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液的替代品
血液的替代品
安吉餓壞了，抓起奶酪迅速塞進嘴裏，“咳咳！”
穆靜姝拍了拍她的肩膀，“慢些吃，喝點咖啡。”
塞西爾以飼養血仆的名義将安吉留在了自己的房間，怕她會遭遇吸血鬼的攻擊，一直都沒有離開城堡，只能在附近為她摘些野果子充饑。
他和其他鬼族的關系都很差，因為他憎恨着鬼族，他這三年來的過得渾渾噩噩，一直呆在這座城堡，囚禁了自己也放逐了自己。
和安吉的相處讓他慢慢找回了和人類相處時的記憶，安吉很懼怕他，這讓他很煩躁，他只能遠遠的看着她，守護着他，這是他對那個男人的承諾。
“謝謝，咖啡很好喝。”
安吉有些羞窘的向她道謝，相處時間久了，她越發覺得她熟悉，還有一種安心的感覺，她本能的覺得，她不會傷害她。
塞西爾看着兩人和諧的氣氛，眼底劃過一抹暗沉。
“塞西爾，咖啡我煮了很多，路易斯和特蕾莎評價都不錯，你或許可以試一試。”
穆靜姝語氣調侃，“食物本來就單一，偶爾也要換個口味。”
“我想你可能不需要加糖，”穆靜姝倒滿一杯遞給他，“路易斯收集的英倫産地的咖啡豆烹煮的，味道你一定很熟悉。”
塞西爾猶豫了一瞬，走過去接過來，輕抿了一口，眼底帶着驚訝，竟然和他記憶中作為人類時嘗到的口感相似，味道很好，比動物血液的口感還要好一些。
安吉眼裏帶着好奇，“鬼族也可以喝咖啡嗎？”
她沒想到自己竟然将心底的疑問問了出來，立刻捂住了嘴巴，眼底帶着忐忑。
“可以喲，血液裏含有的化學成分和咖啡裏大部分成分是重合的，”穆靜姝仔細回憶曾經學過的化學知識，“似乎可以改良一下做成血液的替代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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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吉驚訝的張大嘴，塞西爾震驚的看着她，“你說什麽？”
“血液主要成分水、無機鹽、和蛋白質，貧血的人一般是缺鐵，低血糖的人需要快速補充的營養成分為糖和鹽水，”穆靜姝仔細回憶着前世學到的知識，“咖啡主要成分是糖類、脂肪、蛋白質、還含有豐富的鈉、鐵元素，基本涵蓋了所有成分。”
安吉目瞪口呆，她在英國也上過5年女子學校，但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塞西爾放在褲袋裏的掌心越攥越緊，他從來沒想到過這些，她為什麽會産生這樣的想法，費盡心思的去尋找血液的替代品，明明已經是暗夜城堡的暗夜姬了，想要什麽就會有鬼族願意為她雙手奉上。
“真是驚人的言論，”路易斯不知何時站在門口，“抱歉，不是有意打擾二位殿下的談話，我來送還靜姝小姐的餐具。”
路易斯穿着黑白兩色的燕尾服，雙眼微眯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卻讓屋子裏的三人極為忐忑。
塞西爾怕路易斯會反對他在城堡裏飼養血奴，安吉拉莫名的對這個男人心生恐懼。
穆靜姝怕他會發現自己的意圖，她的計劃才剛剛開始，不能被扼殺在萌芽中，但現在只能按兵不動。
“麻煩您特地跑一趟。”穆靜姝客套道。
路易斯看着安吉拉皺了下眉，“塞西爾大人您應該知道親王殿下讨厭聖職者，請您飼養的時候多加小心。”
塞西爾渾身一僵，回了一個“知道了”。
“靜姝小姐竟然還懂一些生物化學知識，真是讓老朽震驚，是什麽樣的家庭才能在這個人類女性作為附屬品的時代培養出靜姝小姐這樣文武雙全的優秀女性，老朽真是難得的湧起了一絲好奇心。”
“哦？”穆靜姝輕笑一聲，“作為女性能保持一定的神秘感引來同樣優秀的男性探知，那真是我的榮幸。”
穆靜姝多情的桃花眼裏暈染着三分魅惑，路易斯推了推左眼的鏡框，表情不變。
“那老朽就期待殿下能早日做出替代品，畢竟幾千年都在食用同一樣食物，我也會有些厭煩啊！”
最後一句他換了自稱，眼底劃過的一分深意，仿佛讓她抓到了些什麽，又仿佛只是錯覺。
