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保大還是保小
保大還是保小
清晨5點，窗外天還未亮。方可媚平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背紮着針挂着水，她圓溜溜的大眼睛眨呀眨毫無倦意。
方爸爸和媚媽昨晚在手術室外等了一晚，當看到女兒平安出來後才終于放下心來。方可媚臉色紅潤一點都不像剛做完手術的人，她笑着說自己好着呢，然後就把爸媽趕回了家休息，還吩咐媽媽煮好皮蛋瘦肉粥等會讓哥哥連同自己的手機一并帶過來。
回想昨晚真是既驚險又波折。
晚自修結束，方可媚踩單車載着吳倩一起回家。來到淺江大道十字路口處，剛轉紅燈，她規規矩矩慢慢靠邊停下等侍。
當時路上的車并不多，方可媚警覺地發現一臺黑色suv車從學校出來就一直尾随她倆。趁着等紅燈之際她刻意把單車停在suv車旁邊，窺探車內只有司機一人，而司機大晚上還戴着墨鏡口罩，更可疑了。
方可媚想着過了這個十字路口就繞小道回家。紅燈轉綠，她大力向前蹬出幾步，這時左邊路口一輛小車沖紅燈毫不減速地徑直向她們駛過來。
千鈞一發之際，後頭的suv車加大了油門率先撞上了沖燈車，原本兇多吉少的方可媚和吳倩在suv車的緩沖下只是摔倒在地後被推出幾米遠。
吳倩踉踉跄跄地從地上爬起來，緩過神來後趕緊跑到方可媚身邊。
當時的方可媚躺在地上閉着眼睛一動不動，似乎受傷嚴重的樣子。吳倩吓得臉色慘白，跪在方可媚身邊哭喊着，想把她搖醒但又怕對她造成二次傷害。
兩輛事故車都被撞變了形，現場一片狼藉，很快救護車和警車都來了。
在被撞飛的一瞬方可媚只覺得肚子巨疼，是那種被人抓着腸子死命往外拽的疼。落地時她嗑到了後腦勺，劇痛難耐外加天旋地轉，她昏了過去。
迷糊中方可媚知道自己被送進醫院，然後直接拉進産房，産房？一群醫生護士立馬圍了上來。有的為她擦汗，有的教她如何深呼吸用力，還有的拿着刀子對準她鼓起的肚皮準備往下切。
這是做夢了嗎？方可媚掙紮着想起來卻動彈不得。媚媽突然出現在她床邊拉着她的手一個勁兒地讓她加油！醫生把刀子換成鋸子大聲喊道："保大還是保小？病人丈夫簽字了沒有？"
便宜孩子都算了，竟然還有便宜丈夫？這夢太不可思議了，不過她還是很好奇是誰這麽不識好歹敢搞大自己的肚子！！！
"嘭"的一聲，手術室的門被踢開，她的"丈夫”努喝道："一群沒用的東西都給我滾。"衆人迅速讓出一條道，可惜"丈夫"的面容模糊不清，只見他快步走到手術床邊溫柔地說："寶貝別怕，我來了，我來幫你開刀好不好？”說完拿出一把電鋸。
方可媚白眼翻上天...這個總問自己好不好的還會有誰！
最後方可媚感到自己的手臂被紮入一針，肚子的疼痛慢慢減輕。她掙紮着睜開眼睛，這次終于真的醒了過來。
還是被一堆醫生護士圍着，他們正在讨論自己的病情。經過各方會診後醫生們有了定論：急性闌尾炎，立刻手術！
想不到啊~最終她還是要被開肚子，不同的是夢裏醫生取出了她的孩子，現實醫生取出了她的盲腸。
......
