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個Alpha啊
那個Alpha啊
原本以為軍訓到晚飯時候這一天的就結束了,可沒想到吃完晚飯還要訓。
這魔鬼教官是誓要把他們這些新生的最後一絲體力都耗光。
項祎峥休息的時候想跟柴思前聊兩句,他還沒出聲柴思前就來了一句:
“別跟我說話,我一個字也不想說。”
晚上的訓練項目,就是米程開學典禮上表演的防身術。
新生們都是很想學很感興趣的,但奈何是一點勁都提不起來了。
晚上十點鐘一天的訓練結束,小身板的岳律陽直接癱倒在地。
教官蹲下拍拍他的肩。
“做得很好。我很欣賞你。雖然也是菜,但比那些又哭又鬧又裝病,找不完借口的人強多了。”
說完,教官走得很潇灑。
柴思前找來項祎峥幫忙把岳律陽拖起來,拖到宿舍樓門口。
累得什麽都不想說,項祎峥送門口就走了。
柴思前架着岳律陽回到宿舍,那感覺,就跟逃難的找到避風港一樣。
把人往地上一扔,柴思前在宿舍到處找空調遙控器。
“快點快點,空調遙控器呢?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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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找了——”岳律陽四仰八叉躺地上,咳嗽兩聲,說:“你沒見屋裏沒空調嗎?這裏是中央空調,恒溫25度,沒法調。”
柴思前也坐地板上了。
地板上涼快。
岳律陽擡擡胳膊,又無力地摔了回去。
“我收回之前的話,這一點也不烏托邦……”
“對對對!”柴思前立刻應聲,“對于學校這種侵犯人權的行為,應該到法院告他!”
他似乎忽然又有了力氣,陰陽頓挫地說:“要人權!要自由!要平等!要反抗!反抗欺壓!打倒教官!和他的幫兇!把他們剁吧剁吧吃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岳律陽捂着肚子笑個不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後到了第二天,站隊的時候岳律陽拿小手手戳柴思前。
“快去打到他,解放我們這些受壓迫的窮苦人民。”
柴思前直視前方,面上不動,手下不停跟岳律陽你來我往。
“別動!別動!我不認識你!”
“你們幹嘛呢?”項祎峥勾頭看他們。
“那個Alpha!幹什麽呢!站出來!出列!”
項祎峥驚了,教官你瞎呀,明明是他們兩個動動動,我就扭了一下頭!
他瞪了柴思前一眼,只能出列。
“站好!”教官暼着項祎峥,“老看人家幹嘛?看上人家了?你們兩個原地結婚吧!讓大家喝回喜酒!你說好不好啊!”
“好——不、不不不好!”項祎峥趕忙回應。
聽到這話,隊伍裏不少人“噗呲”笑了出來。
“好?”教官指着隊伍,“看人家都笑你呢!你還好!要不要臉!”
“噗咳——”柴思前也沒忍住,憋笑憋得很難受。
“笑什麽!很好笑嗎!”教官橫眉豎眼看誰都不是人的樣子,“再笑也給我出列!不嫌丢人的都給我站出來!站出來讓大家都看看!看看這是誰!”
“你。”他指着項祎峥,“昨天教的操和拳法你來一遍,”說着,他又指了指操場,“錯一個動作,十圈。”
然後項祎峥被罰跑70圈。
教官還專門分出來一個副官給他數着。
大部隊開始溫習昨天學的東西。
大家都很認真。
教官大清早來這一場,原來——是殺雞儆猴呀……
“你還好嗎,猴——不對。你還好嗎,雞?”
中午解散的時候柴思前湊到躺在樹蔭下宛如死狗的項祎峥身邊。
“什麽猴啊雞的?”本來早上起來就渾身酸疼,骨頭跟散架一樣,現在更好,他感覺他要噶了。
柴思前似乎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後說:“你太蠢了,你不懂。”
大一新生們咬牙堅持,用毅力忍受着苦不堪言的軍訓,好不容易熬到周五晚上——
教官說,周末繼續訓練,不休息。
那天晚上操場上嚎哭震天。
“哇嗚嗚嗚嗚嗚嗚嗚……”
柴思前看着哇哇哭的人,嫌棄地往旁邊坐了坐。
“你哭什麽。”
“我哭什麽?你問我哭什麽?”項祎峥看上精神明顯不正常,“我覺得那個教官一直在針對我——他一有什麽事就會先叫我,‘那個Alpha’、‘那個Alpha’、‘那個Alpha’——誰是那個Alpha!每次就我先挨罰!什麽都讓我帶頭!讓我帶頭跑步,跑慢了他就沖我喊:‘那個Alpha你怎麽回事!後面Omega都沒累你別跟我說你累了!丢不丢人!’誰是‘那個Alpha’!我不是!然後然後就然後——就昨天我去找他了,我說的時候就沒忍住嗚嗚了兩聲,就、他就、他就、他就跟我說:‘哭什麽!Alpha流血不流淚!’嗚嗚嗚嗚嗚……”
柴思前聽出來他很委屈了,也很同情他。但看他這麽哭,還是覺得和這家夥在一起很丢人。
好多人在那哭,岳律陽卻笑了。
“吃點苦頭反倒是讓我有真實感了。不然我會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我願意做夢!”項祎峥盯着岳律陽,“你要吃苦你去吃,我不要吃!”
