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金色鲛人淚
金色鲛人淚
身邊魔氣消失幹淨，白金珑往周圍看去，只見四方都是黑氣沉沉，尤其蘭家老宅，更是魔氣沖天。
她皺了皺眉，低頭朝着那兩個蘭家弟子走去，他們倆躺在地上，已經是不省人事。
她想了想，從袋子裏掏出了一罐牛奶，之前在金邢山怕缺吃的，從王牌房拿的。
她把蓋子擰開，沖着兩個蘭家弟子兜頭淋去。
“醒醒了，都別睡了。”
牛奶咕嘟咕嘟地澆在兩人頭上，沒一會兒就有動靜了。
“……什麽東西！”一個弟子嘟嘟哝哝地伸手擦臉，緩緩睜開了眼睛。
另一個弟子砸吧嘴：“香。”
“醒了？”
白金珑用空罐子敲了敲兩個人的腦門。
兩人揉着眼睛，從地上坐了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我們怎麽會在這裏？”
他們兩人看了看周圍，又對視着，都是一臉茫然。
再擡頭看見旁邊的白金珑，蘭家弟子的視線在她的金眼上頓了頓，瞪大了眼，伸手指着她，聲調高揚：“你是佗城白金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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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珑用牛奶罐子把他指着自己的手指敲了下去：“說話就說話，不要指指點點。沒禮貌。”
蘭家弟子收回了手指，依舊不掩激動，從地上起來：“你真的是佗城白金珑！佗城是不是來支援蒙城了？”
白金珑眉頭一皺，這兩個人竟是認識她的。
可之前大白天他們追她的時候，雖也看見了她的臉，卻沒有表現出已經認出了她的意思。
白天和現在，判若兩人。
白金珑指了指前面的蘭宅：“這裏發生了什麽事，你們知道嗎？”
那兩個蘭家子弟點點頭，嘆了口氣，神色有些悲傷，低下頭：“魔主恕刑來到蒙城，我們家主帶領蒙城抗擊魔兵，不敵，家主被恕刑……魔化了，連同整個蒙城，全部都被恕刑魔化了……”
他們兩個講的，竟然是現實生活中的事。
白金珑又看向周圍，确實如傳言一般，這裏就是一個魔族之地，整個天空被魔氣遮蔽，花草樹木全都被侵染，變成了沉郁的黑色，臉腳下的泥土，都透着化不開的黑霧。
這裏是現實中的蒙城？
白金珑又問兩人：“今天是你們家大公子的婚禮宴席，你們忘了？”
那兩個蘭家弟子摸不着頭腦：“我們家大公子蘭煜麟早已婚配。白先生怕是記錯了，而且整個蒙城現在大敵當前，怎麽可能辦什麽婚宴？”
竟然真的不一樣了，白金珑垂眸，白天蒙城像幻境，夜晚的蒙城是現實。
“那，你們家主呢？他在哪？”
蘭家弟子的臉色灰敗，低下了頭：“在城中心。”
旁邊的趙無淵忽然出聲：“帶我們去找他。”
他摘下了兜帽，看着兩個蘭家弟子。
蘭家弟子卻跟見了鬼一樣，臉都綠了，指着趙無淵，大驚失色，磕磕巴巴：“獨，獨頭怪！”
白金珑朝着趙無淵看去，笑出了聲。
因為隐身鬥篷，現在他就一個腦袋在懸浮在空中，和傳說中身體全毀只剩下一個頭的獨頭怪物別無二致。
趙無淵把鬥篷系帶扯開，露出真身，哼了一聲：“沒見識的玩意兒！”
他道：“蘭秋成在城中心哪兒？”
看見趙無淵是穿了隐身鬥篷，蘭家弟子鎮定了許多，答道：“家主在蒙城警備控制中心。”
白金珑看向趙無淵：“你想直接問他？”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天蘭草在哪兒。”
白金珑蹙眉：“如果問問就能知道，那魔主不會自己問嗎？”
趙無淵看向她：“我們是我們，魔主是魔主。不一樣的。”
白金珑點了點頭，試試也無妨。說不定還能打聽出一些魔族的事情。
“你的眼睛……”
趙無淵眼神頓住，窦然疑慮。她的右眼在一瞬間重歸黯淡，失了焦。
白金珑眨了眨眼，擡頭望天：“只能維持五分鐘。”
趙無淵眉頭深皺，朝着她走了兩步，想說些什麽，又忍住了。
他還是開了口，轉身看向去蒙城城中心的方向：“我們去找蘭秋成。”
“好。”白金珑張口回答得利落，卻低頭在自己的包裏找了找。
趙無淵走了兩步，聽身後的人沒跟上來，回頭看：“怎麽了？”
白金珑把包合上：“沒什麽。”
鲛人淚只剩了一顆，是該找點錢來花了。
她的眼睛沒瞎，但是仿佛被什麽力量封印住了，看不見也用不了，她反複試探過，只能用金色鲛人淚解封，還只能解封五分鐘。
而一顆金色鲛人淚比主城的一套房還貴，有價無市。
