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來了?先坐, 湯還在鍋裏,你自己舀,我先去吹個頭發。”徐惟安一邊擦着頭發一邊道。
陸瑾書一時間還在懷疑她和徐惟安的關系什麽時候到這種程度了。
還是說徐惟安這個人一直這麽熱情好客。
聽見裏面響起吹風筒的聲音, 陸瑾書坐在餐桌,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 她想起徐惟安剛剛身上那股味道為什麽這麽熟悉了。
這不就是之前每次, 她那個渣渣的小貓回家之後身上的味道嗎!
……
等徐惟安從裏面出來,身上已經換好了衣服,他衣櫃裏的衣服其實顏色并不單調, 但是從陸瑾書不多的印象裏面, 這個人穿衣服似乎不太喜歡花花綠綠。
現在身上穿的也是暖色調的長褲和衛衣。
他看了眼正在發呆的陸瑾書, “你在幹什麽?不餓嗎?”
陸瑾書回過神來, 開口第一句不是餓不餓, 她那雙眼睛緊緊盯着徐惟安看, 輕聲問:“你之前是不是給陸甜心洗過澡啊?”
徐惟安:“?”
還沒反應過來, 陸瑾書就自顧自接了下去:“它之前回家的時候身上也是這個味道。”
這個其實不算是陸瑾書關注的重點, 重點是她曾經也嘗試過想給貓貓洗澡, 但是她漂亮的小貓咪抗拒得仿佛陸瑾書是要去拿開水燙貓,跑得比誰都快。
徐惟安沉默片刻後嗯了一聲。
不是他洗還是誰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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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的沐浴露是人和寵物都可以用的嗎?什麽牌子?”沒想到, 話題硬生生發展到了要鏈接這一步。
一生要鏈接的中國女人。
徐惟安:“……”
他揭開了鍋,拿碗舀湯,道:“先吃飯, 其他等下再說。”
徐惟安舀了兩碗湯, 随後自己又進廚房裏面将菜一一端了出來。
某種程度上,徐惟安确實打破了陸瑾書一直以來對他的認知, 不管是舞臺上的還有在劇組裏面的徐惟安,都和眼前這個私底下會自己親自下廚做飯的年輕男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回想起大概一個小時前徐惟安自然而然套上圍裙的畫面, 陸瑾書腦海裏只冒出過幾個字——“宜家宜室”。
陸瑾書已經餓了,她在舞室揮灑了幾個小時的汗水,腿都要軟的程度,她又不是鐵打的,當然要吃東西。
她一臉茫然地吃完了這頓飯,因為對自己與徐惟安之間的關系還存在一些困惑的地方,她其實有點坐立不安,但是這并不妨礙她将自己吃撐了。
“……”
飯後陸瑾書主動去收拾碗筷時,意識到自己和徐惟安現在的相處模式甚至有點“老夫老妻”。
這個念頭實在是有點驚悚和吓人,陸瑾書想都不敢多想,很快就抛之腦後。
阿彌陀佛。
天已經黑了,陸瑾書沒有繼續留下來的理由。
她出門前,猶豫片刻還是問出口了。
“徐惟安,你之前都會請女性合作對象到家裏吃飯的嗎?”還是親自下廚的那種。
徐惟安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還是回答了:“不會,你是第一個。”
事實上,男同事也沒有這樣的待遇。
不是誰都可以進入貓貓的私人領域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瑾書也就繼續了,她問:“那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系?”
她确實有點摸不清楚自己應該怎麽去和徐惟安相處,要說中間隔着一只不回家的小貓,他們之間應該是針鋒相對的,但是對方好像沒有這個意思,不僅沒有,她還吃了人家的飯。
吃人嘴軟。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陸瑾書看見原本在落地窗前站着的年輕人向前走了兩步,用很平靜且相當理所當然的語氣說:“我們不是朋友嗎?”
我們不是朋友嗎?
陸瑾書陷入沉默,甚至有點懷疑徐惟安是不是對“朋友”的概念有什麽誤解,他們之間真的符合他對“朋友”的界定嗎?
