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江晏拒絕了宋苓煙去看董安安的想法，她臉上還挂着淚，只好給董安安寫了一張字條。
董安安收到後，沉默很久。
秦時雨告訴她，“老板心裏容不下第二個女人，你的做法他很不高興。”
董安安收起字條，上面的關切讓她哭出聲，她嗓子嘶啞的開口，“我只是也想讓他多看我幾眼，江老大在玉城的時間不多，但我聽過他很多故事，我想為他做點事。”
“你做的事太出格，且不論你打破他的計劃，還被陸知南有心利用，給陸圍成他們有了可趁之機，你甚至對他動起了心思，老板不會留你在宋苓煙身邊，身體修養好後我會送你離開金城。”
“我去哪？”
“一個見不到他的地方。”
秦時雨不是第一次幫江晏處理這種事，她不會再為其他女人的眼淚而感到頭疼，江晏一點都不需要能幫他的女人，他這一生都在為宋苓煙而活，從出生到現在，他不放手，宋苓煙就休想離他半步。
身後腳步聲響起，濃厚的煙味萦繞到鼻尖，秦時雨伸出手，“給我一根。”
周言棋聽話的給她一顆大白兔，秦時雨“啧”一聲還是撥開了。
他倆去夜店買醉，秦時雨眉眼上跳，性感的讓他挪不開眼，他意識到自己的異樣，眼神強制性的挪開，秦時雨偏要迎上去逼迫他看自己。
然後在周言棋莫名發愣時印上一吻。
耳邊音樂聲嗨翻，這蜻蜓點水般的吻太不值一提。
周言棋眼神四處躲閃，“時雨，你喝醉了。”
“我醉沒醉，你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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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棋咬牙，一手扼住她後腦勺，唇瓣貼合，周圍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隔日一早，宋苓煙坐在餐桌前喝牛奶，江晏從書房裏出來還戴着他的眼鏡，宋苓煙聽到聲響與他四目相對，很快低下頭細細撕面包。
江晏坐在她對面，“等會我送你去上課。”
“好。”宋苓煙還是沒敢擡頭看他，到底在別扭什麽勁。
說不出來，很奇怪。
在陸知南告訴她身處另一個牢籠時，她非但沒覺得生氣，甚至有點在意江晏的想法，他過去那麽慘都是因為她，為什麽對她這樣好，保護她，順從她。
桌旁發出大聲響，姚近來了，他樂呵呵的吃着早餐跟江晏說事。
“老板，你猜我今早給咱周大夫電話誰接的？”
“誰？”江晏心情好，也樂意聽他說話。
宋苓煙也是，她也在悄悄的聽。
姚近沒說先笑，那叫一個爽利，“時雨啊，時雨早上7點接了周大夫的電話，哈哈哈……”
江晏沒什麽反應，給宋苓煙遞上抹好的面包，姚近自顧自的樂呵，“哎呀，我說這……”
“姚近。”江晏制止他繼續。
姚近聳聳肩往自己嘴裏塞吃的，宋苓煙停下來問他，“不奇怪啊，時雨姐和周醫生不是一對麽。”
姚近“額額額”半天向老板求助，可江晏嘴角揚起笑，眉頭往上提，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姚近抹把嘴巴，笑眯眯的問宋苓煙，“苓煙小姐也看出來了？”
“大家都看出來了。”
姚近差點嗆住，猛喝一口水，“得，就我傻樂，你們都沒當回事，走了走了。”
他一走，江晏也起身，宋苓煙握住拳頭喊住他。
“江晏，我不是小女生了。”
“嗯？”
“我看得明白。”
“嗯。”
宋苓煙的話軟綿綿的沒有任何作用，江晏沒有反應，送她去學校時江晏才囑咐：“陸心怡也在學校裏，有什麽事對我說。”
她點頭，“是董安安幫了我嗎？”
江晏只回好好上課。
答案不言而喻，在學校裏最針對她的人就是陸心怡，宋苓煙想要自由，江晏就撤了她身邊的人，但她明白，那些保镖其實還在。
