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18
Chapter 18
陳弋低頭看地上披頭散發喊他爸爸的女人，那一聲爸爸還喊破了音，他伸手去扶她，說：“先起來。”
戚晚晚總算充分理解了當初傅梵的心境，救命稻草一樣抓住陳弋的胳膊，說：“我腿軟，起不來......”
陳弋無奈，只好彎腰将她攔腰抱起，戚晚晚也不見外，雙手摟住陳弋脖子，說：“先開燈先開燈，我剛才打不開燈。”
陳弋抱着她，騰不開手，說：“你再開一次。”
戚晚晚聽話地又伸手去開了一次燈，這下卧室成功被白織燈照亮，她開心向陳弋報喜訊：“亮了！亮了！”回頭的時候嘴唇不小心蹭到了他脖子，她僵了僵，下一秒決定當作什麽也沒發生過，說：“剛才有鬼吓我。”
陳弋感覺到她軟糯的唇肉劃過他脖頸，微微溫癢的感覺，他權當不在意，說：“你不是死過一回麽？還怕自己同類？”
他邊說話邊将她抱去床上，戚晚晚剛沾到床，立馬扯着被子将自己裹好，說：“當鬼的時候是不怕，現在變回人了，我當然怕。有幾個人不怕鬼的？”
陳弋站在床邊打量她，見她把自己裹成粽子，說：“被子裏面很安全麽？”
“踏實。“她說，兩手擱在下巴下抓住被沿，全身上下只露出一顆腦袋，她一臉懇求問陳弋：“今晚你會跟我睡一起的吧？搬家的時候，我收到了上班通知，明天一早要上班。今晚我要是睡不好，明天上班質量肯定不高。”
陳弋拿她沒辦法，說：“習慣就好，這公寓裏的鬼近不了你身。”他轉身去關門，戚晚晚以為他要走，連忙喊住他：“你要走了嗎？真的不陪我嗎？”
陳弋走到房門前停下腳步，伸手帶上門，說：“我睡沙發。”
戚晚晚瞅了一眼床角邊上的單人沙發，說：“你真要睡沙發啊？”
陳弋走到沙發前坐下：“不然跟你睡一床麽？”
戚晚晚摸了摸鼻子，說：“沙發那麽小，你怎麽睡啊？”
陳弋沒說話，下一秒就從人形變為九尾銀狐，銀狐慵懶地蜷縮在沙發上，眯起了眼睛。
戚晚晚說：“哦，對哦，你變成狐貍，沙發就夠睡了。”
陳弋不搭話，戚晚晚又道：“對了，以後要是我在家、你不在家，那我怎麽辦啊？我要是被吓了，怎麽聯系你來救我啊？”
見陳弋不理她，戚晚晚繼續努力說道：“雖然這裏的鬼近不了我身，對我造成不了實質性的傷害，但它能吓我啊，人是會被活活吓死的。”
陳弋一言不發，戚晚晚又說：“要不我們加個微信呗，互相留一下電話號碼，以後方便聯系。”
也許是經不住她的話唠體質，陳弋總算開了口，說：“你想見我的時候，我能感受到。”
戚晚晚向他确認：“你感受到了，就會來找我嗎？”
陳弋清淡吐出一個字：“對。”
“哦。”戚晚晚說，“那就好，那我就放心多了。”
以為她終于安靜下來，陳弋剛準備熄滅燈光，誰知戚晚晚又開了口，問他：“還有一件事，你什麽時候開始吸我的血啊？我要提前準備些什麽嗎？”
陳弋被她吵得腦袋疼，說：“等你再養養。”
戚晚晚還要說話，陳弋嫌她聒噪，搶險開了口，說：“晚安。”
戚晚晚閉上嘴，将想說的話咽進肚子裏，她其實想問他“她應該怎麽養”，但是既然對方已經單方面結束了話題，她也就不瞎操心了，回了句“晚安”，接着變安心閉上眼。
第一天到大公司上班，戚晚晚心情略微有些複雜，開心激動裏夾雜了惴惴不安，惴惴不安裏又懷着滿腔熱血，摩拳擦掌期待着自己能夠一展事業宏圖。
帶她參觀熟悉公司環境的人事小姐姐笑容很溫柔，說：“你的事跡在我們部門都傳開了。”
戚晚晚不解：“我的事跡？”
“對呀！”人事小姐姐說，“聽說你就跟傅梵肚子裏的蛔蟲一樣，面試那天他問你的問題，你都回答得恰到好處，簡直說到傅梵心坎裏去了。”
“哪裏哪裏。”戚晚晚笑着謙虛，熟悉完公司環境，又被領到自己的工位上，人事小姐姐關照她：“這兒就是你的工位了，但是你應該不會常在公司。理論上，你直屬于傅梵，大部分時間都跟在傅梵後面到處跑。”
人事小姐姐交代完基礎事項後就留戚晚晚一個人在工位上待着，這一待就是一上午，戚晚晚直到下午才看到傅梵一行人來公司，那行人都是她熟悉的——傅梵、經紀人大胖、助理魏小磐、保镖陳彪，應該還有一個她現在已經看不到的小女孩鬼。
見傅梵他們向她走來，戚晚晚立刻從座位上起身，面朝他們準備打招呼，誰知傅梵只看了她一眼，絲毫沒有搭理她的意思，腳下不停地從她身邊經過，只有經紀人大胖在她跟前停住，其他人都跟着傅梵徑直去了小會議室。
戚晚晚恭敬對大胖道：“經紀人老師好！”
大胖點點頭：“別見外，以後大家都是一個團隊的人了，叫我大胖哥就行了。”
戚晚晚點頭：“知道了，大胖哥。”
大胖問她：“帶電腦了吧？”
“帶了！”戚晚晚道，作為編劇，電腦可是她吃飯的家夥，必須随身攜帶。
