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同學，我們不會一直做同學吧？

第52章 嗯？明天行不行？

嗯？明天行不行？

“我看看——學校又白送給你什麽好吃的了……”

“嗯？”柴思前坐宿舍客廳地板上，把滿滿一大袋子東西倒了一地，“麥片。水果麥片。我的。早飯省了。”

岳律陽眼巴巴坐一邊看着，看自己舍友洗劫學校發給他的物資。

“你看我現在是不是一副像是被校園霸淩的樣子？”

“你什麽意思？”柴思前停下扒拉別人東西的動作，“你不要污蔑我。不然殺你滅口。”

岳律陽前傾身體一伸胳膊把自己的水果麥片搶過來，把另一包玉米片丢人身上。

柴思前說：“你很小氣。”

“你要是碰見個小氣的，什麽都不給你。”岳律陽說：“要是個邊界感強的，那就是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我不用你的，你也別來要我的。”

“那我尊重他，并不要跟他交朋友。”柴思前蹭岳律陽身邊伸手拽人抱懷裏的水果麥片，“我朋友東西就是我的——你快給我拿來——”

他身子貼着岳律陽，臉也貼人臉上，“小陽陽~~這個賣很貴，你給我吃點吧？”

“平分。早上一塊兒吃。”岳律陽給出底線。

“好！Mua——”柴思前在人臉上猛嘬一口。

“呵——”岳律陽忽然笑了，“還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東西就一個，但兩個人都想要。”

“……”柴思前無語，“這不是常有的事嗎——哦——你以前什麽都不缺。”

岳律陽頓了片刻，點頭，“确實。我小時候确實是什麽都不缺。我感覺我日子挺普通的，也沒有很有錢。但仔細想想——确實什麽都不缺。也沒什麽想要的東西。因為什麽都有。想要的已經有了。”

“你說你這話說得氣不氣人……”柴思前再次無語。

岳律陽看着柴思前，“其實想要什麽東西是件挺好的事情，因為如果什麽都有，也沒什麽要的了，那你會很無聊。不是普通的無聊。是一種——無意義的無聊。”

他說：“我現在偶爾也會有那種感覺。”

“那一定是學校把你照顧得太好了！”柴思前撇嘴，“把你麥片給我吧！讓我給你的人生留點遺憾！”

岳律陽忽然問：“思前，你的人生目标是什麽？”

“賺錢。賺很多很多錢。”柴思前說。

岳律陽說：“我不想賺錢。賺錢是謀生，不能當做人生目标。”

“哦槽——”柴思前捂着腦門，“你想把我氣出腦溢血然後獨吞麥片。”

他擡頭看着岳律陽，冷靜地說：“我就一貧窮的普通人，就想如果有可能就多賺點錢活下去，就這樣。我沒人生目标這種懸乎的東西。”

“……”他沉默半晌，“好吧。其實有個夢想。想當藝術家。實現是不可能的，我就夢夢。”

“而且作為一個貧窮的成年人，談論夢想太奢侈。還挺丢人。”他警告聽他說話的人，“別跟別人說！太羞恥了！”

岳律陽扶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樣，“嗯——不能理解。”

柴思前趁人松手一下把麥片又搶回去了，“麥片給我！你體會一下需求得不到滿足的感受就理解了！吃喝都裹不住還自我實現呢！”

“偏不給！”岳律陽伸手跟柴思前搶，“我從小就沒想要過什麽，今天我就想要這個！還給我！學校給我的！”

“我是惡霸！你到一邊哭去吧！這是我的！”柴思前不撒手。

“給我！”

“不給！”

“給！”

“不！”

“給給給！”

“不給不給就不給！”

“我咬你！”

“你敢——”

咬——

“啊——”

柴思前的終端響了。

是倪紫慧。

柴思前現在看見這個人的名字就一陣煩躁。

他給岳律陽打了個手勢，兩個人就不再鬧了。

他接起電話，對面倪紫慧說自己在學校門口，讓他去見一下。

“可現在都門禁了，你讓我怎麽出去，我出不去呀！”