早上8點，結束了全身檢查并留院觀察的吳倩偷偷遛到方可媚的病房。她只受了輕傷，手腳上纏了些繃帶，身體并沒有大礙，休養幾天就沒事了。
吳倩坐到方可媚床邊，拿起床頭挂着的病歷牌細細看了起來。“你這次真是福大命大，車禍沒怎麽受傷，還順帶治好了急性闌尾炎。這裏寫着術後需卧床24小時，24小時後盡量下地活動促進腸胃蠕動排氣。”
方可媚笑着問：“排氣就是要我放屁的意思嗎？”
吳倩俏皮道：“要放那種連環屁，放完還要開大！”
“歐~好吧，我争取盡快放~嘻嘻。”
“看你精神蠻好的，不困嗎？要不要睡一會？”
方可媚搖了搖頭偷偷在心裏樂了一下，她真不敢睡，怕在夢裏某人抱着剛出生的孩子找她喂奶。
“我有點餓，可是醫生說剛手術完只能喝水，等會才能吃流質食物。”
“那我去給你打些溫水吧。”吳倩說完起身去拿水壺，醫院有統一的溫水供應間，在樓下。
早上10 點，方可陽來到醫院，他現在的心情有點複雜。他在拳館接到妹妹小男友電話後就果斷加了他的微信。
小男友還算識趣，很快就通過了好友申請。方可陽還未來得及查看小男友的朋友圈，人家已經登登登地發過來十多條信息。內容涵蓋他的年齡、身高、體重、學習成績、獲獎情況、人生目标......發到最後竟然還有大段大段的文字分析他與方可媚的匹配度和未來規劃走勢。
妹妹這找的到底是男友還是分析師！方可陽無語，複過去一條信息：上課可以這麽肆無忌憚地玩手機嗎？小男友才消停下來。
妹妹的病房在三樓，方可陽走到二樓拐彎處看到了拿着熱水瓶被人糾纏的吳倩。
一個頭上包着紗布身穿格仔襯衣的男人把吳倩堵在路上，他眼神熱切地望着吳倩正說着什麽。吳倩身體微微後傾，小步小步往後退着想拉開與男人的距離，從肢體動作上看得出來有點抗拒。
方可陽不動聲色地悄悄跟着兩人。
男人逐漸把吳倩逼到了衣服換洗房的暗角，“倩，你相信我，我...我真的好喜歡你，從很早很早的時候。你怎麽好像害怕我？不用怕，你看我不是剛舍身救了你嗎？”
看到吳倩對自己警惕的樣子，男人有點無法接受，緊張地為自己辯解：“我說過我願意把我的所有獻給你，包括我的命！沖紅燈那輛車撞向你的時候我全然不顧把他撞飛，救下了你。為了你我死也不怕！”男人說完有點害羞地低頭傻笑。
吳倩：“謝謝你當時的挺身而出，我們出去外面聊好嗎？”
吳倩沒有給出自己預期的反應，男人急了，提高聲音再次強調：“你還是不相信我？我願意為你做一切，你是我的心頭血！”
聽到如此熟悉的宣言吳倩一陣暈眩，小心地試探道：“學校裏給我送心頭血和紅玫瑰的是你？”
男人詭異一笑，“你終于知道了，是不是很感動，我好愛你！真的好愛你！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吳倩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人太瘋狂了。
男人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沾沾自喜道："我是你的英雄！你可以以身相許給我嗎？反正我愛你~你放心跟着我，我會對你很好的！"
這什麽邏輯什麽變态發言！方可陽聽得火昌三丈忍不住過去一腳踹開男人擋在了吳倩身前。他像一座大山一樣氣勢洶洶地壓迫着跟前的小鎖羅。
感受到實力懸殊，男人瞬間失去威風，縮着肩膀恐懼地望着方可陽。
“你救了兩個女孩，我們很感謝你，但你不能道德綁架要求人家以身相許。”方可陽聲如洪鐘，男人瑟瑟發抖。
好man！好喜歡！吳倩剛剛聽完男人的發言又惱又氣，正盤算着要如何跟他周旋。想不到可陽哥哥來英雄救美了！被人保護的感覺真好，而且還是自己一直喜歡的人！
開心、激動、驚喜......各種心情一湧而上，吳倩不由自主地從後面抱緊了方可陽嬌聲道：“哥哥我好害怕！”
方可陽虎軀一震，突然被抱有點怪怪的，但當前氣勢不能洩。他眼神淩厲嚴肅地對男人說：“為了感謝你，我們會承擔你相應的醫藥費和車輛維修費，等下我也會親自到你的病房探望你，至于其他過分的要求你不要再提了。”
男人不好再說什麽，咬咬牙悻然離去。
“好啦，沒事了，等下我會再去他的病房一趟‘看看’他，你不需要再擔心被他騷擾。”方可陽轉過身來安撫吳倩。
吳倩還在偷偷回味剛才抱着可陽哥哥的手感，臉蛋紅紅的低着頭。這看在方可陽眼裏就是小姑娘被吓得都說不出話來了，怪可憐的。
方可陽一手拿走吳倩手上的水壺，“走吧，我們一起上樓去。”
吳倩點頭跟上。
"這個就是你之前說的恐怖追求者？”
“之一。”
“......那你還蠻受歡迎的。”
“因為我長得漂亮，男生很多都是外貌協會。他們不是真的喜歡我本人。”
方可陽笑了，“你還挺清醒。”聯想到自己家那個已經跟人暗渡陳倉的妹妹他又搖了搖頭，“方可媚跟那個莫學霸又是什麽回事。”
方可陽突然扯出這個，吳倩語塞，不知道怎麽回答好了。
方可陽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向吳倩，“看來之前你是幫着方可媚瞞我了！”
吳倩抿着唇心虛不說話，心裏卻想着果然是我喜歡的男孩，可陽哥哥這樣子不怒自威，我就喜歡他這樣兇兇的。
“可陽哥哥，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唔？”
“你跟着我兩天，幫我把那些追求者統統吓跑，以後我做你的線眼，什麽都告訴你。”
”哈哈，玩無間道？......好！”方可陽爽快答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