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有緣人
有緣人
“我們把高考看做一場戰争，現在是大家磨刀霍霍向豬羊的時候，在這僅剩的時間裏讓我們一起集中火力，全力以赴做到做好！！！”
臨近高考，莫校長在講臺上給莘莘學子們加油鼓勁，而他自己的兒子卻連續請了一周的假期。盡管知道兒子這麽做多少有點跟自己置氣的味道，但莫校長還是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沒有別的，誰讓兒子現在翅膀硬得很，把自己管得死死的呢。
莫詩銘請假一周基本上在家裏和醫院兩頭跑。現在他手裏拿着莫校長的複診結果，肝陰影經初步診斷為良性腫瘤需定期複診。這是個好消息，莫詩銘的心頭大石才緩緩放了下來。
從醫院腫瘤科走到骨傷科，莫老爺子早已收拾好了細軟，精神奕奕地坐在輪椅上等待大孫子來接自己出院。現在他的輪椅玩得賊溜，急剎、轉彎、前後左右切換都不是事兒。
今天是個好日子，陽光明媚、鳥語花香。莫詩銘忙前忙後出了一身薄汗終于搞好了所有手續，爺孫倆歡天喜地回家了。
莫老爺這次回的并不是他一直住的郊外小別院，為了方便照顧，他被接回了學校宿舍跟兒子孫子同住。
以往莫老爺經常外出游歷，一去就是幾個月甚至大半年不回家，因此他一直一個人住在小別院裏既方便又潇灑。
其實早些年莫校長一家也是跟莫老爺住在一起的。只是後來随着莫校長妻子去世和工作調動以及方便孩子上學，他們三個才搬到了學校宿舍。學校宿舍麻雀雖小卻五髒俱全，住下來倒是舒适溫馨。
宿舍是三房一廳的格局，莫詩銘把自己的房間收拾出來給老人家住，而自己則搬到了莫校長的主卧跟爸爸睡一床。借着這個機會莫詩銘更是嚴格監督起了莫校長的起居飲食，一向不善交流的父子倆因此感情還增進了不少。
下了出租車莫老爺靈活地換乘輪椅，來到宿舍樓下他拒絕了莫詩銘背自己上樓梯的建議，麻利地拿起拐杖撐着胳膊一步一步向上走，還真是一個要強的老頭子呢！
這幾天跟爺爺相處久了莫詩銘感覺自己才是那個更固執保守的人。爺爺總是樂于給他講自己的人生閱歷和眼界見識，這讓總喜歡鑽牛角尖的莫詩銘一下子感受到世界之大闊然開朗。
爺爺說自己年輕時桀骜不馴是一匹脫缰的野馬，由于他對任何人都看不慣又總是不服輸，因此是部隊裏出名的刺頭兒。後來當然是經歷了各種被打壓、被教訓然後被賞識......終于才大器得成能獨當一面。
只是在爺爺最意氣風發之時，跟他青梅竹馬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奶奶卻因急病去世。如果說爺爺是一塊尖銳的頑石那麽奶奶就是包裹頑石棱角的錦布，奶奶的離去讓爺爺的瞬間無所适從一蹶不振。
後來人到中年，爺爺重拾初心一直堅持在自己熱愛的領域裏發光發熱直到退休頤養天年。
現在爺爺已到耄耋之年但他的心依然向往詩和遠方。最近這些年到四方游歷更是讓爺爺對生命有了不一樣的思考。人的一生只不過是滄海一粟，沒必要太過計較成敗得失，生命的車輪滾滾向前，人們終将重新，一無所有。
老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聽着爺爺經歷的各種趣事、憾事、悅事、怪事......莫詩銘收獲頗多。感覺那些曾經讓自己糾結的、在意的東西回頭一看已是“輕舟已過萬重山”。未來的日子還很長，無數精彩的人生之門正等着自己逐個開啓。
一周的假期結束，莫詩銘充電完畢精氣神都不同了。這麽元氣滿滿的早上當然要約方可媚一起吃早飯，交流交流感情啦。
高考倒計時已經不足20天，今天也是方可媚高考前的最後一次晨訓，在剩下的十多天裏她要調整心态馬力全開沖擊高考。
莫詩銘一大早起來為一家子準備好了一桌子美食，然後他精心地打包了兩份心情愉悅地出門了。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莫詩詩今天一早起床就知道哥哥這是又要去給可媚師姐獻殷勤了，她神秘兮兮地叫上爺爺一起到陽臺看“風景”。“看到沒有，下面那對一起吃着早飯的小情侶像誰？”莫詩詩笑眯眯地暗示爺爺。
“好哥們吧，坐在詩銘隔壁的那個帥氣小夥是女孩子嗎？”爺爺探着頭伸着脖子想盡力看得更清楚些。
“一早起床給哥們做早飯？你覺得有可能嗎爺爺？”說着莫詩詩跑進屋裏拿手機，把可媚師姐的照片調出來遞給爺爺看，“她叫方可媚，是高三年級的體育特長生，已經特招進A大了。”
“哇哦！”爺爺歡呼！“這女娃子長得比詩銘還俊，看着挺精神的。學體育身體素質應該不錯！”
莫詩詩偷笑，“爺爺你關注的點有點奇怪啊~但是我哥貌似還沒得手呢，可媚師姐還沒有答應他。”
莫老爺搖搖頭，“這就有點差勁了，想當年你們奶奶可是追着我跑的呢！像你們爸爸雖然沒有十足遺傳到我的帥氣但年輕的時候也有很多女孩子給他寫小情書。”
“嘿嘿...可媚師姐比哥哥帥多了，現在我們學校的女孩子都喜歡可媚師姐，我哥估計沒什麽市場！而且可媚師姐很厲害！會功夫跑步又快，人又正直熱心......”
