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同學，我們不會一直做同學吧？

第40章 我發現——

我發現——

速寫課下課就中午了，美術教育一班的學生沒有去食堂，他們聚在一起，想商量一下速寫老師說的要用錢的事情。

一人看向項祎峥，“祎峥，模特能不能盡量你請朋友來？我們不太接觸校外的人。可以先找學校的，然後看看能不能請祎峥你的朋友幫忙。最後我們再湊錢讓老師請模特。”

“好。”項祎峥點頭，說：“我們弄一個專門的活動經費，現在就開始弄，不是光速寫課用，以後有什麽集體活動都可以用。每個人一個星期都交一些錢進去，畢業的時候平攤再給全班分了。怎麽樣？”

大家互相看看，看了一圈，都點了頭。

“好。”項祎峥又點頭，“那大家覺得每個星期交多少錢合适？”

大家半晌沒說話，然後有人開口，“二十。我們全班十六個人，十塊不夠請一次模特的呢。更不要說出去。雖然不是每周都請模特，出去也不一定用這個錢，但萬一呢。二十。二十還能承受。每周兼職二十塊錢也容易。”

“那是你們呀。”另一個人開口，“你們是學校管飯，賺多少存多少，我們不是呀。我們還要吃飯的。一天吃飯最低最低也要十五。一個星期吃飯要一百多，還有日常用品呢。還要買顏料什麽的東西，我們一個星期賺二三百才夠自己的日常開銷。學業重空閑時間少，二十塊錢對我們來說也是負擔，我，我說我自己，我連自己吃飯都成問題。”

又是全班沉默。

小透明班長站出來，“我願意多出一些。我可以一星期出五十。”

“那就不公平了。”有人說。

“這事就沒辦過公平着來。”岳律陽也站出來，“公平也是對另一些人的不公平。重要的不是公不公平，是怎麽才能賺到更多錢。我想辦法給你們找賺得更多的兼職。你們擅長什麽都私發給我。別低着頭，都別害羞了，這已經不是該害羞的時候了。難道都不想上課嗎？都是都不想出去跟老師寫生？”

有人小聲說：“我本來就不喜歡出去……”

項祎峥站起來，188的男性Alpha，一起身從氣勢上就蓋過了在場所有人。

“都聽我的。”

他說：“我們都是一個班的，大家要在一起相處四年，往後我們會也成為一生相伴的至交好友。我們應該互相幫助，有什麽困難都不要羞于開口，都說出來，大家一起解決。錢的事情，就按每人每周二十算，班長記好賬，每一筆記清楚，誰沒錢交，或者生活上遇到困難，我可以提供免息借款。”

他看向每一個人，“我不會催誰還錢，我信任借我錢的會還給我。”

“吭——嗚——”有個人突然蹲在地上哭了。

.

“你看你這大頭充的。”柴思前在項祎峥身邊坐下，“你哪有錢啊。”

項祎峥将胳膊随意地搭在膝蓋上，目光平靜地看着前面。

“我突然發現——就突然就發現了……”

柴思前問：“發現了什麽？”

項祎峥看向柴思前，“你還記得小十五說幫我付藥費的時候他是怎麽跟你說的嗎？”

“嗯——”柴思前想了想，“忘了……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好像是——他用他的資源——交換我的時間——是這樣說的吧？”

“是啊。”項祎峥說：“時間就是錢。有人時間值錢，有人時間不值錢。有錢的人用錢換時間。時間其實是一種資源。他用他的資源，換你的資源。”

他說：“我們現在沒有除時間外的資源，連時間這種資源都很少。”

“所以——”柴思前疑問。

項祎峥說：“班上的人把未來的時間換給我，我也可以再把它轉手給別人。”

柴思前努力分辨對方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槽——”他無語扭頭，“你怎麽不說是別人借你你再借別人。槽，這發現的是個鬼。這就是個連環借啊。”

項祎峥笑着沒說話。

他現在時間的價格，和未來時間的價格，是不一樣的啊。

他先到工作室找到了黃啓俊，表達了自己不要錢，只想給老師當學徒的想法。

不茍言笑的老人家沉默着看着他。

“老師，有生之年我絕不離開工作室。”他表達了自己的忠誠。

老人家笑了，“我這破地方一般人還不稀罕待呢。”

然後他單獨找到了小十五。

小十五聽了他的話表情看上去有些詫異。

“多少？”

他回答：“二十萬。你自己能決定嗎？”

這個比他還小兩歲的少年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言明的笑容。

“可以。”

他們拿來兩張紙，寫下了一份不怎麽正規的合同。

他在用他的未來，換他的現在。也是在用他的現在，換取一個更好的未來。

合同簽好。

介餘子夜聯系自己的助理，“夏天，給我剛剛發你的賬戶打款二十萬。謝謝。”

