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chapter 16
薛勝強喜歡熱鬧,不管工作日還是周末,只要他樂意,薛宅就開趴。
薛啓到家時,party正到高|潮,薛勝強新拍了一套天價首飾,讓他情人戴着,站在高臺上來回走着展示。
深秋的天氣,她只穿了比基尼,還要挂着笑臉,被圍觀者觀摩吹口哨。
薛勝強滿意地端着酒杯欣賞自己的作品,薛啓已經換了一身衣服,來到薛勝強身邊。
“爸。”他語氣如常地叫了一聲。
薛勝強聽到了,卻像沒聽到一般,依舊跟旁邊的人講話。
周圍的看到薛啓,笑着招呼着“大少爺”,但是也沒人跟薛啓攀談。
薛啓便不說話了,一動不動地站在薛勝強側後方。
不知過了多久,熟悉的聲音可算傳來:
“薛啓!”
薛啓應聲回頭,跟羅成文四目相對,眉眼一彎:“你怎麽來了?”
“我來找你呗!”羅成文邊說,邊對薛啓擠眉弄眼。
在薛勝強看過來時,他又一秒恢複人樣:“叔叔好!”
“混小子你應該說什麽?”羅父從後面跟上,一把掌拍在兒子頭上,繼而笑着跟薛勝強說,“我家這小混蛋最近麻煩你家薛啓了,我這剛知道,特意帶他來給你們賠禮的。”
薛勝強面露了然,兩家算是世交,生意上也有許多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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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對方的面子要給的。
“你知道了?”他和藹可親地嗔怪道,“薛啓也是不懂事,胡亂幫忙。”
“哪裏。”羅父轉向薛啓:“謝謝大少爺啦!”
說着,他轉頭罵羅成文:“也不學學人家!”
“不是說好不罵我的嗎……”羅成文嘟囔了一句,偷偷給薛啓使眼色。
薛啓笑而不語,羅父就繼續道:“薛啓那邊不用再去了,材料夠用了。你呀,以後少慣着他,跟個廢物似的。”
羅成文一臉不服地聽親爹數落自己,倒也不反駁。薛勝強眯着眼看着,也跟羅父打太極:“都是孩子,算了算了。”
說完,他把手裏的空酒杯往旁邊一送。
薛啓利索地接過來,遞給适應生。
這事兒好像就這麽掀過去了,薛勝強和羅父讨論起珠寶和股票,薛啓和羅成文退一步,再退一步,離家長越來越遠。
終于趁人不備溜出去,倆人去後院透氣。四下無人,薛啓才問:“你不是打算瞞到底嗎?怎麽告訴你爸了?”
羅成文“啧”了一聲:“你就說讓我來救場,沒說具體怎麽回事啊!我沒辦法,只能招了。”
他頗為遺憾,捂着心口說:“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值得我的犧牲。”
他爹豈止臭罵他一頓,還扣了他一周零花錢。
薛啓拍了拍羅成文的肩,以示安慰:“辛苦你了。我周末沒回家,跑出去玩兒了。”
“卧槽!”羅成文吃驚,“你爸幾天沒打你?你膽子就這麽大了?”
薛啓的日常都是被規定好的,該回家的日子必須回家,不該回家的日子,也絕對不許出現。
但他搖搖頭,反而笑了笑:“我玩得很開心。”
*
等到party結束,別墅裏的狼藉有人收拾,羅成文跟着爹走了,薛啓留下,單獨面對薛勝強。
薛勝強穿了件花裏胡哨的襯衫,也沒多說話,徑自進了電梯,上樓。
薛啓默默跟上。
樓上有一層是薛勝強個人領地,只有談正事時才帶人去。
薛啓倒是光顧過,很流暢地去拿酒,給薛勝強倒了一杯。
薛勝強坐到沙發上,接過酒杯,冷冰冰注視着薛啓:“這些孩子裏,我最喜歡你。”
“謝謝爸。”薛啓站得筆直,一副聆聽教誨的模樣。
“你倒是聰明啊,”薛勝強突然笑了,“找羅家那小崽子來給你做擋箭牌。擋得住嗎?”
薛啓知道什麽時候該說話,什麽時候不該說。他這時接茬道:“您說的算。”
“哼,知道就好。”薛勝強喝了口酒,“我也知道你周末為什麽不回來,跟我鬧脾氣,是不是?為了這個?”
他輕點桌面,那裏放了個方方正正的文件夾,表面上沒有字,但他默認薛啓知道是什麽。
薛啓又不吭聲。
他也沒想到任性了一下,還有意外收獲。
薛勝強喜歡孩子有脾氣,有腦子的人怎麽能沒有脾氣呢?
但同樣的,小崽子的脾氣要懂得收放,知道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薛啓的反應讓他覺得自己說中了,嗤之以鼻地扯了個笑,慈父般說道:
“記得自己的身份,都多大了,還當自己小孩子?”
“對不起。”薛啓低頭,很愧疚地說,“爸,我錯了。”
“嗯,知錯就好。”薛勝強到底沒有為難薛啓,“不過你別忘了,外面多少人想替代你。”
“我明白。”薛啓颔首,“我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行。”薛勝強擺擺手,“拿上這個,走吧,記住自己說的話。”
薛啓恭敬地一禮,彎腰拿起文件。
但他沒等轉身,就聽薛勝強說:“對了,羅成文那破事你不用幫他做了。安心準備出國,我都給你安排好了。”
薛啓動作一僵,馬上恢複神态,直起腰道:“好的。”
他本應走掉,可他選擇站着沒動,視線上移,迎向薛勝強的目光:“爸,還有什麽吩咐嗎?”
薛勝強這時才放松般擺手,指尖的寶石戒指在薛啓眼中閃爍。
“沒事了。”他再次把酒杯遞到唇邊,聲音在酒精中些許失真。
“少跟下等人接觸,去吧。”
“是。”薛啓順從地再次一禮,這才轉身離開。
*
當晚,薛啓是在老宅睡的。
隔天上午,司機早早就等在外面,送他回學校。
但是薛勝強沒起,薛啓也走不了。他只能跟老師請假,曠掉了早上的兩節課。
日上三竿,薛勝強終于起了。
陪着薛勝強吃了飯,薛啓才如釋重負,坐上回程的車。
想到不能再給邵天藝補課,心裏還是略有不适的。現在回想,兩人短暫的相處中,竟是他十九年人生裏,難得的輕松時刻。
居然就這麽毫無預兆地結束了。
薛啓懷有不舍,還有一點遺憾,盯着手機琢磨,怎麽跟邵天藝說。
可他還沒想好,手機屏幕亮起,邵軍給他打電話。
“喂……”薛啓剛一接通,未等發出完整的字音,邵軍急切的聲音就在耳邊傳來:
“羅同學,我家天藝去找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