宋苓煙在一點點的感受他的真心，但沒有人挑明。
她為什麽能看懂秦時雨對周言棋的感情，因為喜歡一個人是瞞不住的，她了解周言棋的喜好，會每天都做雙皮奶給他，周言棋不懂嗎？不，他只是藏着掖着沒放出來。
喜歡一個人瞞不住，嘴巴捂着，還有眼睛，就算蒙着眼，還有為他雀躍的心跳。
宋苓煙在純情漫畫裏看到太多這樣的橋段，她想，江晏會感受到嗎？
“江晏……”不帶哥哥的叫法。
建築系的教室在人較少的“幻聽湖岸”，這棟建築由金大建築系教授設計，采用莫比烏斯環理念，教課環境可謂上乘，宋苓煙每次去上課都感覺在穿越時空。
她穿過一樓，前方就出現了陸心怡，往後走，就是她的幾個好姐妹。
“宋苓煙，我們談談。”
“我沒什麽好談的。”宋苓煙繞開她，肩膀被她按住，陸心怡手上有一堆宣傳單，她冷笑道：“你不想談也不是不行，你現在是江晏的未婚妻嘛，我們都怕着呢。”
宋苓煙瞪她。
陸心怡卻揚眉，“江晏不過就是個雜種，你以為攀上她，就能救你爸？”
“你憑什麽這樣說他。”宋苓煙怒了，退後一步，陸心怡甩開手上的紙張，紛紛揚揚的落下，宋苓煙看到她和爸爸的照片。
“江晏牛逼什麽呀，我們陸家在金城是個什麽地位，他想動我爸沒門！既然他瞞着你的身份，我便要讓大家都知道你是誰！宋苓煙，怕了嗎？”
陸心怡拍拍手，與她小姐妹輕快的離開。
宋苓煙看着已經飛下去的紙張，心發涼。“幻聽湖岸”的建築，周圍是莫比烏斯環設計，中間镂空處就是他們的教室，可以容納上千人，也是個小型的講堂，這下面正在舉行一場客座教授講座，親自設計了這棟建築的金教授演講，座無虛席。
宋苓煙站在四樓，腳底發寒，樓底下大廳立即引起騷動，有人拿着宣傳紙張網上看，有人在查手機，本該喧嘩的場面，卻被金教授一句話打斷。
“同學們，幻聽湖岸的設計初心是什麽？有人知道嗎？”
“莫比烏斯環只有一個面，如果你沿着你能看到的路堅定的走下去，就永遠不會停下來，正如我們在求學求真知的過程中，前路荊棘會擋道，流言蜚語會使絆，身後還會有很多的\'幻聽\'，說你不行說你沒用說你做的一切都是徒勞。但沒有關系，你的前進本身就是一種融合，将信念與執着融合，将努力與幻聽融合，求得的結果自然是你正堅持的初心。”
“同學們，建築是門不好學的課，身後擔負的是巨大的責任，努力是需要有方向的，找到指路明燈才能繼續前進。”
掌聲響起，宋苓煙身旁站着一人。
“我勸過她別那麽做，宋苓煙。”是汪舒言，她遞上紙巾，發現宋苓煙臉上沒有一點淚，她自嘲的笑笑，“我以為你會哭。”
沒想，宋苓煙拿了過去。
大廳講座結束，等人散了差不多，宋苓煙已經從四樓挨個撿到了一樓，汪舒言在身後默默跟着。
到大廳，有幾個學生對宋苓煙竊竊私語，汪舒言聽不過去挺身而出，“說什麽呢，有意思嗎？”
有人大膽的回幾句，滿是不屑，“通緝犯的女兒有什麽高貴的，真以為自己是公主呢。”
“喲，你不知道還有一種公主哦，高貴不知道但錢應該賺的挺多。”
“喂，你們嘴放幹淨點！”汪舒言擋在宋苓煙身前，就要破口大罵，宋苓煙攔住她，“舒言，別說了。”
她手上的紙張撿的差不多，少了點也不在意了。
汪舒言陪她去宿舍，“你下午還有課嗎？”
“有。”
“要不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
汪舒言看她神色平靜，想來這消息都要傳遍了，群裏也是叽叽喳喳，她私信都有不少全是問宋苓煙的。
“舒言，你能幫我買杯果汁嗎？”
前面幾米處就是便利店，汪舒言點頭，“你在這等我。”
宋苓煙應了。
汪舒言一走，宋苓煙自己走回宿舍，路上又被人攔住，她情緒低落不想與人說話，對方卻說：“宋苓煙，我知道你。”
她擡頭，竟然是金教授。
兩人坐在湖邊的長椅上，金教授與她父親年紀一樣，但頭發斑白，穿的也很樸素，不過渾身都透着老學究的氣派，總歸是溫文爾雅的氣勢。
