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戲王ZEXAL]于天際穹廬之悼念

第6章

005

問題解決了。

游馬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縱使No.96再怎麽掙紮，他被收回的結果也是改變不了的。他對于這個一周目時三番五次給他們造成麻煩的No精靈印象可謂深刻至極。他和鐵男擊了下掌，慶祝剛才的默契配合。但在Astral将黑霧的力量正式收回時，游馬卻感覺到了一絲不妙的心悸之感，只是這時他還沒把這件事太過放在心上。

畢竟他還要為WDC的舉辦做準備，這次倒是不會像一周目時那樣鬧出一個大烏龍。

“嗨——！鯊魚！”在放學路上，隔着老遠的距離，游馬分辨出了神代淩牙的背影，開心地一路飛奔過去，來了一個飛撲，挂在淩牙身上。

“是你啊。”

“嗯嗯。”

游馬注意到淩牙的表情不算好看，陰冷着，他猜想或許是因為妹鯊的事情……也有可能是Ⅳ。

“笑一下嘛。”

“你煩死了。”

“要去我家做客嗎？”

“……做客什麽的還是算了，我今天要去——”

“醫院。對吧？”

這下輪到淩牙用一種驚訝的目光看向這個古怪的家夥了。

“我可以一起去嗎？”游馬微笑着。

“我又攔不住你。”

沉默幾秒過後，神代淩牙像是在猶豫着什麽：“你到底都知道哪些事情？你好像知道我都在想什麽……”

“沒什麽好奇怪的啊，鯊魚你很好懂嘛，選擇無非就是那幾個。”

游馬避重就輕地回答道。

“真的嗎？”

這是被繞進去的神代淩牙。

“嗯，真的。”

游馬一臉真誠地接着回答道。

“這點真的很棒呢。”

神代淩牙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年，游馬像個沒事人一樣走着，手倒是正大光明地摸了上來，握住了淩牙的手。他完全忘記了之前想問的更重要的事情。這家夥倒是能帶來一種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鯊魚。”

“嗯？”

“……有什麽事情別總是堵在心裏，可以和別人說出來的。”

“你自己都一堆秘密啊，游馬。”

“那不一樣啦，性質完全不同。”

“說什麽？你能理解嗎？”

“我确實理解不了……但人也是需要把垃圾情緒扔到垃圾桶裏的吧。”

“我并不是要指責你的複仇之心是個錯誤。”那叢靡麗的瑪瑙紅直視着神代淩牙，像是漩渦，又像是深淵。少年接着說道：“我只是并不希望看見你因為複仇而不顧自身的一切——”

“——變得自己不像是自己。我只是單純為此感到難過罷了。”

淩牙忽然笑了：“如果那一刻還是不可避免地到來了，你要怎麽辦？”

“那請你不要松開我的手，無論如何，都不要放棄。”

游馬很認真地回答。

面對這個答案，淩牙怔住了。

“好啦！醫院快到了！一起去看看你妹妹的情況如何了。”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麽……？

掌心柔軟的觸感依舊，他們當下親密無間，但神代淩牙卻突發性地預見到了未來的某個不安時刻。

不知為何，淩牙覺得游馬的某些話似乎也在形容他自己。

他主動地回握住了游馬的手，更加用力地、握住。

護工人員已經習慣淩牙會在固定的日子來看望璃緒了，但這次顯然有些不同，他還帶了同伴一起來。紅眼睛的少年手裏還握着一束花。是香水百合。護工在替病床上的少女掖好被子後就出去了。游馬把手裏的香水百合放在了床頭櫃的花瓶裏，潔白的花朵肆意盛開着。

“唔，這就是你妹妹嗎？妹鯊還在睡啊……”

“你那是什麽奇奇怪怪的稱呼？”

“鯊魚妹妹，那不就是妹鯊了嘛。”游馬笑嘻嘻的。

良久，淩牙才別扭地問了一句：“WDC的事情你準備得怎麽樣了？”

“完全沒問題，我會在決賽裏等着你。”

在交談間，游馬之前察覺到的心悸感在緩慢地加重，雖然面上還沒表現出什麽，但游馬內心裏已經提起警惕。

【該死的No.96。】

Astral的聲音在腦海裏響起，聽上去似乎有些惱火。

【怎麽了？】

【No.96仍然有些不聽話，不過我應該可以處理。】

雖然這種形容詞聽上去像在訓狗，但游馬知道No.96可比不聽話的狗危險多了。

最後，隐藏着的危機在WDC開幕的第一天就爆發了。

****

就像是之前那樣，他和小鳥分開行動，小鳥圖個新鮮去坐飛艇，結果碰上了被No卡控制的速見秀太，他利用No卡的力量從而讓那艘飛艇出現意外，因不可抗力因素墜落。被控制的速見秀太用一整艘飛艇的人的性命——以及小鳥的性命來威脅他。

