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就你知道。
幼宜心裏暗暗的回。
午後的陽光弱了許多,已經帶上黃昏的暗色,幼宜一個人在打靶場加練,也漸漸掌握了些要領,能夠用身體來穩住扣動扳機時的後坐力。
六點吃晚飯,七點還要集合訓練,寝室群裏在艾特她,問她怎麽還不回來。
把幼宜一個人留在那裏,柚一簡直擔心死了,可她們都出了靶場也沒辦法再知道裏面的情況,只能瞎擔心。
宿舍是上下床,一個房間能住十個人,一排就有十個房間連在一起,公共衛浴,洗澡只能夠排隊。
相比學校寝室而言,這裏的條件确實艱苦很多。
大家從靶場回來,休息時讨論起,說丁幼宜還是挺慘的。
不就是一直脫靶嘛,還被總教官留下加練,總教官雖然長得好看,但真的好兇好嚴肅,在他面前他們根本都不敢嬉笑玩鬧。
丁幼宜這是被他盯上了,之後這一周估計都不好過。
不過人家畢竟長得漂亮,像她這樣漂亮的小美女,一般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
打靶這樣的活動,一看就不适合她。
加練估計也只能被罵得更多。
第二天上午分組比賽,十人一組,打靶積分制。
幼宜一共射了三槍,二十一環,這個成績相對一般,但卻是她們組的第一名。
明明昨天她還一直脫靶,今天竟然進步這麽快。
“又又,你可以啊。”柚一都驚訝死了。
“你看我的手,都破皮了。”幼宜伸出手給她看,眉頭皺起,輕輕的往手上的傷口吹氣。
她昨天下午練了一整個下午,直到晚上回宿舍才發現,槍托的後坐力把她手掌都磨出水泡了。
“不過你是第一。”柚一向她豎起一個大拇指。
幼宜看到成績,也很高興。
昨天下午她還覺得學打靶沒什麽用,練了一下午,今天又拿第一,有了成就感,就覺得……還不錯。
以後如果有機會可以繼續練習,那也挺好。
柚一也給她吹了吹傷口,“等下中午吃飯的時候,我去醫務室給你拿點藥。”
不過她這個應該拿碘伏消消毒就好了,不再去碰破皮的地方,兩三天差不多能好。
下午依舊是站姿訓練。
魏景知道幼宜手受了傷,他站在幼宜後面,輕輕拍了拍她,給她遞藥過去。
“幼宜,你用這個,很清涼,用了不會疼。”魏景小聲的和她說。
負責他們的教官被臨時喊去有事,大家才敢有一點點的放松,幼宜搖搖頭,“不用了,我的手沒事。”
“你拿着吧,你不是很怕疼嗎?”魏景小聲和她說,“這是我特地帶的,真的很有用。”
幼宜手放在身體兩側,她站得很乖,可魏景一直和她說話,她只能稍稍的側了一點過去。
“等下再說……”她話音未落,前面響起伏城冷肅的一聲——
“三排右二,四排右二,站出來!”幼宜身體猛的一僵。
她目光頓了下,往後數,發現果然是在說她和魏景。
幼宜面色窘迫起來。
完了呀。
上午軍姿的時候,有人被罰了三十個蛙跳,起來時腿都在打顫,所以幼宜是絕對絕對不敢被抓到的。
都怪魏景,非要給她什麽藥。
“報告教官,是我和她說話,不關她的事!”魏景擲地有聲。
伏城目光冷冷盯了過來。
他看着魏景,神色冷的可怕,再次道:“都站出來!”
昨天就說了,在他們的基地裏,一切軍事化管理,既然這樣,那當然也一切服從軍人的紀律。
不管誰和誰說話,他看到的,就是兩個人都沒有在好好站軍姿。
“各自繞場兩周跑。”伏城命令道:“現在開始。”
這裏的操練場跑兩圈,其實和八百差不多,幼宜松口氣。
這至少比蛙跳好,跑兩圈她還是可以的。
不過這兩圈對于魏景來說,相對輕松很多。
他沒有跑太快,反而跟在幼宜身邊。
魏景本來是擔心她的傷,想着給她藥,誰知道反而害她和他一起受罰,他可太愧疚了。
兩圈跑完,幼宜氣喘籲籲。
她站直,努力調整呼吸,臉頰因為運動充血紅的厲害,額前散落碎發,剛剛帽子被風吹掉又戴起,把她頭發都弄亂了。
“丁幼宜,頭發紮好!”伏城冷聲訓她。
幼宜拿下帽子,摸了摸後腦勺的頭發,之前挽起已經松松散散,她只能拿下皮筋,胡亂又紮了個低丸子頭,重新把帽子戴上。
幼宜低着頭沒看他:“報告,紮好了。”
伏城:“入隊!”
