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男人的懷抱
明晚就回?何暮寧聞言訝異不已:“你明天晚上不是有個酒會麽?”
“六點的酒會,露個臉就行。”他不以為意地說道。
啊這,這個傻瓜不會把她說的玩笑話當真了吧。
“這樣不好吧,”何暮寧無語,趕緊解釋,“我跟你說笑呢。”
“你緊張什麽?”他的聲音越發磁性暧昧,變得蠱惑起來,“怕我回去吃了你?”
吃了你……何暮寧感覺自己的臉色都變了變。
這話是那種意思嗎?
何暮寧頓生後悔,她只是覺得反正他不在面前,所以調.戲一下他,他怎麽能當真?
“我、我哪有緊張……”何暮寧咽了咽,“我剛剛就是和你開個玩笑,當然是工作最重要,專心搞事業要緊,好好搞事業吧。”
聽見她語無倫次的表達,電話那端的男人呵笑:“剛才還一副仗着隔空就撩人的架勢,這會兒知道認慫了?”
何暮寧反應過來,他是故意說明晚回的?
可是,他的語氣,簡直像是當晚就要飛回來。
何暮寧擦擦額頭虛汗,尴尬地說:“我要進地鐵車廂咯,不跟你扯了。”
“……路上小心,到家了跟我說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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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回到家中,偌大的屋子只有她一人,倒也沒有什麽不習慣,相反,心裏安定了好多。
也許是邱欣如說到時候推她去暖陽科技面試,讓她看到了一些希望,也許是那位主美也很認可她的畫技創作,讓她有了更多底氣。
還有顧沉說的話,說她一定會成功。
總之,她現在非常踏實。
下周一就是11月1日,邱欣如無縫入職,那麽她最早周二就能去面試。
何暮寧打開微信,發了條信息給顧沉:【我到家了,準備洗澡睡覺。】
他可能也在洗澡,沒有回。
何暮寧洗完澡才看到他回的那條:【好,早點休息。】
翻翻這些日子的聊天記錄,都是很正經的聊天,有事說事的那種,連打情罵俏的話也沒有。
她好像确實沒有什麽情.趣可言。
所以那樣放飛自我地調.戲他,他肯定知道她是故意的。
雖然說這個男人的回答,一點兒也不像假的,他真幹得出明晚就回來的事,但何暮寧還是更願意相信他只是配合她,對她的調.戲反詐她。
躺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看到有評論在催她新的同人圖。
這兩天都在奔波,沒有再塗同人圖,也因為面試失敗的事,都不想去玩這個游戲了。
但是轉念想想,聶淵是聶淵,公司是公司,角色創作出來就有了他自己的生命,那些熱愛這個角色的玩家,把她捧為産糧太太,她不能說撂挑子就撂挑子。
于是發了一條微博:【最近在奔波找工作,不過請放心,我還是會繼續畫的。】
有粉絲說:【加油太太!】
何暮寧:【握拳。】
翌日,何暮寧老老實實地畫畫,休息時在沙發上坐着玩,發現茶幾上放着的留言本是打開的,拿起來一看,顧沉在昨天出發前居然給她留了言:
好好吃飯,
按時睡覺,
注意運動,
等我回來。
驀地,一道暖流從心間流過。
不過出差兩三天,明天就回來了,也這麽關心她……
何暮寧拿着筆,坐在陽臺的椅子上,想畫一只什麽動物回複他,最後決定畫只小刺猬。
反正他不是老說自己是小刺猬麽……
畫的是一只抱着蘋果的小刺猬,氣泡裏寫着:【嗯嗯。】
但是畫完之後又覺得怪怪的,依稀記起當初顧沉說他追求的那個女生像一只小刺猬,現在卻把她也叫作小刺猬,他是不是認為她跟那個女生是差不多的性格,所以才跟她在領證?
那樣的話,自己豈不是成了替身?
小刺猬的替身?
唔……這個問題,真的不能深究細想,一仔細思索,都不是這個味了。
以前完全沒有思考過這些,現在想想,何暮寧有些郁悶。
在陽臺看着江對岸的高樓大廈發了會兒呆,心裏有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忽又想起自己和爸爸吵架時,說媽媽的生日跟他的生日只隔四天,掐指算算,不就是明天嗎?
