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教我輕輕捏兔耳
第44章 教我輕輕捏兔耳
【學長:今天拐了只小兔子回家,看,像不像你?】
後面跟着一張照片。
只見昏暗的卧室裏,冷白的手指骨節分明,捏着一盞兔子燈的耳朵!
兔子燈做工精致,瞧着像是由竹子做的框架,糊上了幾層白紙,長長的耳朵白裏透粉,臉蛋暈染着羞赧的紅。
不過它身上沒有任何花色,白白的一片,對于花燈來說有點單調。
像是還沒有做完。
“!”
顏糯盯着照片看了看。
感嘆着兔子燈好可愛的同時,臉上的溫度逐漸上升,心跳随之加快。
兔子燈有手拿的竹竿啊!
學長為、為什麽要捏着兔兔的耳朵呀!
顏糯咬着唇,将目光從兔子燈移到男人的手上,回憶起那只手的溫度,眼睫一顫,感覺隐形的兔耳也被捏住了。
癢癢的。
酥麻麻的。
身體好像也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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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摁住了敏感點一樣!
意識到自己的思緒越飄越遠,顏糯猛地回神,将奇怪的想法揮散。
随即打字回複楚淵詞。
【糯米團子:好可愛的兔兔!】
【糯米團子:學長你輕點,別把小兔子的耳朵捏痛啦!】
顏糯看着回複,感覺有點不對勁。
想撤回重來。
但屏幕對面的男人秒回了。
【學長:這是你的兒童節禮物。】
【學長:我不知輕重,麻煩小朋友到時候教我如何輕輕捏兔耳。】
顏糯愣了一下。
他感覺一下子從溫室墜入了寒淵,暧昧散去,只剩下刺骨的疼。
兒童節禮物?
自己還從來沒有過過兒童節。
小時候是交不起兒童節的表演服費用,每當那一天,他都會把自己縮在教室的門後,自我封閉起來。
後來……
母親在兒童節這天倒在自己面前。
滿目瘡痍,鮮血淋漓。
他有了經濟獨立的能力,可以買新衣服,買小蛋糕。
卻徹底失去了過兒童節的機會。
這天是媽媽的祭日。
他又也不是天真無邪的小孩子了。
怎麽可以在這一天笑呢?
不知不覺,顏糯的眼眶紅了,眼尾無聲滑落了幾滴淚。
一點一點将慘白的臉龐打濕。
他在消息的提示聲中回神,見楚淵詞以為他是在害羞,發了揉頭的表情包,不想讓男人察覺異樣,勉強勾起唇角。
顏糯将眼淚憋回去。
擦了擦眼眶,在表情包庫裏挑選了一個甩着兔耳捂臉害羞的小兔子。
【糯米團子:謝謝學長\(////▽\\\\)/!】
又聊了幾句後。
見天色已晚,兩人互道了晚安。
顏糯回到消息列表,思索片刻,頂着紅紅的眼眶,将楚淵詞頂置。
與辭朔緊緊挨着一起。
顏糯太累了。
太陽穴隐隐作痛,拿着手機,抱着抱枕,發會兒呆便睡着了。
但他睡得很淺。
反反複複做着一個人噩夢。
夢中的女人長發遮面,一次又一次在将水果刀捅進心髒,鮮血源源不斷溢出,染紅白裙,将他淹沒。
窒息感翻湧而來。
冷得打顫。
有道嘶啞低沉的男聲如厲鬼般哭吼着響起起,憤怒又無助:“你就是個禍害,是你害死了你媽媽!”
“不——”
顏糯從噩夢中驚醒。
淚水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
他像是一只被抛棄的幼獸,蜷縮在被褥間,打着顫,可憐兮兮抽泣着。
緩了很久很久。
大腦才稍微恢複了意識。
而這時。
天已經亮了。
顏糯腦袋有些昏沉,搖搖晃晃來到浴室,盯着鏡子裏發呆。
他的頭發亂糟糟的炸了毛,臉色蒼白,滿臉淚痕,唇上有一排牙印,破了皮在溢血,眼下還有烏青。
“哎……”
顏糯嘆了聲氣,将臉貼到冰涼涼的鏡子上,低喃。
“要是能買到安眠藥就好了。”
下午白臨溪來了一趟。
還帶着水果。
白臨溪的确被折騰慘了,滿脖子的吻痕,時不時就在揉腰,說是來幫顏糯收拾的,動了幾下就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顏糯怕他着涼。
體貼地拿了張毛毯為他蓋上。
瞥見白臨溪脖子上有個破皮的咬痕,猶豫片刻,拿來藥膏。
塗到一半。
白臨溪睜開了眼,見是顏糯,伸手就開始捏臉。
“小兔子啊……”
“我們私奔吧,我撿垃圾養你。”
顏糯眨了眨眼,清澈的星眸帶着認真:“我怕你的金主先生暗殺我。”
白臨溪挑眉輕笑。
其實……
他也怕被某個垂涎小兔子的家夥暗殺。
白臨溪沒再逗顏糯,陪着顏糯收拾了會兒,就揉着腰走了。
周六眨眼就結束了。
周日,顏糯上午錄了會兒音,下午去甜品店兼職,晚上跟辭朔打語音。
他們之所以會打語音,是因為……
大神說蜜柚柚想他了!
辭朔開了視頻,給他直播撸貓,但沒露臉,只露了手。
顏糯看饞了。
不止饞貓,還饞手。
辭朔的手就像藝術品一樣,骨節分明,叫人入想非非。
顏糯偷偷截了幾張圖,跑去和楚淵詞捏兔子耳朵的手做對比。
發現都很長很漂亮!
但視頻模糊了畫質,照片的拍攝背景又很黑,無法對比指紋。
當晚。
顏糯失眠了。
因為……
第二天就是兒童節。
天邊都冒魚肚白,顏糯還沒睡着,吞了幾顆褪黑素也沒有用,他幹脆翻身坐起,抱枕枕頭,盯着窗戶發呆。
媽媽……
今年想不想見自己呢?
顏糯感覺答案應該是否定的。
因為記憶裏的母親好像都在逃避自己,就連清醒時,她也很冷漠,不願見自己,總是鎖在卧室裏哭。
不過有一次。
他在門口餓得昏昏沉沉時,媽媽打開了門,把他抱到沙發上。
還給他煮了一碗暖暖粥。
雖然……
自己剛喝了幾口。
米粥就被突然變臉的媽媽打翻了。
還說。
讓他滾。
不想看見他的臉。
顏糯擦了擦眼淚,收回思緒,見天亮了,開始起身準備去墓地。
A市是座沿海城市。
顏糯的母親有個溫柔的名字。
叫譚悅凝。
她的墓碑在偏僻的郊外,離大海不遠,走路需要半個小時。
每次顏糯掃完墓都會去吹吹海風。
顏糯沒胃口吃早飯,洗漱完就穿着準備好的白T恤和黑色短褲出了門。
他給老師請了假。
又去花店買了一束紫色的風鈴花。
這是媽媽最愛的花,顏糯原先不知道,後來看顏紀琛買了一次就記住了。
路上。
顏糯默默祈禱着。
希望去得早別遇見顏紀琛。
兩個小時後。
墓地到了。
顏糯僵硬地跟司機告別,抱着風鈴花,踏入了開滿白玫瑰的大門。
一進入墓地。
令人窒息的壓抑感撲面而來。
雙腳沉甸甸的,像是戴着罪人的腳铐,每走一步都特別艱難。
顏糯咬着唇慢慢往前走。
忽然。
一個特別奇怪的身影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