在這時，游馬之前感受到的那種心悸感進一步加重，而速見秀太仍然在刺激着游馬的神經。

游馬下意識地想要追上飛艇，即使是暴露真身也在所不惜，現在的他能做到這點——

“轟隆——！！！”

是熟悉的驚雷聲。

“哎呀哎呀，急着跑什麽啊？拍攝到的命運是不會被改變的。”

“來決鬥吧，你只有打敗我，才能解救那艘飛艇……那個少女。不過你真的能做到嗎？我會讓你交出你手中的No卡。”

游馬半跪在地，微微晃晃腦袋，腦海裏嗡嗡作響，好像程度加深了些……游馬憑借本能擦掉了鼻血，然後站起身，心悸感持續加重，似乎有什麽東西要控制他……

是No.96。

游馬痛苦地捂住臉。

Astral……Astral怎麽樣了？

他聽見了No.96的刺耳笑聲。

而這時速見秀太也發覺到了不對勁，在游馬的身上開始出現虛影，捂住臉的少年的頭發在發生着某種變化，直至游馬放下手，黑色的頭發變成了一頭橘紅色的長發，虹膜閃爍着耀眼的金，非人感越發加重。

【閉嘴。你以為你能在這個時刻控制住我嗎？】

事實上，No.96好像也感覺到了不對勁。

他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麻雀，再也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冰冷的金瞳虛空注視着他，游馬以一種壓倒性的力量完全控制了No.96。

變了個模樣的少年渾身籠罩着一層不祥的黑色霧氣，如同火焰在燃燒着。

“好啊，你不是想要跟我決鬥嗎？希望你不要後悔。”“他”說。

——這是Zexal Ⅱ形态。

——但不同的是，這是從某種意義上反轉過後的Zexal Ⅱ。

速見秀太和No.96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給這個過程添了一把火，讓其更快達到而已。現在他們也終究陷入了玩火自焚的境地。

……

……

速見秀太癱坐在地，LP歸零。

剛才的戰局太過恐怖。

“噠。”

“噠。”

那個恐怖的魔鬼正在向他走來，面無表情的Zexal Ⅱ拎起了他的衣領，另一只手蓋在他的臉上，完成了No卡的回收過程。但接下來“他”還想要再做些什麽，卻又停止，好似腦海裏有另一個人格阻攔他。那之後，少年沒再看一眼已經落敗的敵人，徑直向着飛艇的方向趕過去。

【游馬！游馬！快點醒過來！】

【我很清醒，Astral。】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飛艇的墜落阻攔住了……快點平息下來吧……游馬。】

【你哭了……游馬？】

【對不起，Astral，即使是已經經歷過一次了，我還是很害怕，害怕我沒能趕上，沒能救下小鳥他們。】

【沒事的，現在已經趕上了，不是嗎？】

【讓你擔心了。】

這邊剛處理完飛艇事故的天城快鬥在街上看到了似曾相識的背影，雖然有些形象變化，但他很确認那就是九十九游馬。他鬼使神差般地走上前去，拍了下游馬的肩膀。

——明明是個天真的讨厭鬼。

他想到。

“快鬥……？”

那雙金色眼睛還處于一種迷茫的狀态。

“嗚……！”

他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還是不死心啊，No.96。

再擡起頭時，那雙眼睛已經變成了陌生的冷酷——眼神在遺失的迷茫和陌生的冷酷裏不斷轉換着。一周目與二周目的記憶開始發生混亂現象。

【好想你哦，快鬥。】

【我好想擁抱你。】

【我好久沒再見到你了。】

少年的力氣大得驚人，直接把他拽進了一條隐秘的小巷子裏。這令快鬥下意識地感到一陣毛骨悚然，他想确實不能以常人的思維來揣測這家夥。脊背抵上堅硬的牆壁，但接下來卻是一個溫柔至極的親吻——這只是假象。

直至衣服被脫下的前一秒，這些溫柔都不過是假象。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這是快鬥第一次以一種難以言喻的方式觸碰到非人的虛無。

****

幻覺如同萬花筒般破裂。

事情已經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