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頁
半月前,是謝潇南剛進沂關郡不久。
原來謝潇南早就謀劃好了一切,原本還以為他的目的只是殺賀老太君,卻沒想到後來那小白臉被阮海葉攔截再一并帶到山上來,也是計劃之中的事嗎?
“那你為什麽要改戲詞來提醒我?”溫梨笙有些不明白。
“是世子爺吩咐的。”男子回答道:“白日你離去之後,世子爺告訴在下說你肯定還會再來一趟,到那時再給你提醒,我原以為你不會再來,沒想到夜幕唱最後一場的時候,你真的來了。”
沒想到幫她避開了致命危險的,居然是謝潇南。
“他是怎麽做到的……”溫梨笙失神的喃喃。
分明人不在,卻能将一切都計劃好。
“溫姑娘,此時不便耽擱太多時間,請将火石給在下。”男子朝她伸出手。
溫梨笙驚得險些忘記正事,連忙将火石遞出去,就見男子走到屋子跟前蹲下,僅眨眼的功夫便起身,火勢一下從屋子底下蹿起來。
屋子上澆了東西,碰到個火星就會燃起來,為了火勢燒得更大,男子進屋裏點着了多處地方。溫梨笙什麽也沒做就在旁邊看着,在極短的時間內,房子已經呈現出燒起來的架勢。
男子到了跟前說:“在下還有事要做,溫姑娘自己當心。”
說完将火石奉還,一個轉身跳入了暗處消失不見。
溫梨笙摸着有些發燙的火石,溫度好像從手掌燒到了心尖,一陣滾燙。
她飛快的逃離縱火現場,往來時的方向跑去,正尋思着去哪裏找人時,就聽見一聲巨響在靜谧的空中炸開,竟有一人直接從面前的屋子裏摔飛出來,門板被撞得七零八碎散落一地,那人也飛出半丈遠滾落在地上。
溫梨笙驚了一跳,忙往後退去。
地上那人咳嗽幾聲爬起來,借着月色,溫梨笙才看清楚,這人正是阮海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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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太大,驚醒了許多睡覺的人,匆匆忙忙拉開門發現自己老大從地上爬起來,這些火狐幫的人立即意識到有危險,紛紛披上衣裳拿出武器站到月光下來。
少頃,周圍站的都是人,吵吵嚷嚷的罵起來。
溫梨笙有些打悚,見幾人上前來,似乎要抓她。
耳邊傳來腳步,溫梨笙轉頭看去,就見一人提着黃色的彩雕燈籠從屋內緩緩走出,一身黑衣幾乎與夜色相融,白皙的臉上覆一層微光,神色看得不分明。
再往前走兩步,站到月光下,那張面相普通的臉上沒有表情,嘴角微微沉着,俯視着半跪在地上的阮海葉:“站不起來了?”
一下那幾個想上前的男人就停住了腳步。
溫梨笙頓時感覺這位置無比安全,若是誰想來對她動手,這樣近的距離身旁的白大哥就能第一時間出手救她。
阮海葉大概是受傷了,她捂着心口緩了片刻才起身:“真是對你大意了。”
謝潇南唇角輕動,一個充滿譏诮的輕笑,不徐不緩道:“你便是萬般防備也無用。”
“至少不會解開你手上的枷鎖。”阮海葉用手背擦了一把嘴邊溢出的血。
謝潇南将手中的雕花提燈往旁一送,遞到了溫梨笙面前,她趕忙伸手接下。
“把東西交出來尚有命活,若等到我親自動手,你便只剩死路。”謝潇南的聲音沒有情緒。
雖然這話在當初她無意間搶到那塊紫玉的時候,他也對自己說過類似的,但如今站在另一方去聽竟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她想起之前問他的,會不會因為容貌而自卑,現在已經有了确信的答案。
肯定不會,因為他單是站着不動不言語的時候,散出的魄力也足以壓人一頭。
謝潇南身邊的人果真都不簡單,她在心中暗嘆,繼而又大聲幫腔:“就是,識相的就快把東西交出來,別怪我大哥手下不留情!”
謝潇南被她的突然大聲驚了一下,轉頭去看她。
卻正對上溫梨笙的笑容:“怎麽樣白大哥,我這聲喊得有氣勢吧?”
謝潇南沒應聲。
阮海葉卻冷笑道:“少在這裏狗仗人勢,你身上尚有軟骨丸的毒藥,我若是死了,不出三日你也要給我陪葬。”
溫梨笙拍拍心口:“呀,我真的好怕,所以呢?你還有別的威脅嗎?”
阮海葉對她頗是看不上眼:“真真是牆頭草。”
溫梨笙抿唇笑了,精致的眉眼在暖光的籠罩下讓人有一種溫良無害的感覺,像被精心培育的嬌嫩花朵。
“我怎麽就成牆頭草了?”溫梨笙笑着問。
“難道不是?”阮海葉輕嗤一聲道:“聽到我說要和你結拜,你高興得忘乎所以,就算喝不慣烈酒,你也灌了好幾口,生怕我反悔吧?被幫裏的人簇擁着叫二當家,你滿臉享受的耍威風,也是,空缺的溫府還有我這山頭上熱鬧,向來官府與江湖之間水火不容,火狐幫肯捧你當二當家,你定是認為這機會千載難逢,所以才對我處處讨好……”
溫梨笙本來想聽她說完的,但聽到這句實在是忍不住笑出了聲:“那你知不知道,沈家家主在我七歲的時候就想收我做幹女兒,讓我當風伶山莊的少莊主?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看上你這個小破幫派?”
阮海葉不可置信:“怎麽可能?”
“真是山頂上生活久了,能不能下山去見見世面打聽打聽消息?”溫梨笙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