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綜藝2
綜藝2
陽光有些刺眼,照在手機上總是會反光。
陸願知用手稍稍遮了下手機屏幕,這才看清楚孔谷給石笑發的消息:
-孔谷:[愉悅][愉悅]
-孔谷:在新生代的藝人中,我很欣賞你。
陸願知眉頭皺了下。講道理,這條消息确實有點奇怪。但要深究,卻也并無大錯。但陸願知聯想到剛剛看到的一幕,心裏還是覺得說不出的別扭。
“你說,他是什麽意思啊?”石笑壓低了聲音,又瞥了眼白夢菲,然後悄悄問陸願知。
陸願知剛想開口,石笑的手機又傳來一陣響。
“呼,沒事了,沒事了,是我想多了。”石笑看完消息後,松了口氣,用手撫在胸口前,一副大難已過的模樣。她把手機遞到陸願知面前,“喏,你看。”
陸願知掃了眼:
-孔谷:有機會一起合作。
陸願知輕輕點了點頭。石笑見狀,收回手機,坐在一邊,接着擺弄手機。
陸願知也沒再說什麽。他把薄毯蓋在身上,調低了座椅的角度,戴上耳機,開始小憩。
直到空姐開始發放航空餐,耳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交談聲,陸願知才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他雙眼盯着天花板,眼皮時不時地還在打顫。
眼裏的霧氣,加上剛清醒的茫然,還有耳機裏的滴答滴答的純音樂,讓陸願知腦子裏一片空白。
倏地,石笑的臉出現在他頭頂,伴随着的還有石笑特有的爽朗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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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啦?要不要吃東西?”
陸願知眨了下眼,回過神,反應過來自己在飛機上。他直起身,又調整了座椅角度,然後對着石笑搖了搖頭:“不要,謝謝。”
他的聲音還帶着剛起床時的軟糯腔調,和平時他的風格相差甚遠。
石笑怔了下,然後歪着腦袋看向陸願知,少年眼裏的水汽和毫無防備,一時讓她晃了神。
陸願知意識逐漸回籠,眼神也慢慢恢複如常,石笑這才跟着收回心。
“二位您好,請問您需要些什麽?”空姐走過來小聲詢問。
陸願知舔了舔嘴唇,對着空姐客客氣氣道:“麻煩給我一杯水,謝謝。”
空姐也對陸願知回一禮貌的微笑,然後又看向石笑,“女士,請問您需要什麽?”
石笑對着空姐擺擺手,說自己不需要什麽,空姐也順勢離開。
待空姐給陸願知送上水,陸願知剛擰開瓶蓋喝了口,餘光就發現,石笑看他的眼神不對。
虎視眈眈又帶有幾分豔羨,喉間還一滾一滾的。
陸願知頓了下,然後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瓶子:“怎麽?”
“啊啊!”石笑揉了揉頭發,然後靠在椅上,擡頭望天,“我好羨慕你可以喝水!”
陸願知眉頭微挑,沒搭理石笑,繼續喝水。
果然,石笑繼續在邊上叭叭:“我就不能喝水!你知道為什麽嗎?”說到這,石笑把腦袋湊到離陸願知近一些的地方,痛苦道,“我剛剛去用洗手間,然後一出門,孔谷就筆直筆直地在那裏!”
“跟個木樁一樣!吓死人了!”石笑松了口氣,然後又噘着嘴,坐回到她的座椅上。也許是真的動了氣,坐下的時候,她的腦袋還和椅子發出“哐嘡”一聲響。
陸願知看着石笑一臉痛苦地捂着肚子,他腦子裏閃過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他聽說石笑是富家女的出身。剛進圈,就拍了部傻白甜的偶像劇,然後一夜爆火。平時石笑的日常活動,都由她的經紀人母親代為打點。此次上綜藝,還是她第一次脫離家人的陪伴。
可陸願知又不是什麽傻白甜。他上輩子的從藝經歷,說出來估計能把小白兔石笑,吓個半死。
他總覺得蹊跷。
陸願知的袖角被人猛地狠狠一抓,耳邊又傳來石笑刻意壓低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你看他,你快看。”
陸願知順着石笑的眼神看去。只見,孔谷轉過頭對着石笑舉着手裏的香槟杯,他臉上挂着淺笑,嘴裏無聲地比了個口型,看樣子像是“幹杯!”
陸願知又看向孔谷邊上的位子,沒看到白夢菲的腦袋,估計是睡了。
“啊啊!我要怎麽辦!他吃錯藥了吧!”石笑拼命地拽着陸願知的袖子,她的指甲不可避免地陷到陸願知的肉裏。
陸願知掃了眼快要縮成一團,但臉上還挂着假笑石笑。他眨了下眼,然後用沒被石笑拉住的那只手,勾過桌上的礦泉水瓶。
他單手将瓶蓋擰掉,對着孔谷舉起杯,又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然後舉杯喝了一大口。喝水的速度有點快,嘴角還挂着幾滴水珠,他用手背随手一抹。然後擡着下巴看着孔谷。
一種奇怪的感覺圍在陸願知身上,集肆無忌憚的挑釁和客氣的疏離于一體。
就連一旁的石笑,也看呆了。
剛剛那個睡眼朦胧,嗓音軟糯的陸願知,和眼前這個是一個人嗎?
