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認錯
第31章 認錯
淅瀝瀝的水聲從洗手間裏并不怎麽清晰的響起, 像是隔着層蒙蒙的雲霧，聽起來悶悶的，無法沖破那迷層。就像是顧梨現在的思緒一樣, 成了白白的一團。
為什麽？
老公明明是有反應的，是一個幾個小時內能有兩次反應的正常成年男人, 但為什麽他從來都不使用？
顧梨抱着小被子, 一雙烏潤的眸子慢慢地眨動着，一臉的困惑不解。
二十分鐘後, 水聲漸停，洗手間的門被打開。
顧梨竟一時間有些心慌，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可注意力又是絕對集中的，聽覺便格外的敏銳。
她聽到如那主人一樣沉穩平緩的腳步聲，一如往常。聽到窸窣的布料輕摩擦的聲音，感覺到蓋在肩上的被子微微向右側動了動, 很輕微的晃動。
可就是這樣輕微的晃動，卻像是一顆微小的幾乎看不到的石子被扔到湖泊裏, 攪動着本就醞釀着各種情緒的心, 讓顧梨的心更亂了。
連呼吸都下意識的屏住。
而後, 是頻率更加窸窣的布料摩擦的聲音，很快的幾秒後，身後的床微微下陷。有微微的涼意傳來, 卻也沒能緩解圍繞在顧梨周身的濃稠空氣。
但格外的不可忽視。
他去沖涼水澡了。
這是飽覽各種作品, 對各種細節橋段都信手拈來的顧梨，在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句話。
她甚至可以精準說出, 這一般是有好感的男女在還未确認關系、或者才剛剛确認關系後, 情不自禁下有些擦槍走火，又羞于挑破或進入新的階段, 男方這個時候變會隐忍又克制的避開又或者嘴上放着狠話行動上卻十分收斂。
每當這個時候，顧梨都會嗷嗷嗷的叫個不停，一邊被粉紅色的泡泡攻擊到嘴角笑的快裂開，一邊又無比心動于男方也太體貼了吧，然後又恨不得将他們綁到床上，大do特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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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顧梨完全笑不出來。
他們完全就不符合劇情設定裏的甜，脫離了那個節點，甜就變成了苦澀。
顧梨抱着小被子，在心裏無聲垂淚，這一刻，她竟然連轉過身去問為什麽的勇氣都沒有了。
害怕答案的背後，是撕開一個更大的無法讓人面對的真相。
嗚嗚嗚這種恐懼讓顧梨很不安，她急需老公的抱抱安撫。
于是她轉過身去，裝作半睡半下意識的鑽進聞屹揚的懷裏。
下一秒，腰便被人輕輕的抱住，并且往懷裏緊了緊。
嗚，原來她每個深夜翻身滾進老公的懷裏，他都是這樣小心翼翼又緊緊的将自己抱住的。
老公真的好愛她。
明明這麽愛她，但是又是為什麽啊，為什麽情願去洗涼水澡，都不和她那樣那樣然後再這樣這樣啊？
她故意的往他兩腿之間蹭了蹭。
嗚……
大AD鈣奶果然已經不在了。
大概是被她故意蹭的太過敏感，老公還往後躲了下。
“……”
顧梨閉着眼，手忍不住抓了抓他胸口的衣服，在心裏小聲嗚咽着。
想不通嗚嗚嗚真的想不通，想的她腦袋都快要爆炸了。
聞屹揚還以為她睡得不安穩，輕輕的拍着她的背安撫着。
顧梨感受到那寬大有力，又充滿安全感的大手輕撫，心裏被熨帖的越發酸酸澀澀。
就這樣，在大腦的超負荷運轉中，顧梨迷迷糊糊的進入了夢鄉。
夢裏，也睡得并不安穩。
雜七雜八的劇情一整個大串燒。
夢的開局十分的溫馨和現實沒什麽兩樣，就是個很普通的一天，兩個人享受着安逸又甜蜜的周末午後，窩在一起看電影，當劇情裏男女主敞開心扉并且确定關系而後接吻時，他們也自然而然的親親。
慢慢地電影被他們抛到腦後，細細密密的接吻聲，夏日午後暖黃色的陽光打進來，給整個房間加上了一層溫馨舒适的濾鏡。然後一切發生的自然而然，顧梨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心裏有種——終于啊，好不容易的這種感嘆。
就在快要進入時，她的爸爸媽媽忽然沖了進來——夢向來是沒有邏輯可言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做這種事的時候他們竟然會不鎖門。