站姿結束後,魏景跟在幼宜身後,很歉疚的和她道歉。
“對不起,都怪我。”
魏景邊走邊說:“等回學校後我請你吃飯吧,吃什麽你定。”
幼宜頭都沒回,“不用。”
雖然是魏景非要和她說話,她錯就錯在也和他搭話了。
魏景堅持道:“這事你不答應,我心裏真過意不去,本來是想幫你的,誰知道越幫越忙。”
幸虧他對自己還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真不用。”柚一拉住幼宜的手,替她拒絕,“明顯昨天之後,總教官他就一直盯着幼宜呢,她哪怕有一點風吹草動,都會被他抓住。”
所以魏景頂多算個小引火索。
“是啊,之前還好,特別是魏景和幼宜說話的時候,我看他看過來,眼神好強悍哦。”聲聲在旁邊附和。
聲聲回頭,攔住魏景,讓他不要再跟着,振振有詞道:“所以你還是離我們幼宜遠點的好。”
說不定他就是專門來克幼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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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幼宜和大家一起排隊洗澡。
這是公共衛浴,一百個人,一共才四個位置,天氣太熱,大家出一身汗都要洗澡,女生們動作又慢,加上洗頭就更慢,浴室外面,已經排了長隊。
看到前面還有二十多個人,幼宜數了數時間,排到她的話,洗完就要到十二點了。
到時候回去直接睡覺,明早起來又要訓練。
接下來可能還有拉練,叢林定向越野,反正這一周都有的他們受。
微信上收到伏城發來的消息:【現在出來。】
幼宜看了看前面排的長隊,又看她身後有五個人,果斷回複道:【不要。】
她要是回來再重新排,真的就要淪落到最後一個了。
到時候十二點之前都不一定能結束,很可能熱水都沒了。
伏城:【來我這裏洗。】
幼宜猶豫的往回看。
兩分鐘後,她提着東西悄悄離開了隊伍。
出了宿舍大門,她剛想問要怎麽走,突然就被一雙手攬住腰,徑直抱了過去。
她手上東西被提走,幼宜雙腳有瞬間落空,而後整個落入他懷裏,熟悉的氣息席卷而來,她額頭撞上他胸膛,腦袋“嗡嗡”直疼。
“給你發消息都不回是吧?”他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
大有是在興師問罪。
下午結束之後,伏城給她發了好幾條消息,她都沒回,直到剛剛才理他了。
“都答應我什麽了,嗯?”他低頭看她,手臂把人按的死緊。
“是你太過分了……”幼宜不服,怕被人聽見不敢大聲,“你故意的。”
“我故意的?”伏城彎唇輕嗤,冷聲數落她道:“站軍姿和人交頭接耳,還說我壞話,當我瞎了聾了?”
而且罰她也不算重,只是跑了兩圈。
權當鍛煉身體。
狹窄逼仄的角落,幼宜被他按住,聲音愈小:“你也答應了我的。”
她話音落下幾秒,伏城把她放開。
“走,去洗澡。”
伏城住的單間,裏面有浴室,收拾的很幹淨。
幼宜關上門,又探頭出來,擔心道:“你守着啊。”
萬一被人看到。
伏城:“沒人敢進來。”
即使知道沒人敢進來,幼宜還是洗的很快,她穿了睡衣,打開門,問伏城有沒有吹風機。
“上面櫃子有。”幼宜回頭看,是個吊櫃,還挺高,她伸手夠了夠,只能挨到個櫃邊。
伏城故意的吧,放那麽高。
幼宜回頭不滿的看他。
伏城神色淡漠,走過來,伸手輕松就拿了下來。
是個新的吹風機,都沒拆包裝。
他遞過來時,順手把包裝盒拆了。
幼宜看着這個吹風,心想伏城他肯定不用這個,難道……
“你不會特地給我買的吧?”
伏城淡淡道:“不然呢?”
他這叫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吃。
幼宜暗想,拿過吹風機,開始吹頭發。
吹完頭發已經是十分鐘後。
幼宜收拾好自己東西,準備回去。
到門口,她又回頭問:“明天要訓練什麽?”
伏城在她面前,很順手給她掃了下額前碎發,反問道:“問幹什麽?”
“我有個心理準備,免得你再針對我。”
“回去早點睡。”伏城其它什麽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