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光怪陸離
光怪陸離
江雪荷有了重大發現:自己微博活粉小小的增長了。一搜實時,許多新面孔都在轉發紅毯照片。
雖然有一點不明白,和白寄凊挽手走紅毯這點小事也至于上了個熱搜。
她微信問盧想慧,盧大經紀人說可沒錢買,攢錢等《自白》上映為她造勢呢。
鄭滢屬于玩轉互聯網的一代,深入微博的各種犄角旮旯,言簡意赅地為江雪荷總結,漲粉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漂亮。
江雪荷竊喜之餘,深感娛樂圈的殘酷。
迫于各種壓力,她還是改和白寄凊買了一班機。白寄凊目前就在休息室沙發上坐着,并且在她旁邊,手腕上還令人疑慮的戴着她送的手镯。
“要是不想去的話就別去。”白寄凊說,“別搭理他,過年還強制社交呢。”
江雪荷心想要是能随便溜號,這心理素質還做不到當場拒絕?“看情況吧。”她說。
白寄凊随手自拍了一張,她昨天發了一張紅毯禮服的九宮格,今天打算再發點照片。
江雪荷也在看手機,不過她看手機不是低頭,而是舉着手機直視,一個非常健康的姿勢。鼻梁挺直,側臉十分優美。
白寄凊咔,拍了一張。
江雪荷眨了眨眼,疑惑地望向她。白寄凊好像完全忘記自己還沒有關注江雪荷的事實,熟極而流地發送二宮格:預備出發了。句尾再加上兩個可愛的黃色小表情。
第一張就是她的自拍照,沒開美顏,臉孔真實漂亮。
江雪荷打開大圖,第二張看到了自己的側臉。
白寄凊解釋道:“湊下圖,順便展現一下我目前的生活環境全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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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江雪荷也發了自己的紅毯照片,今天又是走VIP通道,應該見不到粉絲了。她想了想,也拍了一張自己,向粉絲報備:回去了。
出去玩最興奮的當然不是江雪荷,也不是白寄凊和她的金牌助理許聽南,答案昭然若揭——是鄭滢。
自從做了江雪荷助理,據她自述,深受江雪荷熏陶,一次夜生活也沒過過,微信倒是每日萬步。
江雪荷叮囑她:“可以跳跳舞什麽的,別喝太多酒,許聽南到底是白寄凊助理,在人家面前丢臉了不好收場。”
鄭滢一拍胸脯:“我你還不放心嗎?”她眼疾手快,把江雪荷掏出的長褲塞回了衣櫃裏,“不能穿這個,你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行!”
她悄聲告訴江雪荷:“我聽許聽南說,寄凊姐準備了新裙子,多重視啊。”
江雪荷心想,這麽怕冷還有痛經的毛病,也要拼了命的穿上裙子,這種精神她不得不由衷欽佩。
她伸手,從衣櫃裏取出一件針織的包臀長裙:“這總可以了吧?”
鄭滢看起來仍然對這件長裙的長袖頗有微詞,不過她認可自己老板做出的努力:“可以。”
江雪荷很瘦,緊身的連身長裙都能穿成略寬松的,不過也幸好是緊身,基本還算凹凸有致。
她拿上大衣搭在胳膊上,忍不住笑道:“把我打扮成這樣,你穿的是什麽?”
鄭滢穿着高領毛衣和牛仔褲,理直氣壯:“我又不是女明星,怕什麽!”
一出房門,倆人都不說話了。
白寄凊白晃晃的站在走廊裏等她們,穿一件綢制的天青色吊帶裙,和昨天紅毯裸露程度不相上下,白出了一片淌着的雪光。
許聽南一身黑站在她旁邊,像一朵沉重的烏雲。
江雪荷欲言又止,直到看到白寄凊外面捂上了厚實的長款羽絨服才把嘴合上。
等到下車,甫一進門,江雪荷腦袋裏立即嗡的一聲,差點沒被雷鳴似的音樂和笑鬧聲震開鍋。
白寄凊怕她丢了一樣,攥緊她的手往裏拉。這夜店實在很熱鬧,才八點已經擠滿了人,她們早定好了位置,許聽南和一位侍應生打頭,鄭滢斷後,把她倆送到了離舞臺不遠不近的一個沙發卡座上。
許聽南說:“姐姐,那我和鄭滢去玩了。”
白寄凊一邊翻看酒水單,一邊輕松地說:“去吧,好好玩,今天都記我賬上。”
鄭滢高高興興扯着許聽南跑走了,江雪荷腦海裏已經不由自主地上演了結束後的搶買單大戰。就是這樣一個未雨綢缪的性格。
侍應生剛剛明明還在這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裏已經端了個大果盤放到桌上:“經理送兩位的。”
“謝謝。”白寄凊頭也不擡,“一支白香槟,一支李察,兩瓶紅茶,兩瓶蘇打水。”
江雪荷把酒水單上的價格看了又看,真懷疑自己多看了一位數,低聲說:“我其實有點過敏……兩支是不是太多了?”