大事的制止他們，焦急的對着她說，他們兩個是親兄妹不可以這樣的。他們兩個被吓了一跳，以至于仍保持着之前的姿勢。
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顧梨都沒有被吓醒，她越發對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表示佩服。
就在兩個人還不知道如何接受這一爆炸信息，震驚錯愕相顧無言時，劇情陡轉。
他們忽然被吸進了仍在播放的電影裏，而電影原本溫馨唯美治愈的基調也忽然變成了驚悚求生類。
他們連帶着她久不夢到的父母以及電影中原本的主角一行人，一路升級打怪險象疊生。
顧梨睡醒，睜開眼都帶着疲倦的茫然。
老天，這就是閱片量太雜的困擾麽？
她疲憊的伸了個懶腰，覺得這覺睡得和沒睡一樣，全身的肌肉都帶着疲憊的酸痛……
等等，這個形容詞，也太像是形容事後了。
可是她根本就沒有“事”過，甚至都開始映射到夢裏，連夢裏都沒有“事成”。
顧梨已經不想“嗚嗚嗚”的哭了，她表情麻木的像是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
伸出的一只手摸到了聞屹揚躺的位置，很好，已經早就沒了溫度。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冰冷，有她在大潤發殺了十年的魚還冷麽？
顧梨起床，洗漱，吃早飯。
一切機械化的進行着。
可當吃完熱騰騰的早餐，胃被沉甸甸的溫暖熨帖後，瞬間瓦解了內心的麻木和冰冷。
到底是為什麽啊！老公到底有什麽難言之隐啊？？？
不會……
不會他們真的是親兄妹吧？
除了這個，她真的想不到別的任何的原因了。
而且，就連她久不到她夢裏的父母都來了啊，還是一起來的。
顧梨的瞳孔劇烈的震顫着，透露着她內心巨大的崩潰。
她擡起雙手捂住臉，但是還沒哭，就堅強的冷靜了下來。
可是不可能的啊，她父母真的就她這麽一個小寶貝，老公怎麽可能是她的哥哥啊！
在她的婚戀觀中，伴侶之間是不要有任何秘密和欺瞞的，彼此信任，這麽久以來，她和老公也都是這樣做的。
其實，按照她之前的性格，她一定早就直接開口問清楚了。
可是，在察覺到老公多次回避隐藏後，她真的問不出口。
如果不是很難啓齒，老公又怎麽會不和她講，老公總是對她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如果已經到了這樣難以啓齒的地步，她真的還要保持着之前的“伴侶原則”，刨根問底的将老公不想說的事，讓他親手撕裂開來給她看麽？
那得多痛苦啊。
她不要老公痛苦嗚嗚嗚。
如果，如果她的疑惑，是要以老公痛苦為代價的話，那她不要知道了。
但是如果這樣，那她之前一直堅持的“伴侶原則”又要如何自處呢？
顧梨茫然了，雙手抱着頭，有些頭痛，整個人看上去都垂頭喪氣的。
等她回過神來時，竟然已經在去往度假村的路上。
她也不知道怎麽想的，或許只是覺得，那對老夫妻是她認識的感情最持久的一對，所以下意識地覺得在他們身上，或許能找到些什麽答案。
-
視頻會議中，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聞屹揚淡淡地擡起頭，又垂了下去，前後連語調都未有任何的變化更不要說是中斷。
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無視，葉哲晟穿着一身淺粉色的西裝，像個花蝴蝶一樣，手裏還提着一包零食，悠悠噠噠的坐到了總裁桌最近的一張沙發上。
已經不是第一次被無視，他早就習慣了，随手拆了包零食吃了起來。
托前段時間被這位工作機器人舍身結婚為公司更創輝煌的福，他打雞血一樣瘋狂應酬組局打點一切，現在終于無局可組，一個不小心迎來了他的職業生涯淡季。
在家睡了兩天後，終于覺得無聊透頂，這才決定來他的大本營轉轉。
五分鐘後，聞屹揚退出了會議系統。擡起頭，看着他微微皺眉，淡聲道：“當我這是幼兒院麽？像什麽話？”
也就只剩下五分鐘結束，他才沒叫停，在咔哧咔哧的薯片破碎的背景音中将會開完。
真的很失禮。