如果不是要收購鲛人淚，她也不會那麽窮。
她斂下所有神色，把包背好，走到趙無淵前面去：“我記得前面有個車庫。”
兩人沒多久就到了白金珑說的那個車庫。
白金珑站在車庫門口，往裏面看：“沒人啊。”
這是附近居民共用的車庫，包括蘭家也在用，車庫中放滿了車，但是沒有一個人。
趙無淵視若無睹，直接走進車庫：“蒙城已經是魔城，哪有人？”
他說着，一輛一輛地去挑車。
白金珑看着他一邊看車，一邊搖頭嫌棄，最後停在一輛車面前，語氣勉強：“就這個了。”
白金珑走了過去，那臺車一直以高調醒目着稱，它還是一款加長版，有七座。
她看向趙無淵，他已經伸手去開車門了，她問：“你要叫別人？”
趙無淵坐進駕駛座，打了個響指，副駕駛的門也開了。
“進來。”
白金珑走過去坐進副駕駛，看着車內的豪華裝飾：“我們這是偷吧？”
趙無淵握住方向盤的手微微停滞，他點頭笑了一聲：“對，沒錯。”
承認得還挺坦蕩。
還以為他會說這是無主之物，不算偷。
“一會兒把車再開回來還到原處，不用坐牢。”白金珑把安全帶系好：“走吧。”
趙無淵驅車沖出了車庫，朝着城中心開去。
·
一路上都是沉沉的黑霧，地下的泥土，旁邊的花草樹木全部都是黑色的，所有的黒融在夜裏，像是一團化不開的墨水。
無一處景象不昭彰着這已經是一座魔城。
“那是什麽？”
經過四十分鐘的車程，兩人已經接近蒙城中心。
一路上趙無淵都開得非常快，原本一個多小時的車程，他不到五十分鐘就已經快到了。
白金珑看着出現在車面前的一堵鐵絲牆，那牆特別長，一眼都看不到邊際。透過那面鐵絲牆可以看見蒙城的高樓大廈，近在咫尺。那些沒有生命的建築們恰巧是這座城市唯一的亮色，沒有融入這團墨水一般的城市。
趙無淵速度并未減慢，沒多會兒就沖到了鐵絲網前面，停了下來。
他打開車門下了車，朝着那鐵絲網走了過去。
白金珑打開了車門，也朝着前面走去。
這鐵絲網不僅長得不見邊際，高也高得不見頭兒。
被鐵絲網圈起來的蒙城和外面的遠郊被隔開，成了兩個世界。
一片樹葉被風吹起，朝着鐵絲網過去，眼看着要從鐵絲網的漏洞中飛進去，忽然一陣藍紫色電光閃爍，那片葉子瞬間裂成了碎片，又是一縷電光閃過，那碎葉還沒來得及掉在地上，就成了一堆灰消散開來。
白金珑沿着鐵絲網看了過去，不少地方有一堆一堆骨白的灰。
應該是不小心撞到上面而被電擊的動物留下來的骨灰。
白金珑擡頭看着高高的鐵絲網：“我們怎麽過去？”
這高度，翻是不可能翻過去的。而這電網的殺人效果顯着，一般方法肯定也過不去。
趙無淵又拿出了他的百寶袋，不知道在摸什麽東西。
白金珑忽然皺起了眉頭，她指間悄然捏出了一道符咒，猛然朝着一個方向扔了過去。
“啊！”旁邊的樹叢中一聲驚叫傳了過來。
白金珑瞬移到樹叢中去。
一個男人倒在地上，腦門上貼着剛剛從她手裏扔出去的符咒，捂着頭：“疼死我了！”
看清了人，白金珑蹙眉：“是你？”
這人是和他們一起進來的A組組員之一，叫萬臨，是個挺低調的人。
萬臨也進城來了，而且他們來之前已經掩藏好了行跡，說明他應該是比他們更早知道蘭秋成的下落。
直接挑戰蘭秋成。
竟然也有人和趙無淵一樣的想法？
“你的紙條上寫的什麽？”趙無淵也走了過來，直接問。
白金珑沒回頭：“你先別過來。”
她把萬臨的手擡了起來，在袖上摸了摸。
一把槍。
趁着萬臨沒反應過來，白金珑一把将槍搶了過來。
“保險都拉開了，不怕擦槍走火？”白金珑看了看手.槍，又把子彈匣卸了下來端詳了一番，“十二枚子彈，還剩五枚。用得挺勤。”
那人還倒在地上捂住腦袋說不出話來，神色扭曲。
白金珑把他腦門上的符咒扯了下來。
“你小紙條上寫的什麽？”
萬臨在腦門上符紙被扯下來後，才開始大口大口呼氣，兩眼翻白，一副十分勞累的模樣。
趙無淵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腦門：“你的小紙條上有沒有寫怎麽越過電網？”
萬臨還是懵懵懂懂的樣子，看看趙無淵立馬回答：“沒寫！什麽都沒有！”
趙無淵一腳踩在他胳膊上，似笑非笑：“真不交出來？”
萬臨猛地痛呼一聲。
趙無淵：“放哪兒了？”
他一邊問，一邊在萬臨身上懷裏袖裏各處摸。
原本愁眉苦臉的萬臨被摸得哈哈大笑。
“別摸那兒！”
趙無淵不動聲色：“那你放在哪兒了？”
萬臨：“就在哈哈哈……就在我的內袋裏！內袋裏！”
趙無淵從他的懷裏摸出了紙條。
不止一張。
其中有一張紙條上還有血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