白寄凊毫不在意,把羽絨服和江雪荷的大衣放到一處:“不要緊,可以寄存的。對了,給剛才那兩個人送一支美麗時光。”
雖說是都記在自己賬上,但她想也想得到,那倆人肯定不會怎麽花她的錢,不如先給點一支。
侍應生對大主顧稱得上彬彬有禮,畢恭畢敬,開完酒火速退下。江雪荷感覺被趕上架的鴨子都沒自己這麽狼狽:“其實我不太能喝酒……”
白寄凊笑道:“我知道,所以只讓你喝一口。”
她把李察幹邑輕輕地往杯子裏倒了一小口的量,又加了大半杯的蘇打水。江雪荷這下只能硬着頭皮,把那一杯一口口地喝了進去。
白寄凊含笑注視着她,等到喝完,就加了一杯紅茶,真的不打算勸她再喝了。自己慢慢地喝了一口純飲。
誠然酒精味已經被蘇打水稀釋了大半,江雪荷确實也沒有撒謊,她有一點的酒精過敏。
縱使頭腦清澈,神思靈醒,雙頰已經燒上了一片火紅。
白寄凊倒是面色如常,她将幹邑和香槟換着喝,看起來也沒有任何不适。
“會醉的。”在這種燈光晦暗閃爍,喊聲震天的環境中,江雪荷不得不湊到她耳邊說話。
“沒事,不是有你嗎?”白寄凊聲音穩定,語調卻很嬌氣,“我又不是自己來的,還怕不能完完整整的回去?”
江雪荷沒法反駁,喝着自己杯裏的紅茶。白寄凊虛虛地靠在她身邊,沒來由地說:“有時候忽然感覺和你挺有緣分的。”
“能拍一部戲自然是緣分。”江雪荷回答。
顯然她這回答沒滋沒味到白寄凊理都不想理:“我是說,咱們從那天吃飯才多久,已經與我兩個認識的人(江雪荷想這大概指她不肯承認的前男友)扯上關系,這不算有緣算什麽?”
一塊磚扔進演藝圈能砸到你十個前男友,你算不算與磚有緣?
江雪荷覺得不好說:“嗯,是挺巧的。”
“唉,你,”白寄凊已經徹底靠在她肩膀上,捉住了她一只手,江雪荷的手也是細長的,骨骼分明,不做美甲,不戴戒指,幹幹淨淨。“你這樣冷冰冰的,怎麽演同性片?”
“和怎樣演愛男人一樣。”江雪荷轉頭望向舞臺,好幾個人跳着熱烈的舞蹈,下面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其實沒什麽區別,對吧?”
白寄凊這下笑了:“你說的有道理。”
她微微直起身,拿一只手遮住下半張臉,好像要和江雪荷說什麽大秘密:“那我期待你拍戲的出色表現啦。”
江雪荷看桌子上的酒已經去了一半,又勸道:“別喝了,已經很多了。”
“我千杯不倒呀。”白寄凊說,靠在她身上看着舞臺表演,“有聽過嗎,韓國歌!”
我才三十四!江雪荷腹诽:“聽過,Kpop,這首叫Feel Special,對吧。”
白寄凊又喝了一口:“你還挺懂。”
她渾身上下軟的好像失去了骨頭,江雪荷不習慣身體接觸,但是對于喝了許多酒的白寄凊,她決定容忍。
過了一會,白寄凊似乎終于也被吵得受不住了,小聲說:“咱們出去透透氣吧。”
江雪荷求之不得,這次換她牽住白寄凊的手,因為很怕這位女明星醉得跌倒或是怎麽。
兩人走出夜店門,清涼的夜風輕柔地被她們吸進肺裏,不由得就是精神一振。
江雪荷一下覺得舒服多了。白寄凊也是睜開眼,她仍倚靠着江雪荷,此刻打開手掌,掌心裏躺着一個銀白色的鐵盒和一個一色的火機。
“想吸一口。”她輕聲細氣地和江雪荷說。
江雪荷幫她從鐵盒中取出一支煙,方便她動作。可是這女人動也不動:“沒力氣了。”
“你幫我吧。”她請求道。
“我不會抽煙,不知道該怎麽幫你。”江雪荷說,“我去叫聽南?”
“不要。”白寄凊說,她這人長得太美倒是其次,最倒黴的是做了演員,不過不是自己倒黴,是讓別人倒黴。
就算都是女人,江雪荷面對她擺出的這樣一副楚楚可憐的神情,也是無計可施,又生怕收不了場,只能白寄凊怎麽教她,她就怎麽做。
“很簡單的,你把煙咬到嘴裏,吸一口它就着了。”
江雪荷覺得很不妥,但無可奈何,小心翼翼地咬住那支細煙,打火的一瞬間,她緊張地吸了一口,趕緊把煙拿出來,嗆得咳嗽了好幾聲。
幸虧成功點燃,白寄凊毫不介意地把煙含進自己嘴裏,深深地吸了一口。
說一口真的就一口,她不再吸,輕聲對江雪荷說:“我累了。”
江雪荷說:“那我打電話叫她們,咱們走吧。”
白寄凊嗯了一聲,淺淺地在她頰邊呼吸着。她喝了酒,又吸了煙,身上卻沒有令人厭煩的味道,只有一股冷幽幽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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