大胖：“帶上電腦跟我來吧。”
戚晚晚跟在大胖後面進了小會議室，傅梵等人已經就坐，她笑着跟大家打招呼：“大家好！我是戚晚晚，我會好好工作的，以後請大家多多指教！”
傅梵微微皺了下眉，看着面前叫戚晚晚的新進員工，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像是早就在哪裏見過她，聲音聽着也莫名熟悉，可他想了許久就是想不出在哪見過。
他看向戚晚晚，說：“坐吧。”
大胖接話：“坐我旁邊好了。”
戚晚晚聽話地坐在了大胖旁邊，拿出電腦放在會議桌上。
傅梵說：“沒有固定實習期時間，什麽時候你的能力得到了我的認可，就什麽時候給你轉正。可能是兩天後，也可能是兩個月後。”
戚晚晚點頭：“嗯，我知道了。”
傅梵又道：“如果覺得你不行，随時會讓你走人。”
戚晚晚心髒咯噔一沉，說：“我會努力工作、好好表現的！”
大胖見小姑娘人長得文文靜靜，性格看着也很乖巧，怕傅梵的話吓到人小姑娘，緩和道：“不過目前看來，你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了。我們家傅梵口味很刁的，之前我們面過很多人，沒有一個能進入到實習期的。”
戚晚晚趕緊拍馬屁：“謝謝大胖哥的鼓勵，也謝謝傅梵老師的鞭策！”
傅梵默默念了下戚晚晚對他的稱呼：“傅梵老師？”
傅梵眼色微微一變，戚晚晚馬上意識到他對她給的稱呼不滿意，改口道：“傅哥？梵哥？傅梵哥？”
一邊的助理魏小磐噗嗤笑出聲，說：“他出道早，年紀可不大，叫他哥，把他喊老了。”
戚晚晚虛心請教：“你們平時怎麽稱呼他呀？”
魏小磐想了想，說：“祖宗？小祖宗？”
戚晚晚确實經常聽到大胖、魏小磐稱呼傅梵為“祖宗”、“小祖宗”，可她實在喊不出口，就在她不知如何下臺的時候，傅梵說話了：“就喊名字吧，叫我傅梵就行了。”
漸漸熟悉了新家的詭異氛圍，又慢慢跟傅梵團隊熟悉起來，縱使還沒有轉正，戚晚晚依舊覺得自己的生活上了軌道。
在她上班後的第十二天，她終于跟着傅梵去見了一位江湖上流傳已久的人物——綜藝大神李PD.
縱使她以前混的是電視劇圈，可對于李PD的名字，她卻一點也不陌生，國內綜藝界當之無愧的第一人，質量和收拾的保障。
見面的地方是傅梵新歌mv拍攝地附近的酒店會議室，李PD帶着手下的2位親信，跟傅梵說明他最近準備籌拍的新綜藝大致內容和主旨想法，此次的見面算是一場不太正式的邀約。
大胖在邊上侃侃而談，與李PD團隊核實各種理念細節。
傅梵戴着帽子，全程仔細聽李PD和大胖的對話，帽檐投下的陰影遮住了眼，看不明白他的表情。
不過戚晚晚也沒時間去看傅梵，她注意力高度集中，手速快到飛起，幾乎是一字不漏地将李PD說過的話全部記錄下來。
最後臨走時，傅梵也沒表态要不要接這檔綜藝，李PD也不着急，态度誠懇地遞給大胖一份資料，說：“有時間可以看看，我們新節目的一些內容都在這裏了，包括前期對常駐嘉賓的一些情況調查。”
大胖很客氣地手下，說：“我們回去一定好好看看，之後再給你答複。”
告別李PD團隊，戚晚晚跟在傅梵後面上了保姆車，她很自覺地坐到後排，聽到坐在前排單人座上的傅梵問大胖：“明天什麽行程？”
大胖把明天的行程報了一遍，說：“趁這個時間好好休息休息，晚上還有得忙呢。”
傅梵沒說話，靠在椅背上，用帽子遮住了臉。
大胖問戚晚晚：“剛才李PD說的，你都記了吧？”
戚晚晚拍着胸脯保證：“一字不差全都記了。”
“好。”大胖說，拿着李PD給的資料開始看起來，他翻到最後一頁的《藝人隐私問題調查表》，掃了眼，說：“這些真人秀也真會玩，提前把藝人老底都要挖幹淨了，連這種問題都要問，最近一次接吻是什麽時候？”
傅梵只閉眼假寐，耳朵裏卻将大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接吻”二字刺激到他，他皺起眉，腦子裏立馬想到自己先前被女鬼偷親的事，心情突然暴躁。
大胖一無所知，笑着問傅梵：“祖宗，你最近一次接吻是什麽時候啊？”
傅梵沒好氣：“閉嘴。”
大胖笑笑：“害羞了。”又扭過脖子問戚晚晚，“晚晚，你最近一次接吻是什麽時候？”
戚晚晚尴尬到臉熱，看都不敢看傅梵一眼，生怕被人發現她的不正常，糊弄着說道：“忘了。”說完，想到什麽，她的尴尬開始轉變為恐懼。
陳弋的話言猶在耳，戚晚晚頭皮發麻地回想着：死魂猥·亵活人是重罪，要罰下輩子投牲畜道。就算只親活人一下，也算猥·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