是一扇門。
門後是大小不明的黑色空間，數據湧入其中，不知道有沒有填滿什麽。
主神：這是……
駱景明微微笑着，說：“沒想到，我的能力還能這樣用。”
在駱景明張開的黑色空間後面，是系統。
黑色空間一邊吸收着數據洪流，一邊接到系統那邊。
系統正在努力吞食、消化着這些數據。
主神難以置信：“你們怎麽……”
系統肉眼可見地長大了，仿佛從5歲長到了10歲大小。
系統委委屈屈地看向宗聽霜，說：“吃、吃不下了……嗝。”
宗聽霜說：“那就打包吧。”
宗聽霜打了個響指。
駱景明從善如流，将黑色空間的另一端封閉了起來。
如此一來，這個空間便像是一個袋子一樣。
将無數數據流收集了起來。
主神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駱景明作為一個人類，竟然能夠截獲這些數據。
這些數據，可是超越他的存在啊！
宗聽霜仿佛聽到了它的話，說：“哦？超越人類？”
宗聽霜說：「除了模仿人類感情中卑劣的那部分，你還有哪裏跟人類相似嗎？」
宗聽霜：“副本中産生的那麽多仇恨，你覺得你能承受多少呢？”
宗聽霜的語氣很平靜。
伴随着這句話，那些數據流忽然一一顯現。
變成了副本裏慘死的NPC模樣。
被欺壓的女鬼、被辜負的老人、被當作祭品的孩童……在主神造就這些痛苦的時候，仇恨也在積累。
NPC們林林總總地站立着，陰郁的、痛苦的臉龐直勾勾地面對着主神。
「我好痛苦啊……」
「為什麽死的是我？」
「憑什麽？」
「陪葬」
「陪葬」
「陪葬」
……
越來越多的NPC逐漸浮現，他們的怨恨和痛苦在此刻共振，都變成尖銳的刀刃，刺向主神。
跟宗聽霜不同，這些NPC都是主神為了副本而“編造”出來的，他們注定痛苦，可是……憑什麽？
當被宗聽霜拉到虛拟空間時，他們的仇恨終于清晰了起來。
都是因為主神。
每個NPC的出現，都是需要數據流的。随着NPC數量增多，虛拟空間內可供主神調動的數據流變少。
也就是說，NPC的恨意增強的同時，主神在被削弱。
主神愈發扭曲了。
宗聽霜站在一旁，看着NPC們朝着主神宣洩恨意，她幾乎不用再做什麽，只需要在記憶中把那些痛苦的NPC給“喚醒”即可。
對于擁有了「比特視角」的宗聽霜來說，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記得的痛苦太多了。
主神很快被NPC完全包圍住，虛拟空間不斷地閃爍扭曲，連站的地方都很難保持平穩。
具像化的NPC太多了，宗聽霜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到極限了嗎。
而就在這個時候，駱景明恰好站在宗聽霜背後，扶了她一把。
駱景明低聲問：“你還好嗎？已經夠了。”
宗聽霜嘴唇已經有些蒼白了，但她搖了搖頭，說：“還有一個。”
光是宗聽霜經歷過的副本，就有這麽多的痛苦了。而這些都是主神帶來的。
冤有頭債有主，宗聽霜希望自己看到的每個人，都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最後一個NPC緩緩出現。
南夢安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說：“這裏是……”
然而不需要解釋什麽，南夢安一瞬間就明白過來了。
作為任務者，不斷與所謂的“男主”周旋，不斷壓迫其他靈魂……這些事情就是主神逼着自己做的嗎？
南夢安對宗聽霜點點頭，說：“謝謝。”
然後加入到那群NPC之中。
這片虛拟空間不斷地扭曲，宗聽霜要倚靠着駱景明，才能站穩。
駱景明依然張開着他的小空間，竭盡所能地把數據流導入到自己的空間中。
雖然他無法利用，但他能夠用這些，來治療具有了「比特視角」的宗聽霜。
駱景明牽起宗聽霜的手。
從兩人相接觸的地方，有源源不斷的溫暖……和數據傳導過來。
宗聽霜一愣，看向駱景明。
她感到……流失的力量慢慢回來了。
駱景明苦笑着說：“我也不能一直那麽沒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