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後被迫做頂流

第14章 搬家

搬家

大巴車快速地開往素人中年夫妻家。

導演收集夠了片段，樂滋滋地坐在一邊低頭研究着手裏的內容。鄧從南低頭玩着手機，夏亦将棒球帽倒扣在臉上。

一時無人再說話。

陸願知側靠在車上，看着窗外快速閃過的風景，思緒放空。

沒過多久，車子就開到中年夫妻家的小區門口。

陸願知遠遠就看到在老舊小區前，正停着一輛黑色的SUV。起初他還不太确定，直到看清車牌號後，他更肯定那是蘇泊寰的車，是屬于蘇泊寰私人的車。

大巴車駛進小區時，停頓了幾秒，等着保安大爺開鎖放行。

在這個間隙裏，陸願知透過蘇泊寰車窗上，拉開的縫隙，看到蘇泊寰正坐在駕駛位上抽煙。

煙霧壓在蘇泊寰臉上，蘇泊寰臉上是罕見的沉默。他皺着眉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煙，像個永不停歇的發動機。

大巴車穩穩進了小區，陸願知心裏卻有些不穩當。

他剛剛利用了蘇泊寰怼了夏亦。

雖然說的是真話，但利用別人的名號去打擊報複他人，還是讓陸願知覺得下作。盡管陸願知只承認了蘇泊寰的好，但在節目組眼裏，觀衆眼裏，他這也是變相承認了夏亦所言的所有事。

蘇泊寰帶他出去玩，幫他拍照，給他買零食，這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陸願知沉默地下車，又沉默地回到屋子裏收拾行李。他拉着行李箱走出房門，和二位素人夫妻擁抱了下，又沖着攝影組的工作人員微微欠身，表達了下感謝兩日的照顧，說了些場面話。

節目已經完成拍攝了，工作人員正在打包攝影器材。導演看他有想走的意思，順嘴問了句：“你經紀人來了？”

陸願知正要開口，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來了。”蘇泊寰推門而入，他自然而然地接過陸願知手上的行李箱，沖着導演道，“現在我家藝人能走了吧？”

都是圈裏人，誰能不認識蘇泊寰？

導演賠笑着點了點頭。反應過來後，導演狠狠地拍了下大腿，後悔攝影機關得太早，不然剛才那一幕拍下來，絕對能蹭上熱點！

-

樓道裏。

蘇泊寰提着行李箱往樓下走，又伸手幫陸願知壓低了帽檐：“恭喜小陸同學，錄完了第一支綜藝。”

陸願知的手塞在口袋裏，在感受到暖寶寶的溫度後，他又将手抽了出來，“嗯”了聲。下了兩節臺階後，他又補了句，“謝謝”。

“又和我客氣。”蘇泊寰輕笑一聲，順口問道，“節目錄的還順利吧？”

陸願知點點頭。

說話間的工夫，兩人就走到蘇泊寰的車邊上。蘇泊寰徑直上了駕駛位，陸願知站在車邊上，一時有些猶豫。

這是他第一次坐蘇泊寰的車，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上後排，還是前排。

“哐嘡”一聲響，副駕駛位的車門，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蘇泊寰弓着身子，探頭看向陸願知。他沖着陸願知挑了挑眉：“陸小鮮肉的架子，現在這麽大？還要我給你開車門？”

陸願知一噎，然後低頭上了副駕駛，仰靠在椅背上，閉眼假寐。

“車後座可不是給你坐的。”蘇泊寰見着陸願知上車後，開始打着方向盤，又瞥了眼陸願知。

陸願知不理解原因，卻也懶得問，索性沒接話。

“就不問問為什麽？”

陸願知擡眸，看向蘇泊寰。此時，蘇泊寰把車停在紅燈前，正側頭看着他。

陸願知不習慣被人盯着看，尤其這個人還是蘇泊寰。于是，他眉頭微皺，又側了下頭，躲開蘇泊寰的目光。

“為什麽？”

綠燈亮起。蘇泊寰啓動車子。他用手點了點後排：“我給我家藝人買的花兒，正坐在哪呢，沒你地兒，你去了也白去。”

陸願知下意識向後望去，看到車後座上，正放着一束向日葵，在黑色全牛皮椅套上，分外地亮眼。

他一時晃了神。

直到耳邊傳來蘇泊寰哼着的小曲聲，陸願知才連忙轉回頭，繼續閉眼假寐。可就算他閉着眼，也總能感覺到一股炙熱的視線，停留在他身上。

陸願知睜眼，從兜裏掏出手機，低頭亂按。

蘇泊寰按照之前李飛的地址，把車停在了陸願知家樓下。

陸願知和蘇泊寰下了車。蘇泊寰強制着把花，塞進陸願知的懷裏，又拎着他的行李箱，和他一起往裏走。

陸願知現在居住的房子在一道窄巷裏，車子壓根開不進來，所以有一段路需要步行。

蘇泊寰伸手幫他壓低了帽檐，又仗着身高優勢擋在他身側，避開外人的視線。哪成想，因為蘇泊寰的外貌，和看不清面容卻抱着花兒的男生，反倒吸引了更多人回首。

陸願知搞不懂蘇泊寰跟着他要幹什麽。

但經紀人去藝人家，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兒了，他也沒法趕客。

很快兩人就走到一棟灰突突的小土樓下。樓外牆壁上長滿了爬山虎，遠遠就能聽到樓內各式各樣的聲音。有夫妻吵架罵街的，有廣播裏傳出的超大京劇音樂，還有小朋友的尖聲驚叫。這些聲音和噴香的飯菜，牆邊的野花香，和小販濃郁的烤紅薯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最平庸生活的氣息。

