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我第三,他第四——
我第三,他第四——
期末考試的前兩周,簡陽比賽回來了。
一回來就一頭紮進了學習中。
外面比賽成績好,但也不能當期末成績啊。
“周末兩天陪我學習,你們誰也別想跑!我挂科你們就給我等死吧!”
“就不陪。”柴思前說:“我們這個星期六有才藝比賽。”
“期末前還搞這個。”簡陽問:“你們學校怎麽想的?”
“這個。這個你可去問小十五吧。”項祎峥說。
“問他幹嘛?”簡陽一邊給燒烤翻面,一邊說:“可勁吃!老子現在有錢!”
“不用。我們AA。我們現在也有錢了。”柴思前說:“我室友繼承了家裏遺産,分了全班每人五十萬。還分給老師了,但老師沒要。然後他迂回了一下,把錢給校長,讓校長給老師們發獎金。牛不牛逼。”
“牛逼!”簡陽說:“我怎麽沒攤上這種好事!”
“你還沒攤上好事?”項祎峥說:“你說這個小十五第一個不答應。”
“那是!”簡陽得意洋洋地說:“小十五說暑假要和我還有我母親一起度假。不帶你們!我請他!他安排行程,我出錢!用我的獎金!”
“不要再炫耀你的獎金了。”柴思前說:“一頓燒烤你叭叭叭說個沒完了。這都第幾遍了。”
“要你管!你有本事你也得個獎!不說別的,就你們那個才藝比賽!”簡陽說着就往嘴裏狂旋烤肉,“我的乖乖啊!我這幾個月吃得都是啥啊!活過來了活過來了——”
柴思前的好勝心也被激起來了,他說:“我得獎了,你打算怎麽辦吧!”
“完蛋玩意你要是能得獎,我就去大街上裸奔!”簡陽說。
“行!”柴思前說:“我沒得獎我也去裸奔!”
項祎峥傻眼,傻愣愣地看着這倆大傻貝。
果然。
一回學校柴思前就反應過來自己完蛋玩意兒打的是個什麽賭了。
情緒極為激動且不受控制,他又開始瘋狂抓岳律陽晃晃晃。還又咬又啃又抓又磕頭。
“哇嗚——救命——”
岳律陽拼命掙脫柴思前令人窒息的擁抱,剛轉過個身,就又被人摁住頭,這人跟他臉對臉,“砰——”拿腦門在他腦門上狠磕一下。
“啊!嗚——”他捂腦門。
柴思前也是捂腦門,疼得眼裏直冒眼淚,岳律陽喊救命,他比岳律陽喊得還大聲。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啊!我該怎麽辦啊!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救命怎麽辦啊!我要裸奔了!我不要裸奔!不要不要不要!小玩意兒你說句話啊!我要你何用!要你有什麽用!啊啊!我就是個顯眼包啊!就是個顯眼包啊!我好蠢!我是笨蛋啊!我又傻逼了呀!天啊!天啊天啊天啊!”
他一把把岳律陽扔開,然後又把人拉回來卷進懷裏,照人頭頂就是一口。
啃完他還說:“呸!都是啥啊!都是頭發!為什麽頭上會有頭發!”
岳律陽捂着頭,臉上又是驚愕又是茫然。
“啊啊啊!煩死了!好想死啊!死了就沒人知道我是個顯眼包了!”柴思前又開始搖晃岳律陽,“我掐死你!你知道得太多了,你給我死!救命啊!我為什麽那麽丢人啊!”
俗話說得好,是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便無需再忍!
岳律陽把自己的胳膊從禁锢中掙脫出來,揮舞着手臂對着柴思前就來了一套王八拳。胳膊累了,他上前就照着人臉上來了一口。
好了。各自負傷,休戰,都睡了吧。
第二天柴思前就臉上貼個大號創口貼去班裏了。
項祎峥見了就問:“你臉怎麽了?”
“讓狗舔了一口,過敏了。”柴思前信口胡謅。
“哦……”項祎峥換了話題,“比賽你參賽作品弄好了沒?我拿我做的微縮家具比賽。”
“沒呢。”柴思前說:“時間根本就來不及了。我本來已經把這個事情忘了,就沒準備。就這樣吧。”
這個事情呢——基本上就屬于十幾二十歲的小年輕喝酒喝高了信口胡吹,沒誰真當回事,到時候真想賴掉,也是能賴掉的。
但這個事情讓介餘子夜知道了,那事情就不一樣了。
看着死小孩瞬間放大的瞳孔,眼睛裏亮晶晶閃着光,柴思前心裏就是咯噔一下。
“我來監督!”介餘子夜喊。
“監、監督?”簡陽明顯有點傻了。監督個鬼啊!難不成他和柴思前真要有一個去裸奔!
“嗯!”介餘子夜說:“但我想把規則改一改行嗎?”
