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疏遠
疏遠
“哦~”魚容兒在門口把高跟鞋脫下,換了雙拖鞋。她走到蒲斯橦身邊親昵地挽住了他的胳膊歪頭靠了下他的肩,“Honey,我今天在外面走了一天,好累啊!你晚上得幫我捶捶腿。”
蒲斯橦:“不是今天回你爸媽家住嗎?”
魚容兒攥起拳頭擂了下蒲斯橦的胸口,嘟起嘴:“我想你了嘛。”
白喚站這兒看着兩人的互動直覺自己多餘,他怎麽就沒想到呢,蒲斯橦都跟魚容兒的父母吃過飯了,他們兩人當然可能同居。剛剛在車上時他就不該順着蒲斯橦給他的杆子往上爬,這下好了,還得自己跳下來。
魚容兒膩歪夠了才賞了個眼神給白喚:“謝謝你啊,把我的honey安全地送回了家。”
白喚勉強扯了下嘴角:“不客氣,人送到了我也就回去了。蒲斯橦,我先走了,回見。”
“白喚!”蒲斯橦喊住了他。
白喚轉身:“還有事嗎?”
蒲斯橦看了眼依偎在他身邊的魚容兒,一句“不留下嗎?”終究是沒說出口。
“……方便嗎?打車。”
白喚在蒲斯橦喊住他時心裏還在期待,現在聽了蒲斯橦問出口的話,他覺得自己真挺傻逼的。
“方便。”
白喚離開後蒲斯橦拉開了魚容兒的手,他的神情冷了下來。
“怎麽突然過來了?”
“怎麽?不歡迎我?”
蒲斯橦一聲不吭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這間房子是蒲斯橦的沒錯,門卡也是他給魚容兒的,為的是魚容兒說的演戲演全套,只是給長輩們看的,平時魚容兒也不會過來這邊,大家都省事。可要是遇到的是今天這種狀況的話,蒲斯橦就考慮要把門卡收回來了,這對他并沒有省事。
魚容兒跟着蒲斯橦坐到了他身邊,她給蒲斯橦捏着肩:“你別生氣,是我不好,過來前沒跟你打聲招呼,但我爸他最近看我看得緊,我現在正跟一個人約會呢,為了不露餡,這不想着跑你這兒來避避難嘛。”
“你跟誰約會?”
“怎麽?”魚容兒點了下蒲斯橦的臉,“吃醋啦?”
“只是提前做個準備,你走了,我得找下一任‘女友’。”
魚容兒拍了下蒲斯橦的背,不再給他按肩了:“你可真絕情,放心吧,我現在還舍不得你。”
蒲斯橦站了起來:“今晚你就住這吧,明早走前記得把門卡留下。”
“哎!”魚容兒還想抗議,可蒲斯橦只留給了她一個毫無餘地的背影上樓去了。
*
白喚至從送蒲斯橦回家那天見到魚容兒後,這件事也在一定程度上驚醒了他,他不能再對蒲斯橦抱有任何程度的幻想了。
白喚為禾甫服裝拍攝的宣傳照後續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修好了所有的圖出了,白喚為此用了畢生的功力,花了全部的心思。
他把成果交給了榮歸渠,和禾甫服裝的對接工作他就不再參與了。
蒲斯橦有在微信上問過白喚他怎麽沒來,白喚以工作時間沖突為借口搪塞過去了。
既然見到蒲斯橦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那就盡量少見,最好不見,不打擾。
不再去想蒲斯橦後,白喚又回歸到了以往的生活,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拍攝,穆晴給他安排的工作行程并沒有很輕松,白喚猜測着公司是想等他合約期滿了榨幹他的剩餘價值。閑下來時白喚就會和井七去酒吧瘋瘋,跳跳舞唱唱歌能少了很多胡思亂想。
他後來也和金土一起去看了一直沒看成的電影,金土後來還想約他去酒店,他沒過去,他突然就想收收心了,而金土不是那個能讓他收心的人。
白喚之前跟蒲斯橦說的不假,對于蒲斯橦來說,找個門當戶對的女朋友很容易,但對于他這樣的人來說,想找個踏實的男朋友那是相當難啊!
“不難,哥,我絕對踏實。”齊秉賢手上拿着兩個甜筒。
白喚拍了下他的頭:“小屁孩!你半只腳都還沒踏入社會呢,哪懂人間的險惡。”
白喚現下懷疑他答應跟齊秉賢來游樂園玩是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了。
“哥,你快拿着吃,冰激淩都要化了。”齊秉賢把甜筒塞進了白喚手裏。
齊秉賢是碩放大學數學專業的在讀大三生,人長的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的,戴了副眼鏡,白喚認識他是源于一次見義勇為事件。
齊秉賢有一次走在大馬路上遭遇了飛車黨搶包,他自己因拽着包死命不放被摩托車拖拽着摔在地上,這一幕恰好被路過的白喚看到了。邊上的過路人都吓懵了,沒人敢上去幫忙,白喚熱血氣上來了,抓住一個中年大叔讓他幫忙打110和120後就沖了上去。
最後白喚在警察趕到之前成功截攔了飛車黨沒讓他們跑掉,也成功地給齊秉賢護下了他的包,為此他的代價是被照頭敲了一悶棍,後來被救護車拉去了醫院,經檢查有些輕微腦震蕩。
躺在醫院病床上的白喚還不忘教訓齊秉賢,他剛開始拽着包不放被摩托車拖着在地上滾的行為太危險了,白喚教訓他包裏有啥寶貝該放手也得放,啥也比不過命重要。後來齊秉賢告訴他,他之所以不放包,是因為包裏裝着他打暑假工攢下的錢給他媽買的生日禮物,一條黃金項鏈,他媽從來沒有過的東西。
白喚也就不說話了,他知道齊秉賢不是心疼錢,而是心疼他媽。
這次事件之後,齊秉賢就認了白喚為哥,白喚覺着這孩子善良,也就挺照顧他的。但久而久之地白喚發覺齊秉賢不僅僅是感激他而認他為哥,人小孩是喜歡他才認他哥的。
白喚知道後捂臉了,他這該死的魅力,怎麽盡往不需要處散呢?
