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情意
情意
莊頭在前頭領路,邊走邊介紹。
這梅林着實不小,占了三十多畝地,最前頭的是紅梅,紅豔豔的看着就叫人覺得喜慶。
枝幹是禿禿的黑色,上頭還有殘雪,但花朵卻如此明媚鮮亮,有一股淩雪枝頭的傲然。
再往前則是臘梅,鵝黃色的花朵,在烏漆的枝頭悄然綻放,瞧着就有一股靈動嬌俏勁,像極了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嬌嬌悄悄的,十分惹人愛。
沈妙心中喜愛,着實忍不住,伸手折了一枝,叫人拿回去擺在房間裏。
晉王道:“放在花瓶裏,不過幾日新鮮就凋萎了,不若挖上兩株回去在你那小院種着。”
莊頭立馬叫人去拿鋤頭過來。
晉王搖搖頭,自語道:“就這一色梅花也過于單調,幹脆每個色都挖上兩株回去。”
他又問莊頭,“這莊子上的樹是誰看護的?”
莊頭回道:“是奴才的兒子。”
他估摸着王爺是想把這種樹的人帶回王府,心裏歡喜,就算他得不到王爺青眼,兒子能得看重也不錯。
“那便讓他跟着回王府吧。”
莊頭喜道:“是,謝王爺恩德。”
得了許諾,他越發殷勤:“王爺,夫人,前頭是白梅和綠梅,是味兒最香的。”
果然,才走出臘梅林,剛靠近白梅區域,衆人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香氣,卻十分清爽并不讓人覺得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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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忽然想起一句詩,“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1]這片梅林可有名字?”
莊頭敏銳的感知到這位夫人是想給梅林取名了,這時候哪怕梅林本身有名字,他也得說沒名字啊。
“奴才這等粗人,哪會取名字,也不敢取了醜名怕污了這高雅之地,只将它梅林梅林的叫着。如今王爺和夫人到了此地,它們也盼着您二位給賜個名字呢。”
沈妙心裏發笑,這莊頭嘴裏一口一個的粗人,實際上長了一顆玲珑心,會拍馬屁得很。
她看向晉王,晉王沒什麽頭緒,見沈妙躍躍欲試,便決定成全她,“古人有佳句“名花傾國兩相歡”,依我看此地的名字還是由妙妙這般的美人取吧。”
沈妙也不謙虛推辭,說出了自己中意許久的名字,“曾有詩人曰“路盡隐香處,翩然雪海間。梅花仍猶在,雪海何處尋。”[2]不如就叫香雪海?”
歷史在北宋時轉了個彎兒,是以晉王根本沒聽過這首詩,但不耽誤他鑒賞。
“妙啊,這詩寫得着實美。妙妙用它取名,着實美極。拿筆墨來。”
晉王歡喜,當即揮筆寫下“香雪海”三個大字,“李得福,叫人裝裱好,然後挂在梅林入口處。”
在梅林雪海深處,有一個大大的亭子,裏頭桌椅俱全,邊上是爐子,溫着一壺酒。
晉王喝了兩口,來了興致,便在此揮劍起舞。
晉王身姿颀長,動作飄逸,揮劍如銀蛇,劍風掃過時,掃落一樹梅花,漫天的花瓣紛紛揚揚,叫那舞劍之人多了幾分灑脫意氣,又展現出一種驚豔之美。
沈妙看得入了迷,情不自禁坐到古琴之前,撫了一曲。
晉王放慢動作,劍招随着琴聲忽快忽慢,忽而豪放忽而輕緩內斂,時而殺氣騰騰時而柔情蜜意,擡首間兩人視線相撞,眼中俱是深深的情意。
李得福十分有眼色,早在主子們眉來眼去時,就揮手讓人退下。
一曲畢,晉王甩了劍,一把沖進亭子,将沈妙摁在懷裏。
“妙妙你聽,這是我的心跳聲,它是因為你才如此激動。如今我才明白何為心意相通,心有靈犀。”
說罷便低頭,吻向那抹勾人的紅。
沈妙也這炙熱的懷抱感染,熱情地回應他。
最後還是沈妙換不過氣來,兩人才被迫的分開。
晉王拿額頭抵着沈妙,兩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裏頭全是她的倒影。
沈妙明白,從這一刻開始,他們倆的關系和從前再不一樣。
有些東西,即便理智上告誡自己要遠離,但情緒卻不受控。
她怎麽就喜歡上這樣一個男人?
沈妙開始讨厭自己的不争氣,眼淚順着腮邊滑落。
這一下叫方才還沉浸在喜悅的晉王驚醒,不解的問她:“妙妙,怎麽了?為何落淚?”