倪紫慧說自己不是欠了他錢，就隔着自動門把東西給他就行。

“可宿舍樓都關了，我宿舍樓都出不去！”他說：“你就非現在給？！明天不行？”

電話裏的倪紫慧沉默半晌，說：“你想想辦法吧。我馬上要走了。我在這兒等你半個小時。你就想想辦法出來一下吧。”

柴思前起身往外走，對身後的人說了句：“回來跟你說。”就出了宿舍。

他下來敲開銀川的門。

銀川吊兒郎當靠着門，看着眼前半夜不睡覺的學生。

“你別這樣看着我，我也不想的。”柴思前說：“我朋友在學校大門口給我送個東西，幫幫忙，讓我出去一下。就——最多二十分鐘。她是我們學校大四的實習生。”

銀川開門把人放出去，“二十分鐘。我等你。”

柴思前用終端打着燈，到學校大門口那邊遠遠就看見自動門外面立着一個人，他跑了兩步過去，終端的光往人臉上一照，他還吓一跳。

“诶去——你這嘴吃了死小孩了？這麽紅。”

光線很不好，但光打女孩過分白皙的臉上，就顯得那塗着大紅口紅的嘴唇也過分鮮紅了。

倪紫慧笑了一下，過白的臉加上過紅的唇讓這笑容看上去瘆人，又透着吊詭。

她的手從自動門中間的空隙伸進來，遞給柴思前一個小盒子跟一封信。

“我今天要走。挺急的。你的錢我用我的首飾抵給你吧。你保證夠賣三千。這個信幫忙給我們輔導員。她叫伊娜。這四年很感謝她。但我趕不及了。你幫我把信給她。”

柴思前拿着東西往回走，走着想着倪紫慧的事情，越想越不對，不知道哪裏不對，但就是不對。

這情節——他好像在電視劇裏見過……

一個人在意外的時間，給了一件意外的東西，留了兩句話，走了——

他停下了腳步。

“诶！別關門！”

他跑過去擠開正要關門的銀川，喊了句：“我找一個老師！”說着就跑了。

銀川氣大了，沖着柴思前的背影喊：“你早上五點半不用起來！”喊完回自己屋裏，耷拉個臉，抱着胳膊，看電視，等人。

柴思前快步來到教師樓，到樓上敲開牟笑的門。

牟笑穿着睡衣，看樣子是沒睡也準備睡了。

柴思前拿着信往前面探了探，“那個——那個伊娜老師在學校住嗎？我大四的朋友剛剛過來從學校外面遞過來一封信，讓我給他們輔導員。你知道伊娜老師在哪嗎？這事我感覺有點奇怪。”

牟笑的表情罕見的嚴肅起來，他把信從學生手裏拿過來，沒拆開就正反兩面翻過來翻過去看看。然後給自己同事打電話。

他先把事情說了下，然後問：“你介意我把你的信拆開看看嗎？那個學生這麽晚給你送信，不太尋常。”

對面說可以，讓牟笑轉了視頻，大家一起看信。

這封信字還挺多的，滿滿當當寫了兩頁紙。信裏用大篇幅表達了對伊娜這個輔導員的感謝及感激之情，謝了兩頁紙。信的最後幾句話是對伊娜這位老師的祝福，和對學校的祝願。

“吓死我了……”伊娜老師在視頻裏大松一口氣，“我還以為真要出什麽事了。”

柴思前也松了口氣，正打算要走的時候，牟笑開口：

“她祝福了老師，祝願了學校——她為什麽不提她自己呢？為什麽不提她自己的前程呢？”

“她回家結婚了。”伊娜在視頻裏惋惜地說：“就半年就畢業了，她不上了。上學期期末考試都沒參加就走了。”

“不對！”柴思前警覺起來，“她沒回家啊！我這學期見過她好幾次！她跟阿斯塔羅斯的學生談戀愛！”

伊娜猛抽一口氣，抽猛了開始不停打嗝。

“你嗝——你說嗝——她、嗯——嗝——對不起對不起，讓我嗯——把這口氣咽下去。”

牟笑替她說：“你把你知道的簡潔明了地跟我們說一下。”

