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02章
微生谷帶着雲離玖回到自己的洞府後，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醫學相關的書籍。
這是他精心編撰的，通俗易懂。
雲離玖眼尖地看到了封面上的書名，認出了是父親的字跡，頓時心髒就是一抖，想起了之前被《種地寶典》支配的恐懼。
果不其然，他的預感成真了。
微生谷将這套厚重的書擡到雲離玖手中，鄭重其事地說道：“你爹托我好好教導你，這是他為你抄寫的醫書，要你把它背下來。”
要想不暴露字跡，只能這樣了。
說着，他拍了拍雲離玖的肩膀，鼓勵道：“好好學，不要辜負了他對你的期望。也是為了你自己，多一項技能傍身不吃虧。”
一年之內給我學完。
雲離玖看了眼托在手中比他高出一個頭的書，深刻體會到了沉甸甸的父愛。
金丹期及以上才能使用玉簡。
父親為了他，手抄了這麽厚的一套書籍，可謂是用心良苦。
想想就十分感動和心疼。
微生谷從一摞書裏随手抽出了一本，放到了最上面，說道：“今天先把這本背下來。”
雲離玖：“……”好厚！
縱使他有過目不忘的能力，也要先有時間把它看完啊。
微生谷給了雲離玖一個眼神。
雲離玖秒變乖學生，應道：“好，我現在就去背。”
不吃不喝不睡應該能看完。
他已經快要結丹了，早就辟谷了，也可以用修煉代替睡覺。
這點困難還難不倒他。
微生谷望着雲離玖離去的背影，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
這只是道開胃菜。
既然書上說雲離玖有過目不忘的技能，那就得好好利用，因材施教。
這樣能節省各自的時間。
微生谷聯絡樓飛白：“你還在流雲派嗎？幫我個忙。”
樓飛白：“什麽忙。”
微生谷：“我醫術高明，擅治各種疑難雜症，幫我宣傳下。”
樓飛白：“你要開醫館？”
微生谷：“嗯，先打出點名氣，等病人多了之後好帶徒弟。”那就是創建門派了。
教一個是教，教一群也是教。
他辛辛苦苦編寫了這麽多書，從入門到精通都有，只給雲離玖一個人看也太浪費了。
況且學醫還是要理論結合實際的。
有病人來看病，才能将書上的知識靈活運用，真正的掌握。
完成任務要離開，醫術可以留下。
樓飛白：“行，我會幫你留意。門中如果有外出歷練時受了重傷回來的弟子，就推薦到你那裏去。
你先把洞府門口那些陣法給撤了。
不然他們剩下半口氣去你那裏求醫，結果連半口氣都不剩。
你得去和閻王要人。”
微生谷：“不着急，等确定有人要來求醫，再撤也不遲。”
樓飛白：“随你。”
第二天，雲離玖頂着兩個黑眼圈去見微生谷，面對提問對答如流。
不枉昨天看了一天一夜。
微生谷滿意地點頭，又指定了一本書讓雲離玖背，也是一天的時間。
這本書一點都不比之前那本薄。
可以說每本書都是差不多的厚度，就沒有薄一點的。
“能不能多給我一天時間？”
這才過去一天，雲離玖就有點吃不消了，望書興嘆，看起來蔫了吧唧的，不複之前的鬥志。
微生谷點頭道：“可以。”
雲離玖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就聽到了微生谷的但是：“把它抄一遍，兩天後交給我。”
對他來說，抄書比背書累。
一天之內可以看完的書，兩天的時間不可能抄的完。
雲離玖果斷地選擇了前者。
但是，他也沒有逃脫後者的命運，背完了還得抄書。
用幹爹的說法是加深記憶。
好在時間給的充足，有了睡覺的時間，不用再頂着黑眼圈見人了。
但也要從早抄到晚。
可以說他達到了一沾床就能睡着的境界，雷打不醒。
晚上睡得香，第二天又精神滿滿。
如此過了三個半月，雲離玖已經把到他腰高的書都背完了，也全部都抄了一遍。
這時，第一個上門求醫的人終于來了。
樓飛白：“有個重傷患被擡到你那裏去了，趕緊把洞府門口的陣法撤了，可能路上多耽擱一分鐘傷員的命就沒了。”
搶救病人得争分奪秒。
洞府門口的陣法多為困陣，對健康的人來說沒有危險，但是對求醫的人來說是致命的。
微生谷：“哦。”
樓飛白向微生谷透露：“前去求醫的人是糜青山，曾經是原主的大徒弟。”