她已經有一年半沒有回過安市了,上次回去是在大四的清明節。想到馬上可能就要參加工作,清閑的時間會更少,便在App上搜了一張去安市的高鐵票。
簡單地收拾行李,說走就走。
從雲城回安市還算方便,直接在高鐵站坐高鐵到安市就行。
下午四點的高鐵,何暮寧三點多進站候車。再給顧沉發了條信息:【明天是我媽的誕辰,我回安市看看我媽,可能明天就回,也可能後天。】
顧沉直接打了個電話過來:“現在在安市了?”
“還沒,在高鐵站。”
“那你路上小心,到了安市你住哪兒?”
“住酒店。”
“找個高檔酒店。”
“哦,好。”
挂掉電話,男人敏銳發覺有些微妙感,對方似乎有些疏冷,不想說太多,更沒有昨晚那種交心的感覺。
是因為要給媽媽掃墓,所以心情不好麽?
挂掉電話,何暮寧卻覺得顧沉對她真的挺在意,事無巨細地惦記着她……哎,自己剛剛悶悶不樂,倒仿佛是在吃替身的醋。
正心煩之時,電子屏幕上提醒她的這趟車開始進站,她撇開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随着乘客進了站。
三百多公裏的距離,坐高鐵不用兩個小時就抵達了。
何暮寧下了車,剛拿着手機點開打車軟件的時候,接到了顧沉的電話。
“到了?”
“嗯,剛出站,正準備打車去市區。”
“打算住哪裏?”
“一中附近吧,我對學校一帶比較熟悉。”
“酒店我來幫你訂,你先等會兒。”
剛要拒絕,他已經把電話挂了。
不一會兒,顧沉又打了電話過來:“訂了皇宮大酒店,就在一中附近,是以我的名義訂的,有寫你的姓名與聯系方式,你到前臺報電話號碼,出示身份證即可入住。”
皇宮……何暮寧不由撫額,這家酒店差不多是市區最豪華的酒店了,有必要嗎?
她這麽個勤儉節約的好孩子。
“會不會太高檔了些。”何暮寧蹙起了眉。
“高檔?”電話那端并不認同,“查了一下,安市五星級酒店只有一家,且在開發區那邊,可惜離一中有些距離,要不然我訂那家了。”
“安市是座四線小城市,沒有那麽多五星級酒店。”何暮寧無語凝噎,“何況我要求也不高。”
“我訂了套房。”
“套房……”
哎……不要跟有錢男人計較。
何暮寧擠出微笑:“知道了,我打車過去。”
來到富麗堂皇,如同皇宮的酒店,大堂外面便是大型噴水池,在何暮寧讀書的時候,這兒便是安市最豪華的酒店。
何暮寧在大堂辦好入住,帶着行李去了頂層的套房。
她以為是跟上次陳師兄訂的那家酒店一樣,結果進去後目瞪口呆,客廳寬大無比,卧房有兩間。
何暮寧按捺不住,打了顧沉的電話。
“怎麽訂這麽大的套房,還是兩間卧室。”
他淡淡地笑道:“很簡單,另一間我要住。”
“哈?”何暮寧傻眼,“你是說,你今晚會過來?”
“嗯,馬上登機,那裏離省會的機場不遠,大約九點多會到酒店,你先去吃飯吧。”
何暮寧曬幹了沉默。
“你不是還有酒會麽?”
“酒會參不參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陪你一起去看望媽媽。”
也行,他應該沒來過安市吧,帶他去見見媽媽。媽媽要是在泉下知曉她閃電扯證,會不會驚訝萬分呢?
