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頁
溫梨笙點點頭,若有所思道:“爹,你可真是也一個合格的昏官。”
膽小、貪財、谄媚一個不落。
溫浦長擡手要打她,溫梨笙忙說自己記住了,縮着脖子跳進大殿內,沖他擺手:“爹,我先進去暢游知識的海洋了,回見!”
溫浦長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雙眼微彎洩出些許笑意,而後一拂官袍轉身離去。
回到殿中後,溫梨笙倒是沒再繼續打擾謝潇南了,癱在座位上聽了一會兒,就開始天地不分的呼呼大睡。
游宗授課的聲音偶爾鑽進耳朵裏,其他大部分時間都是安靜的,鼻尖萦繞着謝潇南身上的那股微弱的甜香,她換了好幾個姿勢,等被人叫醒的時候,上午的授課已經結束了。
許檐負手站在她面前,還沒說話,就見她捂着脖子殺豬似的慘嚎:“我的脖子!好疼!”
他嘆一口氣:“讓你在這坐一上午真是委屈你了,起來吧,你爹在外面等着。”
她扭着脖子站起來,發現殿內的人已經走空了,就站起來說:“姨夫,我下午能不來了嗎?”
“不成。”許檐一口回絕:“你不在書院好好呆着就要出去惹事,你爹整日忙于官事,就指望我能管着你些。”
溫梨笙失落的嘆一口氣:“我的脖子又要遭罪了。”
許檐嘴角一抽,點了點她的腦袋:“就知道睡,狗都比你勤快。”
溫梨笙不想聽他的說教,加快了腳步小跑出了殿門,外面的陽光鋪灑而下。她桃花色的錦衣攏着一層細微的光華,頭上戴着蝴蝶粉玉釵,跑起來的時候小辮俏皮的擺起來。
腳剛踏出門,她就喊着:“爹!”
于是站在一旁樹下的三人同時轉臉看她。
溫浦長道:“怎的別人走完了,你才出來?”
就見她頂着半邊臉睡出的紅痕歡快的走過來,對着溫浦長道:“我謹遵爹的教誨,回去之後認真聽講學習,琢磨授課內容一時入了迷,這才出來晚了。”
謝潇南視線落在她臉上的紅印,神色如常道:“确實費心了。”
溫梨笙的睜眼說瞎話倒是沒驚着兩人,反倒是謝潇南的一句搭腔,讓游宗和溫浦長都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溫梨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說道:“世子爺玉樹臨風、英俊潇灑、才貌雙絕、氣度不凡,只有您能理解我的刻苦……”
溫浦長眉毛一抽:“閉嘴。”
溫梨笙:“好。”
游宗忙笑着說:“天氣炎熱,我們還是莫要在此久站,快些去吃飯吧。”
謝潇南早就對她這副模樣見怪不怪了,轉身朝馬車的地方走去。
游宗緊跟其後,溫梨笙剛要走,就被溫浦長拉了一下,待兩人走出幾步遠他才小聲道:“你腦子怎麽愚笨到這種地步?”
“怎麽了?我不是按照你說的那樣吹捧世子了嗎?”溫梨笙無奈的撇眉。
溫浦長啧了一聲,滿滿的嫌棄:“我教了你四個成語,你若是一句用上一個,不就能吹捧四句了嗎?”
溫梨笙忍不住鼓掌,感嘆道:“豬還是老的辣。”
溫浦長:“?”
“呀,說錯了,是姜還是老的辣。”溫梨笙擡步往前走,信誓旦旦道:“放心吧,我還有別的詞能吹捧世子。”
“真的?”溫浦長滿臉不相信。
溫梨笙:“爹你實話告訴我,我在你心中到底文盲到了什麽地步?”
溫浦長:“跟城北街頭的乞丐差不多了。”
溫梨笙:“那群乞丐連東南西北都不會寫。”
溫浦長:“你也好不到哪去。”
父女倆一句接着一句的鬥嘴,到了馬車跟前時就不約而同的閉嘴了,溫梨笙大孝子躬身道:“父親先請。”
溫浦長關切道:“你上車的時候小心點,別磕着了。”
說着撩簾進去,游宗立馬說道:“溫郡守果真是慈父啊。”
溫浦長溫和的笑笑,“我這女兒愚笨,需得時時叮囑。”
就這麽在門口停了片刻回話的功夫,溫浦長的後鞋跟差點被溫梨笙踩掉,他趕忙走進去坐下。緊接着溫梨笙就進來,嘴裏嘀咕着:“踩到什麽東西了……”
馬車內窗戶大開,陽光透過窗子探進來,大面積的灑在謝潇南的身上,他半邊衣袍卷着日光,半邊衣袍覆着陰暗,亦明亦暗。他擡眸時,陽光将他眼底裏的墨色滲透分解,眼眸的顔色變淺了,如泛着光的琉璃。
溫梨笙看他一眼,然後連忙坐在溫浦長的身邊,姿勢板板正正。
馬車緩緩啓動,朝着鬧市前去。鄉試院位置偏僻,周圍基本無人來往,路邊雜草叢生顯得有些荒涼。
她盯着窗外的風景,忽而看到隔了一條小溪的對面有一座大宅子,宅子周圍站滿了官署的人,她疑惑道:“爹,你來這邊,就是為了那座宅子嗎?”
溫浦長循聲望去,沉聲道:“這地方近日又鬧騰起來了,所以今日帶人來看看。”
“不是鬧騰了許多年了嗎?”溫梨笙納悶:“何不一早就拆掉呢?”
溫浦長搖搖頭:“拆不得。”
兩人的對話讓對面坐着的游宗很是感興趣,他伸長脖子往外看:“難不成是沂關郡的傳聞趣事?”
溫梨笙道:“不算趣事。”
關于那座鬼婆婆宅已經的傳聞持續了十多年了,是溫梨笙打小就聽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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