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争執
争執
“我看他什麽眼神?”白喚反問紀非。
紀非誇張道:“像要吃了他一樣的眼神。用中國帶有詩意的話說就是一雙含情目。”
白喚想到紀非與蒲斯橦相處總是喜歡跟他身體有所接觸,之前只當是白種人的熱情所致,現在再看紀非,他也了然了。
“所以你不喜歡女人?”
紀非大方承認了:“是啊,我跟你一樣,我喜歡好看,有魅力的男人。”
白喚很想問問紀非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是對蒲斯橦有想法,但還是沒問出口。
紀非在烘幹機下烘幹手:“中國是不是還有一句話來着,叫近水樓臺先得月,我想我要考慮是不是要把工作重心轉移到中國這邊了。”
好了,現在即使白喚不問也知道紀非是什麽意思了。
紀非湊近白喚耳旁悄悄說:“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覺着Glenn可能是雙性戀。”
白喚瞳孔放大,紀非說完後就潇灑離去了。
等到白喚消化完紀非的話,整理好面部表情出來後蒲斯橦遞給他一杯西柚汁:“我讓侍應生給大家準備的,喝這個能醒醒酒。”
紀非打了個響指:“這樣喝不好玩,我們要換着花樣喝。”
他指了指白喚和井七,又指了指他自己跟蒲斯橦:“我們互相喝交杯酒。”
蒲斯橦失笑着搖搖頭,但還是依了紀非的話,和他相交着手喝下了西柚汁。
他們喝完了,紀非看白喚和井七還沒喝,就問:“你們怎麽還不交杯喝?”
白喚傾斜了下杯沿和井七碰了下:“我們更喜歡碰杯。”
Lisa過來了他們這邊:“怎麽都聚在這呢?快去跳舞。”
井七:“我喜歡跳舞!”
他跟着Lisa走了,順勢帶走了紀非。
現在白喚終于能跟蒲斯橦獨處了。
白喚問他:“你要去跳舞嗎?”
“不去了,我不喜歡跳舞。”
兩人尋了個沒人的地方,來到別墅二樓陽臺處靠着欄杆,在這個位置能看到一樓圍繞着泳池“狂歡”的人群。
白喚背靠着欄杆,手肘彎曲撐在上面,他側頭看蒲斯橦:“要知道你今天也在這兒,我就不無聊了。”
“我以為你不會無聊的。”
“嗯?”白喚的眼神表達了此話怎講。
“我看見了你在跟主辦方的那些人喝酒。”
“哦~喝了老多,都快喝吐了。”
“酒還是要少喝。”
“嗯,當時井七跟我說看見你了,我想過去找你來着,看你身邊有朋友就沒去了。”
“後來你還是過來了。”
“對,我還是去找你了。”白喚玩笑道,“誰讓你身邊一直不離人呢。”
“紀非剛從美國回來,這次的酒會就是他帶我來的。”
“你這位紀非朋友,他是做什麽的?”
“怎麽?對他感興趣?”
“不感興趣,只是……”白喚轉身像蒲斯橦一樣雙手搭上了欄杆,“我感覺你的朋友對你比較感興趣。”
“哦~你是看出來他的性取向了是嗎?”
蒲斯橦的反應出乎白喚的意料,他一點兒也沒有在意。
“嗯,但不是性取向的問題,你沒感覺他對你比較……熱情嗎?”
“他一直就這樣。”
蒲斯橦給白喚的感覺就是他沒放在心上,可白喚卻覺得蒲斯橦該重視這個問題,因為蒲斯橦剛分手,他不希望蒲斯橦被帶着走進了窄道。
“反正你注意點兒。”
“你是在提醒我跟紀非保持距離?”
“是,他還是你朋友,免得你之後陷入兩難境地。”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提醒你跟張總那群人保持點距離?”
“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你不是跟我說你想要有一段穩定的長久的戀愛關系了嗎?我看你今天的表現可完全沒有這個意思。”
“你是想說我在逢迎張總那群人?”
“難道不是嗎?”
蒲斯橦這句話說的涼薄,白喚在心灰意冷的同時倔脾氣勁也上來了。
“是,你完全說中了,其實我這個人就是挺善變的,你以前應該就發現了吧?你喜歡聽我說要改變生活态度,那我就說給你聽,可我現在又不想那樣了,張總能給我更高的臺階,陪喝幾杯酒怎麽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天生就站在金字塔頂尖,我這又沒到上床的地步,也用不着這麽較真吧!”
蒲斯橦伸手揪住了白喚的衣領,顯然已經生氣了。
白喚就任由他抓着也不抵抗:“怎麽?這就不愛聽了?”