這棟房子是陸願知，用簽約方宏娛樂的獎金購置的。因為地處偏僻且還是老小區，房東一家又着急移民，所以才半賣半送的，以極低價格轉了手，讓陸願知撿了個便宜。

蘇泊寰沿着遍布了雜物，還有厚厚的蜘蛛網的樓梯，越往上走，他的眉頭越皺越緊。

陸願知從兜裏掏出鑰匙，插進鎖口，老舊的防盜門，立刻發出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門還沒開，卻倏地，有人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口，他動作一頓，回頭問道：“怎麽？”

蘇泊寰鐵青着臉，不悅道：“你就住這兒？”

“嗯。”陸願知發力，掙脫扯着他的手，轉頭開了門，走進了屋。

屋內不大，一室一廳，家具都是很老的款式。卧室和衛生間看上去，還有人使用的痕跡。倒是客廳的家具上蓋着一層布，布料上落滿了厚厚的灰塵，看着不像經常使用的模樣。

陸願知脫了外套，扔到卧室裏的床上。

老小區沒有暖氣，空調升溫還需要一段時間，于是他瑟縮了下，半張臉都藏在高領毛衣下，露出個眼睛，看着在屋內踱步的蘇泊寰。

在蘇泊寰再一次，從廚房繞到客廳時。陸願知沒忍住，出聲道：“還有事？”

蘇泊寰停腳，倚在客廳的門框上，看着陸願知：“回頭給你換個公寓。”

陸願知頓了下：“不用，我住得挺好。”

“這兒離我家太遠，以後接送你，我不方便。”蘇泊寰出聲打斷了陸願知。半晌，他緩了緩，補充道，“公司有藝人住房補貼，記得申請。”

老式空調在啓動時，發出“哄哄”的聲音，一聲一聲地回蕩在屋內。

陸願知掃了眼空調：“再看吧。”

“換個公寓。”蘇泊寰往出門口走。他半個身子都出了房門，卻又轉頭看着陸願知，少有地不耐道：“行了，我去我給你申請補貼。”

陸願知沒接話算是默認了。他送走蘇泊寰後，關上了門。他又透過貓眼，看着蘇泊寰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樓道，這才松了口氣。

——

蘇泊寰驅車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我們都一樣》制片人的電話。

制片人問蘇泊寰，關于陸願知說沒有父母的那一趴，能不能播？蘇泊寰沒有貿然答應，他讓制片人給他傳個片段，他先看看再做定奪。

制片人的速度也很快，馬上就發來了陸願知的cut，一連還發了好幾個。

cut是用手機錄制的，還未修剪的原片。不僅畫面抖動，周圍也是嘈雜一片，經過微信壓縮後，畫面更是模糊不堪，堪比座機拍攝。

蘇泊寰把車停在路邊，耐着性子點開視頻。在細細看完了所有視頻後，他陷入了沉默。他的大拇指，反複摩擦在視頻裏，陸願知的臉上。

坦率說，他很早就知道陸願知家裏的情況了。甚至比公司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得徹底。他知道陸願知童年過得異常凄慘，更知道陸願知能二話不說的，就和方宏簽約，也是為了能用簽約金，給自己贖身。

憑心說，心底素質強硬如蘇泊寰，都很難做到把這件事，在公共場合說的這麽雲淡風輕。其實...

蘇泊寰有些煩躁。他胡亂點了根煙叼在嘴裏，可半天也沒摸到打火機。

其實這事很簡單，只要陸願知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一個電話打給他蘇泊寰，這檔子節目的拍攝就能中途被叫停。甚至，就算陸願知只是因為被問到這個問題，然後心裏不痛快，掀了飯桌，砸了場子，甩了臉子。他蘇泊寰都有能力保證這個片段，絕對不會流傳出去。

再退一萬步來講，陸願知也完全有機會，在剛才和他講這件事。他動動嘴皮子的功夫，就能砍掉這一段。

他蘇泊寰從來就不怕麻煩，要是怕麻煩，一開始就不會接手陸願知。

現在陸願知對着鏡頭，平靜得像是講別人故事似的，講述了這件事。乖乖巧巧地把事情自己解決了，反倒讓他心裏不痛快。

陸願知是有多不信任他？

想到這蘇泊寰一把扯開襯衣扣子，靠在椅背上，擡頭頹廢地看着車頂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