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章
第 52 章
梁可回到球場,看熱鬧的已經散了,駱晗眼巴巴守在入口一隅,看見梁可進門,趕忙跑過來說:“師姐,大事不好。”
梁可心中一驚,緊張地問:“怎地,食堂提前開飯了麽?”
“那沒有。”駱晗連忙擺手,指着遠處正在收拾球具的金姐,憂心忡忡地說:“她說叫你過去一趟,沒說為什麽。”
“為什麽啊?”梁可更驚恐了。
“這個她沒說啊,就讓我通知你一聲。”駱晗一手叉腰,一手仗義地摟住梁可的脖頸:“但是你別怕,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會第一時間去找書主任告狀,大佬宅心仁厚,總不能看着你白白犧牲。”
梁可把駱晗從脖子上摘下來,夢游一般邁步朝金姐走去,走兩步,再回頭看一眼,駱晗依然握拳鼓勵她:“去吧,我會幫你照顧好鬧鬧。”
其餘同事紛紛咋舌道:“妹妹,你這是安慰,還是詛咒。”
駱晗深沉地說:“要看最後的結局。”
梁可磨蹭到金姐邊上,正躊躇着不知如何開口,金姐手中的球拍一低,擡起頭瞥了一眼,難得沒情緒地問:“你一天球沒練過,就敢跟我們打?”
“嗯?”梁可尴尬地撓頭陪笑道:“莽撞了,下次不會。”
“你蠢雖蠢,倒是有高人維護。”
什麽叫蠢雖蠢。
貍花心中震怒,但依然嚴肅克制。金姐見她不說話,便接着挑撥:“本來胡老頭兒一走,智算就是你當家了,現在空降這麽一尊神仙,你是不是特別憋屈。”
聽她說這個,梁可倒釋然了,很多人閱盡千帆之後,再不能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各自有一套肮髒、複雜又不可理喻的邏輯,細細密密編織成網,困住自己也束縛他人,形成局部的死。
梁可不回答,笑得特別無奈,金姐卻搶一步道:“算了,你這人倒沒那麽龌龊。”
“您挺了解我。”梁可還來勁了。
金姐哼了一聲:“你雖然蠢,但神仙可有大智慧,你自然有感動她的好處,正所謂傻人有傻福。”
梁可愠怒地瞪圓了眼睛:“你簡直跟我姥姥的同事一樣刻薄,柿子能忍,花生不想忍了!”
“啥?”金姐疑惑地問:“你姥是誰?”
梁可快速地翻出自家養姨婆婆梁教授的百度百科,将手機遞給金姐,頗深沉地說:“是不是很羨慕。”
配圖是梁教授年輕時在國外的演出照,風姿綽約,才華都溢出屏幕了。金姐一見便沉默下來,盯着看了許久。
“咋了,金姐。”梁可想要拿回手機,硬着頭皮推她。
金姐回過神來,送還手機又打量梁可,感慨道:“鳳凰窩裏出柴雞呀。”
“啊?”
“沒有,沒有,我的意思是,”金姐現在心裏很亂,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意思,一亂之下倒說了心裏話:“我小時候,倒很愛這個。”
梁可莫名其妙,問:“愛啥,小提琴嗎?”
“嗯。”
“那你愛呗,什麽好東西。我拉了二十多年,一句表揚沒聽過。”梁可憶往昔,心中無限酸楚。
金姐怒了:“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有那麽好的條件,這是想愛就愛的嗎,不得有家裏人的支持嗎?”
梁可也怒了:“少跟我提家裏人,按我姥同事的點評,路過一京巴都能聽出來我不是搞音樂的料,我姥不也強行熏陶我二十年。高壓統治,一言堂,家是能講理的地方嗎?”
“呵呵,”金姐目光深邃,淡淡冷笑:“誰說不是呢,我爸跟你姥一樣,非讓我在數理化的康莊大道上前行,當年的我只能放棄音樂夢想,埋頭進枯燥的方程式當中。”
梁可說:“不許你诋毀公式。”
“ok,我只是說不适合我,”金姐破天荒妥協了,“最過分的是,我的幾個姊妹都遺傳了家父的學霸基因,到我這裏卻一絲不存,老人還總愛拿我們的學業事業對比,在家裏,我真是傷透了自尊。”
“誰不是呢!”梁可激動地握住金姐的雙手,“你知道嗎,我姥的學院有個叫小A的年輕老師,院長都說她是幾十年不遇的天才,這樣一個人,整天在我姥家學琴。我姥整天說她和我就是人生的兩面,一面悠揚,一面……”她沒再說下去。
“一面什麽?”金姐皺眉,真誠地關心道:“快說呀,急死我了。”
“一面悠揚,一面片湯。”
金姐安慰道:“好孩子,別哭了,片湯好歹能吃,我爸爸還說我是實心的鼓,沒頭的棒槌呢。”
梁可也冷笑了:“你以為我姥沒這樣講過?”
兩個人越說越投機,一發不可收,當她們背起球包,攜手走出球館的時候,駱晗都驚呆了,一衆同事臉上好似大白天見了鬼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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