原來二十萬就是對方一句話的事兒。項祎峥垂眸。

介餘子夜拿起來項祎峥送他的實木工具箱，“哥哥做得真好。我現在就開始期待自己結婚那天了。”

項祎峥擡眸，豎起拇指。

“包你滿意！”

他走在大街上，輕松地呼出一口氣。

成了。

這二十萬并不是借款，而是一筆定金。

為了完成這筆單子，他要加油呀。

還有就是——

謝謝黃啓俊老師願意傳授技藝。

謝謝小十五這個小財主。

他回學校回自己宿舍，躺自己床上，激動的情緒依舊，心髒狂跳。

二十萬到賬了！

他現在有二十萬了！

他第一次有這麽多錢！

然後他聽到終端又響了。

他打開終端看了眼，他定制迷你小家具的小鋪子來客了。

趕忙坐起來跟板板聊天，然後他得到了第一個訂單！

雙喜臨門！

這天晚上，牟笑聽到了久違而熟悉的——噪音——

這不行，這他要受不了。

這他實在忍不了四年。

這位和藹可親的老師打算等天亮跟自己鄰居好好說道說道。

天亮了，他頂着脹痛的頭起床，還沒去跟鄰居說道呢，鄰居自己來了。

煩人的鄰居問他，“怎麽辦走讀？”

這把他吓得，頭不疼了哈欠也憋回去了。

“別多想，其實你也不是特別煩人！”

項祎峥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這位半夢不醒的輔導員，“我在黃啓俊老師的工作室當學徒，今後住他工作室那邊。”

“哦——哦——”牟笑摸了摸自己腦門，“好、好——”

牟笑以為從此煩人的人終于走了，但他沒想到麻煩的人就此就來了。

還是項祎峥！

項祎峥從煩人到麻煩只需兩步，從每天進他隔壁，到每天進他家。

每天進他家裏來洗澡！

因為工作室沒有可以洗澡的地方！

聽到敲門聲，牟笑去開門，從柴思前手裏接過幹淨的衣服，回去敲浴室的門。

“謝謝。”項祎峥從門口伸手，抓過牟笑手裏的衣服，“啪——”門又關上了。

項祎峥這時候早就已經忘記了剛上大學那天自己的信誓旦旦，誰要有事沒事找老師，又不是小學生。

可現在呢？

他堕落了。

“你門鎖密碼是多少？”

牟笑警惕：“幹嘛？”

項祎峥理所當然地說：“你昨天出去了我就沒進來。你密碼給我，我就能自己進來了。”

“這、這難道不是我家嗎——”牟笑快繃不住了，“這又不是你家——你做人不能這樣啊也——”

“你可以把我當你養的一條狗。”項祎峥毫無愧疚和羞恥心地說：“你總不能不讓你家狗子進門。而且在外面玩髒了你也不能給它洗澡。我就和別的狗子不一樣，我不要你洗，我自己會洗。而且我不拆家。我不但不拆家，我還能給你收拾。”

“我不養狗！”牟笑拒絕。

“那不行。”項祎峥揚揚下巴，露出自己的脖圈，“這個是你給我戴上的，項圈。你記得嗎？你不能不認賬吧？”

牟笑呆住。

這還能往那個方向扯呢？

他感覺要是再不結束，這個話題就會朝越來越奇怪的方向發展了。

“4695！”

“什麽？”

“我說密碼是4695！”

“謝謝老師。”

項祎峥試了試密碼對不對，然後就走了。

人走後，牟笑就默不作聲坐在沙發上，蹙着眉，喝着冰水。

小孩子沒眼色還口無遮攔，每次這學生說到自己是狗的時候能激起他一身雞皮疙瘩，刺激他的神經，惹得他一身燥熱。

他知道自己有問題，但他實在不想面對。

他的自尊不允許。

真是讓人心煩。

他起身出門，打算趕在學校關門前出去，到酒吧麻痹一下自己緊張的神經。

然後他在就校門口看見了他們學校的門衛和一個男人站在一起。那男人偶爾來接他們學校這以前當刑警的門衛下班。

不太亮的燈光下，那男人的臉孔看着深刻而刻薄，眉眼間寫滿了銳利。

不是個好相與的人。

他正想撤回目光走自己的路，就見那男人從口袋裏拎出一個顏色鮮亮挂着鈴铛的東西要門衛脖子上套——

“噗嗵——”

他一下摔在了地上。

那邊那兩個人朝他看過來，還走了過來。

男人來扶他，他慌裏慌張不但沒站起來還又絆了一下。

“不要慌。”男人發出沒有情緒又不容置疑地聲音，“很好。別怕，沒什麽可怕的。我扶你站起來。”

他被扶着站起來了。

他全身都燥熱起來了。

他道謝。然後轉身就往學校裏面走。

他需要洗個澡冷靜一下。

正當他站自己房間門口要驗指紋進門的時候，他發現他手裏多了一張卡。

卡上面寫着：orz診療俱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