微生谷：“怎麽會是他？
你是不是故意的？好讓曾經的師兄弟見個面，摒棄前嫌？”
這一招高明啊。
樓飛白的情緒有點激動：“你還想挑病患？知足吧，就連他也不是正經去求醫的，而是師門出于人道主義，對他的臨終關懷。”
微生谷：“為什麽？”
樓飛白：“兩百魂鞭的傷吃.精粹養魂丹，頂多只需要半年就能好。
你說沈臨霁至少還要吃三年的藥。
掌門知道沈臨霁那天是裝虛弱，所以認定你的醫術名不副實，看在溫行書的面子上才沒有戳穿你。
小病小痛在門派裏就能治好。
外出歷練時受了重傷回來的弟子都去醫仙谷求醫了，沒人願意去你那裏。
醫仙谷太遠。
糜青山有積年的舊傷隐患，修為在外出歷練的隊伍裏過低，傷的最重，回到門派的時候就快要不行了。
很有可能會死在去醫仙谷的路上。
他聽說雲離玖在你那，向師門懇求，想去見雲離玖最後一面。”
微生谷：“……”神TM最後一面。
到了他這裏，只要還剩一口氣，不，半口氣，還怕他救不活嗎？
和閻王搶人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
樓飛白：“好好把握這次機會，把糜青山治好了就是活招牌啊。”
微生谷：“放心吧。”
微生谷說的信誓旦旦，但是當他見到糜青山本人的時候，還是有些頭皮發麻。
新傷不難治，難治的是舊傷。
糜青山撐着一口氣，就是想親自和雲離玖說一聲對不起，不想将這份歉意帶到墳墓裏去。
微生谷要給他治傷，居然被拒絕。
“雲……雲……”糜青山看向雲離玖，顫顫巍巍地伸出右手，想要道歉，但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微生谷：“……”再說命都沒了。
他迅速地制住了糜青山對他的抗拒，安撫道：“有什麽話等傷好了再慢慢說。”
糜青山：？？？
他都傷成這樣了，還能好？這種時候跟他開什麽玩笑？
別阻攔他說遺言。
但是他被壓制的死死的，動彈不得，別說拒絕接受治療了，就連眨下眼都費勁。
話更是說不出來。
擡他過來的弟子見了于心不忍，看向微生谷：“微生前輩，就讓他把遺言說了吧。”
另一名弟子也出聲道：“是啊。”
微生谷說道：“他還有救，現在不治，不等他說出遺言人就沒了。”
這話由他說出來沒有信服力。
先前出聲的弟子又說道：“糜師弟撐着一口氣過來，就是想見雲師弟。他已經快不行了，就滿足他這最後一個心願吧。”
雲離玖開口道：“再吵就出去。”
微生谷查看了糜青山的瞳孔，發現已經有些渙散了，真的就只剩下半口氣，于是立即進行急救，對周圍的叽叽喳喳充耳不聞。
這真的是在和死神搶人。
他還沒有托大到先去處理雞毛蒜皮的小事，和那兩人扯皮，而是争分奪秒地搶救病人。
早點治好，病人就能少受億點罪。
擡着糜青山過來的兩名弟子見微生谷不搭理人十分氣憤，對微生谷不讓糜青山把遺言說完的行為十分不滿。
并沒有安靜下來，而是繼續嚷嚷。
他們把糜師弟擡過來不是給庸醫練手的，而是為了滿足糜師弟死前最後的願望。
若是連這個都不能滿足，都無法原諒自己。
雲離玖的火爆脾氣也上來了，直接抽出已經修複好的本命劍，将二人打了出去。
正好拿他們練練手。
其中一人見雲離玖對他們動手，怒不可遏地說道：“不管糜師弟之前如何對不起你，現在他都要死了，你還這樣對他。”
對瀕死之人的一點寬容都沒有嗎？
另一人也說道：“是啊，雲師弟，先将之前的恩怨放一放。”
對将死之人多一點寬容。
如果微生谷不是溫長老的朋友，得溫長老大力推薦，他們早就當面罵庸醫了。
掌門可是親眼見識過微生谷那點醫術的。
不罵是怕得罪溫長老，主要也是怕自己打不過微生谷，吃了虧回去都無處申訴。
只能好言請求。
畢竟他們只是小輩弟子，一個築基中期，一個築基後期。
但是對雲離玖就不用客氣了。
雲離玖躲過其中一人的攻擊，反手回了一劍，趁對方躲開的空隙說道：“我幹爹有把握救活他，治好他。”
另一人說道：“若是治不好呢？”
雲離玖見他們不信，又說道：“我可以用性命擔保。”
這話一出，對面兩人停了手。
其中一人說道：“你對他就這麽信任，至于搭上自己的命？”
雲離玖嗤笑道：“我沒有在賭命。”
被丢入萬魔窟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任何事情都不值得他拿命去賭。
