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頁
孫戴安籌劃挺美,事業也發展得不錯,唯一失算的是,謝西然看起來厚道、易掌控,沒想到是匹不露獠牙的狼。
他最初以技術入股,所占份額不如孫戴安多,後來幾次董事會議他以鼓勵員工、擴股增資為理由稀釋了孫戴安的股份,又利用自己持股的幾家殼公司分批次購進股份,很快與孫戴安旗鼓相當。
幸好孫戴安是個低權力欲的人,只要有錢可花、有酒可喝、有女人可泡就行,因此在安普的經營上,他基本做了甩手掌櫃,反正謝西然厚道,每年該給的紅利一分沒少過他,他樂得清閑,過起了逍遙人間的美妙生活。
其實孫戴安自己逍遙也就罷了,偏偏他是個講義氣的,吃喝玩樂也和工作一樣講究有福同享,哪家賭場來了新舞娘,哪個會所換了一批小姐,都愛拉上謝西然一起去探探,這就惹惱了小小的傅語諾。
小不點時期的傅語諾就已經很有領地意識,這人竟敢帶着外人來跟她搶叔叔?從此和他勢不兩立!
孫戴安也挺委屈的,他哪知道小妮子命裏就這麽一個寶貝叔叔,對他看護得禁,只知道沒多大的小丫頭明明昨天還親熱地抱他大腿喊他叔叔,隔天突然就翻臉不認人了。
一晃十年過去,再大的氣也該消了,可她還是看他不順眼。
受不住傅語諾敵視的目光,孫戴安拍了拍謝西然叮囑:“海盛的事你再想想,新加坡那個鄭秦還等咱們的信兒,我先走了啊,”說完又湊到他耳邊私語,“聽說雲頂又來了一批新舞娘,俄國妞,火辣辣的,你必須得跟我去一趟,別考慮了!”
不等謝西然回答又撞上傅語諾陰魂不散的目光,他被盯得心裏發怵,顫顫咬牙道:“我說你家這個小祖宗哎……”
謝西然笑:“怎麽?”
沒怎麽,謝西然都不敢教訓,他更不敢:“走了走了!”晦氣。
等人一走,傅語諾就觑着眼睛問他,沒規矩地直呼大名:“孫戴安剛才跟你說什麽?”
謝西然是個溺愛無度的家長,不僅沒怪她沒禮貌,還老老實實地、毫不猶豫地出賣了朋友:“他說雲頂換了一批新舞娘,約我去玩一玩。”
傅語諾小嘴一閉,分外嚴肅,卻是沒說什麽。
*
晚上回到家,他在書房看完書,順便洗了個澡,從浴室出來時發現桌上的手機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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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語諾在隔間的琴房裏練琴,房間裏湧動着輕靈的琴音。
謝西然從屏風後面走出來,他剛洗完澡,身體還沒擦幹淨,披着一件浴袍,精幹的肌肉裸|露在外,蒙着一層水汽,她沒敢多看。
“上午去哪兒了?”他停到鋼琴邊,手指在琴架上敲了一下。
那一下仿佛敲在她腦袋上,她頭皮發麻,本能地感到緊張:“……不是說了嗎,和何筝去逛街了。”
謝西然沒接茬,就那麽看着她,眼神壓得她沒了力氣,鋼琴聲漸漸停了,房間裏靜下來。
“我再問一遍,你上午去哪裏了?”
“……去和何筝逛街了。”她頑強地嘴硬着,心裏卻控制不住地發虛。
他将手機放在她面前:“打電話給她。”
“……”她僵坐着,不動作。
“你上午去哪了。”他堅持問她第三遍,仿佛非要逼她親自說出實話不可。
傅語諾被逼急了,把鋼琴一蓋,反身面對着他,卻不敢與他對視:“……你明明知道了!”
“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他面上也沒了溫情。
她的眼圈不可抑制地發紅,心裏千般萬般的情緒攪着:“我去了一趟泉城,背着你把壓歲錢都給了舅舅!”
“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
謝西然壓着嗓子:“他們需要錢,你可以向我要。”
她最受不了他這副予取予求的冤大頭模樣,她的外婆和舅舅就是喂不飽的虱子,他憑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幫扶他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又沒有賣給你,不需要你替我養他們!”
這話着實傷人,說出口兩個人都怔了一下。
傅語諾轉瞬就後悔。
謝西然周身的氣壓沒了:“你說得對。”他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傅語諾慌了神,跳下鋼琴追上去,從後面抱住他的腰,柔軟的面頰壓住他的脊背:“叔叔,我錯了!”
謝西然站着不動。
她拿臉頰讨好地蹭他,像失寵的貓科動物:“叔叔,我說錯話了,你不要生氣……”
謝西然拿開她的手臂,轉過來,摸一摸她的臉:“你說得對,你确實沒有賣給我。”
這副放棄争辯的模樣叫她心慌,傅語諾想要抓住他,謝西然卻躲了一下,她急了,非要抓住他,兩個人一個往後躲一個往前邊逼,糾纏拉扯之際不慎雙雙栽倒在地,他眼疾手快将她護在懷裏,傅語諾撞到一大片光滑溫熱的肌膚,她只懵了一瞬,随即像發了狠似的要扯掉他身上的浴袍。
謝西然怕傷了她,不敢用力反而被她牽制,低喝道:“阿諾,住手!阿諾!”
她繃着小嘴,一張臉蛋憋得越來越紅,卻不肯停手,顯而易見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