柴思前組織了一下語言，從他參加舞會說到他被倪紫慧騙去吃飯，中間還免不了帶上岳律陽，最後說了不久前倪紫慧找他借錢。

這一大攤事情說完實在不夠簡潔明了。

“你說她可能懷孕了？！又被分手？！”伊娜問：“她是不是借錢打胎去了？”

“沒沒沒！我是懷疑過——”柴思前回憶着說：“但剛剛她穿得挺漂亮的，穿着呢子大衣，裏面是帶亮片的裙子。肯定沒懷孕。打胎不能恢複這麽——快——吧……”他沒聲了。

伊娜開着視頻現場給倪紫慧打電話。

關機——

“走。去找人。這片沒夜班車，她走不了多遠。她還剛走。”牟笑先報了個警，再打電話給夜班保安查校門口監控，看看人往哪邊走了。然後讓柴思前試着聯系阿斯塔羅斯的學生，問問倪紫慧的事情。而他自己就找了些在校住的老師出去找人。

伊娜在自己家裏現在也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串串給自己班裏和倪紫慧關系好的學生發消息，讓他們聯系倪紫慧，想想倪紫慧可能會去哪兒。

柴思前站在牟笑門口給桑夏打電話，打了兩遍沒人接，第三遍接了。

“他媽誰呀！忙着呢！”對方氣急敗壞，背景音裏還有別人嬌媚的輕笑。

“他媽我呀！打擾了！”柴思前也不客氣。

電話裏剛剛還氣急敗壞的人瞬間沒音了，只剩那旁邊人嬌媚的詢問聲。

桑夏把取掉耳機拿遠一點，指着門對床上的人說：“出去。”

床上的可人兒也是瞬間冷臉，“你想‘白吃’？”

“出去！回頭給你！”桑夏信息素中的壓迫感直線上去了。

看人走了，他把耳機重新戴上。

“你說？怎麽了？”

柴思前深吸一口氣，問：“你知不知道倪紫慧跟她男朋友發生了什麽事情？”

桑夏又沉默了。

“怎麽？為難？”柴思前說：“那這樣，我問，你說是不是就行——”

“不為難！”桑夏沉默過後趕忙說。

他說：“我只知道個大概。吳秉承和倪紫慧去年秋天聯誼會上認識的，有人喜歡有經驗的有人喜歡沒經驗的——吳秉承就喜歡沒經驗的，個子高長相成熟的女生，追了有大半個月兩人就在一起了。吳秉承還不愛戴——做安全措施，倪紫慧沒多久就懷孕了。發現的時候已經兩三個月了。然後吳秉承就提了分手。但倪紫慧不同意，給了她錢讓她打胎她不去，後來吳秉承說打胎就和好，她就去了。打完胎吳秉承也沒同意複合。昨天她又來我們學校了，吳秉承直接告訴她，不會跟懷過孕的人在一起，因為肚子難看，然後就直接開車走了。還差點撞到她。不過她沒事，我回頭看了眼。”

“那倪紫慧知道他家嗎？有可能去他家找他嗎？”柴思前問。

“不知道。”桑夏很肯定地說：“她就知道學校。”

柴思前又問：“那你能問問吳秉承，倪紫慧這半年都住哪兒嗎？”

桑夏頓了片刻，說：“好……”

他說：“等我一下。”

他發消息給吳秉承，吳秉承很快就回他了。

「我怎麽知道你怎麽回事問她你不會傻到別人問你來問我吧怎麽回事你不知道」

吳秉承：「趕快把上面消息删了我還真懷疑那傻逼女會幹出來什麽事 別人問你你別往我身上扯」

柴思前等得急人，“他回你沒？”

桑夏沉默片刻，“回了。他說他也不知道。”

“男女朋友不知道對方家住哪？說出去誰信！這談的是個球的戀愛！”柴思前火大，“吳秉承就不是談戀愛吧！他就想玩玩！倪紫慧今晚要是沒找到，要是死了，他逃不了責任！”

他問：“你能不能現在給我問問他，問問他現在倪紫慧人能去哪兒！”

桑夏極其冷靜地說：“他不知道。他不會管別人去哪兒。他都是把人叫出來見面。”

電話挂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