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同住(二更)
同住(二更)
後采的時候,呂馨蘭說:“對,我是看見江雪荷在那猶豫才突然想到這個問題的,那孩子考慮周到,肯定是覺得不均衡了。正好我就去菜地澆水,之前也幹過這個,很熟悉,我自己也想着和年輕小孩多交流交流。”
江雪荷自己的後采,全是針對農場主這件事的。
“你想做農場主嗎?”
江雪荷滴水不漏地把問題避了一避:“一開始肯定是沒想到,不過既然當了會認真負責地當的。”
“要對推薦自己的白寄凊說什麽?”
“謝謝信任!”江雪荷笑道。
但到白寄凊那兒,節目組可不問農場主的事了。
很直接,很幹脆,“有什麽感情生活要和呂老師聊啊?”
只可惜白寄凊更狡猾:“那得和媽媽單獨說,不能告訴你們。”
雙人房的布局家具都差不多,沒什麽可挑選的。
白寄凊随意看眼緣,挑了中間那一間。即使沒有攝制組,房間裏也有各種各樣的攝像頭,因為卧室不算主戰場,鏡頭不那麽明晃晃,都設法隐藏了起來,方便拍攝更私密輕松的素材。
節目組給提供了貓窩貓砂盆貓糧,甚至貓爬架貓玩具都一應俱全。
江雪荷抱着白糖爽放進新窩裏,白糖爽在上面繞了一圈,既來之則安之,還是趴下了。
“聽說往前走一段就是人家村子了。”江雪荷說,也打開自己的行李箱。
兩人坐在衣櫃前的地毯上整理衣服,白寄凊嗯了一聲:“咱們應該是離得很近,到時候還得開車去鎮上超市買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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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住江雪荷,去看她帶的衣服:“你這是Lemaire進貨啊。”
這牌子款式簡單,質量上佳,是有選擇恐懼症的樸素女人江雪荷穿衣首選。
她從裏面摘出一件奶油色府綢旋褶襯衣:“明天穿這件吧。”
江雪荷自無不可:“明天是要穿長袖,看天氣預報說會有點陰天。”
她望到白寄凊的衣服,居然全是無袖,吊帶,連身裙。真絲高麻,或者軟茸的長絨棉料,色彩斑斓,異常美麗。
“你沒帶長袖?”她訝異地問道。
“沒有。”白寄凊坦然地說,她指了指搭在梳妝臺椅背上江雪荷的短風衣外套:“冷的話我就穿那個。”
江雪荷一時之間,還真挑不出毛病來!
這時候後采已經全部結束,天色漸晚,白寄凊低聲說:“我推薦你做農場主,你不會不高興吧?其實你不是這種性格。”
“怎麽會。”江雪荷也低聲說,“攝像頭整夜不關嗎?”
“沒關系。”白寄凊說,“我們要說話的話,就先把它蒙上。”
她站起身,随手拿來櫃子裏一條新毛巾,把攝像頭蓋上了。
這是最大的一個攝像頭,蓋上的意思也是暗示節目組,這部分就別當作素材了。
“我知道你是想讓我多露露臉吧。”江雪荷說。
“不然呢。”白寄凊将衣架放到衣服裏撐起,“你又不愛說話,到時候成片估計會更少。而且,”她說,“你真的挺适合幹這種事的,接下來可以試試看。”
江雪荷說實話,農場主這種事,雖然有點超出她舒适圈,但要幹她也沒什麽不可以,白寄凊也是一番好意。
不過她真正更想和白寄凊說的是:“方便和你說說你采訪的時候,說的那件事嗎?不知道為什麽,這段時間總是找不到合适的機會。”
“确定嗎?”白寄凊挂好自己的最後一件衣服,拿了個抱枕塞到背後,重又坐到床邊的地毯上,“萬一被節目組的人都聽到了怎麽辦?當素材播了怎麽辦?”
江雪荷沒參加過什麽綜藝,可也不至于被白寄凊這話吓唬住:“你都蒙上攝像頭了,怎麽至于還拿來當素材?”
“聊可以。”白寄凊說,“但是如果你要說抱歉的話,那還是別聊了。”
江雪荷噎了一下,她內心确實含着一點歉意不假。
白寄凊向她一笑,唇邊顯出一道清麗的笑痕:“這件事先別提了,好不好?”
都初來乍到,節目組給訂了晚飯,大家一起到餐桌上吃。
白寄凊還是一如既往的挑食,把不喜歡吃的都撥到一邊,同時還不妨礙她和其他人聊天。
都是牧場員工,賈然挨着她倆坐着:“姐姐,你不喜歡吃茄子啊?”
“不太喜歡。”白寄凊說,“紅燒茄子是甜口的,我吃着覺得很奇怪。”
“小貓怎麽沒下來?”賈然問,“它叫什麽來着?白糖……白砂糖?”
“它懶,在睡覺呢。”白寄凊說,“它叫白糖爽。”
賈然果然不知道這名字什麽意思,還是王金晟說:“姐,這是那個冰棍吧!”
