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主神在哪？
主神在哪？
這一幕發生得太突然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明明是南夫人的生日會，南夢安怎麽會當場吐血。
南先生黑着臉，叫家庭醫生帶走了南夢安。随後安撫衆人，表示這只是一件小事，不希望因為這個突發狀況，影響大家參加宴會的興致。
南夫人白着臉，甚至無法保持以往的淡然和優雅，完全心不在焉。
駱景明和宗聽霜站在遠處，看着場內的喧嚣，表情都淡淡的，仿佛置身事外。
系統：【宿主……南夢安怎麽了？！】
系統的聲音竟然十分擔憂，就連音色也仿佛改變了，不再是之前合成的電子音。
宗聽霜：【你很關心她？】
系統語塞，想了想說：【她是我的同類。】
如果宗聽霜猜測得沒錯，那系統和南夢安其實算是同一種東西，只是南夢安有人形，而它沒有。
又過了一秒鐘，系統堅定地說：【她是我的朋友，我最好的朋友。】
系統統共也就認識這麽兩個人，卻說自己跟南夢安是最好的朋友……
聽到這裏，宗聽霜勾了勾嘴角。
“別急，抓到主神的小辮子了。”
系統：【？】
駱景明也看向宗聽霜，說：“你也感受到了？”
“嗯。”
剛剛南夢安忽然吐血，引起會場一片騷亂的同時，宗聽霜和駱景明卻同時感受到了巨大的能量波動。
那種能量波動，是身處無限流世界時常常會有的。
有主神的味道。
主神現在……就在這個世界。
南夢安有一種預感，主神早就在這個世界了，只是一直蟄伏着，想要對自己和駱景明做什麽。
此刻司儀叢容地站在臺上，聲音不遠不近地傳過來。
“……歡迎各位來賓……南夫人的生日會……熱切祝願……”司儀的聲音陸陸續續，而南夫人站在臺上，此刻表情驚恐又驚懼，像是木偶一樣。
“下面有請南夫人致辭——”
南夫人緩慢地接過話筒，說：“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很高興大家能來到這裏。在這裏，我表示誠摯的感謝與期盼。這段時間，南家發生了一些事情，相信有人通過輿論已經知道了。這次生日會，還有一個很重要的意義，是歡迎我的親生女兒——宗聽霜回家！”
這一幕怪異極了，南夫人明顯是擔心南夢安的，但此刻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卻依然流暢。
她介紹宗聽霜出場的時候，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背後控制她一樣。她無法主宰自己的身體和言行，在擔憂的表情之外，又多了一層絕望。
臺下賓客議論紛紛。
“南夢安怎麽了？剛剛好像吐血了，我看見有服務生在擦地，流了那麽多血，不用送去醫院嗎？”
“南夫人不是最喜歡南夢安了嗎？之前那樣寵溺，現在女兒這樣，她還有心情介紹另一個女兒？”
“可能這就是血緣吧，說到底，宗聽霜才是南家的女兒。剛認回來也沒關系，拿錢養養，總能養熟的。”
“南夫人的表情，是不是不太對啊。”
……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束光照射到了宗聽霜身上，把她完全籠罩了起來。
駱景明在光柱之外，此刻竟然有些調侃地笑了一下，說：“該你表演了。”
南夢安左右掃視一眼。
這種場景，還真是熟悉呢。
在副本裏，有多少次是NPC推動着玩家必須去做什麽事情的？
系統的電子合成音忽然又在腦海裏響了起來：【新任務：去臺上發言，承認自己是南家的女兒。】
正要往前走的宗聽霜，忽然腳下一頓。
駱景明注意到她的反常，問：“怎麽了？”
宗聽霜：“系統剛剛給我頒布了一個任務，主神一定就在周圍。”
駱景明的眼神立刻變得警惕起來。
“那，現在怎麽辦？這任務做還是不做？”
在無限流的世界裏，不做任務可能會面臨死亡的結局。在這個世界裏，駱景明還沒有遇到過必死的結局，他亦不能确定，如果不做任務，會不會招來不好的結果。
但駱景明有信心，憑借他在這個世界打下來的基礎，只要不是劇情殺，他都能拯救宗聽霜。
宗聽霜眯了眯眼睛，說：“做，當然要做。”
不做的話，怎麽引出主神呢。
宗聽霜敏銳地察覺到，系統的聲音已經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将南夢安處理之後，又挾持了系統……是一種威脅嗎？
宗聽霜一步一步地走到舞臺上。
這時候，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掌聲響了起來，有一種詭異的節奏感。
宗聽霜想：這就是南夢安一直以來的視角嗎？
除了自己以外，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仿佛只是NPC，他們是受另一種意志力操控的。
那束光追逐着宗聽霜，将宗聽霜送到了舞臺上。
宗聽霜的目光掃過在場衆人，這裏有這麽多人，有的她認識，有的她不認識。
主神就藏在他們中間，會是誰呢？
“大家好，我是宗聽霜。”
這句話剛一落下，周圍的掌聲就停下來了。
同時，宗聽霜聽到腦海裏傳來一個被消音的電流聲。
宗聽霜：【你怎麽了？】