“啊？聲有那麽大麽？”葉哲晟表情十分的無辜，還帶着點茫然，巴拉巴拉嘴角的渣渣，主動道，“嗐，那我不吃了不行了麽。”
葉哲晟這人，好就好在認錯讨饒比誰都快。
聞屹揚看着他，實在是沒忍住，表情複雜又帶着點嫌棄，“不是，你多大的人了，還需要帶零食來公司，幼兒院小朋友都沒你離譜。”
“冤枉。”葉哲晟為自己正名，“這是捐給留守兒童的物資的樣品，我路過公關部順手拿的，正核對呢。欸，你餓不餓啊？看着吃點？面包？要不要？”
葉哲晟一邊往外拿着，一邊看着他問。
聞屹揚剛想嫌棄的拒絕，說“我不像你似的課間還得吃零食。”
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他便見葉哲晟從那裏面拿出了一瓶AD鈣奶出來，神色忽地一頓。
看那個大小，應該還是大瓶裝的。
“……”
經過昨晚之後，他并不是太能正視這款飲品。
他忽然想到什麽，眉頭微蹙，“你剛剛說，這是打算捐給那些小朋友的？”
創銳專門有負責公益捐贈這一塊的部門，由公關部和財務部聯合負責，除去社會突發事件後，也會定期為留守兒童和老人進行捐助。
從聞屹揚上來，公司運轉和盈利逐漸平穩後便開始了。
“對啊。”葉哲晟不經心的說着，同時将吸管紮了進去。
“……”
聞屹揚額上青筋跳了跳，随後撥通了內線電話。
“告訴公關部負責物資的人，把AD鈣換成純牛奶。”
接到電話的秘書一愣，這樣的小事聞總竟然親自過問了，但還是應着，并且謹慎的又問了句有沒有什麽品牌的要求。
“沒有。”
在一旁聽着的葉哲晟卻完全沒秘書的顧慮，“換了幹嘛啊，現在小孩都愛喝這些玩意，你直接再多加包牛奶就行了呗。”
還未挂斷電話的秘書在那頭聽着，心裏無聲的暗暗點頭。
“……”
聞屹揚聲音沉了幾分，掩飾着他本來的情緒，“喝什麽？沒營養。”
說完，又再次叮囑了一遍秘書，要換掉，這才挂了電話。
葉哲晟看着他搖了搖頭，一臉的同情，“以後誰當你小孩真慘吶，你這控制欲也太強了點，喝AD鈣奶都不讓。不是，你說它為啥叫AD鈣奶啊？啊？”
他覺得AD鈣奶很冤，開始鳴不平，“人家那是有維生素A維生素D還有鈣的奶啊，怎麽就沒營養了？”
他邊說着，還邊喝，喝得可帶勁。
聞屹揚徹底無法正視他拿着那瓶奶啧啧啧嘬嘬嘬吧唧吧唧還喝的一臉享受的樣子，太陽穴蹦蹦的跳，語氣也不由的加重，“你喝什麽？你多大了？還沒斷奶？”
“不是，AD鈣奶哪兒惹到你了？”葉哲晟也不爽了，就喝就喝就喝。
吧唧吧唧，嘬嘬嘬。
惹到了，全身上下都惹到了。
最後，葉哲晟被一支萬寶路鋼筆直直砸中，結束了這單方面的挑戰，連帶着AD鈣奶一同被趕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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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梨中途又去最近的超市買了些東西，她這樣冒冒失失的去打擾，什麽東西都不帶實在是太過打擾。
其實她并沒有單獨去看長輩的經驗，也不知道買些什麽。
不過之前在家卻經常看到別人送來的東西，這個年紀，營養保健牛奶水果的總不會出錯。
最後，她幾乎将半個超市搬光，足足輛大車的東西，她和趙叔兩個人都拿不走，最後還是工作人員幫他們一起搬到了車上。
顧梨一般早上十點左右起床，早飯吃完差不多都到了人家開始準備午餐的時間。
路上又要耗費兩個多小時，更不用說她還順便搬空了半個超市。
等她一路風風火火的開到了度假村裏，才恍然這個時間，是不是老年人要午覺啊。
她平時想一出是一出任性慣了，這才意識到，貿貿然的過來未免有些太過莽撞。
而且她也并不知道爺爺奶奶住的具體位置，雖然可以問鄭大哥，但她其實并沒有鄭大哥的聯系方式。
和老公要麽？
一想到來這裏的原因，就覺得找聞屹揚好奇怪啊，她下意識地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來過這裏。
——看，她也開始變得不坦誠有小秘密了。
顧梨輕嘆了口氣，決定下車在度假村裏轉一轉碰碰運氣。就算遇不到，就當是再次觀光了
沒想到，她還真有這個運氣。她下意識地還是去了上次遇到的那處清潭，不過并不是在這裏遇到的，而是在不遠處的冰雪大世界門口，看樣子兩人是才從裏面出來。