白寄凊道:“賈然就不知道。”
魏希搭腔:“看他這樣,就沒吃過五毛錢一根的冰棍!”
江雪荷默默地聽大家聊天,自己專心吃飯。
她吃得快,剛吃完自己那份,白寄凊就把自己剩的推過來了。
江雪荷望了她一眼,卻見她嫣然含笑,在桌下自己的大腿上用手指寫了三個字:糠公主。
晚飯吃完,大家都回了卧室,準備早點休息,明天正式進入節目正軌。
白寄凊先去洗澡,江雪荷不急,靠在床頭玩會手機。浴室用一扇長虹玻璃門做分隔,拉開時幾乎沒有聲音,白寄凊赤腳,更是靜悄悄的。
江雪荷正看微博,完全沒注意到白寄凊什麽時候洗完,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到了自己床邊。
她俯身,穿了一條純白的吊帶裙,濃密的卷發直往下滴水,輕聲細氣地說:“該你啦。”
江雪荷吓得手機險些捏不住:“你這是什麽倩女幽魂?”
白寄凊笑起來:“怎麽,難道是因為卸了妝,看起來很吓人?”
江雪荷當然知道她是在胡言亂語。
這女人卸了妝,只是不那麽妩媚美豔了,消減了許多攻擊性。依然是臉頰粉白,動人非常。
江雪荷把手機放下:“我去洗澡了。”
她出來,不穿裙子,只是簡單的體恤短褲,拿起吹風機吹頭發。
吹着吹着,江雪荷忽然發現,白寄凊應該是還沒吹過頭發,正站在白糖爽窩前看手機。頭發是不滴水了,吊帶裙後背卻洇濕了一大塊,影影綽綽透出肌膚的顏色。
“怎麽不吹頭發?”她問。
“懶的。”白寄凊很直接,“想着等會再吹,結果等着等着,你就洗好出來了。”
江雪荷心念一動:“過來,我幫你吹。”
白寄凊毫不推辭,立即過來了,站在她身前。
這裏的生活用品是統一提供的,除了化妝品之外,不需要費力帶多餘的東西。
江雪荷聞到她發間身上和自己一致的氣味,不習慣之餘,又感到是頭一次的新奇。
白寄凊發質很好,卷發濃黑密實,江雪荷一邊撥動,一邊替她吹了六成幹。
“謝謝。”白寄凊甜絲絲地說,轉過身來。
這一下兩人的距離就太近了,還沒等江雪荷後退或是說話,白寄凊說:“看來你已經完全領會到我和你說的了。”
“什麽?”江雪荷問。
“把我當女友對待。”白寄凊說。她和江雪荷近在咫尺,面對面站着。她望着江雪荷的眼睛,江雪荷避過去,望她肩膀上盤着的,色彩斑斓,頭部鮮紅的長蛇。
戲裏第一次相遇時的情緒再度襲來,她情不自禁的,感到一陣微微的眩暈,大腦發白,辨別不清蛇和白寄凊是否在同時望着自己。
“那就好。”江雪荷幹巴巴地回答。
她最大的天賦,就是在生活中,只要她願意,無論什麽情緒,什麽想法,什麽語氣,溫婉冷秀的臉永遠紋絲不動,保持着一種絹花一樣永恒的美麗。
白寄凊舔了舔嘴唇,就是既讨厭,又愛她這點。
她與江雪荷擦身而過,上了自己的床休息了。
第二天,她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看見江雪荷背對自己坐在床上,露出一展白皙優美的脊背,扣上搭扣,一絲不茍地穿好自己昨天選的那件奶油色府綢襯衣。
她站起身來,下身是一條淺沙色的長褲,應該是怕吵醒自己,江雪荷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擰開門出去了。
白寄凊合上眼,安心地又睡了過去。
節目組大發慈悲,免費提供了今天的早餐食材。這會兒是早上八點,大部分人都還沒起,只有呂馨蘭和何平起來了。
江雪荷看着雞蛋和吐司:“我做點早餐?”
何平說:“我幫你,咱們一起,蘭姐休息吧。”
兩人打算就做簡單的煎雞蛋吐司,牛奶不用考慮,現成的贊助商牛奶,兩人一人一句,還不忘根據安排來了段gg口播。
何平手腳也麻利,兩人一起很快做好了十份擺到餐桌上。
江雪荷吃好了,也才八點半。節目組并沒規定開始幹活的時間,有點讓大家自覺自主的意思。
何平說:“估計九點的時候陸續就起了。”
江雪荷拿紙巾擦了擦唇角:“我給白寄凊送過去吧,正好叫她起床。”
她剛端起一份,就見呂馨蘭示意她過去。
這老太太昨天就見了江雪荷吃白寄凊剩飯,心想可不能讓自己這麽腼腆乖巧的姑娘陷入有毒的友情關系,立馬在耳畔對江雪荷做出重大警示:
“可不能對她這麽好!”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