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彙合
彙合
夜幕降臨,四人聚在驿站的房間裏,房間內透着微弱的燭光。一張木制的桌子擺放在房間中央,上面放着一盞明亮的油燈,照亮了房間的一角。
房間的牆壁由粗糙的石塊和木板構成,靠近牆壁的角落有幾張簡單而堅固的木質床鋪,上面鋪着厚實的棉被和柔軟的枕頭。
屋子裏彌漫着淡淡的木香,暖和的氛圍讓人感到寧靜和安心。幾個木制的椅子圍繞着桌子。房間的一角放着一個小小的書架,上面擺放着一些旅行筆記和書籍。牆上挂着一幅山水畫,畫面中山水奇峰峻嶺,流水潺潺。
窗外的夜色沉靜而寂靜,只有微風拂過樹葉的聲音,偶爾傳來一兩聲蟲鳴。房間裏彌漫着夥伴間默契的氛圍,四人靜靜地坐在一起,說着白天的見聞。
在四人商讨的時候,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所有人的目光齊齊投向門口。楚濟迅速走到門邊,打開門,“白兄?”
白辰夕站在門口,大僧也跟着一起過來了。
白辰夕看見楚濟,笑道,“我看着你們的記號就找過來了,這是我在王城裏遇到的一位大僧。”
大僧的身影顯得高大而威嚴,他看上去年紀不小,但目光炯炯有神,似乎隐藏着無盡的智慧。他微笑着向四人點頭致意。
大僧的衣服戴着兜帽,他的臉上長滿了濃密的胡須,胡須随着他的呼吸輕輕顫動。他的雙眼深邃而明亮,透露出一種超然的智慧和平靜。
他的面容莊重而嚴肅,深深地刻在歲月的痕跡上。皺紋和皮膚的顏色顯示出他曾經歷過無數歲月的洗禮和修行。
楚濟讓開身位,白辰夕和大僧進屋,幾人看見白辰夕後,顯然都松了口氣。
大僧的雙手靜靜地合十在胸前,向衆人示意。
衆人忙回禮,請大僧坐。白辰夕和衆人打過招呼後,笑着看向楚語,“本來想多逗留一陣的,怕你擔心就先出來了。”
楚語對白辰夕點頭示意,眼裏卻很是冷淡。
“怎麽了?”白辰夕有些不解,坐到楚語身邊,有些試探的伸手環着楚語,見楚語沒有反應,有些茫然的看着衆人,“她怎麽了?”
齊景嘆了口氣,和白辰夕講了前因後果。白辰夕皺眉,對大僧說道,“麻煩您把王城和地牢裏的事告知他們吧。”
大僧點頭應了。
“語兒,我單獨和你說幾句話?”白辰夕輕聲道。
楚語猶豫了片刻,沒應聲。倒是陳晴先開了口,“去吧,對小語來說,羅剎姑姑比師父還親,很長一段時間,她是跟着羅剎姑姑的。”
齊景也附和道,“我們商量就行,明天大家再一起行動吧。”
白辰夕點頭,楚語見狀也沒說什麽,跟白辰夕一起進屋了。
回到屋裏,楚語靠在窗臺上,看着窗外的月亮,看不出一絲情緒。
白辰夕從身後環住楚語,低聲道,“我來晚了。”
楚語搖搖頭,沒說話。
白辰夕也沒說話,只是靜靜的抱着楚語,無聲的安撫。
窗外的夜色漸漸深了下去,星星點點,遙遠而神秘。
過了許久,白辰夕才感覺楚語的身體不再僵硬,慢慢放松了下來。
楚語仰頭,身體的重量微微壓在白辰夕肩上,“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不該這麽脆弱的。今天有點失控了。”
“……”白辰夕頓了頓,抱着楚語的手緊了些,深呼吸了幾次,才壓住自己的情緒,“別擔心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把羅剎找回來。”
“往好處想,能再見到她,是好事呀。”
“我不好,你最需要的時候,沒在你身邊。”
“我不單獨行動了,我一直在,去哪兒都帶着你,好不好?”
“不管他們怎麽想,明天我們就去找羅剎?”
“我肯定能把她好好的帶回來。”
“……”
白辰夕一直低聲說了很久,楚語轉過身,頭埋在白辰夕懷裏,白辰夕能感覺到楚語的眼淚,白辰夕把人抱緊,眼裏滿是心疼。
“哭吧,哭出來也好。”
白辰夕正要繼續說些什麽,忽然停下了。他聽到驿站外不遠處,好像人數很多,是向驿站的方向而來。
“怎麽了?”楚語的聲音還有些哭腔。
白辰夕拍了拍她,“有人,很多人,聽着像來這個方向。”
楚語擡起頭,眼眶還是紅的,兩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奇異的笛聲。
白辰夕嘆了口氣,“看來今晚沒法休息了,大僧說,他曾經見過那些人控制傀儡,就是用笛聲。”
“傀儡?”