記得以前媽媽還有些擔心自己失敗的婚姻,會影響何暮寧的擇偶。
現在讓她放心也好。
顧沉怎麽說,也是萬裏挑一都挑不到的男人。
至少相處的這一個多月,她沒發現有什麽不好的地方。
在外面街上吃了飯,安市現在的城市發展越來越好,老市區也煥發出新面貌。
坐着一輛夜班公交車随意地逛,途經某條路的時候,總覺得似曾相識,這才反應過來,當初媽媽就是在這裏出的事。
那會兒正值高三下學期,2月份,春寒料峭,一輛給人搬貨送貨的小三輪剎車失靈,把過馬路的媽媽撞倒。
偏偏那個小三輪車主也是個苦命人,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在安市租住在破舊還沒拆遷的地方,自己受傷不說,還要面臨賠償。
真的是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班主任袁建雄幫忙出面處理這些事,彼時她整個人都像行屍走肉,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麽活下去,但是看到那家人抱着一歲的孩子來哀求,也于心不忍,只象征性地收了一點點賠償費用。
再後來,便是那位資助人請了心理醫生過來,并允諾資助她讀完大學……
回想起來,何暮寧心情還是蠻平靜的,已是将近六年前的事了,時間能治愈一切。
只是,眼睛有些濕漉漉的……
說起來,高一那年,她便知道自己是何東昇的女兒,也知道何東昇飛黃騰達了,如果當時去找他,他不可能不管。
但她一點兒也不想去找何東昇,結果沒想到是顧沉的舅舅告訴了何東昇。
回歸何家後,父女倆一見面就開怼,就吵架,她好像真的有這個本領,能把何東昇氣得血壓升高……大概她注定是何東昇卡在喉嚨裏的刺。
怪不得某個男人也說她一身刺。
這個追過另一只小刺猬的男人,是不是就有這癖好,專門喜歡找身上有刺的女生啊?
想到這兒,原本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事的何暮寧,又有點兒不高興。
哼!
回到酒店,何暮寧洗漱,嫌套房太安靜,打開電視聽個聲響。
大門響起了刷卡的聲音,顧沉拖着他的行李箱,出現在門口,深色的西裝,紅色的領帶,臉上卻沒有疲憊,笑意盈盈看着她。
何暮寧:“……”
“你怎麽不熱情迎接我,過來抱抱?”他拖着行李進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何暮寧無語地走過去:“可是我洗過澡了。”
他不管不顧靠近,把她抱在了懷裏:“那再洗一次。”
禮貌地抱了抱,何暮寧便離開了。等他洗完澡,何暮寧已經靠在了床頭玩手機。
顧沉走了過來,非常自然地坐在床邊:“睡前跟我聊會兒天?”
“好呀,你想聊什麽?”
“聊——”他看向她,“這兩天有沒有想我?”
何暮寧:“沒有,我忙着奔波讨生活。”
“這麽無情。”
“嗯。”
“親親。”
“不親。”何暮寧今晚的情緒有些低落,看到他,又總莫名其妙有點兒火氣。
男人也覺察到了幾絲若即若離的氣息,沒強求,只道:“那抱抱吧。”
這個請求還沒有得到她的回應,男人便伸手過來,把她的身子摟了過去,讓她自然地側坐在他腿上。
被他抱在懷裏的感覺還是踏實的,淡淡的馨香聞起來很舒服。
何暮寧靠在他胸前,聽了聽他結實有力的心跳聲。
一時沒了聲音。
他說:“你怎麽看起來有些委屈?是因為要看望媽媽,感觸良多?”
“有點兒。”
“真傻。她老人家看到你帶了個這麽年輕有為的女婿過來,得高興成什麽樣兒。”他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我可是特地過來,讓媽媽放心的。”
何暮寧:“……”
他一口一個媽媽,叫得十分自然。
不用他說,媽媽肯定高興。
抿抿唇,問他:“你不僅沒有參加今天的酒會,明天早上還有一場會議也缺席了,不影響嗎?”
“今天最重要的會議參加即可,其他的并不重要。”他說着,笑了笑,“原來你在為我擔心啊?”
“沒有的事,”何暮寧不認,“你是成年人了,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負責麽?”他扯起來,“這麽說來,你是不是得先對我負責?”
“???”何暮寧一頭霧水看他,“什麽意思?”
“昨晚某個人在電話裏撩我,這麽快就忘了,看來是真的不想負責。”他的腔調有幾分挑弄的意味。
“……”何暮寧默默打算離開他的懷抱,“我要睡覺喽,你也趕緊去睡覺吧。”
剛要起開,人又被箍住了。
他湊唇至耳邊,酥酥癢癢的聲音傳進何暮寧的耳朵:“昨天某人跟我說,想念前天晚上的事?”
