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蝴蝶結
蝴蝶結
白金珑躲在假山後。
蘭家的兩個黑西裝保镖過來詢問程菁菁,她磕磕巴巴地說是散步不小心走遠了,保镖讓她離開了。
等保镖走開時,白金珑才從假山後面出來。
她從包裏拿出一張隐身符用上,往左右看了看,順着保镖最多,守備最嚴格的地方過去了。
走過了主屋,就是蘭家後花園,就算在蒙城雪山山脈之下,氣候條件不好,這個花園依舊生機勃勃,靈氣充盈,不少花兒開得鮮豔亮眼。
應該是蘭家用了什麽天材地寶或者特殊陣法為花園提供能量支撐。
穿過後花園,走過武器庫,宅子更深處便藏着蘭家祠堂。
祠堂是磚瓦結構的老房子,只有一層樓,但很寬。
祠堂門上挂着一個大牌匾,上面寫着“忠義”二字。
門關着,門口守着四個黑西裝保镖,還有兩個便裝年輕人。
那兩個年輕人就站在大門前面,和高大壯的保镖明顯不一樣,這兩個人的身材顯得清秀,應該是蘭家本家人。
保镖防的是普通盜賊,蘭家這兩個年輕人防的是同行。
白金珑看向那兩個年輕人,他們中的一個人手裏拿着一柄桃木劍。
那把桃木劍呈紅色,是用朱砂石泡過的,上面還寫了一串顯形咒,針對的就是她這種用隐身符想潛進去的人,如果就這麽走過去的話那劍必然示警。
不能硬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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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珑摸了摸挎在腰間的背包,從裏面摸出了一個小紙人。她看着小紙人,有些肉痛。這個有點貴,她的庫存也就三只,這下用掉就得打工兩個月才能買得起。
她把小紙人丢在地上,小紙人落地後猛然變大,成了個真人。
是蘭秋成的模樣。
白金珑想了想,又掏出了一個小紙人,咬了咬牙一下就丢在地上,那小紙人成了那接他們的司機的模樣。
她從包中摸出紅包,把鑰匙單獨拿了出來放回自己包裏,卻把新婚紅包放進了蘭秋成的兜裏。
紅包雖然是新娘的,但上面有兩人的署名,這種署名都是親筆,也算是經過蘭秋成的手了,上面有他的氣息,這樣的幻形不容易被發現。
“去吧。”
白金珑打了個響指。
那兩個紙人聽見這話,眼神立馬活了過來。
“司機”先動身,擡腳就跑,沒多大會兒就闖到了祠堂門口。
“蘭秋成”跟着他的身後跑了過去,口中還大喊:“妖怪,你別跑!”
這一出人追人的戲碼立刻吸引了門口幾人的注意。
保镖們紛紛擡起了電棍,盯着兩人。
“蘭秋成”朝着門口的人大喊:“快來助我!這禿鹫妖混跡在婚宴中間,意圖報複!”
說着,“蘭秋成”立馬追着“司機”離開了。
“這禿鹫妖好不要臉,輸了就輸了,竟然還敢來報複!”門口的兩個年輕人罵了一聲,指着前面道,“走,我們助力大師兄,把那畜生抓了!”
看着那兩個年輕人走開,白金珑嘴角揚起一抹輕笑,果然,蘭秋成和禿鹫妖之間有點仇怨糾葛,以至于蘭家人看見禿鹫妖便不疑有他,直接追出去了。
她看向祠堂大門,趁着隐身還在跑了過去,用了穿牆術進了祠堂。
祠堂中央就是先人牌位臺,上面擺着一排排的靈位牌。
天花板上垂下來幾條長長的白幡,幾乎觸地。
白金珑擡頭看着房梁,想也沒想就從包裏掏出了一條繩子,倏地一下就往屋頂房梁上扔,繩子纏到了橫梁上,她拉了拉繩子試了試松緊,确認穩當後,利落地順着繩子爬了上去。
她剛藏好身收好繩子,就聽見門被一下子推開。
“大師兄跑得太快了。”
“不管那邊,大師兄能降服它一次,自然就能降服它第二次。”
“師弟,你去檢查一下祠堂後半堂周圍,我檢查前半堂。剛剛咱們離開了,可別讓人有機可趁跑進來了。”
“我們才離開不到一分鐘,應該不會有人跑進來吧?桃木劍也沒反應。”
“小心為上。”
白金珑趴在房梁上,聽着蘭家兩兄弟的談話,屏住了呼吸。
她躲的這個位置還有白幡的遮掩,和房梁一起形成了一處視覺盲區。
那兩個年輕人在祠堂中探索了一會兒,什麽都沒發現就出去了。
白金珑松了口氣,從房梁上坐了起來。
那兩個年輕人的速度追不上小紙人,小紙人不久就會自燃,燒得連灰都不會留下。
他們見不到人,又不能離崗太久,自然就會馬上回來。
嚴格一點還會檢查。
果然回來檢查了。
白金珑往下看去,這個祠堂結構很簡單,只有中間的牌位臺,牌位前面有香案,正燃着三支香兩只燭。
其餘就什麽都沒了。
一覽無餘。
她從包裏掏出了一張符紙,朝着大門扔去。
這張符可以暫時屏蔽掉外界對裏面的感知,門口的人聽不見她的動靜看不見她的動作。
看着那張符紙穩穩地貼在兩扇門中間,白金珑撐着橫梁就直接往下跳。
落到牌位臺前,她正打算前去檢查一下這些牌位有什麽蹊跷,肩膀上忽然就被拍了一下。
白金珑瞳孔微張,迅速回身反手就是一把匕首插了過去。
她什麽也沒看見,但匕首“嗤”的一下仿佛插進了血肉之中。
這是誰……隐身了嗎?