“不然你覺得我們是什麽關系?”眼看着徐惟安将這個問題抛回給了陸瑾書。
陸瑾書剛剛吃完人家的飯,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嘴唇動了一下,視線對上了那雙藍色的眸子。
她不得不承認,長得好看的人确實會讓人下意識改換态度。
陸瑾書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見識過這種“交朋友”的場面了,有點像是小學生交朋友,因為想交朋友,所以分享自己的小零食。
應用到徐惟安這個成年人身上,詭異中甚至帶着點合理。
那天晚上,陸瑾書想了想,發現她和徐惟安的矛盾主要确實是在貓身上,但是因為現在貓不在她這裏,也不在徐惟安那,所以這個矛盾點說到底在哪呢?
在于徐惟安居然覺得貓貓在外面流浪都比在她這好!
貓貓流浪,他不管,貓貓在她家,他要搶!
什麽邏輯!
想想還是好生氣。
但是只是“朋友”的話,朋友的界定也是很寬泛的。
陸瑾書後來第二天去了正兒八經的舞蹈室排練時才有點意識到徐惟安的好意。
雖然說表演的人是她和徐惟安,但是整個節目是有伴舞的,而那些伴舞都是專業舞團出來的舞者,某種程度上,到時候站到臺上,基礎最差的人就是陸瑾書。
當然,她只是演員,對演員的要求自然不能太過于嚴苛,但這并不妨礙陸瑾書一來到舞蹈室排練就能夠游刃有餘時心情很不錯。
說得簡單些,她爽了。
伴舞團裏面還有她的粉絲,要簽名的時候甚至非常熱情地誇了她跳得好,即便帶着誇張的成分,但是女孩子的誇誇誰不愛!
徐惟安今天穿得相當花裏胡哨,他身上穿着寬大的深紫色工裝褲,身上的衣服一開始還有件衛衣,熱身之後就變成了短袖。
即便陸瑾書心裏依舊有別扭,但是這個舞蹈是她和徐惟安為主,他們之間不僅有眼神接觸,還有肢體上的交流。
不得不說,會跳舞長得又好看的年輕人就是惹人眼,旁邊還有幾個攝像頭在拍着,有陸瑾書的助理,也有徐惟安那邊的工作人員。
徐惟安需要排隊形和重新對某些動作進行改編,又一遍結束之後,他的目光落在陸瑾書臉上,沉默兩秒之後道:“陸瑾書,那個對視的時候,和我對視的眼神更加銳利點。”
顯然,在演戲上陸瑾書還可以指導徐惟安,但是在舞蹈上,他仿佛天生知道怎樣去最大限度呈現出一個完美的舞臺。
一個平時少話的高嶺之花,當音樂響起的那一刻,他的整個人都融入到了舞臺裏面。
即便陸瑾書以前沒了解過他,也不得不承認,他天生屬于舞臺,閃閃發光。
等之後完成了那天的綜藝錄制又播出之後,陸瑾書和徐惟安的那段舞臺被稱為“bking對視”,兩個人之間的氣場都不差,舞蹈動作充滿性張力,那種帶着“王不見王”的氣勢還是讓網友們狠狠中二了一把。
可惜,兩個人之間就算合作了舞臺,但是音樂一停,兩個人就都恢複了相當有分寸的同事關系。
更不要提之後他們兩個人被分到了一組裏面玩游戲。
作為隊友,他們想贏的欲望簡直要沖破屏幕,裏面有個潑水游戲,回答題目,贏了的那方向另一方潑水。
題目主要是兩位數和三位數的加減乘除。
陸瑾書從來沒這麽感謝過自己的腦子還沒有回歸到小學水平,她和徐惟安兩個人一個答題,一個潑水,配合得天衣無縫。
橫豎錄這個節目就是為了打廣告。
營業這種事陸瑾書可擅長。
徐惟安鏡頭前和鏡頭外還是有區別的,他确實看着冷,但也會營業式笑容,臺下他的粉絲尖叫聲簡直要将屋頂掀翻。