包括這件事。
他接下來說道：“由幹爹出手，我有十足的把握，糜師兄的傷能夠被治好。”
換做他來，可能只有七成的把握。
幹爹在給糜師兄做檢查時，他就在一旁看着，心中已經想了多個治療的方案。
不管哪種方案，都是要立即施救。
雲離玖斬釘截鐵地道：“沒有如果，更沒有萬一，不存在搶救不過來的情況。”
兩人被雲離玖的氣勢折服了。
雲離玖放緩了語氣，說道：“幹爹正在裏面救人，我們就耐心等待吧。放心，會還你們一個活蹦亂跳的糜師弟。”
他收劍入鞘，立在門口守衛。
兩人安心了，不約而同地說道：“好，我們信你。”
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糜青山經過微生谷的救治，現在已經恢複了生機，躺在塌上不安分地亂動。
微生谷說道：“你已經沒事了。”
糜青山還惦記着說遺言，腦袋轉了半圈沒有看到雲離玖之後，開口問道：“雲師弟呢？”
微生谷朝外面喊了一聲：“都進來吧。”
雲離玖就站在門口，聞言第一個進來，沒有看一眼糜青山，而是看向微生谷，關心地問道：“幹爹，已經搞定了？要喝水嗎？”
說完不等答複就去倒水。
微生谷接過雲離玖遞過來的水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其他兩人把目光放在糜青山身上。
糜青山看到雲離玖後眼睛放光，中氣十足地說道：“雲師弟，當年是我對不起你。
是明止師叔逼我做僞證，不是我的本意。
得知你還活着的時候，我很高興，想要去見你，當面和你道歉，可是你很快就離開了門派，我和你錯過了。
如今我快死了。
這些話現在不說，我怕以後都沒有機會再和你說了。
當年，我真的不想害你。”
雲離玖面無表情地聽糜青山說完，冷漠地道：“放心，有我幹爹給你治傷，你想死都死不了。”
罪魁禍首是師尊。
他對糜青山有怨，但談不上報複的程度，頂多只是今後的疏遠。
形同陌路是他們最好的結局。
平日裏師尊是怎麽對他們的，糜青山不會不知道。
若說是受脅迫。
師尊有什麽能夠用來脅迫糜青山的呢？不作僞證會受到刑罰，作僞證不也一樣會受到刑罰？
威脅性命就更不可能。
師尊是十分愛惜羽毛的，就連想殺他，都要給他安排一個殺害同門的罪名。
真相如何他已經猜到了。
無非是糜青山不顧念師兄弟之情，麻木地聽從師尊的吩咐罷了。
人證物證具在，鐵證如山。
如果不是沈臨霁主動投案自首，他想替自己洗刷冤屈比登天還難。
想想這是多麽令人絕望的事情。
流雲派是三大門派中的頂流門派，正道之首，內部卻是這樣的腐敗。
普通弟子申冤無門。
早在明航師伯收受賄賂，對他用重刑，強按着他畫押的時候，他就對師門失望了，對這個世道失望了。
只是有一點他覺得奇怪。
師尊的資質在師祖的一衆徒弟中不算出色，既不是首徒也不是關門弟子，看起來也沒有得到師祖的偏愛。
再看一下對照組。
明航師伯是師伯祖的首徒，身為內門管事，有一定的職權，要什麽沒有？
師尊哪來的珍寶賄賂明航師伯？
平日裏也不見師尊出去做門派任務換取資源，卻好像坐擁天下財富一般。
難道是溫幹爹送的？
擡糜青山過來的兩名弟子是偏向糜青山的，聽到雲離玖冷冰冰的話語，替糜青山不平：“常言說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糜師弟都快死了。
你能不能對他包容點，讓他走得安詳，也算是積德了。”
雲離玖反問：“快死了？”
另一名弟子說道：“是啊，這才過去多久，就讓我們進來，總不可能是治好了吧？”
雲離玖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治好了。”
微生谷輕咳一聲，說道：“新傷是治好了，過往的陳年舊傷還需要休養一段時日。”
舊傷不治的話，修為難有寸進。
雲離玖看向糜青山，見糜青山的臉色好了許多，不複之前的灰敗，說道：“師兄，起來走兩步給他們看看。”
在這裝什麽虛弱呢？
糜青山對雲離玖有愧，順從地離塌，當真走了兩步。
一邊走一邊看着雲離玖。
雲離玖并不滿意，又道：“做個一字馬給他們看看。”
糜青山：“……”惹不起。