“噗。”岳律陽笑意嫣然,“你真是個小可愛。”
柴思前和項祎峥人都傻了。
你這個小可愛在說誰可愛?
沒錯。岳律陽從頭到腳都是一個典型的可愛型Omega的模樣。可以說他完全是按照樣板長的。
最可愛的不是你嗎?你說誰可愛?
軍訓進行到三分之一,也就是第十一天的時候,這些新生該折騰病的也都折騰病了,該适應的也對這種高強度訓練基本上适應了。除了之前就日常熱身操、打拳、跑步和一些軍隊裏面的軍姿正步什麽的以外,教官開始教一些不同于他們練的拳法之外就防身小技巧。
“那個Alpha,出列!來,我們給大家演示一下!”
項祎峥太陽穴旁邊的筋直跳。
教官讓項祎峥從後面摟着自己脖子。
“你們看啊,這個壞人,他不要臉的他摟我!我們該怎麽辦呢?”
“噗——”有些學生開始忍不住笑。
項祎峥滿臉的生無可戀。
教官接着一邊演示一邊說:“這個時候我們可以表現得很慌,‘救命救命,你誰呀,不要傷害我,放開我,嗚嗚嗚’,就這樣,但我們心裏一定不要慌。我們外面這條胳膊,一定要防着他外面那條胳膊,因為他可能抓你。然後我們和他緊貼着的這胳膊,從他——看好,從他摟我們的這胳膊後面繞過來,這樣繞——過來。捶他鼻子!摳他鼻子眼睛!就用力撓他!”
項祎峥被掀翻在地。
“然後怎麽辦呢?然後我們就——”教官高舉雙手,邊喊邊跑:“啊啊啊啊——來人啊,殺人了!有壞人!有人耍流氓啊!”
這下學生們真忍不住笑了。
“呵哈哈哈哈哈……”
這教官不翻臉的時候還是挺幽默的。
“啊啊啊啊啊——來人啊!殺人了!救命啊!”
在軍訓新生之外,傳來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只見一個西裝革履衣着整齊老師模樣的人朝他們狂奔而來。而他後面還追着一幫人。
“費詠!我們拉仇恨聯盟受害者聯盟,誓死和你抗争到底!”
後面一幫人領頭的帶頭舉起了槍——顏料槍。
然後就是一頓掃射。
“你哪來的!”柴思前看見沖進他們隊伍裏面往他身後多的人,直接發動群衆的力量,“快!快把他趕出去!你們想洗衣服?快趕出去!”
費詠被人從人堆裏扔出來了。
被人扔出來他嘀嘀咕咕說了些什麽,就又跑了。
追他的那幫人沒有再追他,而是開始清理“戰場”。一邊清理“戰場”一邊給軍訓的同學發小冊子。
那個領頭的更是站在軍訓隊伍前面開始高聲演講。
“同學們,大家好,我是拉仇恨聯盟受害者聯盟主席!歡迎你們來到康克青,這是一個美好而和諧的學校!我們都很愛它!但!這學校就是有那麽一幫雜碎!非要破壞學校內的美好和諧!那就是以油畫老師費詠為首的拉仇恨聯盟!他們以幫助同學轉移煩惱的名義,行惡作劇之實!可惡至極!”
他說:“一定要警惕那些你不熟悉的同學無故關心你!他們會問你是不是有煩惱,是不是為什麽事情憂愁,一旦你回答了是,那他們就會想盡各種辦法将你們的煩惱憂愁治标不治本的轉化成對他們的仇恨!他們的招數包括但不限于,撕掉你的作業!在你衣服上畫王八!在你褲子屁股位置剪個洞!”
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項祎峥和柴思前遠遠地對視一眼,有了同樣一個想法。
這學校真有夠魔幻。
“好有趣。”岳律陽說:“我想加入。”
柴思前說:“你又不是受害者。”
“不。”岳律陽說:“我想加入拉仇恨聯盟。”
“不許加入!”柴思前立刻反對。開玩笑,能在人褲子屁股上開洞,這艹蛋變态社團絕對要遠離。
受害者聯盟的人走了以後,教官說:
“你們學校玩得挺花呀。我喜歡。”
然後他說:“為了防止你們以後也遇到這種情況!就是被人追着跑的情況!我們從今天開始練習障礙跑!練完以後你們被人追絕對不會跑不掉!”
“那個Alpha!和副教官一起去搬器材!”
項祎峥想到有個古早電視劇的梗是:
“我不叫喂,我叫XXX!”
他也很想效仿之,“我不叫那個Alpha,我叫XXX!”
但他最終還是沒有糾正教官。
這就導致了他在學校裏也成了一個梗。
由于他跟教官的“對手戲”太多,這就導致了這一屆的一同軍訓的新生都記住了他,在以後的日子裏,每每有同學跟他打招呼,都是叫“那個Alpha”。
連柴思前也着學!
“那個Alpha啊,今天食堂好像有巧克力瀑布,早上的時候看到食堂有人把機器擺上了。去吃吧。那東西很貴,我就見過沒吃過。你也沒吃過吧。”
障礙跑有個兩米高的木板要翻過去,大多Omega都翻不過去,教官就不當人讓他在下面當踏板,搞得項祎峥現在整個背和肩膀都是疼的。撩開衣服看肯定青青紫紫一大片。
“唉。走吧。我歇好了。”
柴思前伸手來拉他,眉眼微垂着忽然笑了一下。
“你真棒。”
項祎峥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了就壓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