沈妙卻不肯說。
這叫她如何說,隔着時代的鴻溝,他怎會理解?
她縱橫情場二十多年,素來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怎麽就栽在一個古人身上了?
沈妙不說,晉王也不逼她,将她圈在懷裏,輕輕地拍打後背安撫。
他越是這樣溫柔,沈妙就越難過,這樣的男人啊,真的很容易騙到女人。偏偏她只能短暫的擁有。
趴在晉王肩頭狠狠的哭了一場後,沈妙也想開了,管他能愛多久呢,一時相愛就享一時歡樂,沒得必要為摸不着邊的日後難過。
畢竟,她也有過去啊,鮮肉小弟弟,儒雅大叔,勢均力敵的同事……
果然環境影響人,在古代待久了,她也變得矯情。
去他的矯情,見鬼去吧。人生得意須盡歡,今朝有酒今朝醉,就讓這個男人再把她醉一陣呗。
沈妙掀起裙擺轉了兩圈,方才的一切情緒或是感動或是感傷,都随風而逝。
見沈妙又恢複了原樣,晉王心中稍安,方才妙妙看他那神色,實在複雜,深情又怨恨,叫他好生回想了過去所作所為,有無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
沈妙走出亭子,忽然生出雅興,“王爺,我聽說古有名士用梅花泡茶,不如咱們拾一些回去泡茶附庸一番風雅?”
晉王自是答應,“行,都依你。”
只要你不用那般難過的眼神看着我就行。
周氏也在這個皇莊上。
自打她被丢到莊子上,就過起了悲慘生活。
跟七八個人一起擠在大通鋪裏,天還沒亮就要起床,起來洗衣做飯,冰冷冷的水凍得她手都生了凍瘡,又腫又癢,曾經的纖細靈巧毫無蹤影。
除此之外,每天還吃不飽穿不暖,幹活慢了就着忍受婆子的毆打羞辱。
周氏狠狠地捶打着木盆裏的衣裳,她真是想不明白,自己怎麽就落到了這個地步?
都怪沈妙,都怪她!要不是她對自己的鄙夷,自己怎會昏了頭腦去對付她?若不對付她,怎會被王爺厭惡冷待?若當時沈妙能替她求一下情,自己怎會受如此苦楚?
周氏越發用力的敲打,好似這般就能把心中的怨恨和不滿發洩在沈妙身上。
忽然,外頭傳來了一陣悠揚的琴聲。
這裏怎麽會有人彈琴?
這莊子上的都是粗人,伺候莊稼、伺候主子,哪裏懂什麽琴棋書畫?莫非這裏來了什麽貴人不成?
王爺!一定是王爺!
周氏的心一陣激動。
她翻身的機會就要來了嗎?這回沒有沈妙在,她一定可以好好表現,向王爺認錯,不求什麽寵愛,只求離開這裏就行。
周氏再也顧不得還未洗完的衣裳,循着琴聲處找去,走到了梅林深處。
只見一人身姿翩然,一人嬌美妩媚,琴劍相和,情意綿綿。
任誰看到這幅場景都會贊上一句金童玉女,神仙眷侶,但看見此景的人偏偏是周氏,她沒有半分快活,只有滿腔的憤恨和不平。
憑什麽憑什麽,她過得如此落魄,沈妙卻能被千嬌百寵着?
她不敢久待在這兒,生怕被他們發現,自己連如今的生活都沒有了。
可叫他們那樣安逸的過着好日子,她是萬萬不肯的,眼底一抹戾色閃過,周氏不甘的離開了梅林。
而她腳底線站過的地方,留下的是一支被反複踐踏蹂躏的梅花,純白的花瓣被泥漿裹挾,破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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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水災引來了京城欽差,卻發現丈夫是皇帝的獨生子。
林若雲跟着丈夫赴京享福,竟在進京前一晚做了預知夢,驚覺自己和丈夫是一篇話本裏早死的炮灰,于是她連夜帶着丈夫跳車逃跑。
這一跳,跳到了七十年代的華國農村。
林若雲成了被家裏嫌棄、塞到鄉下當知青的懶婆娘,丈夫更是穿到了傻子身上。
家徒四壁,碗裏沒米、菜裏沒油,這日子還能過?只好撸起袖子悶頭幹。
她是懶婆娘?你見過能割草翻地能寫稿上報的懶婆娘嗎?
她養的雞又肥又大,一天連下兩個蛋,饞得隔壁小孩哇哇叫。
男人是傻子?你見過一目十行、過目不忘的傻子嗎?
丈夫聽話又能幹,考上煤廠回回評比第一,買車又買表。
恢複高考,夫妻雙雙考第一,協手上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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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亮晶晶,七零生活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