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發生什麽事了?(二更)
發生什麽事了?(二更)
人在極度緊張的時候,大腦除了一片空白,往往還會有一些匪夷所思的應急機制。
江雪荷現在大腦一片空白,情商和說話能力通通失效,思緒處在一個反複的重播狀态:一旦接受了自己的軟弱,那我就是,無敵的。
除了承認之外,難道還能否認嗎?
白寄凊又不傻,都猜到了這一層,還能相信自己就是閑着沒事幹給她發了條短信嗎?
想紅又不丢人,自己豁不下臉也不丢人,
一旦接受了自己的軟弱,那我就是,無敵的——
江雪荷咽了咽口水,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然而白寄凊說了這一段話之後,見江雪荷這樣反應,并沒有窮追不舍,更沒有出言諷刺,而是笑道:“約的今天,其實是想讓你把白糖帶回去,再把鞋換回來吧。”
白寄凊說:“我給你介紹一下貓糧和玩具。”
江雪荷一愣,只好又換上恐龍拖鞋,和她進了屋。
白糖爽在富貴人家顯然過的是富貴貓生,有一個單獨的房間,高大的樹木樣的貓爬架,一面牆櫃的貓糧和罐頭,還有許多可愛的小玩具和毛絨窩。
“白糖一般都是幹糧讓它自由吃。”白寄凊拿出一個金邊小平碗,“就這樣小半碗就好,一天兩到四次的添一點。不會變胖的,是算好的量,它餓了就會吃兩口,少食多餐。”
她示意江雪荷看看角落:“有自動喂食器,不過我覺得你帶不了那麽多,得讓你多費心了。”
“不要緊。”江雪荷馬上說,“我一般沒工作都會待在家裏,手動喂就很好。”
“不過這個飲水器你得帶上,白糖太挑了,喜歡喝活水,飲水器有噴泉模式,它最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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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寄凊又如數家珍地給江雪荷講起貓罐頭來:“早晚的時候,各開一個小罐頭,這是主食罐,裏面水分大。”
她又拿出一些:“這些主食凍幹一周喂個一點就好,零食凍幹一般別給它吃,撒嬌也不行,這貓可會偷摸扒拉零食吃了。”
“主食罐你可以一周有個一兩天,泡點水,舒化奶,或者清湯罐頭。”
江雪荷一一記下,白寄凊又給她看那個白色花瓣狀的大窩:“這是它最喜歡的窩,你帶過去。”
“貓爬架肯定是不能帶,太大了,你把這個咬咬球和咬咬魚拿過去,還有這個仙人掌抓板。”
白寄凊令人眼花缭亂地拿出一個木制的玲珑球,又拿出一條橘紅色的小魚展示給江雪荷看。那個仙人掌倒不需要她特意展示,就在地上很顯眼地立着。
栩栩如生的一株綠色仙人掌,遠看簡直不能相信它起到的是抓板的作用。
“和養小孩一樣。”江雪荷由衷感嘆。
白寄凊深以為然:“越養東西越多。”她目光在房間裏掃視了一圈,“對了,江姐,你不用對它小心翼翼的,它膽子很大,甚至能出去遛彎,你可以帶她出去玩。”
江雪荷有點眼睛一亮:“它能和狗玩嗎?”
“可以倒是可以。”白寄凊想了想,“不過我怕它打狗。”
管家上上下下好幾趟,終于幫江雪荷把白糖爽一個多月的行李搬得幹幹淨淨。
給白糖爽小搬家的事消解了一點江雪荷的尴尬,白寄凊也不再提剛才發生的那件事。
江雪荷抱住貓進了電梯,白寄凊目送着她,忽然說:“江姐,要給我發白糖的照片哦。”
“當然。”江雪荷說,“我每天都會給你發。”
“那你加我微信。”白寄凊松開按着的電梯按鈕,“搜我手機號就行。”
江雪荷還沒來得及說話,電梯門就關上了。
真的是很行色匆匆的一架電梯。
白寄凊回到客廳,過了兩分鐘,心裏算着江雪荷應該是上了車。
果然,手機叮的一聲,微信跳出了好友申請,驗證消息相當簡潔:江雪荷。
這是江雪荷此生中最大的滑鐵盧,白寄凊卻心情悠哉,随手點進微博,輕輕松松的,在江雪荷微博底下,點了橙色的回關鍵。
隔天,白寄凊去了寧夏進組。
白糖爽和江雪荷不過一天功夫,已經親如母女,懶洋洋地躺在江雪荷懷裏看電視。
盧想慧大駕光臨,恨鐵不成鋼:“你是想說,她都把貓交給你寄養了,結果賣姬這事還是沒成是嗎?”
她站了一會,終于也忍不住,呼嚕了兩把白糖爽的毛。
“為這事你還特地跑一趟啊。”江雪荷說,她也無意隐瞞,“你也知道我,我根本就說不出口,最後居然還是人家猜到了,主動挑破的。”
盧想慧問道:“那她對這件事怎麽看,直接拒絕你了?”
