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小B其人長得棱角分明,她出身音樂世家,從小接受藝術的熏陶,在友人中以冷酷和深邃著稱,長期癡迷于提琴、小A以及格鬥技術什麽的。
現在她左臉帶傷,眼神似在冒火,看起來真得很可怕。
梁可仰着昏沉鈍痛的大頭,輕輕喘息。昨夜睡眠不足,加上眼鏡沒戴,聽力和腦力全跟着下降了,讓她沒有什麽反抗的餘地,只能眨着無辜的大眼睛問為什麽。
一般不認識的人都稱贊其雙眸純淨如天空凍湖,當然認識的人就不這麽天真,只會問她度數是不是又增加了。
由是小B滿心沖天火氣,也被這眼神看得呼吸一窒,說了句:“小屁孩兒。”拎着梁可的手也放開了。
梁可重新跌回雪上,又很不服氣地爬起來,她一邊拍打身上的雪沫,一邊反駁說:“什麽屁孩兒,我是有正經工作的上進女青年,九月份就滿二十六歲了,昨天還經受了來自領導的靈魂毒打,心靈創傷全靠自愈就能解決,從不給組織添麻煩。”
她本來想說青年科學工作者,然其想到在某次跨專業領域的學術報告會上,與保安小哥父親同齡的M教授也是這樣自稱的,禁不住有些惡寒。
倒不是歧視M不顧年事已高仍擁有年輕心靈,因為這沒什麽好歧視的,她是單純厭惡其油膩無恥的學棍作風,與年齡無關。
“別打岔啊,我問你話呢,你把小A藏哪去了?”小B發現梁可走神,着急地推她。
“啊?”梁可發出很癡呆的一聲。
“別裝傻啊,今天這麽重大的演出,她為什麽不來?。”小B步步緊逼地追問。
“你問我,”梁可恢複了一些智力,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這種事不應該是你更加清楚嗎,也不看看你們倆是什麽關系。”
B沉默了一兩秒鐘,然後說:“普通朋友關系。”
梁可本來是在反問,驚聞對方厚顏否認事實,一時按捺不住,冷笑着說:“哦,你們是普通朋友,那我跟她是啥,甜蜜愛侶啊?”
B的眼神瞬間冷下來,居高臨下瞪着梁可說:“那誰知道啊,這得問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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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可要抓狂了,她說哪有你這麽污蔑人的,我們去找小A姐姐,當面揭穿你罔顧事實、疑心病晚期的醜陋的低級思想。
小B說我倒是想找她,但A的手機今早落在床頭,同寝的老師說她可能是淩晨出的門,食堂、教室都發動學生找過了,現在演出就剩半小時,首席卻不在,你以為這是小事嗎,她最後的一通電話是打給你的,現在就是你的嫌疑最大。
“這不對啊,說不定有危險。”梁可從單純的為自己鳴不平中醒悟過來,“你等一下,我請個假,跟你一起去找。”
梁可說着跑上樓,考勤機閃着紅色她也不管,将沾滿雪的書包扔在座位上,又把一份工作流程丢給葉天擇:“下午有個競賽,幫我盯一下。”
葉天擇說了聲“OK”表示放着我來。
“好兄弟。”梁可又去敲門,進了書博的辦公室。
貍花乖乖巧巧喵喵直叫:“早上好呀,那個,書主任啊,我今天家裏有急事,想請假半天。”
書青辰聞言擡頭,沒搭理梁可換了稱呼,而是凝眸問:“梁教授怎麽了?”
梁可連忙擺手說外祖母無恙,總之中午之前會回來,不會耽誤工作,請主任放心。
書青辰的唇線緊抿了一下,周身溫度都在下降。
梁可覺得昨夜那種手心發麻的抽痛感又要湧上來,于是也不管對方答不答應,轉身就跑出了書青辰的辦公室,免得自己又做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舉動來,到時破壞本就脆弱的關系不說,也耽誤尋找小A。
B果然是從演出的準備當中直接跑來的,演出服很帥很優雅卻毫無保暖功能。
她臉頰通紅,手背被凍得青紫,好在身體素質過硬,仍能勉強在寒風中筆直地站立着。
梁可将自己的防風厚鵝絨大衣脫下來給她,自己穿一件普通的短款棉服。
小B依然冷着臉拒絕,很酷地說:“不用管我。”
“穿吧,我可不是對你這種有思想錯誤的同志獻殷勤,”梁可邊走邊說,“我是怕你撐不到找到小A就凍死了,到時候小A姐姐傷心不說,我的冤屈也沒辦法洗刷。所以你還是活着吧。”
小B的目光在聽到小A名字的時候明顯柔和了一瞬,用力接過衣服,問梁可到哪去找。
“當然是去你們經常去的地方,戀愛港灣,秘密基地,屬于你們之間的小默契什麽的。”梁可搬弄着肖笑笑教她的一些詞彙,假裝自己是愛情專家,是紅娘,是月老,是二十六歲的丘比特。
B也被氣笑了,她不明白怎麽能有人能表現得這麽幼稚但卻莫名有點可靠的,沖動的勁頭過去,對梁可的敵意也下降了。
接下來就是艱苦的尋找,梁可已經連續幾天從事高強度的體力勞動,但仍然堅持着,她們找了B說的一些公園和咖啡館之類的地方,甚至還有尚未營業的酒吧及貓咖,但全都一無所獲。
眼看小B越來越急躁,梁可忽然靈光一閃,直接将車開到了她和小A共同就讀過的高中,憑借自己明星校友的身份打通門衛的關節,來到操場上。
“來這兒幹嘛?”小B十分不解。
“上次你倆鬧矛盾,小A姐姐大雪天坐在校門口發呆,是我發現了她,帶她進來轉了轉,緩解了因愛情受挫而失落的情緒。”
梁可回憶起上次,想到書青辰從會場急匆匆打來的電話,想到兩人眼下的僵局,實實在在地難過起來。
此時仍在寒假,只有高三以及部分競賽班級在上課,梁可拉着小B在操場上轉了一圈,走到那棵立着“禁止攀爬”的大樹下面,拍拍樹幹,努力仰頭張望着。
小B也一起向上看去,只見大樹雖然枝丫林立,但葉子全部掉光,穿插安放着不少空置鳥巢,積雪雖多但仍能一眼看清,不存在能夠讓成年人藏身的隐蔽角落。
她倆還沒失落多久,梁霁月的電話打來了。
開頭就是嚴厲批評。
“小貓崽子,為什麽不好好工作,跑到院裏去給我丢人!”
“啊?”梁可再次發出很癡呆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