“看來你也很喜歡她。”莫老爺呵呵笑着，“學體育的女孩子好啊，不錯不錯，如果成了希望她能帶着詩銘多鍛煉身體增強體質。”
莫詩詩疑惑，“爺爺，為什麽你一直強調身體要好啊？”
莫老爺笑笑說道：“少年夫妻老來伴，我跟你爸爸都沒有那個老來伴的命，希望你哥好好的。”
莫詩詩：......感情爺爺是想着靠可媚師姐來打破我們莫家男人“英年喪妻”的魔咒！
......
在學校宿舍住了一段時間後，莫老爺最大的感觸是：自己的這個大孫子是真的能幹懂事，他不但把家裏的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還能兼顧好自己的學業。相比之下自己的兒子就差多了，每天忙得不見蹤影只一門心思撲到事業上，可能是因為對小蓮還未忘懷吧。而詩詩呢，小女孩負責美麗可愛就好。
高考的前幾天，莫老爺恢複得不錯，他已經嫌棄坐輪椅了，每天有空就拄着拐杖到校園裏散步，感受年輕人的活力以及這緊張刺激的考前氣氛。這天他還在校園的小樹林裏偶遇了來放風的方可媚。
方可媚這段時間都在教室裏埋頭苦學，今天她終于把莫詩銘給她整理的語文必背知識點背通了，滿足之餘感覺自己的大腦已被抽空，急需外出呼吸新鮮空氣。
獨自來到學校湖邊打算去摸摸神石，方可媚看到了一個拿着拐杖逗小鵝玩的禿頭老爺爺。“老爺爺，你小心點，這湖邊很濕滑的，容易摔倒。”
話音未落，老爺爺的拐杖果然就打滑了。眼看他就要摔倒，方可媚顧不得湖邊的泥濘立刻百米沖刺跑過去扶老爺爺。
咋知道人家老爺子根本不需要她扶，一個轉身撐着另一邊拐杖站得穩穩的。倒是方可媚差點摔了個狗吃屎，好在她的身手靈活在倒地之制抓住了湖邊柳樹垂下來的枝條，借了點力最後只一只腳踩進了泥坑。
“小姑娘身手不錯哦。”莫老爺遞過去一邊拐杖示意方可媚扶着站穩。
“老爺爺你也有兩下功夫在身啊~”方可媚笑得有點尴尬扶着拐杖把泥坑裏的鞋子拔了出來。
“哈哈哈......年輕的時候學過一點軍拳而已。連累你把鞋子弄髒了，真不好意思。”
“沒關系，鞋子髒了洗洗就好，總比看着你掉水裏變落湯雞強。”
“哈哈哈哈......”多好玩的小姑娘啊~莫老爺樂開了懷。邊笑着邊打量方可媚，身材高挑勻稱，肌肉結實，特別是屁股，圓潤緊致。“詩銘這個小媳婦選得真好！！！”莫老爺小聲嘀咕。
“老爺爺你說什麽好啊？”方可媚問道。
“我說你身手好呢~”說着莫老爺在口袋裏摸了摸，拿出了一對玉錦鯉。“明天就高考了，我跟你有緣，送你一條小錦鯉吧，祝賀你鯉躍龍門一舉得中！”
方可媚瞪大眼睛連忙擺手，“要不得，要不得，這個太貴重了，爺爺你自己留着吧。”
“沒關系，不值什麽錢。這是我前段時間去廟裏給孫兒求的，我本來只想着求一個，是廟裏的僧人給了我兩個，說時機到了送一個給有緣人。雙鯉躍龍門好兆頭，估摸你就是這個有緣人啦。”
“啊！”方可媚看着老爺爺手裏晶瑩剔透的玉佩，想了想還是覺得太貴重了不能随便要，最後還是禮貌地謝絕了他。
莫老爺也不強求，晚上回家，他把一對玉佩給了莫詩銘，并叮囑他一個是給他的，另外一個是給自己孫媳婦兒的，讓他高考前務必轉交。
于是在高考的前一天，玉佩再次被送到了方可媚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