“怎麽改?”簡陽問。
介餘子夜說:“就改成思前哥哥比賽美術組拿前三,哥哥考試不挂科,怎麽樣?只要完成目标就都不用裸奔了。”
“好!”簡陽當即就答應了。
柴思前滿面醜惡地盯着這個喊好的大傻蛋,完成了都不用裸奔,那反過來說,完不成豈不是都要奔!
介餘子夜笑着看柴思前,“陽哥哥可是很有信心呢,思前哥哥沒信心嗎?”
“那不可能!”柴思前張嘴就來。
最終兩人的理智都敗給了好勝心。
項祎峥在砂鍋裏撈黃焖雞裏的青椒,靜靜地看着這個事态發展。
這個事态發展結果就是簡陽跟柴思前都瘋了。
因為這倆人一個沒想過期末考試能不挂科,一個沒想過才藝比賽要拿什麽名次。
然後這倆人就開始嚯嚯項祎峥一個人,一個拉着項祎峥背書,一個抓着項祎峥琢磨設計作品。
但柴思前這邊還好點,還有個岳律陽給扛起了大部分騷擾。
“啊啊啊呀!”岳律陽煩不勝煩,指着工作臺就說:“做不出來新的,那個不就行了嗎!用那個比賽!”
柴思前往岳律陽指的方向一看,是過年那時候鹽棉請他做的手辦。挺大的一個手辦,他做得很用心,每天做一點每天做一點,做了半個學期,現在馬上就完成了。
這确實是他最好的水平了。
但——“這不是我自己的創意呀?”
“怎麽不是?這難道不是你自己設計的嗎?你只是參照了綿綿父母的婚禮照片。”岳律陽說:“你只要跟綿綿說一聲,再在作品詳細裏面寫一下就行了。”
“這、這——”柴思前還在猶豫。
岳律陽又加一把火,“你想裸奔?”
“你裸奔!”柴思前立馬回嘴。同時他也下定了決心。
就是它了!
一樁心事放下,柴思前開始關心起岳律陽,“你拿什麽作品比賽?”
“就我這一段一直畫的那個。”岳律陽去陽臺畫架上拿起畫板展示給柴思前看。
“素描——小十六……”柴思前捂眼,“你可快收起來吧。”
康克青大學才藝比賽正式開始的那天,柴思前緊張地看着美術組的評委圍着他的作品打轉,緊張地看他們在本子上寫着什麽。
“別看了。”岳律陽說:“三天後才出結果。”
柴思前不管人在說什麽,就問:“項祎峥呢?”
“他。他組織部的啊。”岳律陽說:“應該忙着呢吧。你找他有事?”
“不是。沒事。”柴思前說:“我就是一緊張我就想抓他。”
“別抓我的行。”岳律陽撤開一步,“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別人唱歌跳舞?”
“哎呀!你怎麽老說話!你別跟我說話!”柴思前要抓狂,“你沒見我煩得不行嗎!我沒心思幹別的!”
柴思前就這樣在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态中不太安穩地度過了三天。
比賽結果發布的那一刻,他激動的心,顫抖的手,點開了學校論壇。
岳律陽第三,他第四——
槽!
人崩潰了。
這哪是第四,這是要他死呀!
牟笑晚上回到自己宿舍,然後驚奇地看到了岳律陽坐在他客廳裏。竟然不是項祎峥,是岳律陽。
“怎麽是你啊?”
岳律陽一片一片吃着薯片,說:“不敢回宿舍……”
“怎麽了?”牟笑好奇地問。
岳律陽說:“柴思前要把我的頭掰掉當球踢。”
“咳呵。”牟笑低頭忍笑,看似關心實則看熱鬧地問:“那怎麽辦?”
“不知道。”岳律陽一片一片吃薯片。
牟笑也在沙發上坐下,問:“因為什麽事情要掰你的頭?”
“因為我才藝比賽美術組拿了第三,他第四。”岳律陽說。
“就這樣?”牟笑問。
“不。不止這樣。”岳律陽把薯片塞給牟笑,“吃得我口腔黏膜好疼啊。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裸奔。”
“裸奔?!”牟笑開始抱着薯片等吃瓜。
然後岳律陽就把柴思前、簡陽、介餘子夜之間的事情說了一遍。
“哦呦。”牟笑聽完以後說:“難怪想掰掉你的頭。”
“所以我現在沒地方去了。”岳律陽說。
牟笑說:“但你也不能一晚上都在我這兒吧?”
“怎麽不能?”岳律陽反問,然後又說:“項祎峥就可以,我就不可以?為什麽?”
“因為他是男性Alpha。”牟笑說。
岳律陽說:“你這是性別歧視,老師。”
“我有個好去處,你聽我說。”牟笑給岳律陽指了條明路,“你去找你們宿管。找他還不算你夜不歸宿。”
岳律陽被從房間裏趕出來了。趕出來前牟笑還裝模作樣安慰他了兩句:
“哦,別讓頭被掰掉了。好好保護你的頭。晚安。”
這哪裏是安慰,這分明就是在說風涼話。
岳律陽給自己的假肢卷了卷褲腿,又捋了捋胳膊上不存在的袖子,打算回宿舍跟柴思前幹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