趙無淵?
他伸手摘掉了帽子,露出了真身。
白金珑訝然,一下子松了手,幾乎失聲:“怎麽是你?”
趙無淵手上從頭上摘下一個青色帽子,白金珑一眼就看出來,那個帽子是玄機龜殼帽,戴上後整個人都能隐身。
特別貴。
他應該是趁着方才那兩個人進來檢查,跟着後面偷摸進來的。玄機鬼龜殼是純天然的,不同于符咒,不存在玄術,所以不會被發現。
現在她的匕首正插在他的手臂上,已經浸出暗紅的鮮血。
白金珑看着那幾乎沒入大半的匕首,皺着眉:“你……”
趙無淵看向了自己手臂上的匕首,微微挑眉,一把将它拔了下來,看了看後,捏住刀刃,把刀把遞到白金珑面前:“還你。”
刀刃上面還帶着的血紅,刀鋒尖兒上還閃着幽綠色的暗光。
她擡眼看着趙無淵:“……”
趙無淵又看了一眼匕首:“雙刃雙槽,自帶毒液,還挺薄。這匕首不錯。”
觸及他染了血的外套,白金珑眸子動了動,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把匕首接了過來,插回了腰間的腰帶上。
這匕首确實極薄,她的腰帶就是匕首鞘,取用方便。
趙無淵沒事兒人一樣,伸手在兜裏摸了摸,一會兒拿出了一個白色陶瓷小盒。
他一手端着盒子,另一只手去擰蓋子。
白金珑:“……這是什麽?”
她朝他伸手要小盒子:“你手傷了,給我,我幫你開。”
她看向了他的傷口。
趙無淵順着她的眼神看向了自己傷口,輕嗤一聲,繼續擰蓋子:“多大點事兒。”
擰到一半,他忽然頓住了,然後蹙了下眉。
他看向白金珑:“你說,你幫我開?”
“怎麽了?”看着趙無淵動作停了,一會兒看看盒子,一會兒擡眼看看她,動作不緊不慢,白金珑看向他手中的小盒子,急道,“你這是傷藥?趕緊的吧。血都快流幹了。”
趙無淵把盒子塞到白金珑手上:“我手疼,你幫我開。”
“麻煩了。”
白金珑接過盒子,立馬把蓋子打開。
“這是……金雪蠶?”
一種可以讓人傷口迅速愈合的小獸,極其稀有,現在有人用高科技進行人工繁殖,但生育率和生存率依舊很低,換句話來說——貴,很貴。
“你把袖子挽起來。”
趙無淵一下子就把袖子扯了上去,露出傷口,他動作利落,一點也看不出他疼。
“……”白金珑從小盒子裏取出金雪蠶,将它放到了趙無淵的手臂被劃破的位置。
金雪蠶剛放上去,他的血就立刻止住了,那蠶仿佛是一團海綿,所有的血都被它吸收了。
看着金雪蠶開始在傷口慢慢蠕動,白金珑知道,傷口應該很快就會愈合。
果不其然,傷口竟然已經開始結痂了。
這蠶着實好用,對得起它的價格。
白金珑從包裏拿出綁帶:“我先給你綁上,回頭再好好處理下。”
用繃帶把傷口處理了,白金珑才道:“你其實……挺活該的。”
如果他不搞突然襲擊拍他肩膀,她也不會誤傷他。
趙無淵置若罔聞,把自己小臂擡起來,看了看上面的綁帶:“這是什麽……?”
是個蝴蝶結。
白金珑看了看,也愣了下:“不好意思,順手了。我給你重新打一個?”
她是真的順手,她出去打工做的都是危險工作,時常受傷,繃帶打得不耐煩了,後來就打蝴蝶結。
和她的衣着一般都特別搭。
趙無淵撥了一下蝴蝶結的帶子,把手垂下:“不必。”
他看向食堂中央的高臺:“先檢查牌位去。”
白金珑也看向了中間的臺子:“這些牌位哪裏奇怪了?”
趙無淵擡手指了指:“你看那個。”
白金珑朝着他指的那個牌位看去。
上面白色的牌位,上面是黑色的字,端端正正極好辨認,寫的是
——蘭秋成之靈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