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頁
幾個少年不情不願的舉起手,發出稀稀疏疏的聲音。
溫梨笙提高聲音:“大聲點!”
少年們正在喊時,溫浦長的怒吼從遠處傳來:“溫梨笙——!”
溫梨笙吓了一個哆嗦,轉頭一看才發現自己這個忙得一天到晚看不見人影的爹突然回來了,正怒氣沖沖而來。
她連忙揮手:“散了散了,壯興小隊的事日後再議。”
七個人面面相觑,很快就蹿走了,留下溫梨笙和魚桂二人。
“爹,”溫梨笙笑眯眯的迎上去:“這幾日你忙的不見人影,怎麽今日回來了?”
溫浦長火大:“我還不能回自己家了?”
“我這不是高興嘛。”她嘻嘻一笑,沒個正形,從魚桂手裏接過扇子殷勤的給溫浦長扇着:“天氣炎熱,咱們進府去吧。”
溫浦長恨鐵不成鋼:“你能不能離溫府遠點,別站在溫府門口丢人。”
“這怎麽能是丢人的事呢!”溫梨笙啧了一聲:“你根本不懂。”
“我看你這幾日是太閑了。”溫浦長知道她一閑下來就又要胡作非為,于是道:“正好明日是賀家老太君的壽辰,你拎着賀禮拜壽去。”
溫梨笙一聽,哎呀一聲,不情願:“那賀家離城那麽遠,坐馬車都要好幾個時辰,晚上指定回不來,我不想去。”
“我在此處忙梅家的事情走不開,你不去誰去?”溫浦長邊往家裏走邊道:“要不我認個幹兒子,把什麽事都交給他,不麻煩你。”
“真的?”溫梨笙半信半疑。
有這好事?
Advertisement
“真的,然後讓他跟你争寵争家産,再等我歸西之後把你趕出溫家,讓你無依無靠,嫁給路邊乞讨的老頭。”溫浦長冷笑。
“我去還不行嘛。”溫梨笙舉手妥協:“什麽時候出發啊?”
“就現在。”溫浦長一招手,管家老雲遞上賀家的邀帖,他拿給溫梨笙:“穿着端正點,帶上賀禮,行事規矩些,若是再丢我的臉,明日回來不讓你進門。”
就因為這一句話,溫梨笙氣得回去把什麽貴重的首飾都往身上套,耳朵上戴的金閃閃的,長發結辮子,各種白玉珠石往上戴,又穿了金絲織就的百褶長裙,重得她走路都費勁。
就這麽一身行頭站在溫浦長面前時,差點晃瞎他的眼睛,但他卻連連稱贊:“好好好,這般模樣甚好!”
溫梨笙眉眼如精致雕刻一般,皮膚白嫩,雖着一身富貴卻不顯俗,極為奪目。
溫浦左右看看,見她發上有空閑,便喊着魚桂再拿一對簪花來,溫梨笙卻不想在頭上增添重量,就急忙爬上了馬車,信誓旦旦道:“放心吧爹,我必不可能再給你丢臉。”
管家老雲帶着人提着賀禮,跟在馬車後面一同離去,一隊人馬招搖出城。
溫浦長站在原地嘆一口氣,雙手合十沖上天拜了拜,虔誠道:“祖宗保佑,讓這瘟神給我留點面子。”
賀家老太君的住宅在沂關城的北邊,靠近群山密林的地方,溫浦長之前就帶她去過,後來因為路途遙遠,還要在賀家住一夜,溫梨笙就不大願意去了。
但這次溫浦長脫不開身,又看不得溫梨笙閑得找茬,就把這任務指派給了她。
路上實在太無聊,溫梨笙仰頭就睡,偶爾醒來擦擦口水換個位置,頭上一些首飾都揉亂了也不管。
馬車進入賀宅地盤,魚桂才叫醒了溫梨笙,讓她坐起來給她整理發飾。
溫梨笙睡眼惺忪,哈欠打了一個又一個,等馬車停下,她的頭發首飾也被收拾整齊。她下了馬車,讓人攙扶了一把才站穩,一擡頭就看見莊重宏偉的賀家宅立在眼前,背靠群山。
來此處的人并不算多,都是收了賀家邀帖的,乍一見穿得金碧輝煌的溫梨笙下馬車,紛紛投來驚奇的目光。
溫梨笙絲毫不覺,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走吧,拜壽去。”
賀家在沂關郡也極有名聲地位,是響當當的門派,平日裏避居郡城外,與其他門派鮮少來往。
溫梨笙被迎進賀宅,遞上了拜帖和賀禮,接待她的是賀家的二夫人,對着她金閃閃的行頭臉僵了一下,又不敢怠慢,裝作熱情的将她引進了宅門。
一路上十分惹眼,溫梨笙卻恍若未覺,走動的時候身上的金飾相撞叮當作響,陽光照在上面折射的光刺痛了好些人的眼。
二夫人實在對這行走的金元寶笑不出來了,把她引到後院讓她自己玩去,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
後院搭了個極大的竹架,上面爬滿了綠植,遮住了日光灑下一片陰涼,竹架下搭了戲臺。身着豔色戲服的旦角正咿咿呀呀的哼唱着,伴着曲調略微歡快的樂響,聽起來十分悅耳。
戲臺下的座位有大片空着,只有寥寥幾人坐得零散。
溫梨笙被戲臺上的哼唱吸引,想着眼下也無其他事,于是徑直走到了第一排,離着戲臺最近的地方坐下。
剛一落座,她滿頭的金銀玉石輕晃,折射細碎而落的日光,照在了斜後方謝潇南的眼睛上,他微微皺眉。
溫梨笙一路走到第一排,是真沒注意這寥寥無幾的人之中,竟然會有謝潇南,否則再給她兩個膽子,她也不敢坐在謝潇南的前頭。
正欣賞着戲腔時,不速之客站在了她面前。
溫梨笙一看,當即黑了臉:“怎麽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