陸瑾書的通告不少,一些私事在她這裏興許不會想很久。
但是貓貓不同,陸瑾書其實沒放棄找貓,但是一直沒見貓貓回來。
張女士偶爾打電話回來聽說了貓貓的事後也沉默了不少,得知貓走丢了之後也沒有多說什麽,意識到女兒的情緒不太對,她甚至問起需不需要給她再挑一只新貓。
即便她也喜歡那只長毛的奶牛乖貓貓,但是張女士好歹是親媽,她是個相當開明的家長,沒有責怪女兒在養貓方面的疏漏,要教的道理在孩子成長的過程中就已經教了,現在已經不是動不動就譴責的時候了。
陸瑾書拒絕了一只新的貓貓。
張女士嘆了一口氣,說了一句幸好陸瑾書對男人沒有對貓貓這麽專情。
“……”
——
另一邊,徐惟安已經很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
自從意識到自己的身體重新進入到發熱期後,他的腦海會時常出現另一個人的面容。
這種症狀不算很難受,甚至是輕微的,他甚至還可以正常出門工作。
只要腦子裏面沒有出現陸瑾書這個人,多數時候那只是讓他的體溫比正常人稍微高一些而已,并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才怪。
因為想起陸瑾書的時間實在太多,徐惟安不得不面對某日早晨從床上醒來時需要洗床單的局面。
……
意識到自己可能對陸瑾書的感情不一般,不是一件難事。
她畢竟年輕又漂亮,算得上是許多男人的夢中情人。
但是徐惟安不認為自己是這樣膚淺的存在,但他時常會想起自己當貓的那幾個月和陸瑾書相處的點點滴滴。
陸瑾書應該不會想過貓會擁有和人一樣的模樣和思維,但是徐惟安不一樣,在他看來,貓貓是他,他也是貓貓。
溫情是給貓的,也是給他的。
他們合作的那部仙俠劇定檔在六月初,接近暑假的時候,盡管不知道圈裏面那些關于徐惟安要出事的傳聞從哪裏傳起來的,但不妨礙背後的資本使勁兒運作,以最快的速度将這部劇推了上去。
在開播之前會有一個發布會。
只不過在發布會之前,官方那邊又放出了更多的花絮,其中甚至還包括了一閃而過的吻戲。
不得不說的是,就是這一閃而過的鏡頭,直接給他們兩個人一晚上帶來了十萬cp粉。
很邪門。
大概是運營那邊花了錢,又剛好看見了流量的苗頭,各大視頻網站的up主瘋狂扒着這點素材就剪輯。
cp粉口口聲聲:不嗑真人。
開什麽玩笑,他們兩個臺上臺下的眼神,像是能讓人嗑起來的樣子嗎?
正如網上廣為流傳的一句話:“愛不愛一個人的眼神是顯而易見的。”
網友:營不營業的眼神也是顯而易見的。
發布會那天,陸瑾書身上穿着小白裙,很是斯文,腦袋上紮着丸子頭,甚至腳上穿着還是一雙平底小白鞋,這讓她看起來有點像是剛剛走出校門沒多久的小姑娘。
徐惟安西裝褲配着白色的絲綢襯衣,袖子挽到了手肘處,臉上帶着一副金絲框的無度數眼鏡,前襟上解開了兩粒紐扣,據說是負責他造型的姐姐軟硬兼施才勉強讓他同意解開兩顆紐扣。
這會兒即便造型再斯文敗類,臉也是臭的。
和陸瑾書站在一起,絲毫看不出半點姐弟感。
是的,當初被人噴一句“老女人”,她記到現在,今天主打一個要比徐惟安年輕。
莊導倒是很春風得意,他對着徐惟安點點頭,身邊還伸手扯了一下他的領子,滿意道:“年輕人就是要多打扮嘛,網友就愛看你這樣的,以後開演唱會也考慮一下這個造型,肯定能火。”
旁邊今天穿得相當花裏胡哨的男二不太服氣,“莊導,我今天造型也不差吧?”