石笑感覺她的大腦當機死機。她對着孔谷保持假笑,然後身子一點點從椅上滑下,用手在地上摸着,被陸願知甩出去的瓶蓋。
孔谷臉色肉眼可見的一變,但他仍強撐着保持紳士雅痞樣,也對着陸願知舉了舉杯,然後他又掃了眼石笑,這才轉回頭,回頭的瞬間他的臉色已經臭到了極點。
石笑這才松了一大口氣,然後僵硬地轉過頭,笨手笨腳地把瓶蓋,放在陸願知的桌上,然後眨巴着眼睛看向陸願知。
陸願知不動聲色地将袖子,從石笑手裏抽出來。他從包裏摸出濕巾,低頭擦拭着瓶蓋。
“媽呀媽呀!”石笑咽了咽口水,然後拉開袖子給陸願知看,“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陸願知将蓋子蓋好,然後餘光掃了眼石笑。見石笑還一臉如臨大敵的表情,再加上石笑還坐在靠過道一邊。
他将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對着石笑道:“咱倆換下座位吧。”
石笑轉頭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又轉回頭眨巴着眼看向陸願知,“為什麽啊?”
陸願知看了眼手表,淡淡道:“還要飛五個小時。”說着,他又有意無意地掃了眼,前排的孔谷。
“啊!感謝!”石笑福至心靈,終于知道了為什麽要換座。陸願知是怕等會大家休息後,孔谷過來騷擾她。換了座位,她和過道之間還隔着個陸願知,孔谷也不至于太肆無忌憚。
陸願知抱着小毯子,看着石笑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
石笑的東西很多,蒸汽眼罩,護頸儀,粉餅,口紅,小鏡子,還有雜七雜八的零…….仿佛永遠也收拾不完。好不容易石笑把東西收拾好了,又突然小聲地尖叫一聲:“啊!”
陸願知強忍着扶額的沖動,垂眸看着石笑。
“我先去個洗手間,等會就不打擾你了。”石笑對着陸願知雙手合十,小聲地虔誠道,“看着孔谷,不許讓他跟着我!”
說完,她急匆匆地就跑了。
陸願知“嗯”了聲。他打了個哈欠,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看着石笑一扭一扭地往洗手間跑,半路上石笑還差點打個滑,險些絆倒。
顯然一副還沒長大的小姑娘樣。
也不知道石笑的經紀人,帶石笑得有多費勁。
不像蘇泊寰,帶他這麽...
猛地想起蘇泊寰,這讓陸願知皺了下眉。他搖了搖腦袋,從包裏摸出耳機,挂在耳上。他半眯着眼靠在椅背上,等石笑回來。
左等右等,也沒見石笑回來。
陸願知的思緒漸漸跑偏,又回到了剛剛的問題。
不像蘇泊寰,帶他這麽...
後面的詞語是什麽,陸願知也想不明白。
說帶他輕松,相比石笑,帶他的确會更輕松。但說帶他難,他比誰也都叛逆。
很快石笑就跑回來了,三下兩下就收拾好了物品,千恩萬謝地和陸願知換了座位,然後她美滋滋地靠着椅背,一會功夫就睡着了。
陸願知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很快,也就睡着了。
飛機平穩停下時,S國的太陽剛剛升起。在導演組的安排下,幾位嘉賓上了大巴車,開向酒店。在車上,包括導演組在內的所有人,都在倒時差,每個人睡都得四仰八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停在當地的酒店門口。陸願知被他的follow pd張猛叫醒,意識漸漸回籠,收拾好東西後跟着其他人下了車。
映入眼簾的酒店并不高級,說是酒店,但風格更類似于像民宿。房東只提供房子的,以及一些簡單的生活用品,剩下的行李收拾,房間打掃都是由房客自己動手的。
導演在大巴車前,将衆人召集起來,介紹規則:“來來來!大家清醒點!眼前這棟房子,就是諸位今晚的落腳點。咱們在這裏休息一下,調整一下時差,明天就要開始正式節目的錄制了。希望大家能保持好狀态喲。”
知道大家辛苦,導演便也沒再多說,開始指揮大家去搬行李。
s國處在春夏交接,氣候宜人。考慮到向潞和向太年齡比較大,提行李的活自然是給年輕一輩的。陸願知便脫了風衣,交給pd張猛,又彎腰從後備箱裏取出向導一家的行李,打算先替他們扛進去。
“呀,小陸。停下來,快停下來。”向太見狀,連忙上前伸手攔住陸願知,又玩笑道,“我自己來,你這小身板,得當心呀。”
“沒事。”陸願知停住腳,對着向太搖了搖頭,“您先上去休息,我幫您拿上去。”
向太眯眼笑了笑,又拉伸了下胳膊,搶過陸願知手裏的行李箱:“你以為我平時廣場舞白跳的呀?”說完,她一手拉着一個行李箱,大步向着房子走去。
走到向潞身邊的時候,她順手将邊上的一個行李箱,推給向潞。向太哼了聲:“幹活,你怎麽還沒人家小朋友有眼色?”