“靜姝也即将迎來漫長的生命，總要找些事情打發無聊的時光。”
穆靜姝上前伸手接過餐具，“或許我們現在就可以找些樂趣，路易斯先生您覺得呢？”
路易斯躬身側讓，“當然，很樂意為殿下服務。”
兩人離開了房間，安吉松了一口氣，她總覺得那個管家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帶着殺氣。
“靜姝小姐，真是一個體貼的人。”
安吉無意識的喃喃自語，腦海裏總有些畫面抓不住。
“呵，”塞西爾沒忍住嘲諷的笑出聲，“在鬼族的眼裏你只是家畜，最好不要放松警惕。”
安吉生氣的哼了一聲，卻不敢反駁，默默的縮回角落，兩人距離着房間最遠的距離，沉默着。
知道了穆靜姝住在她的隔壁，安吉莫名的覺得安心了不少，這些天心底積攢了很多疑惑，沒忍住問出口，“你為什麽不喝我的血呢？靜姝小姐剛剛也沒有，還有她認識我們團長嗎？”
塞西爾眉頭緊鎖，真是一點警惕心也沒有，竟然會對鬼族問這種問題。
塞西爾沉默的站在原地，沒有回答，他們人鬼殊途，不應該有過多的交集，只要找到機會他就會送她回去，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等莉莉安醒了，一定會殺了她。
安吉看着塞西爾嚴肅的臉立馬噤聲，她怕自己話多引來了對方的不滿，然後就吸幹她的血，讓她做花肥。
“真意外，沒想到靜姝小姐的棋路竟然是強攻型。”
路易斯落下一顆黑子。
穆靜姝沒有多做猶豫放下一顆白子，眉眼彎彎，“跟您用戰略就太劃不來了。”
“哦？”路易斯摘掉白色的手套，露出修長如玉的手，“看這樣是老朽以大欺小了。”
穆靜姝輕笑一聲，“或許您可以展現兩分紳士風度，不然棋局總是太快結束不是太過無趣？”
路易斯低笑出聲，“原來靜姝小姐的戰略用在了局外。”
“既然您說是戰略，看這樣這盤棋又可以進行下去了。”
穆靜姝唇角微揚，眼底帶着深意。
路易斯落棋的手微頓，視線落在穆靜姝身上，“大人也厭倦了一成不變，不過這盤棋該如何下，我希望小姐斟酌。”
穆靜姝手指夾着白子拄着下颌，對上路易斯的視線，唇角揚起了一個明媚的笑，“路易斯先生，或許明天我們可以試試龍井，那是我曾經最喜歡的茶。”
穆靜姝棋子落下，看了看窗外月上中天的明月卻沒有一絲睡意，沒辦法睡到自然醒，又是人生的一大失落啊！
墨瞳、紅唇、烏發、雪膚，脊背挺直的坐在他對面，素手将滑落的秀發挽至耳後，身上的十二單衣，是他找匠人連夜訂做的，城堡裏所有鬼族的服飾都是西式，只有她一個人還是日式的服裝。
當時僅是因為大人對她的重視，所以他才會破例，現在看來，暗夜城堡的暗夜姬無論穿什麽都是令人賞心悅目的。
“老朽輸了。”
路易斯落下最後一子。
穆靜姝驚訝的轉過頭，視線落在棋盤上，她竟然贏了半子，兩人已經下了十幾盤，她每次都是慘敗，擡頭對上路易斯沒什麽表情的臉，輕笑出聲，“路易斯先生如果是人類，一定是一個體貼的好男人。”
“多謝小姐稱贊。”路易斯還是一本正經。
穆靜姝眼裏含笑，“真是一個愉快的夜晚，我該回去休息了，辛苦您陪着我。”
“我的榮幸。”
路易斯掃了眼不遠處的大廳，起身右手放在胸口，俯身、消失在原地。
穆靜姝拾起棋子放回棋盤，“塞西爾大人，你想在那裏站多久。”
塞西爾從陰影中現身，眼底一片冰寒，“你很享受鬼族的生活。”
穆靜姝唇角微揚，将棋子一顆一顆拾起放回棋盤。
“至少，我從在變成鬼族那刻起就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麽，”穆靜姝轉身看向他，“而不是逃避，等待着被救贖。”
塞西爾張大着雙眼，宛若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聲音帶着些微顫抖，“加菲爾德，也是這麽想的嗎？”
“只有小孩子才會在乎別人的看法，”穆靜姝收起臉上的僞裝，眼底帶着冷漠，“什麽都不做的你或許可以學着去享受鬼族的生活。”
穆靜姝話落消失在原地。
“砰！”拳頭狠狠敲擊在牆壁上，塞西爾眼底帶着悲痛和難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