系統說：【宿主，主神在這裏嗎？那它怎麽……不聯系我呢……】
宗聽霜：【你奪回身體的控制權了？】
系統的聲音竟然顯得有些失落：【嗯……】
雖然是電子音，但宗聽霜敏銳地察覺到，系統似乎有些難過。
宗聽霜：【你剛剛怎麽了？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系統愣了一下：【痛苦……嗎？原來這就是痛苦。】
系統也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麽了。
只是，在宗聽霜和駱景明對話的時候，它就知道了主神真的就在周圍。
因為那個任務，不是它頒布的。它的所有數據都被控制了，就像主神還在時一樣。
可，主神為什麽不聯系自己呢？自己是主神的延伸，而且自己還在宗聽霜腦子裏，一定能夠幫到主神的啊！
系統願意為主神做叛徒，可主神連它的背叛都不要。
那一瞬間，系統自己有些短路，仿佛有某些回路徹底地斷開了。
原來這就是……痛苦啊。
系統久久地沒有說話，似乎在品味着這痛苦。
宗聽霜沒有理會系統，接着說：“前幾個月，南家人找到我，說他們收到一封郵件，說我是他們的親生女兒，要求我去做親子鑒定，最後的結果大家都知道了。”
宗聽霜不急不緩，聲音也并不大。然而在擴音器的作用下，這句話傳遍了整個會場。
所有人喧嘩不已。
也就是說，南家早就知道真假千金的事情，卻還是要自己的親生女兒給養女做綠葉。
而這時，頭頂上的燈噼裏啪啦，下一秒就要掉下來。
不遠處，南先生站在陰影裏，皺眉看向她，很生氣的樣子。
他開這個宴會，是想給所有人一個體面。
可宗聽霜不要這體面，就不怪他不客氣了。
南先生對身邊的秘書說：“把她的話筒掐斷，放VCR。”
宗聽霜是來拆臺的，這樣的人即便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也不必留。
這一刻，南先生的眼神中浮現出某種殺意。
秘書辦事效率很快，立刻去吩咐人處理。
宗聽霜隔着人群，跟南先生對望。
主神的目的，是毀掉自己和駱景明。
那麽它應該在誰的腦子裏才好？當然是一個可以毀掉宗聽霜的人。
這個人，會是南先生嗎？
臺上的燈光閃了一下，又滅掉了。籠罩着宗聽霜的那束燈光暗淡下來，背後的大屏幕開始播放一些VCR。
而這時候，宗聽霜的聲音依然穿透了整個會場。
她接着說：“我知道，你們對這些事情都不在意。但，南這個姓，我也不要。”
能在這裏出現的所有人，都是跟南家有利益關系在的。
蔣少寧的父親，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們并不在意南家的女兒到底是誰，他們只在乎，南先生認定的女兒是誰。
所以，在南夢安當衆吐血的時候，他們也只是表示驚訝。在宗聽霜上臺說這些的時候，也只是議論紛紛。
只要南家沒倒，又能影響到什麽呢？
駱景明不動聲色地在人群中穿行，朝着南夢安的方向走去。
他看向南夢安的眼神裏，慢慢的全是驚豔與欣賞。
宗聽霜果然還是那個宗聽霜，即便回到了她的原生世界，也不會改變分毫。
而南先生這時候，已經氣得臉發紅了。
是，其他人并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終止跟南家的合作，但這幾乎把南家的臉丢進了，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南家恐怕都會成為其他人的笑柄吧。
尤其南夢安還挑釁地看了南先生一眼。
南先生憤怒地沖到了臺上，帶着一衆保镖，第一件事就是想要打宗聽霜巴掌。
而宗聽霜只是随意側了側身體，就躲過了南先生保镖的襲擊。
她甚至還非常輕蔑地說：“啊，不是你。”
主神的目的是毀滅自己，而它非常清楚，以宗聽霜的身體素質，在這個世界是沒辦法從□□上毀滅她的。
所以，發瘋了也只會打人的南先生，不會是主神寄宿的人。
确定完了這一點，宗聽霜轉身就想走。
對她來說，豪門宴會實在不值得一提。确定了南先生不是主神之後，她丢下這爛攤子，就可以離開了。
南先生想要上前抓住宗聽霜，但她的速度太快，南先生和保镖根本無能為力。
“我不會放過你的！你以後休想在A市活下去！”南先生歇斯底裏大叫，這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他聲名遠揚的風度。
南夫人縮在角落裏，震驚地看着這一切發生，幾乎完全失去了反應能力，如同木偶一樣。
駱景明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從一旁傳來：“那你說，南氏還能在A市活下去嗎？”
南先生詫異地一轉頭，就看見駱景明面無表情的臉。
南先生臉色一下子變得很精彩，“你以為你是誰？只不過最近得勢了一些，難道就能左右A市的發展了？我南家雖然這幾年沒趕上風口，但也不是你能随意拿捏的。”
“嗯，那就試試看吧。”駱景明随意留下一句，背影也瞬間消失。
看着這一幕，南先生背後瞬間冒出一身冷汗。
南氏集團……真能跟駱氏集團一搏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