雲師弟不僅是微生谷的幹兒子，還是溫長老的幹兒子。
不再是他的難兄難弟了。
他當場表演了一個劈叉，說道：“雲師弟可滿意了？”
這時他才意識到他好像真的有救。
“問我做什麽？”雲離玖嗤笑，“是他們說你快要死了。”
兩名弟子看到這一幕驚呆了。
擡過來的時候糜青山就只剩下半口氣了，沒想到真的給救活了。
會不會是掌門誤會了什麽？
糜青山幹脆不起來了，就地給微生谷跪下磕頭，十分感激地道：“多謝前輩的救命之恩，晚輩沒齒難忘，來日必當報答。”
這一趟能夠活命他是真的沒想到。
微生谷避開了這一禮，說道：“你是我收治的第一個病人，就不收你診金了，幫我多宣傳宣傳就好。”
以糜青山當前的能力，也付不起診金啊。
他把糜青山從死亡的邊緣給拉回來，就不說辛苦費了，實打實消耗的靈藥都是一筆不菲的支出。
糜青山拱手道：“定當宣傳。”
擡糜青山過來的兩名弟子一改先前的态度，也拱手道：“我們也會幫着宣傳。先前多有得罪，還望前輩海涵。”
微生谷聯絡樓飛白：“搞定。”
樓飛白此時正冒充溫行書給流雲派的弟子們講授制符的知識，收到微生谷的消息後瞬間明白了是什麽意思，回應道：“恭喜啊。”
微生谷：“糜青山好慘。
全身上下都是傷，大多是舊傷，已經傷到了根基，要養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就是用最好的藥，也要半個月。”
樓飛白：“你要不要先看看雲離玖身上有多少傷？
兩人都被原主折磨了十年。”
微生谷：“給雲離玖靈根的時候看過了，沒有傷到根基，而且早就被百裏彥君調養好了。
我給他用了祛疤的藥，一點痕跡都沒有了。
可能這就是男主的特權吧，同樣是被折磨了十年，糜青山面黃肌瘦，傷到了根基，而雲離玖膚白俊美，沒有傷到根基。”
樓飛白：“皮膚白和長相是遺傳。”
微生谷不和樓飛白杠了，把糜青山單獨帶到了一間客房裏，取出一瓶丹藥後說道：“這是給你調理身體的珍貴丹藥。
每日一粒，半個月後就能痊愈。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不要告訴其他人你有一整瓶這種藥。”
想到這是和糜青山第一次見面。
說完，他又補充道：“若是不信，可以随便拿一顆去找人鑒定，找權威機構，比如醫仙谷的谷主。
佑寧道尊會幫你引見。”
糜青山聽到微生谷的這一番話後驚呆了，沒想到他能得到他人這麽大的善意。
從小他就是被欺負長大的。
這也要歸功于明止師叔的突然轉性跑去自首，不然他無法更換師尊，更無法像其他師兄弟一樣外出歷練。
雖有波折，但結果是好的。
糜青山對微生谷感激涕零，問道：“前輩為何對我這麽好？”
難道他是微生谷失散多年的後嗣？
微生谷說道：“我之前說了，你是我收治的第一個病人，需要你為我宣傳。”
糜青山不疑有他。
此時天色還早，三人并沒有留宿，而是直接辭別了。
治傷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時間。
來的時候是兩個人擡着一個，處于一種傷感的氛圍。
走的時候是三個人歡快的一起走。
臨別時，糜青山想給微生谷磕頭，結果卻被攔住了。
他有些不解。
微生谷說道：“我要的不是這種形式主義，要的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糜青山懂了，說道：“前輩放心。”
微生谷微笑着點頭，目送糜青山一行人離開，有點期待将來他這裏人滿為患，都是來求醫或者是想來當學徒的人。
他不想再單獨為雲離玖一個人服務了。
糜青山和雲離玖一樣遭受了十年的折磨，連根基都被毀了，卻沒有和雲離玖一樣産生滅世的想法。
這點得到了他的好感。
若說糜青山是沒有滅世的能力不敢想，可現在的雲離玖同樣也沒有這個能力。
兩年多了，還只是築基後期。
他想幫幫這個孩子，送給糜青山的丹藥雖然珍貴，卻能讓他舒心。
送別了糜青山，雲離玖悶悶不樂。
微生谷細心地發現了雲離玖的情緒變化，問道：“你怎麽了？”
雲離玖說道：“我想起了小師弟。
師兄弟三人，唯有小師弟命歸黃泉，再也見不到了。”
小師弟僅有六歲。
那麽小的孩子，被師尊當成了用來殺他的工具人。