“我認識你父親，宋先生在金大設立助學金，每個系都有，但唯獨建築系的最多。”金教授談起父親來，臉上很平和，多了份敬佩，“他是個很好的人，早年我設計幻聽湖岸時受到了阻礙，是他慷慨解囊讓我度過難關，可以說沒有宋先生就沒有它的存在。”
宋苓煙為之一振，居然還有這樣的故事，可當時她說想讀金大建築系他是不肯的，一定要送她出國。
“這些年斷斷續續與宋先生有過交流，最近一次還是在半年前，他說你選擇了金大建築系，他不同意，我就問為什麽。”
宋苓煙也想知道。
“宋先生說你母親也喜歡建築，各式各樣的房子、全世界的稀奇建築都要去看個遍。”
宋苓煙重重地捏手，“我，我從不知道。”事實上，父親很少提起母親。
“沒關系，以後總會知道。”金教授說，“我很欣慰你會選擇建築系，不論以後往哪個方向發展，你都要學會堅持。”
“教授。”
“宋先生是個好人，至少在我心裏他是我很值得敬佩的人，不僅僅是因為他幫助了我，而是他在堅持自己的初心，宋苓煙，你會找到他的。”
宋苓煙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第一次從別人口裏聽到關于宋成凱的故事，另一種故事，另一種稱贊，讓她一頭霧水卻也更加期待爸爸的出現。
下午去上課，教室裏的人見到她只是微微愣住，宋苓煙沒了董安安的陪伴，獨來獨往，班上女生就更少了。
有隔壁班好事者過來看熱鬧，班長第一個怼出去。
“你們很閑嗎？沒多長時間要期中考試，各個都複習的很好？”
話是說的在理。金大是全國頂級學府，沒有人會在這裏拿前途開玩笑，要麽考研要麽出國留學，哪一樣都不輕松，關心旁人的八卦還不如做好自己的安排。
下了課，汪舒言又摸過來找她，氣呼呼的甩給她一杯鮮榨果汁。
“給你！”
宋苓煙拉着她的手，小聲笑，“舒言，謝謝你。”
她從開始就猜到，汪舒言是不會離開她的，因為在那場舞會上，她有偷偷回去找被秦時雨丢掉的書簽，可是沒找到，她求侍應生打開監控，就明白了。
父親給他安排的友誼，宋苓煙最終靠自己贏了回來。
很值得高興的一件事，如果有了父親的消息的話。
江氏大樓停車場，江晏的車剛要開出去，一輛悍馬直接擋住出口，大燈晃過來，陸知南從車上跳下。
“江晏。”
車裏的人平靜如水，這顆棋子可撼動不了他，甚至一點漣漪都泛不起來。
江晏坐在車裏沒有動，他在等人自動過來。
陸知南漲紅雙眼，全身都透着疲憊，“你敢動陸家？”
“錢氏、秦氏，也該到陸氏。”
“陸辰冬你也敢動？”陸知南突然變大聲，車庫裏空蕩蕩，連他沉重的呼吸都能聽清楚。
江晏不在乎，陸辰冬是餘先生的故人，而餘先生曾姓徐，也是從希林島冒死出來的人，但這世上沒有了徐承桀，只有玉城餘先生。這樣私密的消息都被陸知南知曉，江晏佩服他有些本事。
“動了又如何？”
他威脅道：“我會告訴宋苓煙，宋成凱已經死了。”
江晏扭頭，眼底投射出陰冷的光，“你敢！”
陸知南丢下一句警告，“沒有什麽敢不敢，你已經把刀挂在我父親脖子上，你等着瞧，我會讓你後悔。”
江晏沉住氣，撥通姚近電話。
“人呢？”
“剛到家，怎麽？”
江晏松口氣，“告訴煙煙，晚上我做菜。”
挂了電話，江晏在後座沉悶幾秒，喊着“陳未”，司機卻惶惶不安，回頭解釋，“老板，陳未被調到玉城去了。”
江晏點頭，“開車。”
陳未也曾陪他出生入死，可不知何時有了間隙，兩次被下、藥都與他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江晏即便想把他繼續當兄弟，姚近他們也不同意。
江晏是他們的領路人，如果他倒了，這個屬于他的世界就不存在了，正如他拼死拼活的闖回來，舔過刀尖的日子一去不複返，回想起那樣清麗的笑容，江晏便覺得值了。
沒有人能從他身邊帶走宋苓煙。
他從來都是這樣想，就算是宋成凱也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