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頁
江硯白低頭啄吻,聲音輕緩:“還疼嗎?”
“大人想要了?”
江硯白:……
她一貫是懂直接的。
看江硯白一臉無奈地看向自己,昭虞忍不住大笑出聲。
她最喜歡看江硯白被噎得說不出話的模樣,方貴還說他家四爺朝堂之上可舌戰群儒,如今還不是被她一句話說的啞口無言。
她卻不知,半月相處江硯白已經學聰明了,不再試圖與她講道理,而是悶頭幹實事。
但江四郎還是要臉的,并不欲在馬車上多過分,只是占些小便宜罷了。
昭虞一臉餍足地看江硯白整理衣衫,随手撈起一本書。
江硯白整理妥當後開口問:“讀得懂?”
昭虞點頭:“懂,但不喜。”
江硯白看了一眼書名——《孝經》。
他問:“為何不喜?”
她指着一頁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于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
江硯白不解。
昭虞:“我記事起便沒有父母,如何盡孝?這般說倒叫我白想爹娘,我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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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硯白沉默,擡手碰了碰她的臉頰:“我派人幫你找家人可好?”
昭虞搖頭,眼中閃過一抹涼薄:“可千萬別,當年我年幼不記事媽媽卻記得,她說我是被五兩銀子賣到樓裏去的,賣家正是我的父親。如今我孤身一人多自由,大人替我找到了他們我還得盡孝,真是要憋屈死了。”
她說着指了指胸口:“喏,如今受傷只是疼了些,有了父母倒是損了他們賜我的身體發膚,不僅疼,還是不孝,我可少給自己找點事吧。”
江硯白握住她的手:“那便不找他們。”
昭虞輕哼:“真找到了他們,他們能賣我一次就能賣我兩次,我便是死也不願再被賣。”
江硯白蹙眉:“不許胡說。”
他如今聽不得這個字。
說完卻又怕過于嚴厲吓着她,江硯白又道:“什麽孤身一人,不是還有我?”
昭虞暗暗撇嘴,你不過是天上掉的餡餅,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人搶走了,哪敢一輩子指望你。
這話心裏能想,嘴上卻不敢亂說,她笑着點頭:“大人說的是,以後我身後站着大人,自然沒人敢欺負我。”
江硯白努力控制不讓嘴角上揚,最後還是沒忍住傾身啄了啄那誘人的嘴角。
江硯白去揚州花了四天,回去卻花了大半個月,一是顧及着昭虞的傷,二是她第一次離揚州,路上看道什麽都覺稀奇,便也都随了她。
馬車進城,江硯白謹遵自己的承諾,沒将人帶回府,而是帶去了自己的宅子。
這宅子是今年年初當今陛下賜的,雖是外宅,可與很多大臣的主宅相比也不遜色。
雕欄玉砌,丹楹刻桷,堂皇又精致。
昭虞實在是沒見過什麽世面,不由驚嘆:“嚯!這養我一個也太虧了,得養二十個才不算浪費!”
江硯白:……
一個都讓他操不完的心,二十個真是想要他的命。
“這花瓶不錯,大人,我能賣了換銀子嗎?”
江硯白哭笑不得的把花瓶放回原位,低聲道:“這能換幾個銀子。”
昭虞眼珠一轉,伸手。
她面攤子才擺了幾天,剛把買碗筷的錢給賺回來就幹不了了,如今兜裏的銀子還不夠十兩,在京城這種地方想必是活不下去的。
江硯白要養她,自然得給銀子。
江硯白笑的心甘情願,在她掌心放入一物。
昭虞嫌棄皺眉:“我要銀子。”
給她鑰匙做什麽?
江硯白帶着她繼續走:“這是庫房的鑰匙,我的銀子都在裏頭,以後你要用就去取,省的麻煩。”
昭虞眼睛一亮,開心了,抱着之前裝銅板的木匣子跟江硯白去庫房。
木匣子太小,銀子裝不了多少,只能裝銀票。
她擡頭看了看江硯白,放進去兩張面值一百兩的銀票,江硯白挑眉卻不說話。
昭虞見狀膽子大了些,又放進去兩張,江硯白依舊不語。
“我再拿兩張?”她說的有些小心翼翼,底下的手卻拿的光明正大。
她心裏想的都表現在臉上,江硯白終于忍不住笑出聲:“都是給你備的,問我做什麽?”
初來乍到,只有銀錢能給她底氣,他自然會給她備足。
昭虞不信:“大人現在說得好聽,可若有一日我惹你不快你肯定就要換個說法,我多拿幾張壓箱底,省的被你掃地出門後餓死。”
江硯白閉了嘴,她總是有理的,不與她計較。
昭虞抱着滿當當的六百兩銀票心裏踏實了,再也不用為生計發愁,只要把江硯白伺候好,就算以後被他不喜了也不怕流落街頭。
一路趕車辛苦,又去了趟庫房,昭虞不自覺打了個哈欠。
江硯白彎腰将人抱起來,朝昭華院走去。
這座宅子名宜園,取諸事皆宜之意,昭華院本就是宜園裏最華貴的院子,他又早早派人回來修繕了一番,便更顯精致。
“以後咱們就住在這兒,好不好?”
昭虞窩在他懷裏,擡頭掃了一眼:“院名和我的名兒一樣。”
江硯白順着她開口:“昭昭。”
昭虞笑:“大人是叫我還是叫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