“在王城的地牢裏,他們抓來的人全都成了傀儡。大僧說,以前他們是偏江湖人進入來到這裏,像是要煉藥人,最後卻煉成的傀儡。”
楚語的臉色冷了下來,白辰夕給她倒了杯水,“緩一緩,一會兒我們可能也得出去了。”
驿站的院子被一層寧靜的黑暗所籠罩。月光灑落在院子裏,将一切照得幽靜而神秘。
院子的地面由青石鋪砌而成,石板上泛着微弱的月光,投下了斑駁的陰影。月光在院子中形成了一條條銀白的光帶,勾勒出院牆和建築物的輪廓。
靜谧的夜風輕拂着院子,帶來一陣淡淡的花香。院子中點綴着一些盛開的夜花,白色的花朵在月光下顯得清雅而妖嬈。微風拂過,花瓣輕輕飄落,如夢如幻。
院子中央有一口古井,井口周圍長滿了青苔,看上去古老而滄桑。井中的水面如鏡,倒映着清冷的月光和周圍的景色。
楚濟,陳晴,齊景和大僧坐在房間裏,他們已經了解了彼此的信息,聽到笛聲,卻都是一驚。
“這聲音,”大僧看着窗外,“恐怕,他們在控制傀儡。”
“是沖我們來嗎?”陳晴盯着外面。
“不知道,”大僧想了想,“我只見過一次,笛聲控制傀儡攻擊,卻沒有見過吹笛的人。那一次,是我快把人救醒了,可後來我在地牢裏那麽久,一直沒有人來抓過我。”
“可是,如果是對我們動手,為什麽要等今天呢?”齊景疑惑道,“昨天我們分開行動的時候,不是更好的機會嗎?”
楚濟聽着外面的腳步聲,“離我們越來越近了,不管為什麽,做好準備吧。”
“他們厲害嗎?”陳晴問道。
“之前我見的不弱,身法很快,內力很足,但真打起來,沒有活人的戰術,”大僧有些猶豫,“但是他們不怕疼,不怕死,而且,還活着。”
“活人?”齊景楞了片刻。
“我們不下殺手,對方就不會倒下的活人。”楚濟嘆了口氣。
衆人正在房間裏讨論着,外面傳來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随着時間的推移,腳步聲越來越密集,逐漸圍繞着驿站。
不久之後,院子裏堆滿了火把,熊熊的火焰映照着周圍的黑暗。火光投射出扭曲的影子,照亮了整個院子。
火把的光芒映照在衆多人身上,他們身上散發出活人的氣息,但卻沒有自己的意志。他們面無表情,眼神空洞,仿佛是被某種力量操控着的傀儡。他們靜靜地站立着,身穿各種不同的服飾,同樣破破爛爛的。
院子裏彌漫着一種壓抑而沉重的氛圍,衆人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和不安。他們互相注視着。
陳晴看到這些傀儡,聲音帶了些纏鬥,“這,都是傀儡嗎?”
楚濟的臉色嚴肅,“冷靜,如果他們真的都是殺招,我們不能手軟。”
大僧雙手合十,“如果可以,還是盡量留他們一命吧。”
這邊話還沒說完,人群中走出來兩個神秘的人,他們頭戴兜帽,面部被黑暗所掩蓋,讓人看不清他們的容貌。
他們身穿黑色的長袍,為首的人手中拿着一支笛子。
四人走了出來,雙方對峙。
突然,旁邊的一個人脫下了兜帽,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他不再是之前落魄的樣子,眼神銳利起來。三人一驚,竟然是鉑萊鎮的軍師。
“是你?”齊景看着他,“你一直在騙我們?”
“算不上騙,”軍師含笑對他們說道:“又見面了,你們不是要救我嗎?現在,只有你們束手就擒,才能救我。”
他的聲音帶着一種嘲弄和陰謀的味道,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冷酷。他的目光鎖定在三人身上,仿佛能洞悉他們的內心。
“你到底想做什麽呢?”白辰夕的聲音從屋裏傳來,衆人回頭,發現白辰夕牽着楚語出來了,聲音裏帶了一絲漫不經心。
“果然逃出來了,”軍師拍了拍手,“真血名不虛傳。”
“你不是這裏的主人,”白辰夕聲音肯定,“你知道我們的行蹤,要對付我們,昨天是最好的機會。你沒來,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你來不了。”
軍師眯了眯眼,并沒有接話,但有些閃躲的眼神,卻暴露了真相正如白辰夕所說。
楚濟和齊景的目光放到了吹笛人的身上,真正控制傀儡的人。楚濟開口道,“你才是這裏的主人?”
那人沒說話,但只看眼神,就能發現并沒有被控制。他轉頭看向軍師,“哪個是真學?哪個是藥人?”
軍師指着白辰夕和楚語,“男的是真血,女的是藥人。”
白辰夕伸手,護在楚語身前。
楚語開口道,“軍師,你可想好了,如果這次任務再失敗,沒有任何人能救你。”
“呵,”軍師卻笑了,“你們懂什麽,本來抓你們,就是為了給城主研究的。是我提議,把你們都誘過來,省的抓你們。現在,你們已經插翅難逃了。”
“逃?”齊景接話道,“你們有多少本事,能讓我們逃。”
“我知道你們不怕人多,”軍師笑道,“但前提,那是活人,或者死人,可你們心軟,還有大和尚,更心軟。你們能對付活死人嗎?”
“這些傀儡,都是你做的?”楚語的語氣很是硬冷。
“我做的,”城主接話,“你,是成功的藥人,他們,是失敗的。”
“确實很失敗。”楚語看着這些人,“他們算人嗎?”
“現在确實不算,”城主語氣平靜,“但抓了你和真血,就能煉出來。”
“只怕你煉成的日子,也是血刃堂真正的主人,殺你的日子。”楚濟接話。
可那城主卻搖了搖頭,說了句,“無妨。”
“你不是血刃堂的人?”白辰夕的看城主點頭,“這世上有武癡,有醫癡,你也是個癡人,只是你,為何而癡?”
城主搖了搖頭,沒有回應。
倒是軍師在旁邊先看不下去了,“多說無益,今日不僅城主在,你們的最強者,也已經是我們的人了。就算是真血,服了蠱丸,也得聽令行事。”
“這話說得荒唐,”白辰夕不以為然,“聽說,服過蠱丸,卻不聽令的可不止一個人,你有什麽把握,我就是不是特例?”
軍師臉色不善,看向大僧,而後什麽都沒說,只是示意城主吹笛。
笛聲響起,衆人都看向白辰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