這種人居然就真心悔過了！
微生谷對待這三個師兄弟并不厚此薄彼，給雲離玖講解道：“你師弟是被謀殺的，正常的流程是先入枉死城，消除戾氣後才能投胎。”
所以，他能從閻王手中搶人。
微生谷接着說道：“你若是想見他，我可以從枉死城接他出來，以蓮藕為他重鑄肉身，讓他複活。”
雲離玖震驚了：“真的嗎？”
微生谷點頭，認真地問道：“你小師弟叫什麽名字？”
雲離玖回答道：“盧旺村。”
微生谷：“……”光聽這名字就能看出作者對待小小炮灰的不走心。
哦，不對，書中都沒給他取名字。
知道名字，知道門派，知道逝世的年齡和時間就可以在枉死城找到人。
微生谷說道：“這事就交給我吧。”
雲離玖欣喜地道謝，回到房間後拿筆寫下了小師弟的名字，交到微生谷手中，說道：“幹爹路上小心。”
在他的心目中，幹爹無所不能。
尤其是這一次，從閻王手中救活了糜青山，相信同樣也能救活小師弟。
對幹爹的能力毫不懷疑。
他卻不知道，生魂進枉死城從古至今就沒有活着出去的。
除非是神仙下凡。
但微生谷不是神仙，甚至修為連渡劫期都沒有達到。
去枉死城必死無疑。
微生谷聯絡本體和其他化身：“我要去枉死城把雲離玖的小師弟救出來。”
百裏彥君：“你這又是哪一出？”
第五景行：“不是計劃好了讓雲離玖在我們身邊各待一年，怎麽臨時改變計劃？”
樓飛白：“這計劃能行嗎？”
微生谷：“兩年半以前，我建議沈臨霁分出宋知舟和樓飛白的時候就已經有這個計劃了。
三個人培育靈根，時間縮短一半。
将靈根培育好之後的半年時間，我就在準備那個孩子複活要用到的蓮藕身體。
只是一直沒和你們說而已。”
溫行書：“原來是早有準備，我支持你去試一試。”
宋知舟：“試試就逝世。”
沈臨霁：“微生谷，你死了我不一定會死，不太保險，還是讓我去吧。
我一死就死一窩。”
顧問今：“沒必要，就讓微生谷去試試吧。沒了他那一魄你多半會死，小概率變成傻子。
天道敢賭這概率？”
沈臨霁：“那行，趕緊去吧，早去早回。萬一計劃成了咱就能直接回家了，也用不着五年計劃了。”
微生谷：“……好。”
這麽悲壯的舉動一點合适的氣氛都沒有，有點空落落的。
但他沒打算告訴雲離玖。
雲離玖若是知道枉死城有去無回，很可能就不會讓他去冒險了。
這會耽誤他回家的計劃。
大白天的，微生谷在洞府外布下了一個隐匿的陣法，防止外人進來，做好準備後就直入地府中的枉死城。
才剛到城門口就被守衛攔下了。
其中一個鬼差沒有從微生谷身上聞到仙氣，十分嚴厲地道：“走開，生魂勿入。”
另一個鬼差喝道：“再不走揍你。”
微生谷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我奉天道之命，來帶一個孩子還陽。”
鬼差們聽了後都笑了。
幾個鬼差交頭接耳：“送上門的一等功，不要白不要。”
“奉天道之命，哈哈哈！”
微生谷認真地扮起了天道使者，微怒道：“休得放肆。”
一個鬼差直接上前拿人。
微生谷未做反抗，任由鬼差将他押到閻王那裏審問。
這情景太奇怪了。
幾個鬼差見微生谷這麽順從，心裏犯嘀咕，莫不是活膩了特意來找死的？
但一等功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閻王聽說有天道的使者前來，早就擺好了香案迎接。
不怕是假的，就怕是真的。
天道偶爾也是會光顧一下他這地府的，前來視察工作。
當他看到微生谷後，震怒了。
天道是會派使者來發號施令，但最不濟也是地仙級別的。
來的這個連仙都不是。
閻王聲如洪鐘，審問道：“你是何人，膽敢冒充天道使者？”
頭回見到這麽膽大的。
微生谷挑釁道：“你不是有生死薄嗎？自己查啊。”
底下鬼差怒喝：“放肆。”
微生谷點頭道：“嗯，我放肆，所以還留着我做什麽？直接做掉啊！”
鬼差：“……”看來真是來找死的。
對于微生谷這個奇怪的要求，閻王直接就批準了，不想再和這種蝼蟻多費唇舌。
他一天天的有很多事情要忙。
但是讓他想不到的是，來的這位連仙都不是的凡人，居然真的會是天道的使者。
天道親臨了，是為了這個凡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