莊導看了他一眼,随後雨露均沾地伸手替對方撥了一下頭發,語重心長道:“帥的帥的,但這個口紅顏色紅了點,小姑娘喜歡那種接近唇色的。”
介于莊導的審美得到劇組一衆認同,男二趁着還沒上臺回頭找化妝師換口紅去了。
不知道誰調侃了句“媚女”,他回頭翻了個白眼:“就媚女怎麽了?我七成粉絲都是女粉,我讨她們歡心怎麽了?我樂意!”
相當有覺悟一男的。
“……”
等到下面的記者全部就位,導演副導演以及幾位主演也在掌聲中登臺。
莊導今天看起來确實很高興,登上去進行自我介紹之後還感謝了相當長的一串名字,裏面應該有不少是劇組的贊助商,都是給錢的大爺,能理解。
順便還提了一下幾位主演以及特別出演的幾位老戲骨,雖然戲份不多,但是不妨礙他們在圈裏的地位。
也算是個噱頭。
到了陸瑾書發言的時候,她笑着介紹了一下自己,“大家好,我是陸瑾書,在劇中飾演虞煙,飾演一個堅強的,不屈服于命運的角色。”
發布會上記者問的問題也多種多樣。
但是很多時候問題問出來了,幾位主要負責人面面相觑,等着一個冤種開口。
好在莊導是一朵正在開放的交際花。
他幾乎每個問題都回答地滴水不漏,甚至還能夠恰好在話的後面給自己的劇打了一個廣告。
現場的記者都笑出了聲。
但是尖銳的問題是不缺的。
例如徐惟安就被逮住了,下面一個男記者問:“徐老師,這應該是你第一次演戲,并且第一次就演男主角,針對你的演技,你覺得能夠勝任這個角色嗎?”
徐惟安并不驚訝,他拿起了自己的話筒,目光落在人群中的那位記者身上,語氣平靜甚至有些游刃有餘,他說:“你好,感謝提問,這個問題大概還有兩周時間就可以解答,與其問我,不如到時候看觀衆的答案……”
說到這裏的時候,徐惟安一頓,随後緩緩補充:“記得6月5號觀看……”
他和莊導一樣,不忘在結束語後面加了個廣告。
有點幽默,但是不多。
輪到陸瑾書了,她被問到“據網上傳聞你和徐老師之前存在矛盾,方便說一下兩位老師之間的矛盾點嗎?”
陸瑾書保持着營業微笑,她說:“這位記者朋友不要亂說話哦,我和徐老師什麽時候有矛盾了?”
對方顯然有備而來:“那陸老師也不是第一次和徐老師合作了,之前是綜藝,這次是徐老師第一次演戲并且是和你搭檔,你覺得徐老師演技怎麽樣呢?”
陸瑾書合理懷疑這個記者是徐惟安對家雇來的黑子。
這個問題本質上就是一個坑,陸瑾書誇了,到時候劇播了,有人找茬,她不誇,別人就說她和徐惟安有矛盾,順便再踩一句徐惟安的演技。
她扯了一下嘴角:“我們不能單獨說徐老師的演技,畢竟不管是他還是我,演技上都還有進步的空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徐老師當年要是先選的當演員,說不定現在成就更高。”
誇誇誇!
她就誇!
誰還不是一個叛逆的?
徐惟安是她看着成長起來的天賦型演員,她就不信了,堵不上他們的嘴。
下一個問題,另一家記者提問:“劇中兩位是有感情線的,兩位怎麽看待你們飾演角色的感情線呢?”
徐惟安這次先舉起了話筒,他說:“屬于日久生情這一類的。”
多一個字都沒有。
記者:“據說劇裏是師叔和師侄的戀情,兩位在飾演過程中會有禁忌感嗎?”
“……”
那麽多師尊和徒弟的怎麽不見你問禁忌感?