“沒有。”江雪荷實在不願回憶起當天的情形,“然後她就給我介紹起了白糖的罐頭玩具,沒再提這事。不過還需要提嗎,肯定就是拒絕的意思。”
盧想慧頗通人情世故地思考了一會,不得不說确實除了婉拒外讀不出別的意思。
她大為遺憾:“白寄凊還說不去那個綜藝?這下不好辦了啊……”
江雪荷起身,讓白糖爽站在小體重秤上,給它拍了一張照。
它悠然自得地到旁邊的窩裏卧下,江雪荷抓準時機,又拍了一張。
她到相冊欣賞了一下,覺得拍得還可以,就在微信上發給白寄凊:“白糖今天也很好。”
白寄凊回複速度驚人:“我也進組了。”
這有點閑聊的架勢。讓i人閑聊,無異于做平板支撐。
江雪荷絞盡腦汁地想了想,發送:“工作順利。”
附送一個暹羅貓小豆泥表情包。
愛貓人士必備:暹羅貓小豆泥。
白寄凊果然很喜歡,也回了個同系列的。
盧想慧那邊在手機上敲敲打打,面色奇異:“雪荷,你有沒有看白寄凊的采訪?她今天早上剛到酒店,就被媒體攔住了。”
江雪荷搖了搖頭:“沒有,不外乎采訪新戲吧,可能捎帶着問點《自白》,她不至于提到我吧。”
她臉色一凝,白寄凊當年在開機儀式上的前科鋪天蓋地而來,江雪荷伸手:“讓我看看。”
盧想慧把手機遞給她,不忘問:“你大學時候真的不認識她啊?”
那是微博裏有人把采訪剪輯了一個片段,裏面記者問白寄凊,《自白》的拍攝怎麽樣,白寄凊回答道:“特別好,尤其江姐的業務能力很強,和她合作真的很開心。”
到這裏是一切正常的官腔,然後,白寄凊話鋒一轉,突如其來:“開機的時候,就有人問過我,我和江姐是中戲的師姐妹,到底認不認識。
其實是認識的。”白寄凊笑,當初問她這個問題的超能互娛立即問道,“當時你不是也說不認識嗎?”
其他媒體也七嘴八舌起來,“原來是認識的嗎?”“當時為什麽沒有說?”
白寄凊一概不理,自顧自地說,“當時江姐參加了讀書會,因為我們有的社團活動,會在課後占用階梯教室,教室特別大,一般前面的人不注意看是看不到後面的。”
“我當時下課也沒走,在最後一排寫作業。他們就過來在讀書,我現在還記得呢,江姐讀的是《魂斷威尼斯》。”
“我聽了兩個月,終于把這本書的結局聽完了。”
她問媒體:“這樣也算認識吧?只不過不是太常規。”
托白寄凊這個大紅人的福,#白寄凊大學聽江雪荷讀書#這個話題很快上了熱搜,轉發裏不乏有許多奇人妙語連珠,表示這難道不是經典的校園戀愛戲碼?
浪漫的師姐妹情誼?
多麽青澀的年少時光!
江雪荷:“我要說我完全不知情,你信嗎?”
盧想慧:“咱們誤會了,人家其實是同意跟你賣姬了。”
江雪荷陷入了迷惘:“可是她都說不去綜藝了。”
盧想慧說:“你等着,我給你問問。”
她立刻詢問和節目組對接的工作人員,很快得到了答案:“沒有啊,白姐去的,一直都是答應的。”
“你被耍了。”盧想慧說。
迷惘過後,江雪荷忍不住想,自己怎麽能沒注意到過她呢?
那麽顯眼的一個人,自己當時到底是多愛讀那本《魂斷威尼斯》?
剛開始拍《自白》的時候,白寄凊的一些行為,難道是還對自己當年的忽視耿耿于懷嗎?可是她怎麽會還記得呢?
這三問,江雪荷依然是一句也答不出來。
“你說我要不要向她道歉?”江雪荷問盧想慧。
“不要!”盧想慧說,“你這人不能這麽軸,白寄凊這個性格,根本不需要道歉。”
“那她需要什麽?”江雪荷又問。
這句話把盧想慧也問住了,她想了半天,很樂觀:“車到山前必有路,她還能吃了你不成?依我看,你現在就不僅要放下成見,更要抱着一顆充滿的愛的心,賣姬可是一門藝術,多學着點那些偶像明星!”
她真是不由得憧憬起來:“白寄凊肯幫你,就一定能紅,咱們工作室這是又要熬出頭了。”
江雪荷默默地翻了翻微博,發現白寄凊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回關了自己。
她猝不及防,冒出一個怪異的念頭:她在這兒等着我呢?
你被耍了——被耍了——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