“你還是……”蒲斯橦咬牙切齒,“不能好好說話呢。”
他松開了手。
白喚牽了牽自己被抓皺的領口:“大少爺,有時候你的想法太天真了,我提醒你注意紀非你也上上心。”
說曹操曹操到,紀非和井七找了上來。
紀非:“你們怎麽跑這兒來了,害我們找了好久。”
白喚拍了下蒲斯橦的肩上前攬住了井七:“小七,我們先走吧,離開這麽久,張總肯定要找我了。”
蒲斯橦知道白喚這句話是說給他聽的,他的拳頭攥緊了。
紀非發現蒲斯橦面色不對:“怎麽了?斯橦。”
“剛跟白喚口頭上有了些争執。”
“什麽争執?”紀非很納罕,“說來聽聽。”
“他故意說了些我不愛聽的話。”
“是嗎?那我覺得他挺笨的。”
“就是嘴硬。”
蒲斯橦轉動着食指上的戒指。
那邊離開的白喚和井七也沒有去找張總。
井七問白喚:“你跟蒲斯橦鬧別扭了?”
白喚顯得悶悶的:“你怎麽知道?”
“肯定的啊,不然你為什麽走前要當着蒲斯橦的面提張總,提完後現在又不高興了。是因為紀非嗎?我也看出來了,他對蒲斯橦有意思。”
白喚坐到了沙發上:“不全然是因為他。”
“哎,我真是搞不懂你了,一向灑脫的白喚去哪兒了?怎麽一對上蒲斯橦就不行了。”
白喚突然抓住井七的手:“紀非跟我說了一件事,他說蒲斯橦可能是雙性戀。”
井七反問他:“你信嗎?”
白喚撓了下頭:“不信啊。”
“那不就得了,我看蒲斯橦他直的不能再直了。”
啊啊啊!白喚要瘋了!
井七轉了個話題:“說起來你和那個大學生怎麽樣了?”
“齊秉賢啊?聊着呢,他就是太粘人了,我怕跟他在一起後又分手會對人小孩造成打擊。”
“我看你就是沒那麽喜歡他才有這個那個顧慮的,對象要是換成蒲斯橦,而他又喜歡你,你才不會想這麽多的是吧?啥其他的都是浮雲了。”
白喚認真思考了下井七的話,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
“不提他了吧,我感覺自己現在糟透了!”
井七手動閉麥:“好,不提他了。”
*
酒會上的不歡而散一直是橫亘在白喚心裏的一根刺,他幾次想找蒲斯橦求和,但又拉不下這個臉面,兩人就一直僵持着。
井七和白喚在同一個化妝間裏化妝,兩人一人一杯奶茶捧着喝。
“男人不要怕拉不下面子,依我看你就去哄哄他。”
白喚咬着吸管:“我怎麽哄他?”
井七給他出主意:“他喜歡什麽,你就投其所好。”
白喚認真思索了一番,蒲斯橦喜歡什麽呢?他一個大少爺,啥也不缺啊。
“我想不到。”
“你不知道他喜歡什麽?那你對他是夠了解的。”
“他确實沒什麽物質上的偏好。”
“那精神上的追求呢?有嗎?”
精神上的追求?白喚不免想到了上次蒲斯橦約他在枝宿天文館見面,天文方面是蒲斯橦的興趣所至了,只是這方面也太大太遠了。
“沒有的話……”井七打了個響指,“你就帶兩盒特産給他吧,就你們老家那醬板鴨,讓你爸給你捎兩盒過來。”
“我平白無故地給人拎兩盒醬板鴨上門不是很奇怪嗎?”
“那你說你要怎麽辦?”
白喚側頭問井七:“今天是不是十六號了?”
“對。”
“十一月四號是蒲斯橦的生日,我得給他送份禮物,要好好想想……”
“這可以啊,這個禮物送出去也言之有名了。”
左盛進來化妝間喊人了:“喚哥,妝化好了要過來拍攝了。”
白喚吸完最後一顆珍珠把杯子丢進了垃圾桶裏:“來了。”
*
紀非離開中國的這一天,蒲斯橦開車送他去了機場。
在機場告別時,紀非張開雙手跟蒲斯橦擁抱了下。
“Glenn,我會想你的,你什麽時候再來美國啊?”
蒲斯橦拍着他的背:“我也會想你,以後有機會會再回母校看看的,祝你一路順風,到了後給我發個消息。”
紀非依依不舍地跟蒲斯橦分開:“真是舍不得你,希望我們下一次能盡快見面,再見!”
“再見!”蒲斯橦跟紀非揮手告別。
剛送走紀非,蒲斯橦就接到了丘尉打給他的電話。
“喂!”
“喂!斯橦,你還在機場嗎?”
“在。”
“要不要過來一趟福體文化中心?我在這邊,最重要的是白喚也在這邊,你過來探個班吧。”
“……把地址發給我。”
*
下秀場後,白喚和井七脫掉了走秀時穿的衣服,換回了自己的常服。
後臺休息間裏小助理們給他們送上飲品和蛋糕甜點。
井七剛好又餓又渴,所以很驚喜:“這是主辦方準備的嗎?也太貼心了吧。”
小助理回道:“是這次其中一家贊助商準備的,負責人還來了呢。”
“是嗎?”井七吃着小蛋糕,“為他點贊!”
白喚握着溫熱的飲品插上吸管喝了口,他之前還沒注意到,他的這杯飲品上有一個簽字筆畫的笑臉。
他問井七:“你的杯子上也有笑臉嗎?”
井七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杯子:“什麽笑臉?沒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