再後來白喚也就漸漸不怎麽跟齊秉賢聯系了,齊小孩也沒像白喚想的那樣死纏爛打,那樣白喚還好處理,而他只需要白喚別因此徹底不理他就行,他不會插手白喚的任何事情。
別說,齊秉賢這一招高還是高,白喚也沒有那麽絕情,也就随他去了。
今天白喚來赴齊秉賢的游樂園約,他覺得自己是受了蒲斯橦的刺激,也罷,雖然他總是愛稱呼齊秉賢小孩,其實人家也不小了,實際上人家跟井七一樣大,二十了,白喚估摸着自己對他是帶上了大學生濾鏡,所以才一直覺得人家小的。
金土跟白喚的那麽些個暧昧對象一樣是玩樂主義者,要論白喚身邊最誠心的就是齊秉賢了,所以這一次白喚和齊秉賢出來玩也是抱着給人家一個機會的目的,實際上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白喚舔着冰激淩轉頭看向身邊并行的人。
“哥,幹嘛這樣看我?我臉上沾上東西了?”齊秉賢在白喚的注視下用手抹了把臉。
“沒沾東西,別抹了。”
“哦。”齊秉賢悻悻地放下了手,後又滿懷期待地問,“哥,我可以牽你的手嗎?”
呦呵!白喚挑了下眉梢,心想現在的小孩膽子都蠻大的嘛。
“你确定要嗎?大庭廣衆之下?”
環顧四周,游客們來來往往,兩個大男人在這種場合下牽手還是非常惹人注目的。
齊秉賢沒有絲毫猶豫,只回答了一個字:“要。”
在白喚的默許下,齊秉賢拉住了白喚的手,以情侶的方式十指相扣。
齊秉賢牽住了就不松開了,他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他伸手指向不遠處的游樂設施問白喚:“哥,你想玩旋轉木馬嗎?”
白喚失笑:“你看那上面都是多大的孩子玩的,我才不去坐呢。”
齊秉賢反駁:“也有大人啊。”
“大人都是陪同的家長。”
“可是我想坐,哥你陪我去坐好嗎?”
白喚被齊秉賢磨得實在沒法了就答應了他一起去坐旋轉木馬。
“你還真是沒長大。”
……
游樂園很大,白喚和齊秉賢在裏面逛了一天,白天日頭高,外面挺曬的,齊秉賢卻興致很高,還死都要跟白喚手牽手,手心出汗了也不願意撒開,後來還是白喚想了一招威脅他才得以令齊秉賢松開手。
晚上,出了樂園後兩人就近找了一家店吃東西。餐廳是西餐廳,環境很好,空調打得也足,坐下來後白喚感覺自己整個人又活過來了。
齊秉賢在看菜單:“哥,你想吃什麽?”
白喚喝了口水:“你點吧,我都行。”
于是齊秉賢就挑着點了些菜,候菜的間隙齊秉賢就單手托腮巴巴地望着白喚。
白喚失笑:“都看了一天了,還沒看夠啊?”
“怎麽都看不夠。哥,你今天能跟我一塊出來玩,我好開心!”
“看出來了,你也太容易滿足了,你這樣是很容易被騙的。”
“如果是哥的話,我願意被你騙。”齊秉賢眼都不眨地道。
白喚是沒有想到齊秉賢一個數學專業的學生,說起情話來也一套一套的,他只能但笑不語了。
白喚正跟齊秉賢随意地聊着天呢,他們側後桌新來了兩位客人,白喚擡頭之際無意中就看到了一個熟人。
魚容兒?
若只是單純見到魚容兒的話,白喚頂多是心裏膈應一下,但并不會很驚訝,但現實令他留意的是魚容兒是跟一個男人挽着手落座的。
齊秉賢注意到了白喚目光的停滞,他轉頭看了眼後問道:“哥,怎麽了?你有認識的人?”
白喚轉着手中的杯子:“嗯。”
“那哥你要過去打聲招呼嗎?”
“只是認識,不熟。”
白喚倒是希望自己猜錯了魚容兒和那個男人的關系,但兩人之間的親密互動已經超出了尋常朋友關系的範疇,那個男人的手甚至扶着魚容兒的腰往下摸了把她的屁股,而魚容兒只是嬌笑着倒在男人懷裏。
白喚驚覺自己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蒲斯橦的頭上很可能頂着一片大草原。
齊秉賢看白喚看得專注,心裏有些吃味:“哥,你不會跟後面那個男的有過一腿吧?”
白喚剛喝的水差點沒噴出來,他伸手敲了下齊秉賢的額頭:“說什麽呢?沒大沒小的。”
“沒什麽的話你心虛什麽?”齊秉賢不依不饒。
“你哪裏看出來我心虛了?”
“你眼神飄忽不定,菜都上齊了,也不吃飯。”
“你先吃。”白喚抓緊拿起手機拍下了對面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