顧梨眼睛瞬間一亮，歡快的像他們招手。
她向來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即使有不開心的事，也不會忽略掉眼下的欣喜。
江月琅便羨慕死了她這點，一直說，她才是真的有大智慧的人。
兩位老人将她邀請到了家中，平日總是他們兩個，有人來也是心喜的。
兩位老人沒住安靜的別墅，也沒選鬧騰的四合院，而是選住了一棟三層樓高的居民樓戶型，一梯兩戶，他們住二層，不潮也不曬。
不過并沒有電梯，好在樓層也不高，兩個人天天上下樓就當是鍛煉。
老奶奶洗了水果又拿了些堅果來，等忙完開心的拉着她聊天。
“你怎麽來了啊小姑娘。”
“我……”顧梨眼睫輕眨了下，不着痕跡的說，“剛好路過。”
老奶奶看着堆在門口的一大堆東西，一點都不信，“路過哪有帶這麽多東西噠？”
東西多的，趙叔跑了好幾趟，連顧梨都跟着一起搬。
顧梨沖着人甜甜的笑，眼睛彎成兩道月牙，試圖萌混過關。
他們并沒有子女，顧梨本就長得甜美漂亮，這樣一笑可愛的緊，頓時讓奶奶心都化了，又哪裏還舍得追究。不過還是忍不住碎碎的念着，“這麽多東西哪兒吃得完啊，亂花錢，等會兒退回去。”
顧梨摸清了性子開始得寸進尺，笑着耍無賴，“沒多少錢，再說退回去，人家工作人員多麻煩多辛苦啊。我可下不來這個臉，我不去，要去您自己去。”
“我去就我去。”小老太太也是個不禁激的。
“啊呦奶奶。”顧梨開始哼哼唧唧的撒嬌，又求助的看向一旁的爺爺。
誰又受得了這樣的眼神攻擊，爺爺不自覺勸着，“孩子的心意，就收下吧。”
勸完又不忘說顧梨，“下次不許買了啊。”
兩頭都不舍得得罪，一碗水端的平得很。
“好。”顧梨乖乖地，眼睛彎彎，滿口答應。
但才怪，她心理想，下次一定接着買。
而且這次來得太突然，她沒什麽準備，等下次……
顧梨眼中劃過靈動狡黠的笑。
但東西實在是太多，奶奶也只能想辦法緊着吃。剛好顧梨買的東西裏有核桃蜜棗和牛奶，奶奶決定做些糕點，等顧梨走時還能帶着點。
幾個人一起坐在沙發上敲核桃倒也有趣。
核桃剝好，又放了些芝麻和開心果，沒有什麽特定的要求，有什麽便放什麽。老一輩的人不喜歡用現在的科技産物，覺得總是差了味道，要慢慢用手搗碎。
這種力氣活交給了爺爺，奶奶就和阿梨開始喝奶茶。
知道奶奶叫了奶茶的時候，顧梨真的好吃驚。她開始還以為奶奶是為了照顧她，怕她喝不慣茶又覺得水沒味道，才陪着她一起買的。
但當她看到奶奶熟練的全糖去冰并給自己加了珍珠小料後，她覺得自己是多慮了。
此時奶奶一臉享受的嘬着奶茶，顧梨都自嘆不如，她都只喝得了半糖的啊。
而爺爺就在一旁，認真又耐心的搗着堅果碎，沒有絲毫的不耐煩，雖然頭發已經花白，但眉目間也全是沉穩和可靠。
那一刻，她好像真的在他們身上看到了她和老公的影子，只不過是比他們早行過了幾十年的歲月。
“你們感情真好。”顧梨有感而發着，“你們是不是都不會吵架的？”
“哪裏不會吵，年輕的時候吵到離家出走。”
奶奶奶茶也不喝了，帶着人類特有的八卦和對小輩的擔憂，“吵架啦？”
顧梨搖了搖頭。
老公對她真的予求予取，甚至連重話都沒講過。可她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麽他不和她澀澀，明明，他也是有反應也是想的。
她不知道怎麽問。
她喜歡把什麽都敞開了說，毫無隐瞞。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更不喜歡吵架，當然她覺得她和老公也吵不起來。
她一直以為，感情很好的兩個人是不會吵架的，現在聽到奶奶這樣講，她驚得不由的眼睛都睜大了。
“您……爺爺還會和您吵架，然後把您氣的離家出走麽？”
顧梨看着旁邊沉心靜氣認真搗堅果，那平和的就快跟世外高人差不多的爺爺，沒想到年輕的時候還是個暴脾氣。
都把人氣的離家出走了！
奶奶滿足的嘬了口奶茶，而後慢悠悠的說：“當然是他離家出走了。”
奶奶一臉淡定從容，像是在說：我怎麽可能那麽丢人，說不過也就算了，還氣不過玩離家出走那套。
顧梨：“？？？”
埋頭幹活的爺爺手頓了頓，眼底帶着幾分對往事的追憶和年輕時沉不住氣的報羞，可帶着褶皺的臉上也蓋不住深情裏的縱容和無奈。
那真的是很久遠的故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