向潞陰着張臉,不情不願地接過了行李箱。
太太是天天跳廣場舞,他又沒跳。他天天在劇組裏拍片,平日裏養尊處優慣了,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怎麽和太太比呢?
陸願知見着向潞臉色不善,上前兩步,悶不做聲地接過向潞手裏的箱子。
“小陸,你讓他自己弄,誰給他慣的一身臭毛病?”向太回頭道了句,又白了眼向潞,催促了聲,“快點上來!”
待向太轉過身後,向潞才敢聳了聳肩。他從陸願知手上接過箱子,一肚子氣沒處發,便對着陸願知小聲嚷嚷:“你別管了。省得到時候蘇泊寰看到,又沖我瞎喊叫。我可不是受氣筒。”
說完,他加快腳步,追上了向太的腳步。
陸願知聞言噎了下。他又迅速低頭檢查了下身上的收音設備,又轉頭看了眼攝像,兩人距離比較遠,剛剛的話應該沒錄上去。
他這才松了口氣。
傻站着也不是事,陸願知便又繞到車後面,去取自己的行李。
陸願知回去的時候,剩下的人還都圍在車邊上。
白夢菲站在車邊上,含笑看着孔谷傾身把剩下人的行李拖出來。她半頓了下身,幫孔谷捶着背,滿臉的小女人幸福模樣:“寶貝,辛苦你了。”
車上遞下來了個行李箱,陸願知順手接下,孔谷也跟着直起身。他對着白夢菲笑笑,溫柔道:“辛苦什麽?”
幾人很快就将自己的行李箱分了出來,陸願知的行李不多,只有一個29寸的行李箱。白夢菲和孔谷也分好了,兩個行李箱,剛好他倆一人拉一個。最後,只剩下石笑對着大包小包發呆。
陸願知正要伸手幫一把,沒想到卻被人搶了先。
“我幫你吧。”孔谷對着石笑道。
陸願知收回手,下意識瞥了眼白夢菲。她背着個巨大的雙肩包,手上提着個托特挎包,手上還拉着個行李箱,面色不善地看着石笑,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收起。
都是女人,石笑也能感覺到白夢菲身上的殺氣。她屏住了呼吸,眨了眨眼,顫顫巍巍地看向陸願知,發出求救信號。
“孔哥,還是我來吧。”陸願知上前一步,不動聲色地從孔谷手上搶下石笑的箱子,又出聲提醒道,“白老師那邊,還需要您呢。”
石笑手忙腳亂地抱起剩下的行李,向着陸願知身後躲了躲。
孔谷松開手,擡眸看着陸願知,笑道:“我還不是看你剛剛幫向導搬東西,辛苦了嘛。”
“還好。”陸願知對着孔谷點點頭,有意無意地掃了眼白夢菲的行李,“白老師,我等會下來幫您搬東西。”
“小陸客氣了。”白夢菲眨了下眼,又看向孔谷,“孔谷,你要有多餘的手,就來幫我拿行李。你給小陸一個在小姑娘面前,展現的機會嘛。”
話雖是笑笑的,但任誰聽,都能感覺到語氣裏的怨念。
見好就收。陸願知應了聲,拖着兩個行李箱就往樓上走,石笑緊緊跟着他。一邊走,石笑一邊小聲抱怨:“啊啊啊!白姐的眼神能吓死我!”
陸願知沒說話。陽光有點刺眼,他伸手擋了下。
剛搬完行李的向潞,一回頭就看見陸願知和石笑在一起,俊男美女,陽光綠樹,養眼得很。他拿過邊上攝影師的機子,進行原片保存後。他打開拍照模式,調整了參數,對着樓下二人拍了一張。
向潞越看成片越滿意。猛地,一個壞水就湧上了他心頭。他用手機對着攝影機拍了張,然後用微信發了出去。
畢竟,獨樂樂不如衆樂樂,不是?
有人樂,自然就有人悲。蘇泊寰從經濟艙下來的時候,整個人腰酸背痛。可就這還沒到頭,他還要在這個小破機場裏呆5個小時,等待換乘。
周圍沒有好一點的酒店,為了不延機,蘇泊寰就坐在凳上,強撐着不打瞌睡。外面的天黑壓壓的,他腦內的時差系統早已失調。
就在這時,他收到了微信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