何暮寧漲紅了臉,咬牙否認:“有嗎?誰說的,我都忘記了。”
“看來某人的記性不大好。”他十分淡定地道,“不過我這人雖然沒什麽特長,記憶力還不錯。”
何暮寧沒了言語,別過臉,不好意思看他。
很快,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了她的下颌,将她扭了過來,兩個人的臉相距不過兩公分,五官放大,讓何暮寧不知道看哪裏好,只得乖乖閉上了雙眼。
她的嘴唇被霸道地封住,那人像是期待了很久,不想再收斂半分。
絲絲滑滑地吮吻着,清涼的薄荷味充斥其間,讓人有些貪戀不舍,也讓何暮寧有些招架不住……
親吻了不知多久,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兩個人都似乎更有默契。
只是分開後,他卻像個渣男一樣站在床邊,挑起眉梢:
“晚安。”
何暮寧:“……”
大概是在擁抱與親吻過後,人覺得起伏不定的心,安定了許多,睡覺的時候,何暮寧還是挺正常的,也沒有再去想東想西。
結果半夜再次被白色幢幢的鬼影吓醒,失聲尖叫一陣後,那個男人的聲音溫柔喚着:“暮寧,暮寧——”
顧沉将驚魂不定的人抱在了懷裏,輕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做噩夢了?不怕,只是個夢。”
“沒事了,“我在呢,不用害怕。”
“哭得這麽厲害,都成小花貓了。”
他扯了紙巾,幫她擦幹眼淚。
許是沒有酒精影響的緣故,她沒有像上次那樣一直迷糊,仿佛醒過了神,看到了顧沉的臉。
只是情緒仍然陷入驚悚之中,沒有走出來。軟軟的身子抱着他,伏在他的肩膀上,啜泣不已,口中還喃喃念着他的名字:“顧沉、顧沉——嗚嗚嗚。”
“我在呢,不用怕,我會一直在。”顧沉繼續拍她的背,察覺她的心跳極其劇烈,呼吸也十分紊亂,在他懷裏噤若寒蟬。
男人心中不由嘆息,這是他親歷的第二次了。
兩次都是在外面的酒店,都與她母親的事有點兒關聯。
但又猜測,是不是心情的原因占大部分?畢竟今天進來便發覺她的情緒并不高,看到他的時候也不大高興。
可是上次她的心情不是挺好的嗎?那天他們剛領證,一起去赴陳敬光的生日宴……好像也不對,那天她像是裝出來的高興。也對,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領證,一定對未來充滿了迷茫。
應該還是與情緒有關吧。
男人困惑極了,卻思考不出門道,哄了好一會兒,啜泣的聲音逐漸變小。問她:“你要不要喝點水?”
“嗯,要。”她口中這樣說,但身子一直不肯離開他的懷抱。
他欲離開之時,她反而抱得極緊。
無奈之下,男人只得繼續抱着安慰了許久。
後來見她還是不肯松開,他只好抱着她走到了客廳,再将其抱坐在沙發上。
茶幾上有純淨水,顧沉伸手拿起瓶子。
懷裏的人本就瘦,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更顯得柔弱不堪,白淨臉龐上,依稀還挂着淡淡淚痕。
男人極其無奈,擰了瓶蓋。
水太滿,容易溢出來,顧沉只得不對着瓶口先喝了一些,再如同喂嬰兒一般,慢慢地喂她。
喝了水,懷裏的姑娘仍然心有餘悸,吸了吸鼻子,揪着他的衣服,沒說話。
夢魇不請自來,讓人無言以對。畢竟觸發的點她自己都不清楚,也許是心裏積壓了事情吧……
雙雙靜默了幾分鐘。
窗外依舊是幽藍的天空,室內寂靜一片,男人橫抱着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沉出一口氣,低沉的嗓音說道:“暮寧,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找全國全世界最好的醫生。”
男人的語氣溫柔且堅定。
“……”何暮寧枕着他的臂彎,悶在他懷裏,終于搖頭說話,“不用,只是做噩夢了,沒事的。”
男人沒有反駁,松開了一些,指腹輕輕摸了下她的臉:“夢到什麽了?跟我說說。”
何暮寧已經醒過了神,安靜注視着他,感覺這個男人一定被吓到了,兩次在酒店都發生這樣的事,也是造孽……她勻了勻氣息,壞笑道:“夢到你了。”
顧沉輕呵:“我是你的夢魇?”
“小沒良心的。”
說着橫抱起她,起身走向卧室:“作為你的夢魇,今晚說什麽也不分房睡了,不能白擔了虛名。”
何暮寧:“……”
顧總:不愧是抓機會一流的我
明天見。。。
PS,不用擔心,夢魇的事會解決的,好像說過一次了……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八寶粥、farewell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